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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提前赶到惠山县的展昭和白玉堂也从“仙客居客栈”小二口中得到消息。
当日在甲字三号房中一共有三人,除了秦朋和水仙,还有一个男子,当日他去送茶,结果门一开,那位男子匆匆夺门而出,他并非看清对方面貌。
同时,白玉堂也在县衙后堂看到水仙的公婆,他们身着员外服饰,却被衙役看守在房内不许自由四下走动,形同软禁。
展昭和白玉堂一碰面,又去走访四周百姓,终于有人说曾看到与小二描述衣饰一样的男子从仙客居客栈中走出来。
这真是意外收获。
陆小凤一到,就召了那证人前去,绘出了图像,经水仙辨认,确认是那方浩天无疑。
这下,陆小凤觉得自己可以去见方浩天了。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会在惠山县县衙后宅见到宋光夫妇,他们的儿子不是宋天宝?
噢,对了,是宋天宝。水仙自幼订亲的对象是方浩天,而宋天宝是冒名顶替了那块玉佩主人的身份,并用他的名字前去入京赶考的。
看来闹来了半天,义犬大黑真不是凭白向她狂吠的,这案子终究落到了她手中。
宋天宝最后会被天打雷劈而死,倒是和原来《包青天》中小商王的下场一样——老天都忍不下去了。
实在太狼心狗肺了。
别人捡到你,免你被冻饿而死,还如珠如宝地养大,供你上学念书,结果你知道身世之后,不知感恩,反嫌弃养父母太穷而一去不返。又骗了水仙贞节、感情、银子,最后还杀人嫁祸,又软禁养父母不许他们为水仙鸣冤,为的就是防她这个奉旨巡查各路刑狱的神断凤大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真是令人发指。
陆小凤颇复杂地看面前的惠山县令方浩天,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大人,这就是下官的养父母。”方浩天郑重向人介绍自己的养父母,好标榜自己是一个有孝心的好人。
陆小凤微笑看着宋光夫妇,“两位老人家,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宋光夫妇抬头去看,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夫人——”这位夫人竟然是位大人吗?
“是我,一别数月,两位老人家安好啊,如今你们也如愿找到了儿子,想必没有遗憾了吧。”
宋光道:“可我们的儿媳妇水仙还在狱中。”
宋妻想拉丈夫可没拉住,只能无奈垂头,在她心中天宝总是更重要一些,她不想因此给天宝惹到什么麻烦,而且天宝也答应他们替水仙作主了,就不必麻烦这位女大人了。
“哦?”陆小凤表情很到位,完全是一副意外之外的讶异,“方大人的妻子惹了官非?”
方浩天面上有些尴尬,眼中闪过恼怒与心虚交杂的情绪,口中道:“水仙谋杀亲夫,故而下官判她秋后问斩。”
陆小凤更惊讶了,“咦,方大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她怎么会是谋杀亲夫的罪名?”
白玉堂已经忍不住找没人的角落偷笑了,六妹扮猪吃老虎的时一向是很敬业的,敬业得让人牙酸。
方浩天讪讪地道:“下官虽与水仙自幼订亲,但并未真正成亲。她误入青楼,已是不洁之身。而且老鸨将她卖与秦大官人,她已是秦家妇了。”
宋光大怒,“天宝——”这畜牲竟然这样说!
宋妻亦不由满面愕然,“天宝——”天宝为什么会这样说?
陆小凤叹气,“这真是世事无常,命运作弄。”
方浩天也不由矶有戚然,“是呀。”
陆小凤却忽然话锋一转,道:“可水仙姑娘并不是这样说的,妓院的老鸨也不是这样讲的。方大人,到底你们谁说的才是真的,本官可真糊涂了。”
方浩天面色大变。
陆小凤一脸困惑,毫不作伪。
心思转了几转,方浩天果断道:“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属实,望大人替下官作主,还下官一个清白。”
陆小凤道:“你若果真冤枉,本官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反之,五雷轰顶的天罚也正等着你,保证你全身舒爽,妙不可言。
天理昭昭啊!
