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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五位公子同来清轻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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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是清轻苑苑主端世贞的第十二弟子柳泽林,在这诺大的器物制造世家,相比较其他师兄,都是做些出类拔萃的刀剑,精致器物,各类随身兵器和法器的师兄比,柳泽林所做的事情多少有点不值一提。

    他主要是做衣服,还有懂些医术,平时也做一些养气补血,延年益寿的丸药,也懂音律,擅棋艺,人也潇洒风流,气质独特。但在这人才出众的清轻苑,柳泽林并不那么突出。但他好在并不介意这些名利,独来独往,喜个自由自在。

    所以这么年,也没有得到端世贞的青睐。

    芜茵似乎看见了救星一般:“我就知道会有人救我。”

    这一下,她更满不在乎了,明明眼前这人躺在那里已经昏厥,她竟然面不改色,在她看来,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只是装晕而已。

    柳泽林快步走近躺在地上的裴南盐,伸手把把脉,脉搏匀称,试试鼻息,清晰有韵律,他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但人晕在这里,得想办法,赶紧叫上路过的门徒去叫几个人抬个竹架。

    在会客厅的右侧30米就是花间室,平时也是大家休闲的场所。常济简短的说了情况,柳泽林这会儿也知道这公子是谁了。

    刚好端世贞跟裴道恒也及时赶到。

    那裴恒道一看裴南盐躺在地上,整张脸都扭结在了一起,紧张程度可见一般。

    柳泽林赶紧上前,给师傅和裴道恒请安,“师傅,裴山主,我给裴公子把过脉,脉搏匀称,气息有韵律,无碍。大概一时被惊吓了一下,一会儿到花间室休息一下,吃颗养心丸,很快就会醒过来,不必过度担心。”

    说话间,六七个门徒已经抬着担架过来,大家把裴公子抬到架子上,一起走向花间室。花间室是一处休闲,清谈,下棋,饮茶,喝酒的地方,除了一个大空间,还有几个隔间。室内是一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深棕色家具,其余物品则是淡淡的暖绿色,香炉里飘着淡淡的草药香味。里面坐着几个访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盯着往这边看。

    大家七手八脚把裴南盐放在一个隔间的床上,柳泽林拿出药丸。芜茵从旁比闪过,“十二师兄,刚才是我犯的错,我来喂药吧。”芜茵语气诚恳,大家也觉得她确实需要做些事情来弥补。

    芜茵拿了药丸,到了茶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看到十二师兄的淡定,芜茵明白眼前这公子定然是装晕的,看我怎么让他暴露。

    裴道恒紧张是紧张,但看到眼前这小女孩相貌秀美,人也格外伶俐,不经意间产生了一丝喜爱,就是那么一瞬间竟想到裴南盐的婚事。虽面不露声色,但紧张感倒是一下子少了不少。

    芜茵拿着药丸,柳泽林则扶起裴南盐,芜茵突然说:“十二师兄,一拿起这药丸,我就想起去年秋天,在花园采药,一条小蛇突然从一株英迷树上掉下来,差点掉我嘴巴里。吓得我一周不想吃饭,那时候你就是给我吃的这种养心丸,我才好转过来。”

    裴南盐一听这话,心想,“这小姑娘坏的很,想这么吓唬我,恶心我,我是谁,还能让你吓怕了,刚才那是一时不当心,我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我就不睁眼睛,看你能怎么样。”

    “师妹,别闹。”柳泽林一旁对芜茵说。

    芜茵赶紧嘟起嘴巴,拿起药丸悄悄按碎,送到裴南盐的嘴边时,她心里不禁感叹:眼前这个人长的实在完美无缺,肌肤细白到毫无瑕疵而言。那双微微上翘的睫毛宛如清晨花园里新生的小草,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让人想偷偷摸一下。那浓淡相宜的眉毛,那不厚不薄恰到好处的闪着水润光泽的双唇,身体散发着一股月桂花香。

