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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蔚伊瞪大了双眼，怎么也无法把心中的影一和他口中的自己挂上钩。
她的影一，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一想到自己刚来时，原主对影一做的那些事，杜蔚伊就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她不由得对杜国在暗卫的洗脑程度，感到由衷的佩服。
但凡有一点没到位，原主怕是在对他动手的时候，就要没了吧？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暗卫的训练十分苛刻。
能让人丧失思考的能力，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工具，这过程定然十分痛苦。
一想到这里，杜蔚伊有些心疼儿时的影一。
他本该有更好的生活，快乐的童年，却在那么小的年纪，遭受了这么多痛苦的折磨。
那时的他一定很惶恐害怕吧？
却被迫拿起刀，为了活下来而挣扎。
而她七岁那年在做什么？
杜蔚伊仔细的想了想，七岁那年，她好像还在看其他小朋友玩过家家呢。
“嗯，我原本只打算苟到最后，奈何他们见我年纪小，都想来杀我，没办法，我只能将他们都杀了，却不想因此得了第一。”
影一说得轻松，杜蔚伊却明白其中的艰辛。
她在他怀中支撑起身子，像是在安慰般，在他唇上落下极浅的一吻。
“都过去了，福气在后头呢。”
被她猝不及防的一吻，影一脚步一顿，眼眸暗了下来，呼吸乱了几瞬。
但很快，他稳下心绪，胡乱的“嗯”了声，压下想要加深这个吻的冲动，继续快步朝着远处的寺庙走去。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属于他的福气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了。
那寺庙坐落在城外一里地，是他早前便定下的汇合点。
那里很安全，哪怕是城主带兵出来抓他们，也只会是有来无回。
“再后来呢？你就到我身边了吗？”
等了片刻，见影一没再开口，杜蔚伊又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影一摇了摇头:
“还没有。
大选后，我们被分成了两队，前二十名作为皇嗣暗卫培养，为认主伺候主人做训练，后三十名作为皇家暗卫培养，效忠于皇帝，执行任务的同时，兼顾作为训练下一批暗卫的训练官。
伺候主人，要的便是绝对的忠诚。
为了防止我们有异心，试图伤害主人，在入暗阁之前，便要求我们服下毒药，每月十五分发一次解药，若是没有解药，则会于三日后在万蚁蚀骨的痛苦中死去。
第一次服下毒药的那个月，他们为了让我们明白这药的厉害，彻底打消我们反抗的念头，刻意将解药压了一天。
而暗阁里的训练与在训练营的不同，更偏向于伺候主人与服从命令的训练。
在那里，我们需要牢记规矩，一旦有一丝过错，都是一顿责罚。
面具，也是那个时候戴上的。
每一次调教日，他们都会在饭菜里下软骨散，压制我们的武功，让我们不得反抗。
在那里，我学会了抛弃尊严换取食物，也学会了放弃思考，听从每一个命令，哪怕那个命令可能会让我受伤。
这一年里，我们不被允许与外界接触，直到一年后的考核通过后，才能作为备选暗卫，被送到各个主子的面前。
也是在那个时候，年满八岁的五公主和陛下要人，导致原本应该被送到太子宫里的我，与其他三名暗卫一同被送到了五公主院子里。
之后便遇到了主人您，再后面的事，您都知道了。”
杜蔚伊听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完全没注意到他特意用了五公主这个称呼。
『哎，也是个小可怜。』
影一闻言有些愣住，从未有人用小可怜这个词形容过他。
杜蔚伊想着，将影一抱的更紧些。
“你恨我吗？毕竟我曾经对你可算不上好。”
她还记得，她当初在系统的限制下，不得不欺负他，让他疼。
也记得，她曾经将他压在水下，吊在梁上打。
以及，当初不顾他的意愿，逼迫他成为自己的床上宠，将他按在床上好一番欺负。
但他好像从始至终，都不曾反抗过，只用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无声的哀求她放过。
这般想来，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示弱的模样，以至于让她彻底的忽略了，他也具备着反抗的力量，只是他从未在她面前用过罢了。
她有些忐忑，怕从影一嘴里听到个恨字，但同时她又觉得，恨一个欺负自己的人，好像也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
不知不觉间，影一已经抱着杜蔚伊到了寺庙内。
他对着寺庙内的人打了个手势，径直朝着后面的厢房走去。
将怀中的杜蔚伊依依不舍的在床上放下，才回道:
“不曾。主人对我一向很好。”
曾经的他兴许是怨过那个五公主的，但他作为暗卫，是绝不能对主人有所不满的。
后来，她来了。
她和五公主不同，身为暗卫，一眼分辨主子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所以在遇到她的第一眼，他便看出来了。
因为，杜国的那位五公主，从来不会对他这个身份低贱的暗卫生起一丝兴趣，望着他的眼神里，也从来都是厌恶和嫌弃。
但是她不同，在她的眼里，他看不到厌恶和嫌弃，只有好奇和警惕。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一个人能在一瞬间就好似换了个人般。
明明那天，他那天从早到晚都在看着那位五公主，绝不可能存在有人易容顶替的可能。
所以，在弄清楚一切前，他也必须保护好她。
也幸好，他当时选择了保护她。
『好？好小子，你丫不会真是受虐狂吧？』
影一:？
受虐狂？
是什么意思？
“咳咳，别以为夸我，我就会忘记之前的事。”
总觉得再聊下去话题就会太过沉重，杜蔚伊选择岔开话题。
但不得不说，影一的回答极大程度上安抚了她忐忑不安的心。
她环视四周，见到陌生的布局，忍不住问道:
“你把我这是带到哪里来了？”
她还记得，她要去救影十三呢！
影一见她听完自己的故事，心思却往别的暗卫上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主人您就不想和我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