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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莲蓉来到小树林时,这里被挤得里三层外三层,苏鹏飛的衣衫裹在身上,裤子用手提着,好不狼狈。而叶宁珊死死咬着嘴唇,抓着衣领的手颤抖的厉害,脸色苍白的像纸。
周氏的脸气得都快要变形了,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苏莲苳抿着嘴,沉着脸,眼睛里的情绪似乎很复杂,但看不清楚她此刻正在想什么。
郑氏看了一眼,推开人群走出来,看样子并不想参与纷争,而王氏脸上的笑容就精彩了,更多的是解恨。王玉柔惊讶的张着嘴,不知道是没见过这场面,还是没在光天化日下见过这场面。
苏莲蓉也不进去内圈儿,在外面看看笑话得了,她懂得这个时候太出位会招人记恨,虽然无所谓,但还是不要惹麻烦。
苏莲慧快步走来,在苏莲蓉身旁停下,用口型问道,发生了什么?
苏莲蓉不回答,努了努嘴让她自己看。
“真是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周氏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捶打着苏鹏飛,气得恨不得吃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这不是自毁前程吗?在外头那么多女人还不够吃,非得回来招惹这么个不好打发的,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这可怎么办啊,娶了做小?这心气儿高的跟什么似的女人能同意?当正房?那不是亏大发了,小门小户的女儿怎么配得上苏家未来的家主?
她恶狠狠的瞪了叶宁珊一眼,似乎在咒骂,然后就转过身对身旁年长一些的下人吩咐。
“让大家都散了吧,今儿的事儿不许任何人说出去,否则一律赶出苏家,带着叶小姐去洗漱,一切事儿等洗漱完再说。”
说完,周氏甩了甩胳膊做了,气愤之情溢于言表。
苏莲苳走上前,给了苏鹏飛一拳,“哥,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看得出,她虽平日里跟叶宁珊姐妹相称,但从心底里是瞧不起这个远方亲戚的,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叶宁珊,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叶宁珊什么都没说,看上去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这也是当然的,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目标是状元夫人的她,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屈就了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不等于把后半生全毁了吗?可是她倔强的不肯流一滴眼泪,苏莲蓉看了有些惋惜。
唉,如果叶宁珊不是跟苏莲苳一起算计她,不当苏莲苳的走狗,那么她也不会做这种残忍的事,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不会因为做了坏事受到良心的谴责。总之,都是孽缘啊孽缘!
苏莲蓉与苏莲慧一同离开,后面的戏她们铁定是看不到的,二房的人肯定是要关起门来解决。
“呵,对那种一心攀龙附凤的人,就是得受到惩罚,心气儿高有什么用,没好心一样得不到好下场,我看这次叶宁珊这女人要发疯了,不过她要是嫁进苏家,苏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苏莲慧翻着白眼儿说道,她一直看不惯叶宁珊的自以为是,总觉得屁股里有四两,恶心到家了。
苏莲蓉淡淡一笑,“这事儿谁知道呢,得看她能不能嫁进来,以什么身份嫁进来,如果真的成了正室,那二房的势力可就更大了。”
“更大了,是二房会窝里反吧。”苏莲慧嘲讽道,“两个自以为是加起来,不掐架才怪呢!你以为二姐能容忍别人在旁边指手画脚?二房的事儿一直都是她说了算,如今来了自以为天下第一的主儿,一山能容二虎吗?”
这话说得对,一山不能容二虎,苏莲苳不会容许叶宁珊趴到自己头上,周氏也是一直听女儿的,本就觉得叶宁珊高攀,婆媳关系肯定触礁,而苏鹏飛是个没主心骨的人,到时候肯定听枕边风的,一边是媳妇儿,一边是母亲妹妹,他的处理方式应该会选择两不得罪,让女人们闹去,自己落个清静。这种结果只会增加二房内部的矛盾,到时候不用别人动手,就从内部破裂了。
苏莲蓉但笑不语,这个王书海真够坏的,他没怎么见过叶宁珊和苏莲苳,却对她们的本质的看得透彻,也对苏鹏飛的性格把握的很准,这次的谋划很长远,有机会要感谢他的大智慧呢。
回到西苑,孔阅儒还没走,赖在床上挺尸。苏莲蓉关上门,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毫不留情。
“快点起来,趁着二房的戏还没演完,快点儿离开,我不想让人家说闲话。”
苏莲蓉没好气儿的样子,让孔阅儒爱的不得了,他就喜欢她带着点儿撒娇的生气模样,简直是风华绝代。
“好了,放心,没人敢来你这儿搜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抓过长袍穿上,样子很优雅高贵,白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有种翩翩仙人的感觉,但是那张刚毅的脸却如此腹黑,整个霸气外露。
苏莲蓉不理他,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喊人送了早点来,一叠青菜,一碗小米粥,两个小巧的花卷,很家常。
孔阅儒一看,啧啧了几声,坐了下来要吃饭,苏莲蓉拍开他要拿花卷的手。
“没你的份儿啊,这是我的早餐。”
“不是吧,昨晚上白给你暖被窝啦,怎么这么小气,连口吃的都不给。”
苏莲蓉的脸刷的红了,低着头眼睛不敢乱看,“谁让你来的,是你自愿的,我逼你了吗?”