    本以为,天下男子,再俊美也不过在28个师兄范围之内,或风姿飘逸,或气度不凡,或俊美无边,或英气逼人,或风流倜傥,然而,眼前这公子竟完全超越了这些词。实在是美无度,除了那只看起来有点僵硬的胳膊。

    “再美无度,在我荀芜茵这里绝不会因为美就放过你,旷世美男也不行。”她将掰碎的药丸塞进裴南盐的嘴里,再用小勺子撬开裴南盐的嘴往里送水,刚送了一勺,突然惊叫起来,”哎呀,那勺水里怎么有个苍蝇,喂到裴公子的嘴巴里了,这还一个苍蝇翅膀在茶碗里。”

    裴南盐听了这话,明知是假的,可还是没忍住恶心。因为捏碎的药丸除了难以下咽,碎小的块更容易让人联想到恶心的小飞虫,他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哇的一声将药了吐出来,不偏不倚就吐在芜茵的衣服上。不过,他也没法再装下去,只得睁开眼睛,常济赶紧嘘寒问暖,确认确实无事,又重新吃了一粒舒气清心丸,又赖着躺了一会儿。

    裴道恒这会儿倒是站在一旁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也没上前询问,看着窗外那几棵广玉兰树做沉思状。

    端世贞自然还是把芜茵叫到近前,一番训斥。芜茵一边整理被吐了药丸的衣服,一边故作做错的样子,“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端世贞也知道,说了也白搭,一贯的认真认错,一贯的不知悔改。不过他也心知肚明,裴公子也不是好惹的,两个人棋逢敌手。不过,倒有那么点般配,想到这儿又有点高兴,但表面还是得做出发怒的样子。

    “这位裴公子,要住在我们这儿几个月,其他师兄都很繁忙,所以他的饮食起居就由你负责照顾。采颜室的活可以慢慢做,不急。”

    “师傅,您这比关我墨屋还狠,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别人啊,到时候他再废条腿,可别怪我。”芜茵用不甘心的语气跟端世贞说。

    端世贞又安排了三弟子柏双流为裴道恒、裴南盐及随行人员安排住处等事宜。

    端世贞甩甩袖子,不看芜茵,转身离开花间室,常济跟在身后。

    回到东篱轩,常济站在端世贞旁边。

    “老师,刚接到信,枫林院院主施盘携子施殊明日前来拜访。”

    “说了什么事情?”

    “向芜茵提亲。”

    端世贞手中的茶杯停留在空中,脸色凝滞片刻:“常济,你先坐下。”

    常济浅鞠一躬,坐在端世贞对面:“明日,还有冷楚庭易子规前来拜访。”

    “他怎么也来了?”端世贞茶杯放到了桌子上,上等花桂木打造的桌面上一抹午后的斜阳,映衬着淡青的茶杯温润透明,凭添了一丝灵动。

    “还是提亲。”

    “这不提亲则以,一提亲就都像被磁石吸附了一样,一起涌过来。”端世贞撇了撇,“啧”了一声。

    “老师您忘了,去年您在寒山道阁参加剑道大会,说还有一件心事未了。就是视为己出的弟子芜茵的婚事,当时您说芜茵年满16岁,就要寻个合适人家。上个月芜茵刚好年满16岁。所以,您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我确实说过。哎,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忘事。也确实,除了这届器物大赛,芜茵的婚事也是一件大事。芜茵婚配一个合适的人家,一来我也了却心愿;二来对未来清轻苑的发展也要有益才好。”端世贞两手交叉在一起,眼睛望向那幅山水画《秋日赏月图》,画面清新秀丽,一个人站在楼台前仰头赏月,远山在夜色中一片浅浅的雾色。

    常济注视着须发都已经灰白的老师。

    “既然人都来了,那我们也不能不接待。常济,你觉得他们中间,谁是最佳人选?”