方浩天言之凿凿地道:“那水仙因见下官居官便意国科攀诬,用心太过恶毒。”
陆小凤道:“本官只是好奇,宋家一贫如洗,你流落他乡,又是如何进京赶考,盘费从何而来,本官更好奇的是,你到底是不是原本的方浩天。”
方浩天神情大震,眼神慌乱而不敢与人直视。
陆小凤转而问宋光,“宋老伯,这块玉佩真是你儿子的吗?”
宋光一看那一半玉佩,脸色一变,道:“不是,这是我当年拾到给他戴上的,后来他一直随身截着,这玉也是他唯一觉得可以见人的东西了。”
方浩天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陆小凤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地表情,“好东西自然是人人都爱的,方大人倒也是识货之人。”
方浩天总觉得被人狠狠一巴掌打到了脸上。
陆小凤道:“这水仙的谋杀亲夫案,疑点颇多,方大人不介意的话,本官说不得就得再重新审过。”
方浩天当然不敢介意,只能道:“下官听大人的。”
“那好,咱们这就去过过堂吧。”
“是。”
一行人便呼啦啦地上了堂。
百姓一听神断凤姑娘要重新审理已经定案的谋杀亲夫案,立时奔走相告,很快,县衙外便聚集了一群人。
什么时候,热爱八卦都是百姓喜闻乐见的娱乐方式。
太特么贴近生活了。
“既然当日客房中还有第三个人在,在这第三人没有找到之前,方大人怎么能够轻易便结案了呢?”
方浩天回答道:“可当日水仙当堂供认不讳,承认自己杀,下官自然便按口供与当时的证据做出了判决。”
水仙道:“是你说可以判我误杀之罪,只是流放并没有性命之忧我才同意替你认下杀人之罪的。”
陆小凤立时又看向方浩天,期待他的回答。
方浩天直接说了句“一派胡言”。
小凤姑娘表示:太没有新意了,枉费她还期待了一下下。
“水仙,你为什么肯替方天人顶罪呢,你们什么关系?”
在陆小凤的引导下,水仙便将两人相识相交的过程又复述了一遍,听到堂外百姓议论纷纷。
而后怡红院的老鸨郑氏,仙客居客栈的小二,还有当日见过方浩天的街坊商户也都一一上堂。
眼见证据对自己越来越是不利,方浩天头上的汗也越冒越多。
最后,白玉堂拿来了一件衣衫,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是当日方浩天作案时所穿的衣服,他因衣服质料上乘,没舍得处理。
所以说,勤俭节约有时也挺致命的。
在小凤姑娘给力的化验药水之下,衣服上被洗去的血迹又重现,小凤姑娘还当堂给大家推演了一遍当日宋天宝杀人时的举止,将行凶者与被害人的身高差异与伤痕创伤都做了解释。
方浩天再无一字辩解。
宋光在堂上大骂畜牲。
宋妻只是默默垂泪。
堂下百姓纷纷指责。
最后,方浩天在心理压力之下,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而陆小凤当堂判他斩立决。
小凤姑娘是奉旨钦差,手中握有“如朕亲临”的御赐金牌,杀人根本不必等到秋后圈决,直接可以斩立决。
大家一窝蜂都跟去看行刑。
只是行刑在际,刑场上却开始漫卷狂风,飞沙走石,大家纷纷以袖掩面。
陆小凤拿官袖挡着脸,心中对大黑着实有些不满,你丫的出场要不要这么拉轰?直接亲民一点儿成不成?这都跟沙尘暴似的了。
刽子手举起刑刀,天上炸雷劈下,正好劈在刀身上,吓得刽子手一下就窜到了一边,满面惊骇。
在场的全有人,除了小凤姑娘一贯的淡定外,其他人都不由面有异色,这是什么意思?
不少人心里甚至在心里想,难道是冤假错案?
方浩天也就是宋天宝眼见刑台上只剩下自己,便起身想跑,然后天下降下五道雷电,统统劈到他身上,他顿时就变成了烤乳猪,还是烤焦了的。
现实教育意义极佳——这就是天打雷劈啊!
陆小凤拿帕子擦了把脸,咕哝了一句:“大黑真不像话,刮我一脸土。”
展昭:“……”小凤在说大黑,难道这天雷是那义犬岭上的大黑弄来的?
