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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颜夕抱着萧墨染,似相互依存,似密不可分,她冰凉的手指摸到萧墨染脸上,感觉整个人都是凉的,只有抱着萧墨染,才能感觉到温度,鼻尖是她熟悉的檀香味,安心凝神。
循着指尖触到的柔软,吻上去,她不知道原因,心里想这么做,需要如此,就这么做了。
萧墨染僵了下,在慕颜夕闭着眼睛凑上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却没有躲,或许,她仍是不知道怎么办,或许,是被她微凉的吐息慑住心神,慕颜夕最诱惑的时候不是妖媚放肆,而是现在,完全的信任和依靠,会难过,会委屈,会软弱,会无力,真实的她。
慕颜夕单纯的吻着,没有别的动作,仿佛只是从她那里汲取温暖,萧墨染怀抱依旧,眼底清透如溪。
睁开眼,望向她淡然透彻的眼睛,慕颜夕低着头,说:“为什么不躲?”
萧墨染眼里的光晃动了下,伸手在她眼角轻擦,将那些许湿意拭干净,淡淡的笑了,“我躲了,你便不亲了么?师傅没教我这事是不是该躲,我心里也不讨厌,随心而为,大抵便不用躲了。”
慕颜夕弯了弯眉眼,她这说的没错,若是躲了,怕是自己会不依不饶的追上去,那时身边只有萧墨染,怎能容了她躲开,不过,山上长大的就是好,不像凡尘那些人一样,口是心非,心思还要猜来猜去九曲十八弯。
慕颜夕平复好情绪,许多年没有这么激烈的感情,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好在她习惯了隐藏,能让别人看起来若无其事。
抽出纸巾将手擦干净,另外仔细将萧墨染额上的汗擦了,刚才她虽然身在幻境中,可还是能感觉到她的靠近,锁魂禁咒都用出来,想必她不会轻松。
慕颜夕反握着萧墨染的手,感觉到手心持续的暖意,忍不住勾着唇角。
“墨染,你是不是见着谁有危险都会这么不顾一切去救?”
萧墨染有一瞬间的迷惑,她心里得不出答案,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一视同仁,并不是谁都能让她舍命相救,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自己的道没修好,走到一条歧路上去?
慕颜夕停下,定定的看进她眼里,轻声问:“若是我下次遇险,你还会不会来救我?”
“会。”萧墨染不假思索,快的让她没有反应的余地,话一出,心底的声音却让她更加迷茫。
慕颜夕识相的没有继续问,让她自己纠结去,越迷茫,越会容易忽略自己挑起的这个小小火苗。
“道长,清心阁许不许还俗?若是你师弟师妹年少轻狂动情了怎么办?”她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萧墨染蹙眉道:“我派并未强制修道,若不愿继续静修,自可还俗下山,只是派中动情一则,并无先例,是以我不知晓该如何处置。”
她心念一动,该是有图谋的,却在瞬间湮灭。
慕颜夕抿着唇,神色有些幽深。可能不会有人知道,十六字金文,她见了,也识得,欠缺的后半命格。
狐身凤格,非人非妖,寡亲孤行,不入轮回。
天命既无法更改变换,那自己,怕是只有这一路可走,再无来生。
甬道黑漆漆的,很潮湿,靠近地面的地方长了一层暗绿色的藓,手电的光照亮前路,微弱的光被黑暗重重包围,像是永远出不去。
这里平静的不像话,慕颜夕走的小心翼翼,脚下十分稳健,先试探,在踏足,隔了几千年,谁知道墓里有什么,先天衍卦都在,还有什么不可能。
甬道开始越来越窄,弯也越来越多,不过百步已经过了十个弯,倒是没有岔路,只是这看不见尽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是鬼打墙,这到底有多长。
只能容一人走过,慕颜夕依旧在前领路,紧握着萧墨染的手,突然,墙上闪过一道黑影,头顶一阵扑棱的声音,蓦然将手电照去,却跟不上那东西的速度,片刻间便消失了,紧跟着又是一阵声音,黑影越来越多,好像都从这条甬道里通过。
慕颜夕手中强光手电追着黑影,想要照清什么东西,蓦然金光大放,缚魂镜上金色字符脱离出来,轰然撞向靠墙的黑影,接触的瞬间震响声声,撞上什么都炸碎了,不过还有些黑影被震的掉下来,萧墨染正欲去看黑影是何物,却见慕颜夕拉上她便跑,身后突然像是漏水的声音。
她侧身瞧过,立时紧跟慕颜夕的脚步,墙壁不知何时裂开,正从里面渗着水,水面浮着一层沙粒,正是在下面见过的蛊卵。
甬道地面开始向下,水流速度越来越快,眼见着就要被侵泡蛊卵的水追上,萧墨染几乎都能想出蛊虫寄生出来的样子,死都死的很难看。
前面慕颜夕突然一顿,萧墨染正注意身后水流险些抱个满怀,她隐约看见前面很空,岩壁上又五个口,还没看仔细,只听她幽幽问道:“墨染,你恐高么?”
