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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个老妖……泼妇!你黑心肝缺了大德你知不知道?!让这么多鬼永不超生跟你发动鬼潮,活该你变成这人憎鬼厌的烂模样!”
高昭然一边叫喊着,一边趁机从背包里抽出东西,看拿的不对再塞回去,可悲的是,这次为了显摆一把,带的东西太多,找了半天找不到想要的,急出了满头的汗。
慕颜夕唤出蝶翼,一成二,二成四,分化出许许多多的蝴蝶来,七彩流光的薄翅宛如在幽绿鬼潮里筑起一道屏障,厉鬼呼啸凶猛,却在挨上去便是魂飞魄散,有一片未散尽,就能再片刻里再化出厉鬼来。
她们周围布成一座以阴气运转却生阳炎的阵法,用的就是破去幻阵时候的骷髅,映着幽绿的鬼魂,泛出明黄的融光来,中间有三个骷髅头,半空浮着一朵小小的阳炎,虚弱不定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阵法屏障摇晃晃,堪堪支撑得住,叶纯白守在阵眼处,紧盯着那朵阳炎。
慕颜夕眯着眼看了看结成的阵,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防她?”
“开始。”叶纯白淡淡的回了句,神色平静,丝毫不见慌乱,仍是正经严肃的模样,“我从未信过他,就一直在防,慕老板该知道,受害者不一定都无辜,但害别人还理直气壮的一定不是好东西,自见了她以后,这幅模样却还没死,就该有所警觉,可是关心则重,被她利用转移了心思,其实她从第一句就是废话,那人什么都知道,何必费心再让‘它’来交代,那于‘它’而言,最重要的责任就不会是告诉你来龙去脉秘密地址,而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你。你难道没有发觉这一路上,你很热衷于揭开那些所谓的迷障,可是这些对你而言是不是重要,你有想过吗?就算是李墨凡,她也不一定看重这些,可你偏偏要去解开它,浪费时间。”
叶纯白很少见的没有逮住慕颜夕的错漏使劲嘲笑讽刺,而是继续提醒,“你刻意的规避那人所知,不愿说,也不愿问,宁愿从他人那里寻找你想要的,不过是你在规避心里的惧怕,放弃真正的捷径心甘情愿的被人算计。”
慕颜夕抿了抿嘴,目光幽幽的望着叶纯白,“你说的对,事因在我。”
她心里知晓,叶纯白说的都没错,她在刻意回避,表面上看这一切都不是她的责任,其实,她才是避开了所有正确的途径浪费时间又中圈套,她沉浸在找到答案的虚无成就感里,似乎这样就可以弥补自己压抑到极点的自尊心。
她是九尾天狐,无上妖族,祖上叱咤蛮荒令无数妖族俯首称臣,现在却屡屡挫败在乌见尘手上,赢,就是她挣脱掌控的希望,所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赢。
只不过太执着的念想,就会成为障碍,遮挡住你应有的正确认知。
叶纯白沉默片刻,漆沉黑暗映衬的幽幽碧绿里,丝毫无损她的妖娆漂亮,似是在越黯淡的时候,她就越是美的惊心动魄。只不过一副历来严肃的正经样,无端平添几分刻板。
“我自见到那人,就有一个感觉,慕老板,你永远不可能比她知道的更多,但你拥有她拥有不了的东西。那才是你的机会。”
慕颜夕笑了,眼尾轻轻的勾着,眸色澄净漆黑,“幸好你还不是我的敌人。”
“我不会跟你做敌人,慕老板,无论什么情况下。”叶纯白淡然的看着慕颜夕,她的眼睛坦然又复杂,坦然的是她的话,她所告知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复杂的是她也看不透错综迷乱的局面。
谁都没有比谁好过多少,迷障仍在,因人而不同。
鬼魂太多,蝶翼吞噬的几近极限,分化而出的蝴蝶已经消失了大半,还有一些勉强支撑,七彩流光愈演愈烈,像是青山云雾里的彩色云屏。
