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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试炼者就剩乾元宗小分队,结果几个人没待到第二年就全军覆没。
死于饥荒。
一个是自从其他试炼者死完,他们修为又被剥夺。
主要还是由于没治理好上游河道,大水冲走了稻田,眼看凡人都快饿死完了,他们干脆找个角落自生自灭,免得浪费粮食。
当众人再次出现在船舱,那个玉石祭坛上浮现几行金字。
“五门试炼结束,前十排名如下。”
“第十名,席祝”
“第九名,席庆”
待在不同船舱的兄弟俩却是一脸失魂落魄,本来还想通关,结果丢了那么大的脸还被杀了,这次回去恐怕会被阁主骂死。
“第八名,云无心。”
“第七名,锦曌。”
人形的他俩死得更快,云无心先前纵欲过度,比锦曌先走一步。
“第六名,南山虎。”
“第五名,梵宫。”
“第四名,墨狄。”
墨狄被他们扔到洪水里自生自灭,反而活的最久,只可惜最后依旧死于饥饿。
“第三名,赵奇生。”
说到这个名字,年轻一辈无人知晓,而整个试炼中都没看见这人。
但穷阴城里,稍有些年纪的修士都脸色一变议论纷纷。
“当年的状元郎竟然还活着?”
“是啊是啊,不知道皇太后……”
“嘘!噤声,这可是皇都,不得妄议皇族。”
“皇族,不也是凡人吗?”
“那你看看宫里的穷奇卫,去跟他们讲吧。”
“……一群狗罢了。”
“第二名,冷无锋。”
乾元宗众人心中再次喟叹,大师兄这名头也并非空穴来风,兴许冷无锋真的比他们强了太多了。
“第一名,越见青。”
冷无锋臭着脸,这下好了,自己的剑比自己名声还大,怎么见人啊以后。
只是,不光乾元宗的人完全不知道越见青是谁,穷阴城的各个势力也四处打探却毫无进展。
深宫之中,朱墙碧瓦之下。
年轻的皇帝靠在柔软的金榻上,看着眼前影壁放出的试炼影像。
他招招手,一个公公走来,伏身侧耳倾听。
“待会等这个第一出来,记得把他喊来见朕。”
“是。”
公公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钱招办事,皇帝很放心,并不怕其他势力争夺此人。
北陆修真界早就联合各个门派对梦舟做了手脚,每当梦舟试炼结束,参试者会被送机传送到任何地方。
而现在,第一名会被直接传送到穷阴城,其他人则只会留在北陆。
最重要的是,参试者并不知道他们此前经历了什么,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于此时招揽他们时最好时机,尤其是这个第一名没有显露他是什么势力。
按北陆的规矩,这就代表他可以是“任何”势力。
皇宫之外三百里,一处金碧辉煌的殿宇内,两尊硕大的貔貅玉像放在最高处。
一个带着暗金玉面的男人正高居其中宝座。
一个身着罗裙、带着面纱妙曼女子走了进去,“殿主,五门试炼第一人已经出来了,只是来历不明,不知其门派身世。”
“那后两个呢?”面具男人声色低沉浑厚,别带一番磁性。
“后两个一个是乾元宗的新秀,唤作冷无锋,一身剑术出神入化。还有一人居然是赵奇生。”
“赵奇生?他来凑什么热闹,天雷没劈死他,难道想让觊觎化神魂魄的人将他炼化吗?”男人摸着下巴,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女子苦笑道:“殿主,毕竟他是您当年的记名弟子,想必很多人都不敢以身试法,冒犯您的威严。”
“哼,堂堂化神因为偷情被人打死,活该!当初就应该一掌打死他!丢人现眼,居然还是第三!”
面具男人越说越气,仿佛赵奇生胆敢出现,他就会立即诛杀一般。
面纱女子哭笑不得。
想当年赵奇生何等天才人物,十年筑基,五年夺魁,十五岁的状元郎羡煞穷阴无数儿郎。
而如今竟只能剩下一缕残魂附身在一个女人身上,搞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如同过街老鼠。
皇宫里那个女人当真是无情无义,赵奇生为她百般付出竟然只得了个偷情强迫她的罪名。
若非如此,皇宫那个老家伙怎么会追杀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身投靠了殿主。
眼看他蛰伏数百年将要晋升化神,竟然死在天劫之下,可悲可叹。
如今这个越见青也不知是何人物,是否又经得起修真界的风风雨雨呢?