“哎呀,过河拆桥啊你。”孔阅儒觉得,一早有人拌嘴也是人生一大享受,可肚子咕噜一声真的饿了,也不管苏莲蓉同不同意,端过她的米粥咕咚咕咚喝下肚,还不忘眨巴眨巴嘴。
苏莲蓉不跟他一般见识,也不理他,径自吃起来,吃过早饭孔阅儒才高兴的离开。
而此刻东苑的气氛,可没那么轻松,因为周氏住的地方离苏老爷的书房比较近,所以他们在苏莲苳那里商量对策。
周氏坐在上座,恨得咬牙切齿,脸都是铁青的,苏莲苳坐在她右手边的那排椅子的第一个,苏鹏飛坐在苏莲苳对面。
“真是不争气的东西!”周氏不停的重复这句话,她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个能气死她的儿子。
苏莲苳一直抿着嘴不说话,心里则在做着打算,这事儿已经出了,闹也没用,还是得面对。
苏鹏飛也没想到自己会睡了叶宁珊,他又不是真傻,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之前是垂涎叶宁珊的美色,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从没真的下手,不然还不早就收入麾下啦,就是知道不能碰啊!
“行了,娘亲,生气也已经完了,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解决。”苏莲苳安慰母亲,让她尽快心平气和下来,然后对问苏鹏飛,“哥,你详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宁姐姐……还是在小树林里。”
苏鹏飛挠了挠头,努力的回想着那些凌乱的片段。
“昨晚儿上我喝醉了,莺歌姑娘因为身子不适没有留我,是胭脂楼的伙计送我回来的,之后他要上茅厕还是什么,我就一个人踉跄着回院子,在到小树林,就听到有个声音在说话,迷迷糊糊的就过去了,之后闻到女人身上的香味,然后就……”
他越说越心虚,头低了下来,都怪他喝的太多了,虽不至于烂醉,但一点儿理智都没有了,当时那个温柔的能滴出水的声音惹得他心里痒痒,再加上酒精作祟,所以就,唉,真该死!
苏莲苳听到这里从脸红到脖子,这种私.密的事儿她一个女儿家自然是害羞的。从苏鹏飛的说辞看,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叶宁珊,那么,是叶宁珊半夜去勾.引哥哥的?
这行不通啊,叶宁珊不是一直都倾心孙表哥吗?这段时间两人似乎打得火热,那女人一向心高气傲,在她眼里,哥哥就是个纨绔子弟,只会吃喝嫖赌,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啊。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她有些想不明白,看来得听过叶宁珊的说辞才能有些眉目,但是不管怎么样,故意也好,巧合也罢,反正是把人家给谁了,必须跟个交代,不然叶宁珊还不得闹下天来啊,这女人别看表面上通情达理,其实就是一泼妇,不好惹的。
“哥,你打算怎么办啊?宁姐姐可不是你在外面的莺莺燕燕,用银子就能打发掉。”苏莲苳提醒道。
苏鹏飛更烦躁了,他还不想成家,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好,娶个媳妇儿回来时自寻烦恼,而且这姓叶的女人不是吃气儿的主儿,成亲以后肯定管东管西,他再想醉倒温柔乡是不可能的了。想想就头大。
周氏气得浑身发抖,一直平静不下来,“你说你怎么就是管不住裤裆里的那玩儿呢,招惹了这么个丫头,你说你这不是把自己给毁了吗?你这条件,找皇亲国戚不敢说,达官贵人总是没问题吧,这叶家有什么,那芝麻大的家业,就是排到下辈子也轮不上她呀。你这个混蛋,混蛋。”
苏鹏飛做错了事,也只能任由母亲怒骂,但心里却带着不甘心,各种的无奈。
叶宁珊也不好过,她被丫鬟扶着回了宁书斋,衣服破了,头发凌乱,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贞.洁没了,这让她怎么能接受的了?昨晚,明明是孙泰和约她去小树林的,怎么成了苏鹏飛?怎么会这样?不行,她一定要去弄清楚!