慕颜夕屈起右手无名指,和拇指扣在一起,仿佛印结一般,笼了层极为淡薄朦胧的白光,从手腕处逐渐浮现一条纠缠不断的红线,细细长长的,像是繁乱的尘缘俗世,红线延伸到她指尖,一点点缠绕下来,鼓荡不停。
那些汹涌而来厉鬼硬生生停住,突然转身朝着身后的厉鬼张开大嘴,一口吞下去,厉鬼仿佛撑破一般涨起来,转瞬又缩小了,无尽鬼魂前仆后继,偶尔有些鬼魂没防住,厉声尖啸着扑向阵法屏障,才一挨着,就被炽烈的阳炎焚烧成阵阵青烟。
没多久的时间,慕颜夕额上已经浮了层薄汗,阴风肆拂,沁的她浑身冰凉,她结印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绵延的红线断裂又再续接,
她们就像淹没在千万厉鬼长河中的浮木,已经沉的看不见影子。
衍灵术驱用无数饕餮,引的厉鬼自相残杀,可厉鬼吞噬终有尽头,到时候魂魄撕裂,又会化成数倍于先前的厉鬼,这样的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而且此两种术法损耗极大,凭着慕颜夕几百年的修为也撑不了多久,而一旦那些厉鬼开始消融所吞噬的鬼魂,会变的更厉害。
鬼潮仍是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看上去一点都没少。
莫非就生生被耗死?真是无比的憋屈。
厉鬼对她们来说威胁并不大,难的是鬼潮一旦发动,纵然是厉鬼魂魄被打碎了,魂魄碎片也会重新生出一只鬼来,越杀越多,永无止境,可人力有限,怎么对付得了没有止尽的厉鬼,哪怕是天地正神来了,也会活生生被耗死在这。整个山谷被厉鬼紧密的充斥占据,一个叠着一个,满眼都是碧幽幽的暗绿,
‘它’早被几十只厉鬼一拥而上分尸干净,只见‘它’干枯灰黑的皮下鼓起一个小包,从中心裂开,像是被撕咬啃食一样破成一个个的小洞,露出里面灰白又隐约泛黑的骨骼来,不消片刻就碎成一堆骨头渣子,再过一会,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剩下的几颗玛瑙珠子落在地上,陷进积聚的尘土中,殷红丁点,像是凝固了的血滴。鬼潮□□不停,声声尖啸凄厉悲苦,阴风杂乱如刀,吹的山谷石群凌乱砸下。
“道长快回来了。”一旁沉默许久的沈凝突然说话,脸色洁白恍若透明,软糯而纯洁。
高昭然吓了一跳,她狠狠的瞪着沈凝,手里还不住的往外撒东西,可是人家压根没搭理她,于是在被鬼潮搞的疲惫的时候又憋了一肚子火。
“你说什么?”慕颜夕驱使蝶翼,变的硕大的翅膀扇飞几只鬼,鬼啸过于尖锐,几乎什么说话声响都听不大清楚。
沈凝抬起手腕看看,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喃,“好像还得再有一会。”她看向阵法外的鬼群,抿着唇,长睫在脸上落下单薄的暗影,就像泪痕。
萧墨染安静的站在中心最靠近阵眼的地方,手上执着面花纹古朴的镜子,金光乍起,绚烂如初阳,八字真诀澎湃浓烈,灼的所有厉鬼尖啸更甚,魂魄迅速虚弱下去。可还未有所改变,金光骤然熄灭,又变成大片大片的幽绿鬼火冥魂。
她身上开始泛出无边的黑暗来,笼罩在方寸之地,她周围像是漩涡,光线,鬼火,都逃不出去。
慕颜夕挺直的脊背猛地颤了颤,眼底泛着暗暗的红潮,燃烧如火焰,身后浮现巨大的白狐虚影,三尾漂浮,脊背一条暗金流线宛若水痕,四爪尖锐锋利,眼眸赤红似血。
她双手交叠,无名指紧扣,纠缠的红线瞬间褪下来,从指尖滑落手腕上,缠成一圈,空中若有若无的响起古怪声音,如同长久时光之前古老的咒法传唱,红线断裂续接,不断拼合。
整个空间一瞬安静下来,所有鬼魂静止不动,幽绿鬼火在眼眶里闪闪烁烁,传唱声越来越响,好像突然之间温度就下降了许多,比阴风肆虐还要来冷冽,像冰窖一样,深入骨髓的冷。
众鬼之上,无边无际的鬼潮前,渐渐浮现一座高大古朴的牌楼,幽暗的绿芒,像是古老石台上寂静生长的青苔。
牌楼关着扇青铜门,门上似有漩涡,透出冰冷的气息和绝望的戾气。
有种死寂的孤独感。
还有年岁沉积的厚重无情。
阴司,鬼门关。
高昭然皱眉,用胳膊撞了撞沈凝,“老妖精要干什么?”
