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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千年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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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晓桑将木芍药许愿灯放到湖中,点点熹光随波流动,夜空繁星满天,一轮弦月暗含笑意。

    巫马若玠看着杨晓桑虔诚的双手合十在许愿,心里不禁暗暗的笑了笑,这既不是圆月,湖中又无倒影,许愿灯也无机会经过水中月影,许愿也不会灵验。况且,她还曾经嘲笑自己相信许愿一事,如今她大概是忘记了。

    “你也一起许愿吧?”扬晓桑碰了一下他的衣襟。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他那双紫色的眼珠在夜色中有一种稀有的透明、清澈感,虽然肌肤苍白,却丝毫没有冷漠与距离感。

    想到他这些天偷偷爬雪山找冰凌果,在深水采百年珍珠,在幽暗林拿回红颜花……拿回来默默无言的放在自己手里,虽然这些都无大用,但他付出的真心却让她莫名感动。她就很想抱抱他,甚至想对他说:“我——真的很喜欢你。”可他总是那样拘谨的坐着,也不多说一句,自己一个女孩子,会不会过于主动了?想到这儿扬晓桑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纨取的光迷人的闪耀着,“谢谢你送我的礼物,虽然这个小玩意只有一个时辰的功效,可我真的很喜欢。”扬晓桑双手托着下颚看着他,“你很帅,是我见过的最帅的夜巡总领。”

    巫马若玠看着扬晓桑,感觉有一股热流在从心底涌出,这上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拼命的克制自己不能冲动的去拉她的手,他怕她会生气,会跑的远远的,再也不跟他说话。所以他不能主动,绝对不能,除非她让他拉着她的手。

    “我们去镇上喝酒吧,你拉着我的手,要拉紧啊!因为你的速度好快,我自己走跟不上!”扬晓桑伸出了自己的手。

    巫马若玠拉住扬晓桑的手,再慢慢扶住她的腰,飞跃湖面,木芍药许愿灯子湖面依旧闪耀着一点微光。

    小镇的人已经渐渐接受了巫马若玠,没人恐惧他的粉色眼睛。但是酒馆老板却是第一次见到摘下面纱的扬晓桑,他甚至还不敢确信,眼前这个完美无瑕的女子就是岚山亭的大小姐,看来传言皆虚。

    “您就是岚山亭的?”

    “扬晓桑。”

    “第一次见到真容,真没想到,原来这么好看。”老板端上酒菜,一边笑意盈盈的说。“你们慢慢用。”

    巫马若玠与扬晓桑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喝着酒,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此时窗外另一双眼睛正却盯着他们。他

    他的名字叫范钱,是岚山亭的夜巡卫长,对夜巡总领的位置觊觎已久。本来几个月前,扬寻怀已经暗许一个月后让他担任夜巡总领,不想横空出来一个巫马若玠,如今又跟扬晓桑如此亲亲我我,关系密切。况且扬晓桑一直被传丑女一个,不想摘下面纱竟然如此美丽动人,他心里顿生妒意。

    这几个月来,他暗暗观察巫马若玠,总是凌晨偷偷离开房间,不知所向。又加上巫马若玠来历不明,且有种种传闻,他是一个吃人的妖族,于是他想到了挤走巫马若玠的办法。

    “来人啊,这里有吃人的妖孽,大家一起来把他拿下,免得祸乱我们岚山亭。”他在酒馆外大喊,夜色中这么一喊,声音传的极远,一时间围过来一些人。

    扬晓桑戴上面纱与巫马若玠也一起走出了酒馆,“哪有有妖?你这样大声喊叫?”

