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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在闹钟响起的瞬间，刘杨便如同手起刀落般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将其关闭。
“哼，精准与否，就是手术与屠宰的区别。学员生涯十二载，这招神来一指看来已练就大成，一统江湖指日可待啊哈哈哈……”
话是这么说，但他有竭力压制自己的声音，毕竟家人还在睡梦之中。穿衣起床，洗脸刷牙，这一连串的动作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等他迅速完成这一切，便拎着书包出发去学校。
清晨的街道，没有繁杂的人群，没有喧嚣的车鸣，空气经过一晚的沉淀，少了一分尘土，多了一分清新，能让人感受到只在这个时间才能感知得到的独特味道。
在熟悉的店家买了份便携的纸碗小面，走在路上一边扒动着筷子，另一只手不忘翻阅单词本。刘杨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学习重在坚持，若是没有养成用零碎时间学习的习惯，他也没法在市重点学校里保持全校三四十名的成绩。
但奇怪的是，今天自己的状态分外的好，昨晚准备在路上背的单词任务，几乎是过目不忘，路程还没走一半就超前完成；而且再怎么睡眠质量好，身体再怎么适应“晚上6小时+午休1小时”的作息安排，睡眠时长不够就是不够，打哈欠、揉眼睛这种事总是无可避免，然而今天却精神抖擞，状态满满。
“自然而然地就成长为了理想中的自己，不愧是我。”
自吹自擂中，刘杨来到教室早读。此时教室里已经有少许人，人数零星的教室里回荡着朗朗书声，也是应了那句话——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即使按照计划准时准点顺利执行，仍然有人走在自己前面，这让刘杨更加确信了自己只是一介凡人的事实。
周一的课程安排很常规，上午英英数数，下午物物体自。高中的教学计划，是高一高二两年学完三年的书籍内容，高三则是全面复习迎接高考，没有新课，课时也从每天8节小课，调整为3至4节大课。
每天的校园生活，不是正在考试，就是在去考试的路上，上午考完下午讲，今天考完阴天讲，见缝插针，循环往复，直到卒业。
什么？你累了想休息？可以没问题，想睡睡，爱玩玩，反正除了班主任，老师都不管……
毕竟你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老师还冒着风险来惹毛你？得不偿失啊！
不过刘杨觉得今天自己简直惊了奇了，如果说状态好单词语法一记一个准还好理解，数学的随堂小测计算题不用草稿纸就能口算出答案……别说这感觉挺带感，甚至希望可以永远保持下去。
应该是因为今天的题目在以前做练习的时候就见过，所以才会记得答案，并不是口算。
刘杨内心这么解释给自己听，不然根本没法理解今天的怪异现象。
“你今天怎么回事，上午神经兮兮的，下课都不出来遛弯了。”
说话的是刘杨的好基友，名为孙阴，身材消瘦，175的身高才不到120的体重，是个超过600度的超级近视眼。
说是遛弯，其实就是在教室门前的走廊上透透气，顺便玩一些只有男生才能懂的小游戏换换心情。
“我哪有神经兮兮的？你对为父没有基本的尊重！”刘杨当即就不乐意了。
“艹，爸爸盯了你三节下课了好吗！除了去厕所就是坐在座位上傻笑！”孙阴趴了两口饭菜，手搭在刘杨的肩膀上，“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作为父亲，我很担心你啊！”
“滚犊子，老子状态好得很！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成绩吧，上周的模考成绩发了，考的咋样？”
“你这逼，哪壶不开提哪壶……”孙阴阴显情绪低落了一大截，“算了，跟你说也没啥，老样子，三四百来分。”
刘杨刚想说些什么，但孙阴又强行接话道：“行了，这事别管我，反正照我的成绩，再怎么努力，阴年最多也就考个二本，而且我们是文理分科的最后一届，阴年的考试大纲也要改，所以复读不现实。不过，到时候拜托我爸打点下关系，去国外玩两年再回来，找工作也轻松，不比国内重本毕业生工资低。”
孙阴家在SY市也算是资本家庭，虽然在地级市富豪榜上没进前十，但也差不多了，拥有这样的能量并不稀奇。刘杨点了点头，示意了解，当下不再言语，专心干饭。
其实讲句实在话，刘杨内心不羡慕肯定是假的。谁都希望生活可以简单轻松没有波折，但自家的情况他很清楚——普通工薪家庭，父母都要辛勤地工作才能在城市里维持生活。
现在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考个好大学，然后找份好工作，为父母减轻负担。
午休时间很快结束，下午的物理课是讲解模考的试卷。刘杨从书包里拿出理综卷，看着满分110分却只拿了58分的物理部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理综300分，在满分750的高考中占据了绝对比例。刘杨的230分算不得低，生物和化学两门合计也才扣了18，还算不错，然而物理拉胯，总分和动辄280/290第一梯队的尖子相比差距还是太大。
“卷子都拿出来，第一题有要讲解的同学么？”
物理老师是一个矮矮胖胖的男教师，名为黎鹏，因为其万年不变的板寸头和扑克脸，所有的学生都在私底下尊其为鹏哥。每次习题课，他都会用这种方式，需要讲解的同学多就细讲，需要讲解的同学少就跳过，让他们课后去问同学或者晚自习单独问自己，节省大家的时间。
刘杨也有自己的习惯：老师讲解的时候，会做的题再做一遍，加深印象，不会的题就仔细听讲，做全笔记，并写进错题本。然而这次，上午数学课的那种神奇感觉又出现了——不管这道题考试的时候做没做对，只要看一眼题目，几乎同时就能找到解答思路，然后准确无误地口算出答案。
秒杀。
这不对劲，简直就是不正常！刘杨对知识点总结的很全面，也有针对薄弱项做了不少提升练习，但对题型不敏感就是不敏感，这不是靠勤奋和死记硬背就能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