白玉堂:“……”六妹又神经兮兮的。
大黑扭头冲台上抱怨的小凤姑娘又汪汪了两声,表示告别。
陆小凤嫌弃地摆摆手,道:“赶紧走,下次再来别刮风了,很脏的知不知道。”
近身护卫凤大人的猫鼠和四大侍卫俱皆无语。
真的是太不严肃了!
水仙搀扶着宋光夫妇来到监刑台前向陆小凤叩头道谢。
陆小凤掸掸身上的土,从位置上起身,走下台去亲手扶起了宋光,道:“虽然宋天宝不孝,但好在你们得到了一个孝顺的儿媳妇。”
宋光点头。
陆小凤手往后伸,道:“东西拿来。”
展昭从袖袋里拿出一只银袋递过去。
陆小凤将银袋放到宋光手中,“这里面有些散碎银子,你们拿着回家安生度日吧。”
三人又要再拜。
“别拜了,拜多了折我的寿,你们是好人,好人不应该没有好下场,去吧。”
“多谢大人。”
白玉堂抱着画影剑站在自家六妹身后,颇有感触地道:“六妹,难得见你慷慨一把啊。”
陆小凤登时瞪眼,“什么话,那是你没看到,姑娘我向来视金钱如粪土,该往外掏的时候从来没吝啬过。”
白玉堂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多给他们一些?”
陆小凤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展昭在一旁解释道:“给的太多反而易给他们招来祸灾。”
白玉堂:“……”他被这对无良夫妻双重打击了啊。
陆小凤抖了抖袍袖,又抖下来一些沙土,不由很是怨念,“这实在是太不卫生了啊,大黑的出场要拉轰,什么方式不成,它非来场沙尘暴啊。”
展昭笑着摇头,“走吧,回去洗洗换身衣服就好了。”
陆小凤仍旧颇有怨念,“咱们得赶紧把那破珠子找着,我还想到别处走走看看呢。”
白玉堂表示惊奇,“我还以为你打算就此在常州养老了呢?”
陆小凤哼了一声道:“我现在是奉旨巡查各路刑狱啊。”
好吧,白五爷的智商又一次被鄙视了,好在,他自己也习惯了。
展昭去看妻子。
陆小凤很不友好又哼了一声,堵气似地把头往一边一扭,“好了,你要回开封就赶紧走,正好把对我言听计从的严冬给换回来。”
白玉堂偷笑。
展昭无奈地笑,“小凤——”你这又是闹什么呢?
小凤姑娘很不爽啊,有一只死忠包粉的小猫,她很难把人拴在自己身边很久的。虽然,她也知道他也舍不得自己和孩子们,但这不妨碍她对他甩脸子。
这个估且也能算是夫妻情趣吧。
大概或许……
结果,他们一帮人回到常州展家时,家里又多了一帮人。
太师府和南清宫都派人来了,来接一帮孩子。
这简直——欺人太甚啊!
而且太师爹还让来人捎话了,说反正展昭要回开封府,顺便就把孩子给带回去了。
既然是顺便,你们派这一大帮人是来做什么?
打劫吗?
这绝对没办法愉快地一起玩耍啊。
小凤姑娘不开心了。
可惜,最后她只能留下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幼儿,其他的一个没给她留下,全被打包带走了。
于是愤愤的神断凤姑娘领了自己的一帮仪仗队就雄纠纠气昂昂地就踏上了去巡查各路刑狱的查案之旅。
未来,她一定还会遇到许多的疑难杂案,也会跟她家的小猫发生各种各样的小别扭,但她一定都可以处理得很好。
不过,因为在这里有她家的展小猫,所以小凤姑娘觉得自己还是很开心的。
“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面对小禾的问题,小凤姑娘特别有骨气地道:“怎么也得一年半载地才能回吧,要不,我多没面子。”
小禾:“……”得,小姐这是还跟南清宫三王爷别劲儿呢。
不过,听这口气也不是特别坚决,估计不会呆得太久,虽然回去后也不会呆太久,小姐又忍不住想往外跑,但她这种不安分的状态,周围的人也已经都习惯了,不会大惊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