沈凝似笑非笑,一点都不担心现在的情况,轻声说,“慕老板……想开鬼门关。”
高昭然嘴角抽了下,脸色变的愈发狰狞,“开鬼门关?!她以为她是谁?阎罗王吗?鬼门关开了怎么关上?阴兵会在撕碎了鬼潮以后再撕碎她!”
高昭然住口,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继续说:“之前在峨眉山的鬼门关还是鸦神才能关的住,她有什么把握?”
沈凝定定的瞧她,“原来你不是那么孤陋寡闻,也知道开鬼门关的后果,重要的不是鬼门关怎么关上,而是,慕老板现在的道行,根本支撑不起,鬼门关一旦打开,阴兵入世,鬼潮倒是能消,可开鬼门关就能耗尽她所有修为,她这么做只有两个结果,变成一只普通狐狸,或者,阴司鬼气戾念趁虚而入,疯了。你在面对阴司正神的阴兵时,还可能再对上一只疯癫的九尾天狐。”
“说的那么轻松,你不怕死啊。”高昭然心里暗暗叫苦,眼看着慕颜夕术法愈深,古朴牌楼虚影越来越明显,急的心里蹿火蹿火,就差把她自己烧成灰。
“死有什么可怕,又不是没死过。”沈凝一般的无所谓,淡漠软糯,连笑容都逐渐消散了。
“你死过啊,那你现在算是什么?半死不活?我告诉你沈小姐,这时候不适合开玩笑。”高昭然翻个白眼,几乎要把眼睛翻进天灵盖去。
沈凝突然不笑了,目光无悲无喜,乌发遮挡之外的眼睛平静的像是一个死人,“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高昭然撇撇嘴,住了口,她无法理解沈凝的思维,简直不是人能想明白的。
寂静无声里,蓦然出现一丝沉闷的声响,吱呀一声,仿佛紧闭许久的大门在多年之后被推开那种生锈感。
阳炎缩小了很多很多,像是下一秒就要熄灭。
叶纯白妖娆沉静,衬着那张倾尽美艳的脸,恍若灼灼盛放的桃花,悄然凝眉,细细一缕忧愁,漂亮的不可一世。
她抬眸。
碎了一地的绝美桃花。
沈凝道:“以慕老板以往的习惯和行事做法,估计半分把握都没有。开了再说。”
高昭然再翻个白眼,这次直接翻进天灵盖里,“你直接叫我等死就行了,有办法阻止……吗?”
