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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人生的失意者,严藏锋唯一能算得上优点的品质,就是他的脸皮厚到常人难以企及。
但凡换个人,被扒皮扒到这程度,大概要羞愤而走了。
可严藏锋硬是撑了过来,甚至多了一分老底被看穿的坦然。
“当初为了培养你,家父可没少花心思,”他边说边默默盘算,究竟能从翟天宝身上榨出多少油水来,“据我所知,他至少送过你七幅画,这还不算那些小品……”
翟天宝垂着眼,听得漫不经心。杨慎独倒是恍然大悟。
他的智商远在严藏锋之上,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翟天宝真没冤枉严藏锋,他就是打着维权的幌子,专门找她打秋风来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他不理解。
“严先生,您这事办得不太地道吧?”杨慎独大为光火,但面上看起来却只是更苦了几分,“且不说你俩看起来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十年。”翟天宝主动提醒。
“十年没见,你开口就管人家要东西,还生怕人家不答应,上来就搬出人情压她,”杨慎独想了想,又问翟天宝,“他要的那些画大概值多少钱?”
有这样的聪明人打配合,翟天宝不要太轻松。
“去年老师的《太真像》被拍卖,那是他早年的作品,技法不算成熟,最后成交价是三百万。”
“多少?”杨慎独大吃一惊。
不成熟的画三百万,那坐拥七幅画的翟天宝,不就是千万富婆?
身价千万还要出来打工,还要被严藏锋这种无赖纠缠,从来没有流露过一丝“我有钱”的跋扈——
这是怎样的天选打工人?
杨慎独不由肃然起敬。
翟天宝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赶忙解释道:“我不会卖的,也不会把画给他……”
“你说什么!”严藏锋大惊失色。
“那么惊讶干嘛,”翟天宝好笑地看着他,“本来我今天就只是来了结旧恩怨的,几时说过要答应你的条件了?”
严藏锋又气又急,指着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小……小丫头片子,跟我耍这些花招……我爸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承让了,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评价,”翟天宝渐渐敛起笑容,隐约有了怒意,“七年前,你被告上法庭,往后的事,要我提醒你吗?”
严藏锋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心也惊得突突乱跳。
那可是他最不愿提及的丑事。
严家礼过世后,严藏锋的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最终不顾父亲的遗愿“画可捐不可卖”,开始私下变卖不那么出名的画作。
但得来过于轻易的钱很快养大了他的胃口,很快,父亲的心血就让他糟蹋得所剩无几,于是,他开始打起了临摹品的主意,隐秘地将一些不那么出名的画作的仿品说成原作,卖给那些有钱又不懂画的人。
他倒也有数,再三叮嘱买画的人不要声张。可人家买画就是为了回去显摆的。
结果这一显摆,就出事了。
惹事的是严家礼晚年的即兴作《萧史弄玉》,买到仿作的人家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兴冲冲地邀请各路名流前去观赏,这其中就包括顾参商的爷爷顾一白。
一见到这张画,顾一白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他并没有当场叫破真相,而是在离别前,私下告知主人家:“《萧史弄玉》,老严后来送给我了。”
就这样,到手的钱还没捂热乎,严藏锋就接到了法院的传票。为了平息对方的怒火,他不得不拿了另一张待价而沽的画交给对方,作为赔偿。
这事让严藏锋在圈子里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笑柄,那些曾经跟严家礼学过画的人,也纷纷找他索要当年的习作。这让他本就拮据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天知道他熬了多久才度过难关,如今竟然被翟天宝这个小丫头片子当成刀往他心窝子上捅?
严藏锋不由恼羞成怒,一拍桌子,喝问道:“你知道些什么,敢跟我叫唤?”
“知道你把家底败干净了,现在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翟天宝说得直白,“七年前,你就敢把仿作当做老师的画卖出去,要不是惹上官司,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收手?严藏锋,这么下作的事你都能干出来,叫我怎么相信你?”
真相一目了然,严藏锋却还要狡辩:“那次就是个误会,我自己也没见过原作……”
“那你还敢说自己是严家礼画作真伪鉴定第一人,都怎么鉴定的?看标价吗?”
看着严藏锋色如酱瓜的脸,杨慎独欢乐之余,不忘捧场:“什么画啊,闹出这么大风波?”
他不过随口一问,翟天宝却有些脸红,犹豫了好一会,才告诉他:“《萧史弄玉》。”
这张画,现在就在她手中。而在这背后,还有一段连她也不清楚的往事。
把画送给顾一白的时候,严家礼郑重地嘱托:“天宝那孩子,活得不容易。将来她要是有求于你,还请你帮她一把。”
老友重托,顾一白自然放在心上。加上机缘巧合,他看出二人暗生情愫,便极力促成他们的婚事,又在临终前,将《萧史弄玉》作为陪嫁,送给翟天宝。
而翟天宝只当是顾一白借赠画之由寄托对她和顾参商的祝福,希望他们两人能像萧史和弄玉一样琴瑟和谐。
可是她的幸福,哪是一张画能庇佑的?
好不容易才暂时忘却离婚的伤痛,偏偏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扰得她心神不宁,翟天宝有些厌烦了。
“严藏锋,别白费力气了,”她冷漠地表明立场,“我什么都不会给你的。你大可以继续编派我,无所谓。不过在编故事之前,希望你明确一下我的设定——”
她这才抬起眼,冷冷地盯着他:“我是严家礼的关门弟子,不管你想不想承认。”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
到嘴边的鸭子眼看着要飞走了,严藏锋哪里肯依?
顾不得此时身在何处,他眼珠子一转,很有技巧地倒在翟天宝跟前,牢牢攥住她的裤脚,惨叫道:“哎哟,我的心……我的心好痛……”
总算轮到杨慎独发挥作用了。
“翟小姐,这儿的事交给我,你忙你的去,”他拿出手机,故意在严藏锋面前拨通120。
就在电话即将接通之际,会议室的门忽然打开。
顾参商冷着脸,目光巡视一圈,最终落在表现最为抢眼严藏锋身上。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盯着白布上那几个大字,“你家孩子拿你爸养老金给游戏充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