越见青打个喷嚏,总觉得似乎被什么不太好的东西盯上了。
他此时正站在传送阵内,试炼结束,梦舟之灵说从这离开,自己怎么总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这般想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文气书生。
“赵奇生,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第一舟……额,大先生,我没记错的话,北陆皇族势力可能在传送阵里做了手脚……”书生犹犹豫豫道。
“什么?”越见青还没来得及出去,整个人瞬间不见了踪影。
赵奇生也一同消失在阵中。
……
冷无锋抱着一柄高过他脑袋的剑,一脸茫然地站在满地沙子里。
这梦舟之灵也太不靠谱了!
他掏出星盘子盘一看,竟然和梵宫距离超过千里!扬眉剑也毫无感应,他不由得更加心慌地搂紧了镇狱剑。
不男不女的“张火”默默地看着冲她憨笑的南山虎,心中几乎憋出内伤。
云无心出现在一片树林里,远处传来一声奇怪的咆哮。
一只巨大的八眼奇兽出现在视野里,悍然炸开!
坏了,墨狄遇上强敌了,若非敌手很强,他是不会自爆剑意之兽,这会消耗他对剑意的领悟。
云无心周身涌起雾气,循着吼声方向飞去。
……
……
穷阴。
越见青站在高台之上,比身处沙漠的冷无锋还要迷茫。
下面人山人海,除了扎堆的修士还有大片的凡人,都像看什么稀罕物种一样围观他。
他死活没想到北陆皇族的人怎么这么骚包!
他稳住心神,愣是冲下面筑基多如狗金丹遍地走的修士们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然后刚走了一步打算下台,一只硕大的花圈啪地罩在他脑袋上!
底下人群响起一阵哄笑。
越见青站立不动,缓缓将花环摘下,妖娆的紫欢花、雪白的玉莲、金苍色的蕊菊……在触碰到他手指的瞬间化作无数齑粉。
越见青再次勾勒笑容,明明眉眼含笑却给人一种冰冷至极的荒谬之感。
他指尖一朵细小的银色莲花徐徐绽放。
比起欢迎来说,这座城给他一种强烈的排斥感、功利心、和混浊的红尘之气。
恐怕长期在此处修行很快就会扰乱了道心,做出一些可笑之举。
不如,他来帮帮这些人……
围观头名的人们很快就感觉到一种不详的意味,别说修士就是凡人也都安静下来,仿佛惹到了远非他们能招惹的人物。
一个额头点着朱砂、一张银面遮住下半张脸的修士走出,朗声笑道:“不愧是五门第一,如此玉树临风,简直是仙人下凡啊!”
他拱手笑道:“在下萧宵,如今与越兄一见,方知天下豪杰之强,越兄以筑基修为莞尔一笑便可使满城皆寂、金丹惊惧,实乃当世人杰,不妨与在下前往鹤鸣楼一聚?”
一顿马屁狂吹,越见青把指尖莲花收了回去。
他这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罩着一层隐藏修为的法术,之前梦舟说可以离开了,他便提前做了些准备,差点忘了。
也不知是否是梦界影响,他刚刚险些犯下大错。
要把这些人都杀光了,冷无锋八成得跟自己绝交,后面要用着他的地方还多着呢,可不能在这里就结束。
眼看越见青正要答应下来,突然一个黄袍老头上前递给他一副卷轴。
“别接!”萧宵刚喊了一声,越见青早已下意识接过卷轴。
他也没从此物上感受到什么危险,甚至还有感觉此物会给他带来好处。
卷轴入手之刻,突然自行打开,一阵金光笼罩越见青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而卷轴上写着一行大字——奉旨入宫。
萧宵眼神变得阴郁,“钱公公什么时候也用这种手段请人入宫了?不妨也请我一去?”