让她嫁给苏鹏飛那个窝囊废,她怎能甘心,可是不嫁,又有谁会娶她?她这一辈子就这么毁在一个没出息没本事的男人手里?不,不可以!
老天爷啊,怎么可以这样惩罚她!这还要变成凤凰飞上枝头,这可怎么办?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就在老家找一户好人家成亲了,何必来京城,还寄居在别人家里无端端的受了那么多闲气!
不,她不认命,不认命!
身子在水里泡着,氤氲的热气蒸腾,她心乱如麻,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办,如何扭转局面?
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在水里,洗刷着她已经脏了的身子。
她真的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不停的用搓澡布洗刷身体,试图将污垢洗掉,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洗掉已经残破的身体,和已经创伤的心。
怎么办?她必须冷静下来,现在不是着急上火的时候,苏鹏飛睡了她,不能白睡,她必须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既然上天将这个男人塞给她,她又能怎么办,只能接受,所有的不甘和愤愤不平只能埋在心里,可是,没了好姻缘她还有机会翻盘。
苏家家大业大,苏鹏飛是最可能继承家主之位的人,那么,她就要整个苏家,做苏家的实际掌权人。她有这个资格,更有这个本事。在她心里,苏莲苳也好,苏莲蓉也好,给她提鞋都不够份儿,这世上,没有谁比她叶宁珊更有本事。
想到这儿,她抹了一把脸,快速的洗完澡,穿上衣服,躺在床上睡觉,要养精蓄锐,才有力气跟那些人谈判,争取到她想要的,苏家未来主母的位置,她要定了,当定了!
这个苏家,总有一天是她的天下!
她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各种对策,在苏家最难对付的就是苏莲苳,这后院里的事,全是苏莲苳在把持,周氏和苏鹏飛是同一类人,没主意,都听苏莲苳的。
苏鹏举虽然是长子,但是不得宠,又常年不在家,所以不足为惧,那个赵氏蹦跶不起来。
老三当兵,一直在前线戍边,早放弃了争产。苏鹏是还小,刘氏已经似有若无,没有后台,可以忽略不计。苏莲蓉虽是他的姐姐,但并没有要将他扶正当家主的打算,虽有王爷当后台,但在苏家说不上话,对她构不成威胁。
苏莲慧确实有些棘手,对宅院的管理蠢.蠢.欲动,不过这丫头同样没后台,就算想争也得看二房的脸色,而且一个女儿家,早晚要嫁人的。
三房和四房有二房压着,爬不起来,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收敛锋芒,用苏莲苳和周氏压制三姨太和四姨太,等着苏莲苳嫁了人,苏家就是她的天下了。
想到这儿,她的嘴角扬了起来,刚才的沮丧消失了大半,如意算盘打得响,可是能不能打赢还得看天意。
这盘局,她未必能得到好处!
孙泰和和苏莲蓉在花园里赏花,两人都站着不说话,风有些凉,但很舒服,带着春天的气息,不再是凛冽的寒风。
“表妹今儿心情似乎很好呢。”孙泰和撇了撇嘴。
“表哥昨儿跑的真快,怎么好戏开始的时候你就回去歇息了?良心不安了还是善心发作了?”苏莲蓉调侃。
孙泰和冷嗤一声,“看来表妹还没有了解我,我要是善心泛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话里有话,带着种沧桑感,苏莲蓉侧目看他一眼,从来都不知道孙泰和原来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呢。他文质彬彬到几乎呆滞的面容上,有着读不懂的情绪,不过可以感觉到他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表哥似乎很疲惫的样子,是读书太累了?”
“如果只是钻研学问,那一定是人生最幸运的事。”
孙泰和没有正面回答她,让她觉得这个人很神秘,就好像她有时候觉得孔阅儒这个人也很神秘一样,似乎孔阅儒身边的人都很神秘,好像有很多秘密。
“可惜人生活在这尘世中,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总要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有的人是为了名利,有的人是为了生存,还有的人只是为了寻找刺激。表哥你是为了什么?”
