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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纤细的手掌摊开在面前。
白煜辰有些恍惚，忽然有种想握住这只手的冲动。
穆晓婉知道他肯定没买礼物，笑嘻嘻讽刺他，“这哄人的话，要么别说，要么就做到。你当着别人面装模作样，事后赖账怕是……”
话没说完，手上就多了一根白玉簪。
那簪子是白煜辰刚从怀里拿出来的，带着体温。落在掌心，让她觉得有些烫。
穆晓婉愣住，她没想到白煜辰真的买了礼物。
“这……”穆晓婉尴尬，“不是，我就是开个玩笑，不当真的。”
一边说，一边想将白玉簪还回去，“没必要没必要。”
白煜辰却没有接那玉簪，“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我是不会拿回来的。”
“不是，我本来就已经欠你钱了，没道理再收你的东西。还是还给你。我欠你的钱，也会很快还的。”
白煜辰道：“只是普通的簪子，不值什么钱。”
穆晓婉还要推辞，白煜辰却已经起身朝自己房间去了。
“唉……”
白煜辰停下脚步，没回头，“小晗，几岁了？”
提起孩子，穆晓婉就没那么轻松了。
成年人之间的不满，还可以说是双方都有责任。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懂，却要受这么多苦。
穆晓婉舔舔嘴，“四岁。”
“他的名字，是你取的？”
穆晓婉的神情越发冷。
她很清楚的记得，这名字是白煜辰自己取的。
那是原主记忆力少有的甜蜜回忆。
小晗刚出生，白煜辰万年没表情的脸上，也带上了笑意。
抱着孩子跟原主道：“晗，寓意天将明。是迎接美好清晨，给予希望的意思。给孩子做小名极好。”
言犹在耳。
他却已经不记得了。
穆晓婉自嘲的笑了笑。有些期待，果然还是不要有比较好。
“是啊，我取的。”
白煜辰微微转头，“其实有些事，还是忘记的好。忘记了，就不会那么辛苦。”
忘记？
也是。
一个抛妻弃子的人。自然什么都可以忘记的。
穆晓婉冷笑，“辛不辛苦，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别人没资格评价吧。这世上的所有人，不都是各吃各的苦，各享各的福么。”
白煜辰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古怪，却没再说什么。
穆晓婉拿着簪子回房，穆晓灵笑嘻嘻凑上来，“姐姐，你和姐夫，今日好像没吵架。”
“吵架很累的。我可没那个精神。”
穆晓婉将簪子丢在梳妆台的匣子里。
“这是姐夫送你的？看着不便宜啊。其实，姐夫长得好看，十里八乡，好多姑娘都羡慕姐姐呢。若是他能对姐姐好。姐姐就别计较以前的事情了呗。”
穆晓婉转头看她，“你觉得他很好？”
“嗯……”穆晓灵认真思考了一下，“比起相貌，还是会疼人重要些。就好比王大哥，虽然长得没多好看，可是他对鲜花姐多好啊。村里的女人都羡慕。”
“可是。人心隔肚皮。”穆晓灵道，“姐夫虽然比不上王大哥那么好，可是他这段时间住在家里，我瞧着也不像是个坏人。若是再换一个，谁知道能不能比得上这个呢。”
穆晓婉笑道：“其实，也可以不换的。”
穆晓灵眼睛亮了一下，“姐姐也觉得姐夫挺好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女人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不是非要嫁人的。”
穆晓灵怔住。
穆晓婉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时间不早了。你方才还帮着他们收拾了屋子，现在也该休息了。“
古代人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其实挺无聊的。
好在，这段时间比较忙碌，穆晓婉到了晚上只想睡觉。
这边还没有扑克麻将，回头可以发展一下，打发打发无聊的时光。
洗漱完毕，穆晓婉舒舒服服躺下。
穆晓灵却睡不着。
村里人，都要成婚的。即便是没有男人，也多半都是寡妇。不成婚？这个她以前从来没想过。
女人，真的可以一个人过一辈子么？可是谁家要是有嫁不出去的姑娘，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穆晓灵侧过脸看向穆晓婉。
姐姐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她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穆晓灵咽了咽口水，没忍住，“姐，你睡着了么？”
穆晓婉闭着眼睛，“睡着了。”
穆晓灵凑过去挽住她的手臂，“姐，你方才说女子可以不成婚，那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么？”
穆晓婉失笑。
果然还是怕这个。
很多人啊，就是没有办法摆脱外人的眼光。
“被人戳脊梁骨，会死么？”
穆晓灵一愣，“那倒不会，可是听着不舒服啊。”
“所以，这就是我们现在要努力赚钱的原因。等你有钱有势，住在深宅大院里，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的时候，即便是有人想戳你的脊梁骨，也不可能冲到你眼前来啊。”
穆晓灵噘噘嘴，“可是，他们还是会说啊。”
“你要这么想，那日子就没法过了。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张嘴。说什么的都有。你管得过来么？只管自己开心就好了。”
穆晓灵沉默，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很多想法就够离经叛道的了。可没想到，姐姐的想法更是闻所未闻。
穆晓灵盯着黑洞洞的房顶，“姐，你想过以后要怎么过日子么？”
“赚钱买地，混吃等死。”
穆晓灵，“……”
穆晓婉终于睁开眼睛，“你这是什么表情。”
“只是没想到，姐姐的梦想如此朴实无华。”
“这不是所有人的梦想么？我就一普通人。只想吃好睡好玩好。”她现在虽然赚了点小钱，可是距离富裕还差得远呢。太大的梦想，她现在可没空琢磨。
穆晓灵咬了咬嘴唇，“姐，姐夫今天都送你礼物了。你真的一点要原谅他的意思都没有么？他可能，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穆晓婉张张嘴，解释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算了，今天先睡觉吧。这个话题，咱们回头再聊。”
穆晓灵翻了个身，很快睡着了。穆晓婉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却没了困意。
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