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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弈放开莫离和莫知,看着小女孩问:“你是谁?”
却听见身后莫青说:“她就是那个村里唯一幸存的村民。”
小女孩也是被林弈吓得不轻,此刻浑身颤抖,竟半天说不出话来,林弈只得转身看向三人,皱眉问:“怎么回事?”
三人相视一眼,最终叹了口气才说:“林先生,我们坐下来说。”
林弈坐回原位,莫青又对着女孩说:“你也坐下来吧。”待小女孩坐下之后,莫青才继续说:“此事说来话长……”
林弈只坐在椅子上静静听着,过不多时,莫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招来,林弈便陷入了沉思。
三日前,莫青三兄弟率领一众冥殿逃兵,打算回到冥殿总部,但途中听闻了逸卿城之事,也知道了阎府有取出噬魂蛊之能。
又听说阎府近日将要起兵前往王城,于是打算到王城必经之路上等待,毕竟冥殿当时已经疑似是抛弃这群逃兵了,这些人也无处可去。
听闻阎府林老大本事非凡,便想要转投阎府,取出噬魂蛊,从此为阎府征战四方。但谁知途经那小村子时,村里已然是如今这般惨状。
经过查看,便发现了其中唯一幸存的这小女孩,但小女孩当时因惊吓过度,一时间神志不清,无法诉说村中事发时的情况,也不忍一个小女孩如此无家可归,于是便带上了小女孩,能多保护一刻是一刻。
如今王朝动荡,各处战乱不休,能保住一条命已然不易,莫氏三兄弟如此,也算是积了一点德,但对屠村的凶手至今尚未有眉目。
待莫青将一切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来,又听那小女孩目露惊恐地说:“是他们……是他们……怪物……都是怪物……”
莫离生怕小女孩突然又精神错乱,忙跑上去安慰着小女孩:“别怕,别怕,叔叔们都在,你只管将事情跟叔叔们说,叔叔们会为你做主的。”
小女孩看了看眼前的莫离,片刻之后才说:“两年前,村里来了一帮人,这些人都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但大部分都是枪,他们一进村就叫村里人上交粮食。”
“村里人刚开始是反抗的,但是他们用枪打死了村头的王伯伯一家人,村里人因为害怕,不得不交一部分粮食给他们。”
“但是那群人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不给就抢,再不行他们就会杀人。他们每次来要的粮食,一次比一次多,村里人的日子也越来越困难。”
“于是村里人就开始把粮食藏起来,等他们再来,就只把一小部分交出去,家里也能留一点。但前不久私藏粮食的行为被他们无意中发现,他们的首领非常愤怒,于是下令屠杀了整个村子。”
“爹爹妈妈、杨伯伯、李婶他们都死了。妈妈将我藏在了衣柜里,叫我无论如何也不要出来,不要发出声音,后来我从衣柜的缝隙里,看见了他们用刀杀死了爹爹妈妈……他们都死了……”
小女孩说着说着,到后面声音逐渐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留女孩的“哇哇”痛哭之声响彻帐篷内外。
林弈、连同莫氏兄弟三人听到此处都沉默了,听着女孩的诉说,如此行径确实不像冥殿之人所为,片刻之后莫青便问:“小姑娘,你可知那些人是什么人吗?”
只听小女孩说:“我听爹爹妈妈他们说过,这些人都是土匪,都是强盗。他们……他们杀人不眨眼,都是怪物……”
女孩说着说着又开始惊恐起来,似是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如此幼小年龄便经历这些,能保持将事情原委说明已然不易。
林弈四人又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那莫离才对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便有一冥兵进得帐中来,莫离吩咐:“将小姑娘带下去歇息。”那冥兵应了一声,牵着小女孩就出去了。
但见那莫知灌了手中一口酒,随后将酒瓶猛然摔在地上,伴随着一声“啪啦”,酒瓶四分五裂,酒水四散。同时其口中愤愤地说:“这些个混蛋,竟做得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当真天理不容。”
从小女孩口中,大致听出了屠村行凶之人便是那土匪强盗了,只是此刻还有一个疑问,这些人如今在何处?
片刻之后才听林弈问:“方才听你们所言,是有意加入我阎府的?”
莫青才说:“不瞒林先生,我等确实不愿受这噬魂蛊之痛,奈何之前是没办法,但我们这些日子以来,听闻阎府有取蛊之能,所以特地在此地等候林先生。只盼能取出噬魂蛊,我等势必生死相随。”
林弈点点头,这些冥兵兵力也是有五六万之多,也算是不小的一股势力,若不答应,只怕在这里免不了一场大战,但若是答应,这些人也未必是真心的。
思索了许久才说:“你们既然要加入我阎府,取蛊事小,忠心事大,其中利害三位需得明白。”
三人此时对林弈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那莫青说:“只需为我等取出噬魂蛊,凡是林先生之令,我等莫敢不从。”
林弈点点头,又是思索片刻才说:“既如此,不妨先表示一下你们的诚意。”
“林先生有何吩咐?”三人齐声说着。
“既然要加入阎府,自然是要有几分能耐的,我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之内,查出那群土匪强盗的所在,并将之除掉,完成则可加入阎府,而且还为你们取出蛊虫。”
林弈顿了顿又说:“若是完成不了,两日时间一到,你们各自散去,若是不从,依旧效力于冥殿,别怪我将你们这几万人屠了!”