她问道一半又觉得不妥,毕竟现在谁也没有对付鬼潮的好方法,不开鬼门关尝试一下,难道真的要耗死?鬼潮里被耗死,新死的鬼还不敢定虚弱成什么样,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群鬼给撕碎了。
左右都是死,晚死不如早死。
也许还能赶上时机,投个好胎,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南洋降头师。
高昭然深深的叹气,跟着慕颜夕这个拼命老妖一起,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就开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一般的疯狂,真是坑爹她妈给坑爹开门,坑爹到家了。
古朴牌楼凝聚成形。
门开了。
透出里面整齐的阴兵。
锁子铠甲,青铜长矛。盔甲下支撑的骷髅骨架。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好啊,下面小绿字是另外一个文,可以说是福利也可以说不是,想看的就看看,不想看的就算了,啊哈。
昆仑墟
第一章
太康元年,晋武帝司马炎驾崩,引起西晋动乱,诸侯王蠢蠢欲动,朝野动荡不安,晋武帝皇后贾南风勾结朝中权贵,力倾贾氏家族执掌朝政。可贾氏皇后南风摄政名不正,言不顺,虽勾结楚王司马玮合谋,却反倒令朝政大权旁落他人,为汝南王司马亮和晋朝元老卫瓘所掌。贾氏皇后使计,以摄政之权,执掌天下为诱,引司马玮同司马亮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司马玮料贾氏皇后一介妇人,大势所向,伦常所辖,并无多少担忧,孰料杀司马亮后,反被贾后诬陷其矫诏擅杀大臣,将司马玮处死。
至此,贾氏皇后南风领贾氏家族执政,权倾朝野。
西晋骤逢动乱才安。
天下暗流涌动,不复平定。
西晋。
元康九年二月末。
郯城。
郯城隶属江苏徐州,为东海王司马越封地都城。
东海王属地内吏治清明,贪官污吏一旦遭查便即严惩,百姓皆闻东海王和善,所属郡县又是土地肥沃,长江风调雨顺,灾劫不发,米粮年年丰收,一派富足之景。
天下百姓趋利避害,皆有向东海之行。
辞旧迎新不过三日,商铺便已打开门迎客,普通百姓忙碌整日生计,不及歇歇疲乏整年的身子,早别妻儿,匆匆在初二摆了摊子出来。
临东海王府南尽处是郯城繁华之地,往日人潮涌动,络绎不绝,大户人家的正妻小妾赶着去锦绣阁,织华庄,看看新贡的胭脂水粉和绫罗绸缎。
也有些衣饰精致的公子陪着未出阁的小姐逛逛,久养深闺的大小姐大抵是神色清浅纯白的模样,听着俊秀公子吟诗颂词,有些稀奇见闻趣事,便执着扇子掩唇笑个不住。
百花争艳,群芳论赏。
今日却罕见的肃静起来,往常整日留恋铺子的公子小姐都不知去了哪里。
却见一路有人急赶,一位精心修整过的公子拿着折扇不住往身旁一路小跑的小厮头上敲,喝骂道:“你个糊涂东西!我夜里作画不过晚了几个时辰歇息,临晨便起不来身,你怎地不唤醒我?!倒让公子我晚了大半个时辰,白白废了公子三月来日日不迟浣云轩的心思!真是气煞我也!”
小厮揉着敲疼的额头,赔笑到:“公子莫气,小人早就记下梦姑娘唱戏的时辰,每每都比开堂晚一个时辰,公子为王府司礼,官拜正六品,何等样人物,去捧她一个戏子的场,岂不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幸在公子喜欢,这倒是无妨了,可其他人却配不的公子这般低就,便是晚上一个时辰也有余,只去听梦妆姑娘的戏便是。”
那公子听了话似是心里欢喜,和颜悦色道:“你这混账愈发的会说话,不亏公子回回带着你出去见世面,哎呀迟了迟了,你这混账快些跟着!”
