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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不信我，所以连解释也不想听么。”
穆晓婉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的确不想听解释，她又不是原主，那些个苦难都是原主经历的。逝者已逝，想解释道歉也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也没资格替原主原谅。
没有谁有资格替别人原谅。
穆晓婉道：“你还是跟你儿子道歉吧。我真的不太需要。”
穆晓婉舔舔嘴，“你迟早是要离开的。其实，我知不知道真相，能不能原谅，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白煜辰道：“我要是说重要呢？”
穆晓婉转头冲他笑了笑，“能有多重要呢？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白煜辰犹豫，“我……”
穆晓婉倒没觉得有什么稀奇。豪门公子，三妻四妾在他们眼里都是寻常事。
即便是做妾，也不会选她这种村里出来的丫头。恐怕做个通房丫头，都觉得是给她的恩赐了。
她才不要过那种日子。
穆晓婉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的。
自己没有经历过生育的辛苦，但是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穿来这么个破地方，穆晓婉是不指望两情相悦的人了。有钱有孩子，还不用迁就伺候男人。这样的日子是多少人向往的，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实现了。
坐在这里也是尴尬，穆晓婉道：“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要是你哪天一去不复返，家里人也不会太难过。”
反正早晚都是要走的人，培养感情有什么意义呢？到时候弄的家里悲悲戚戚。
穆晓婉咂咂嘴，既然这些话都已经说出来了，那就一次说清楚吧。
“白公子，我以前就说过，你随时可以离开。但是既然离开了，就当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从未遇见过我，从未有过孩子。可以么？”
白煜辰看着她，眼神里有疑惑，有怀疑，有伤感。各种情绪集合在一起。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尽力弥补。”
穆晓婉觉得好笑，“如何弥补？”
白煜辰不敢看穆晓婉的眼睛，垂眸道：“等我功成。可以在京城给你买个大宅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能给小晗最好的教育，也能给他最好的生活。”
“我不需要。”
穆晓婉道，“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能听懂？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小晗虽然年纪小，但很懂事。你要是不愿意让他留在我身边，可以征求他的意见，他要是愿意跟着你，我没意见。”
白煜辰情绪有些低落，“我承认，我的确做过很多不好的事。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和孩子。”
“小晗……”白煜辰哽了一下，“小晗的事，你怎么一直没告诉我。”
“你也没问过我啊。”穆晓婉道，“我记得我问过你，你还认得你儿子么？”
白煜辰沉默。
其实现在细想，穆晓婉不止一次阴阳怪气过他，每一次阴阳怪气其实都是在提醒他小晗的身份。
他之前只觉得这女人好生无聊，没礼貌，又小心眼。
现在看来，不是她没礼貌，而是自己根本没有认真听她的意思。
“晓……”
没等他说完，穆晓婉就站了起来，“我看，现在也没有必要在纠结这个问题。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少陪了。”
“唉……”
穆晓婉走的干脆利落，白煜辰伸出手，却连衣角都没抓到。
穆晓婉现在实在没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腐乳作坊快要竣工了，客舍那边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
下午吃饭也没回家，在工地那边煮了一锅菜，一群人围着吃。
从扶江城来的几个孩子，这几天格外卖力。
穆晓婉咬着饼子，盯着那几个孩子，“唉，你们几个。我这几天太忙了，都没问过你们的情况。现在正好有时间，说说吧。”
几个小子大口塞饼子，“姑娘想问什么？”
“你们几个哪来的？”
“我们都是不同镇的。到了扶江城之后才认识的。我是和平的，他是清远的，他是临河的。”
穆晓婉道：“你们父母呢？”
几个孩子沉默了一下，“没了。家里没人了，我们才出来的。”
穆晓婉看着他们，“按照天佑的政策，男丁十四岁之后是要给分地的。我瞧着你们，到了年纪的吧。”
“别提了。”其中一个道，“我们这种没有父母兄弟依靠的，村里给分的地都是不太好的。稍微好一点的，也很快就会被有势力的霸占了去。”
穆晓婉微微皱眉，“你们的情况，都一样？”
“差不多。有些是被人霸占去了，有些是被骗买了。平头百姓，无亲无友，只能认命。”
“认命？”穆晓婉道，“你若真想认命，就不要呆在我这里了。半年之前，我家亲戚还想把我卖给一个老头做妾。我要是认命，现在可能正在哪里陪老头呢。哪有现在的家业。”
几个孩子愣了一下，“还有这样的事！”
穆晓婉道：“人活一口气。不认命，才有机会翻盘。不过，想翻身，得多动脑子，多学东西。”
其中一个孩子点头，“姑娘，我准备跟着高大哥学木工，您同意么？”
“同意啊。学技术是好事，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可是，我……”
穆晓婉笑道：“你是担心自己学手艺的时候没钱赚，没饭吃？”
那小子尴尬的笑了笑，“拜师父是要束修的，我哪有啊。”
“我可以借给你啊。不过，你将来赚到钱，得还我。”
小伙子点头如捣蒜，“还，我肯定还！”
穆晓婉看着其他几个孩子，“你们呢？有什么想学的？”
“我们……”
剩下的几个互相对视，显然是不想跟着学木工，“我们有把子力气，干什么都成啊。”
穆晓婉想了想，“你们先学盘炕吧。等入冬之后，我保证你们有活干，有钱赚。先攒点本钱，以后的事情才好办。腐乳作坊那边也需要人手。我瞧着你们眼睛来也有活。我这里，管口饭没问题。”
“多谢姑娘，我们保证努力做事。”
穆晓婉吃了口菜。其实，这地方的消费水平已经很低了。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吃饱，就是好日子。
穆晓婉看着眼前的几个大小伙子，心里琢磨着，还是得弄点地来种地。
农耕时代嘛，有地还是方便些，而且，她要是想种什么东西，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