“不。”她刚回答便给慕颜夕狠拽一把,立时感觉身体急速下坠,却是个斜井。
斜井很陡,她们贴着岩壁滑下,耳旁是呼呼的风声,斜井再经过休整也有些尖锐的石头,不时磕在她身上,萧墨染咬着唇忍疼,蓦然一道尖锐的疼痛,她险些忍不住呼出声来,一时感觉着背后有些温热的湿意。
慕颜夕带着萧墨染贴着竖井边,躲开那些落下的蛊卵,急速坠落掀起的风夹杂细小碎石刮在她脸上,瞥见不知多深的井底闪过一丝光亮,她一咬牙,顾不得许多,蓦然变身白狐,爪刃扣着井壁,抓的呲啦作响,整齐的井壁被她抓出许多爪痕,可是斜井太陡,她们下来冲力太大根本挡不住下坠的趋势。
井底冷光越来越近,白狐护着萧墨染上背,在急速坠落立时就要掉入冷光的瞬间,身体弓着,猛地一弹,蓦地蹿出斜井落在五米以外的平台上。
萧墨染本就使不上劲,被慕颜夕背着想动也动不了,只觉一下飞到半空又落下来,倒是没有自己预料的疼痛。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萧墨染打开手电,却是慕颜夕垫在她身体下面,正皱眉看她,说:“道长,你快下来,压着我了。”
萧墨染略微有些晕眩,后背大片湿腻让她很不舒服,正要起身,被慕颜夕扣着腰拉回她身上。
眼前的萧墨染明眸清澈,精致的下巴更白了几分,连唇都有些白了,慕颜夕在她背后摸索几下,触到许多温热,鼻息间有股血腥味,心下明了,轻轻扶着萧墨染起来,让她背对自己坐着。
衬衣破了很长一道,已经湿透,鲜血不住的往外流。
从背包里拿出棉球,碘酒,绷带等物,慕颜夕咬着手电,伸手到萧墨染胸前去解扣子,萧墨染怔了下,按住,冷淡的声音含着不自然,“我自己来便好。”
“松手。”慕颜夕语色冷凝,一道道解开扣子,趁着血还没凝结退下外衣。
萧墨染止不了她,便不在强求,先天衍卦本就消耗她不少体力,她实在没有精力为上药的事跟她拉锯战。
染血外衣下是萧墨染清瘦的脊背,肌肤白皙,细美如瓷,比上好的绸缎还要柔嫩几分,左边有道不小的伤痕,慕颜夕仔细检查,伤口不深,周围轻按几下,萧墨染也不疼,没伤着骨头,就是伤口有些长,失血多。
拧开瓶矿泉水沾湿纸巾擦干净伤处周围的灰尘,抹上碘酒消毒,慕颜夕从包里掏出个瓶子,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幽魅给的止血药,也不知效果如何,现下也没什么速效止血药,只好信她,不行回去再跟她好好算账。
萧墨染老实趴着,清凉过后是一阵刺痛,似是慕颜夕在自己背上倒了什么东西,刺痛过后好了许多,伤口的疼痛散了些,不再那么难受。
缠好绷带,伤口处又殷出血色来,慕颜夕找出衣服让她穿上,胸衣是别指望了,勒得紧了伤还得裂开,在这地方一路连伤带痛的可不是好现象。
待收拾完,两人这才觉得有些饿,从半夜就遇到那些孽障,消耗过剧,听到沈凝被抓的消息一路急赶也没顾得上补充,这一看时间都半夜了。
萧墨染觉得慕颜夕像是变了个人,虽然还是那张妖媚轻浮的脸,可给她上药,现在还照顾她伤势将食物都处理了包装给她,明显不是慕老板的做事风格,她先前可是十分希望自己死到她看不见的地方,不然就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现下反倒变的体贴?
慕颜夕瞧着萧墨染一直看她,不明所以,手里打开一罐牛肉罐头朝她一递,“墨染,你不饿么?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慕老板,你为何……”萧墨染没问下去,她觉得问不出口,怎么问,难道问她为什么变了个样子对自己好?
“叫颜夕。”慕颜夕听她称呼眯着眼,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见萧墨染一副不理解的模样便知道她奇怪什么,眼尾妖娆的挑了下,“墨染不必疑心,此处只有你我两个,若是身死,将来黄泉路上做了伴,我对你好些,好过一路陪着个榆木疙瘩,死了也不舒心,你说是不是?”
萧墨染抿着唇不说话,眼眸水光轻柔,拿着面包咬了口。
“谢谢。”
慕颜夕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
没有回应,抬头,看到萧墨染侧脸神色不自然,合着她刚才的道谢,像是道长从未跟人说过谢谢,也是,道长受人恩惠,历来都是同样程度还回去便是,从不道谢。
她得寸进尺说:“墨染说什么?我没听见。”
萧墨染僵着身体,不想回应她的问题,慕颜夕凑到她面前,注意到她清澈眼底起的些许波澜,脸上妖娆更盛,眉眼勾魂摄魄,“墨染若真想谢,让我亲一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