    范钱举着手中的剑,一脸的络腮胡子,脸上一双锐利的三角眼,浓眉,身材壮硕,头发挽在头顶,“这个妖人就是他,属下分明看到他夜夜子时独自离开房间,传言他喝人血为生,而最近这段日子,山精海怪全都不见,并非是被他吓走,而是全部被他喝血了。倘若,山精海怪全部消失,下一步岂非就是要喝我等的血了。而且此人,迷惑大小姐您的心,属下怕他对您不利。”

    范钱的一番话,让现场的人一阵惊呼,人人脸上现出惊恐。

    自从巫马若玠来到岚山亭,这镇上就太平无事,而且巫马若玠在夜巡中,一贯的帮助弱小,从不仗着身份白吃白拿。虽然他长着一双粉色眼睛,但大家都很感激他,丝毫不恐惧他。可听范钱这么一说,众人一时都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巫马若玠已经习惯了被人误解,他无比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也不辩解。

    “范卫长,讲话要有凭有据,无凭无据,信口开河,蛊惑人心,我岚山亭不要这样的人。”

    “属下是为了岚山镇和大小姐您的安危着想,试问,巫马若玠从何而来?何方人士?年方几何?您总不能让我们跟着一个没有出处的人一起巡夜,就算您被迷惑了心,可属下还是清醒的,请您回答?”

    人群越积越多,众人异口同声,“对,巫马若玠到底哪里来的?他是何方人士?年方几何?”

    “他来自鱼奇镇,父母双亡,年方25岁,13岁入山拜师学艺,17岁下山,闯荡天涯。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我在外镇做事,遇到强人,巫马若玠搭救了我,并护送我回到岚山亭。此后,我又数次观察,他帮助弱小,技艺卓群,而岚山镇数年来,不是被山精海怪骚扰,就是被临近镇的人过来强掠,夜晚不甚安宁。试问,巫马若玠来此几个月,各位不觉得这镇上有了安全感嘛?你们自己说说是不是这样?”

    扬晓桑一席话,惹的现场议论纷纷,人群又了不同的声音。

    范钱又说,“据说大凡嗜血之人,不是怕光就是怕火,既然他可以白天在外行走,那他不怕光,怕的就是火。我这里有一个火把,若是将此火把放在他的眼前,他不害怕,才可自证。”

    扬晓桑听到这样的无理要求真是怒气升起,刚要说话,不想巫马若玠已经走到范钱的面前,他的脸映着火把,火把他苍白的脸映的一片红晕,他伸出左手放到火把上,直至手心出现了血泡。

    扬晓桑上前将他拉回身边,“你们都看到了,他不怕光,也不怕火,他并不是什么妖孽。倒是这位范钱,范卫长,如此栽赃陷害,恐怕是出于嫉妒吧?你是嫉妒人家长的比你帅?还是嫉妒他一来就当夜巡总领?”

    人群出现嘲笑之声。

    范钱咬咬牙,“但他每夜私密外出,行为鬼祟,因为速度过快,无人跟得上,试问他又是做何事去了?”

    巫马若玠站在那里依旧一动不动,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执行我交给他的任务去了。”这时四个夜巡守卫怀里扛着一条比普通人的大腿还粗的棕红相间的大花蛇,砰的一声扔在砂石路上。

    人群发出惊愕之声,就连范钱的眼神里也略过了一丝怯。

    “这条巨蛇在月余内,吃了两个孩童,咬死3个壮年,我让你们去找到这条杀人的毒蛇,至今无果。山精海怪也好,普通猛兽也罢,难道不都是夜深人静才出没嘛?为了不打扰大家的休息和安宁,巫马若玠总领才深夜独自行动去绞杀怪兽。而你呢?非但什么都不能做,还在这里妖言惑众,试问,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我岚山亭的夜巡卫长,明天起,你就是最初级的夜巡守卫。”

    人群掌声雷动。

    岚山亭内,扬晓桑已经给巫马若玠的手上了药,包扎好。

    花园里的芍药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夜空幽静,星光闪烁。

    巫马若玠突然很想哭,不是因为刚才被误解,也不是因为众人的不信任,更不是因为火把烧手,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维护。

    他拿出腰间的比竹,放在唇边,乐音缓缓流出,萦绕花间,一滴泪溢出眼底,流淌在脸颊上,这一千年来,他第一次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