    “老师,您觉得呢?毕竟芜茵是您的弟子,终究要听您的安排。”

    “婚姻大事,做老师的也只是帮着拿个主意,你是管事的师兄。将来我退隐之后,清轻苑也是你来主持,所以你的意见至关重要。”

    一只蓝色的蝴蝶从窗口飞进来,落在紫露草上,时不时的扇动翅膀,这个季节难得的有生机的蝴蝶。

    常济左手的手指在自己的衣服上不停的敲动。要说这五人,施盘与他交往甚密,至于施殊也多次见面,外表看来虽然不如裴公子那么俊美飘逸,但样貌也算中上。平时很是勤奋,元气已经练到了中士四级的水准。可常济明白,绝对不能把自己的倾向性表达的那么明显。

    于是轻声咳了一下:“冷楚庭多年来影响力等各方面不见提高,门庭从上一代就开始凋敝,近来影响力更是日渐式微。易子规今年23岁,作为新一代掌门人,自己在修为上充其量是个中士三级,而且此人性格乖张。8年前在我这里定制过一把剑,但中途又反悔,最后在馡然庄定制了他的剑,名为:黑隐剑。所以,综合考量,他应该是最不适合的人选了。”

    端世贞点点头,“继续说。”

    “其他四人都是出身名门,先说裴公子,靠着前几年四处闯荡积累的影响力,修为已达到中士二级。虽然不是裴山主正妻所出,虽有裴山主的内人从中作梗,可裴公子是裴山主唯一的儿子,还有三个姐姐都已成婚,未来缥缈山的继承人这个是定定的。长相嘛,俊美洒脱飘逸,人品嘛,就我观察,也是一身正气。唯一的缺点就是左臂这伤势,若是不能彻底治疗好,修为也会大大受限。据说因为这左臂的原因,他右手不能持剑。”

    端世贞点点头,示意常济自己倒茶。

    “至于这伏天云,虽然各界对桃花林都有看法,可他们的影响力也是持续高居不下。伏天云自身悟性很高,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哥哥也都很有天资,颇有作为。虽然他现在也是中士二级,可未来成为一代林主的可能不大。所以,作为首要人选不大合适。”常济说完,喝了口茶,用眼角余光看着端世贞。

    端世贞表情全无变化:“继续讲。”

    “至于施殊,出身名门,我有过几次交往,虽然面貌方面达不到裴公子那般绝世之姿,可作为男儿,也算相当不错。施殊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弟弟施晨乃是庶出,未来看,施殊也必然是枫林院的院主。而且施殊为人豁达,性格内敛,勤奋好学,如今已经是上士六级了。”

    “不错,还有呢?”

    “无语静思道偏安一隅,个性凛然,漆清贺虽然清高,可拥有独门秘籍星眸回魂术。而且他们也是一贯的行:救济之道,很受一方好评。这漆公子,我虽未谋面,但据说长的一表堂堂,几年前跟裴公子一起四处闯荡,立下不少修为,如今已达到了中士一级,也是上上选。”

    其实,端世贞对这几个人并非不了解。包括漆雾曳,大约10年前,在一次普通的大赛上也是见过的,印象里是一个十分沉默寡然的小男孩。不过,那之后就没再见到过,也不知道现在如何。只知道漆清贺与裴道恒因为漆雾曳和裴南盐的事情而交恶。

    想到这儿,端世贞说:“看来,选择还有些难。不如这样,明天晚上,你举行一个接风晚宴。这么多天来,为了器物大赛,上上下下准备的也很辛苦,一起放松一下。在这个晚宴上,我们出些题目来考考几位公子,也不要难为他们,但出的题目要从仁、义、礼、智、信五个方面综合考量他们的修为,再做定夺。”

    “老师的方法妙,不如我们每个院出一个题目,毕竟大家都是芜茵的师兄,也算是让每一位师兄都帮芜茵考核一下她的未来夫君。”

    端世贞点点头。

    “告诉芜茵吗?”

    “暂时先不要给她知道,她虽然16岁了,可一点不定性,还像10岁的孩子一样顽劣。这要给她知道了,说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那师娘呢?”

    端世贞想了想,“我来跟她说吧。”

    常济赶紧下去,找柏双流、安波秀、王楚、谢沉、柳泽林、伍屏商议这晚宴及出题目考核几位公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