明明是他先请的人,突然被皇宫截胡,向来为所欲为的他自然心中大怒。
“见过貔貅殿的银面执事。”老头儿不慌不忙道,“陛下只是请五门头名前去吃茶,不久便会带他去貔貅殿见执事,还请执事莫要介意。”
萧宵不领情,冷笑道:“皇室好大的威风!”
“萧公子!”老太监提高了嗓子,又迅速低柔下来,“修竹苑新请了一位乐师弹曲甚是独到,听闻公子最近甚是喜好声乐,不妨先去坐上一坐?”
萧宵顿时不再反驳,犹豫些许反被几个宫人安抚请走了。
老太监的确很会投其所好,不过萧宵喜欢的根本不是什么乐师,而是美人罢了。
修竹苑是什么地方,修士们心知肚明,却也没几个人敢说什么。
貔貅殿的银面执事放眼大千也只有一个,作为貔貅殿殿主的干儿子,萧宵脾气大,事多,却没有任何人感得罪。
哪怕皇室都得给他脸面!
这都是因为貔貅殿是天下最大的修士财阀。
外面得争斗且不提,皇宫里的珍奇异宝堆得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宫人们安静得像死人,透着一股子奇异的氛围。
他走在白玉搭建的桥上,前面的宫女提着一只小巧的八角灯笼,走起路来,头上的流苏和灯笼底的穗一步一摇。
桥下也并非是水,而是从地上涌起的一团团白雾,时而变幻成高歌的鲛人,时而幻化成游走的鱼龙。
一缕青烟无意中荡到越见青身侧,化作一只薄翼的精灵好奇地探出手。
越见青屈指一弹,顿时将小小精灵弹作一片烟雾。
走在前面的宫女心中嘀咕,这人当真是毫无怜惜之情。
不多时,二人来到宫廷深处,一片乐舞声中,遍铺软榻的宫殿亮着暖色的烛火。
年轻的帝王倚在美人怀中,抬眼打量那个所谓的头名。
长得倒是俊美至极,气质好似那些书院里的儒生,淡然儒雅,颇有君子之意。
只是这人眼睛空得很,看似把一切都印在他温润的眸子里,实则时那种什么都不配装在他眼里的人。
短短一眼,皇帝对他面前这人做出了判断。
状似君子之风,实乃仙人无情。
“朕招揽你,你想要什么?”
没有客套,没有虚与委蛇,皇帝开口直截了当,毫不客气。
“我想要的都在我手里,如果陛下自认为有什么能将我留下,不妨试试。”越见青笑着入席,自斟一杯美酒,浅浅一嗅便放下。
皇帝却答非所问,“宫中美酒不合你意?为何不饮?”
“酒乃美哉之毒也,君子以克欲。”
他这意思是借助酒的美好之处来克制自己的欲望。
“汝非君子,何故克欲?”
“谋天下也。”
越见青眨眨眼,却是给了一个身为皇帝的回答。
高坐的帝王顿时失笑,端着自己的金玉酒壶,赤脚走下软榻,所过之处宫人尽伏身跪拜。
“此之天下乃强者之天下,朕应如何谋之?”
年轻皇帝将酒壶缓缓倾斜,一串水滴如同玉珠滚落跌进越见青手边酒杯,竟然不是酒,而是灵浆。
敢直接用灵浆做饮,非修士不可为。
即使是筑基修士,喝下一口也足以消化很久,最少金丹境界方可饮下超过一杯而不至于被瞬间爆发的灵气撑爆丹田。
皇帝的床榻上丢着十几个酒壶,也不知道他喝了多久的酒。
越见青举杯饮入喉中,一滴不剩。
“美哉。”他放下杯子,“可与君谋后,重掌国权。”
一介年轻帝王,却身居深宫,歌舞之姬都是美人,琼浆玉液数不胜数,却还沉沉郁郁,四处求贤。
除了被位子更高的人夺权而外还能是什么?
越见青对来时心中有所感触想了半天,此时方知出在此处。
“你要什么?”帝王再次问道。
“他日请君助我一臂之力。”
越见青神情淡然,仿佛在说什么风轻云淡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