小厮低头允着,提紧包好的锦盒,小追上大步流星的公子。
浣云轩在郯城南,此地鱼龙混杂,尽是些下九流的人聚集,平日里这些公子权贵自*份,是绝不肯来这种地方,可三月之前,名震京师的昆剧名角竹梦妆到了郯城搭台唱戏,凭着她的昆剧绝艺和第一美人的名声,头天开场便是座无虚席,上至王府贵族下到贩夫走卒,无不想一睹芳容,一连三月,郯城大多的人白日里都跑到了涣云轩来。
那公子迟了这许久,心里好生懊恼,听着小厮言说,也想着梦妆姑娘从不唱开场,迟一些倒也不妨事,可才到涣云楼下,便听着里面锣鼓梆子声声点点,唱声婉转细腻,勾人心扉,几乎要将人的魂都夺了去,他立时哎呀一声,急匆匆的闯进楼里。
跟着的小厮一拍额头,纳闷着,梦妆姑娘不唱开场这是规矩,三月里从无不同,怎地今日破天荒的唱了开场?
来不及想那许多,扒开拥在门外的人群去寻他家公子。
浣云楼二楼东西南三侧九处雅阁,都是镂空的屏风隔着,屏风四角缀着黄蕊碧玉流苏,上画山水花鸟,多是傲雪的梅花和挺直的松竹。
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四角圆桌上放着八碟干果八碟精致点心,雅阁里还有燃着木炭的黄铜小炉,炉火旺盛,不时噼啪轻响,多有随身侍奉的小厮握着火钳拨弄木炭,烘的雅阁里一片暖融温热。
南侧正中的雅阁里坐着位年轻公子,约莫二十岁年纪,束发而冠,洁白精致的衣衫,描绣了青竹纹饰,拇指上一枚翠绿的扳指,端起茶盏喝一口,茶香幽然,是上好的碧螺春。
身后小厮垂着头站立在旁,怀里抱着貂绒锦面的披风。
又有一人来,一身紫衣劲装的男子,动作利落脚步轻快,捧着两个叠放的锦盒走过来,小心的放在桌案上,道:“公子,梦妆姑娘婉拒,自称身份低微,不敢受公子厚礼。”
年轻公子摸着扳指,轻轻的转着,倒是不恼,“梦妆姑娘性子倔强,来我郯城唱戏,三月来也不知回拒了多少王宫权贵,连我也不少吃闭门羹,真是,嘿嘿,嘿嘿。”
男子低头道:“竹梦妆不识抬举,敢推拒公子好意,属下这便去拿了她来。”
公子瞥他一眼,冷哼道:“粗人,似她这般脾性,你拿了她便能就范?若不就范,你拿了她又有甚么用?”
男子顿着,又道:“依公子的意思?”
公子轻笑,眉眼挺拔,容貌英俊,偏生一副温和的笑模样,他道:“你回王府,去迎尘姑娘来,就言说我感念尘姑娘数日前的救命之恩,偶知尘姑娘偏好戏,请她来涣云轩听曲。”
男子应了声,转身退下回王府迎人。
东侧二间雅阁。
黄铜炉子里的木炭似是熄灭许久,只余下浅白的灰烬,灰烬也不多,覆在木炭上薄薄一层,天寒地冻的,炉子都冷成冰了。
她端着一盏没有热气的茶在品,右手腕上绕着串乌亮的乌木珠子,一颗颗仿佛精挑细选,圆润饱满,大小都差不许多,衬着她皓白的肌肤更加莹润如美玉。
她轻轻的倚靠在软靠上,容貌半遮,覆着纯白的面具,银线描摹精致的银纹翎羽,一袭素雅长袍,点点缀上融雪痕迹,恍若纷飞飘散的羽毛。
有人来。
赶来的女子低着头,看不清容貌,走到她身旁低声道:“禀尊上,一刻之前,那人已死去,王府的公子也来了,就在南侧雅阁里,似是求竹梦妆不得,想迎尊上来。”
“死便死了,莫要管他。”她唇畔一抹悠然的绝美风华,声音似珠玉清润,“听戏。”
女子俯首,“是。”
台上妆扮浓艳却不掩倾城姿色的女子状若无意抬眸朝东侧雅阁望过,唱腔细腻雅致,萦绕绵绵,台下叫好声阵阵,遮过她不该停顿的片刻错漏。
如同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