三人闻言浑身颤抖,背上冷汗已然将背心浸透,心中不禁想着林弈口中的场景,又觉惨烈万分,五六万人,要是被屠在这营帐之中,当真是骇人听闻。
但三人都听过阎府林老大的传言,不管林弈是否做过,可这种传言本就是越传越神话,三人也不得不相信,林弈真的干得出那等事来。
于是三人连连点头答应,言及不敢违令。林弈这才端起那瓶没喝完的酒,说:“跨过前面这座山便可找到我,有什么情况随时派人来向我汇报。”
说着也不管三人,端着酒瓶,随手拿了桌上的一袋烧鸡,转身掀帘径直离去。
来到那山口处,取回自己的手枪和匕首,借着月光,缓步走在山路之上。忽然他将手中的烧鸡伸手托起,殷无魅便自身后掠来,取走了烧鸡。
林弈又问:“喝不喝酒?”
“不喝!”也不知道殷无魅身在何处,只闻声而不见人。
忽听得前方不远处有人谈话之音,不像是阎府中人,也不像冥殿之人,心下虽然好奇来人身份,但依旧缓步朝前走着。
只听得其中一人说:“五哥,你说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又听那被称为五哥的人说:“不知道,但看他们的武器装备,好像不简单。”
“五哥,你说要是我们把这些武器装备都抢回山寨,会不会是个不小的功劳?”说话的是另一个人,语气中带着谀谄之意。
“你去抢来看看?”五哥的声音似乎颇为无语:“这么多人,我们只有十个人,怎么抢?”
那人尴尬地说:“五哥说的是,那依五哥之见,要怎么办?”
那五哥沉默了片刻才说:“要我说,这些人不像是平常老百姓,也不像道上的,不好招惹,前些日子在那个村里抢来的还够撑些时日,这些人应该不会停留太久,等这些人走远了,我们在去找其他村子。还是谨慎一点好,要是跟他们起冲突,寨里的弟兄们不是对手。”
那人又说:“是是,还是五哥英明!”
只是此人话音刚落便听见另一人喊了一声说:“什么人?”又转身对着那五哥低声说:“五哥,前方好像有个人。”
众人停下了脚步,手中手电筒照着前方,却久久不见人影。却是听见身后传来林弈淡淡的声音:“我当是谁,原来是几个蟊贼。”
声音一出,下了众人一跳,不是说前方吗?怎么跑到后边去了?但也没多想,单是听到林弈说的“几个蟊贼”便怒不可遏。
连忙转身,将手中手电筒尽数照在林弈脸上,弄得林弈都睁不开眼睛。
那五哥忙问:“你是谁?”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
只是林弈不答反问:“南边那个村子的人,就是你们杀的?”当然林弈知道,肯定不止这些人。方才从谈话中已然知道,这十人就是那女孩口中的土匪强盗。
那五哥听林弈并未在乎自己的问话,心中更加恼怒,强忍着怒气又问:“你到底是谁?”
“我在问你问题,你是不是没听见?”林弈语气平淡,但眼睛依旧无法睁开,只兀自喝着手中的酒,模样似醉不醉。
那五哥身边一人低声说:“五哥,这个人就是个酒徒,不必理会。”
五哥闻言,也发现了这一点,冷笑一声,说:“原来是个酒徒。”转身对众人说:“我们走!”说着便欲离去。
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只因前方拦住去路的,正是方才那个酒徒。众人看清确认,心中不禁怦怦直跳。
更有三两人神色紧张地低语着:“这,不会是见鬼了吧?”
“可能是,这荒山野岭的,说不准。”
那五哥也开始慌了起来,忙问:“你是人是鬼?”说着便欲掏出藏在腰间的手枪,却听身后几人一阵骚乱。
暗叫不妙,连忙回过身去,只见身后几人正在挣扎着,像是有什么东西令他们窒息一般。那五哥咽了咽口水,随后只听三两声“扑通”。
方才挣扎的几人立时倒地,伸腿气绝。心中又惊又怒,再回过身来看向林弈,只见林弈依旧自顾自地喝着酒。
同时心想眼前此人诡异非常,不可同之有过多言语,便即抬起手中的手枪,正欲扣下扳机,但手指连同整个手臂在此刻竟然无法动弹。
只须臾间,这种感觉便延伸到了喉咙,只觉呼吸困难,伸手不停按压脖颈挣扎着,但却都是徒劳。不止这五哥如此,其身后其余人也是如此。
几个呼吸时间,五哥连同众人纷纷倒地身亡,至死都不知道杀死自己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