孙泰和有些讶异的看向她,这女孩说出的话很有智慧,让他刮目相看。
“表妹说的话很深奥,又很有道理,以前我只觉得你有些傲慢,现在觉得,你有傲慢的资本。”
“表哥,这马屁拍的太响了,小心拍在马蹄子上,给踹飞了。”苏莲蓉调侃道。而后认真起来,“你怕不怕叶宁珊去找你大闹一场?”
“怕?”孙泰和似乎把苏莲蓉的话当做笑话里看待,“孙某虽不是什么英雄,但也绝非怕事之人。怕这个字在孙某字典里,似乎缺席了。”
哎呦,这话说得很有现代感哦,还缺席呢,文人都这么有文化的吗?
“表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苏莲蓉突然对某个事有些好奇。
“你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孔阅儒,还有画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总觉得你们之间不单纯只是认识而已。”
孙泰和但笑不语,这丫头还挺敏锐的,不过让她猜一定猜不出来。可是现在并不是告诉她的好时机,而且就算揭晓谜底也不应该他来代劳,这是孔阅儒要做的事,别人替代不了。
“你说,二哥会娶叶宁珊吗?”苏莲蓉换了话题。
“会,他能不娶吗?”孙泰和反问。“还有一事要告诉你,我要离开苏家了。”
“为什么?”苏莲蓉觉得很突然,“为了避开叶宁珊?你不是进京赶考的吗?”
孙泰和笑出声来,“表妹,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见过寒窗苦读的赶考生这样清闲,清闲到晚上没事儿去算计人家姑娘?”
这倒让苏莲蓉摸不到头脑了,不是来赶考的,那是来干嘛的,看他这样也不像奸商啊,那为什么说是进京赶考的,骗她很好玩儿吗?
见她一脸疑惑,孙泰和觉得发发善心给她答案。
“我来就只有一个目的,保护你,如今你就快不用保护了,我也该功成身退,还有别的事要去做呢。说进京赶考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不然怎么能堂而皇之的住进来呢。”
“那你真的是苏家的远亲?为什么是进京赶考的借口,不是贩卖商品?”苏莲蓉此刻就像好奇宝宝,刨根问底的,可看在孙泰和眼里有些傻气,但好可爱。
“苏家的远亲很多,苏老爷自己能认得过来吗,你不是说了我长了一副书呆子的脸嘛,这借口别人肯定会相信。”
苏莲蓉恍然大悟,然后对自己没头没脑的追问后悔不已,他一定觉得她很傻,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她只是不想用大脑去猜而已,有人能回答问题,干嘛浪费脑细胞啊。
呵呵,给自己找藉口,苏三小姐很在行嘛!
而东苑里,气氛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叶宁珊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裙坐在那里,低着头,很安静,有种受气包的赶脚。
苏莲苳坐在她旁边,两人像闺蜜似的围着圆桌说话。
“宁姐姐,我真没想到我哥他……”
苏莲苳故意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一来这半句话已经表明了她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的起因,二来省略了让大家都难堪的内容,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叶宁珊不说话,眼眶里含着泪,哪个黄花大闺女能受得了被人莫名其妙的要了干净身子去呢,而且还被那么多人看到抓了个现行。
“宁姐姐也别难过,哥哥做了那等事,就应该要负责,你放心,不会白白委屈了你。”苏莲苳先说好话,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谈一谈叶宁珊的态度和底线。
叶宁珊抽泣起来,眼泪刷刷的往下掉,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咱们同为女人,这清白对女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妹妹你心里明白,我也相信二少爷不是那种纨绔子弟,不会不负责任。”叶宁珊反而为苏鹏飛说话,“可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没有想到,妹妹你能理解吗?”
苏莲苳能说什么,说她怀疑叶宁珊是故意勾.引她哥哥?这话她不能说,但心里的鄙夷还是藏不住,叶宁珊也不是傻子,从她那眼神里就看出了些道道儿,不过现在得巴结着,等成了亲,大家走着瞧。
“姐姐你莫要惊慌,发生了这种事,苏家不会就这么算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苏家也是大户人家,重名誉重情义,一定会给姐姐一个交代。”
这话里话外都在拐着弯说她叶宁珊高攀了呗,她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于是抹了抹眼泪儿,委屈的开口。
“宁珊想给家里写封信,跟他们说说这里的情况,让爹爹来跟苏老爷见个面,不管苏家给不给交代,都得有个结果,妹妹说呢?”
【六千字更新完毕,明天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