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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锦恒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期间那华玉一直都住在府上,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徐锦宁还特地让人带着太医去治疗她的妹妹,晚上他们回来就见那太医脸色不是很好,一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样子,跟徐锦宁汇报情况的时候那腿就一直哆嗦着,听侍卫说是山路不好走,一路爬了许久才找到的那小院子。
徐锦宁还让人去调查了华玉的底细,跟她说的一样,现在就是她和妹妹华菱两人居住在那儿鸟不拉屎的山村里,里面的情况贫瘠的很,徐锦宁为了在温丞礼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故意让人送了一些粮食药草金银之类的,可把那小村子里的人感动的泪眼纵横的。
但越是毫无破绽,就越到处都是破绽,徐锦宁一开始就怀疑华玉,至今也还是怀疑。
第三天,徐锦恒已经可以下地走路,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只是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要在人的搀扶下才能走动。
这天下午阳光不错,徐锦恒在华玉的搀扶下出了房间,他坐在庭院中,桌子上摆放着刚做好的点心和煮好的茶。
“大皇兄今日感觉如何?”
徐锦宁跨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众侍卫,浩浩荡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在房间修养的这几天,温丞礼已将他失踪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徐锦恒也很是愧疚,因为他丢失了宁国最重要的图谱,虽然徐锦宁一直安慰他,但他还是深感自责,一直觉得他的命根本不算什么,那图谱才是宁国之宝。
“好多了,只是身体虚乏还是没什么力气。”徐锦恒叹口气,又说了一遍:“你着实不该将图谱交给那些贼人,我的命抵不上宁国的安危。”
徐锦宁一听就不乐意了,不满写在了脸上:“大皇兄此言差矣,在锦宁眼中那本书不过是废书罢了,一本废书哪能跟大皇兄相提并论?你是我宁国的未来,怎可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瞥了一眼华玉,徐锦宁又笑:“大皇兄放心吧,就算那些人拿到了图谱也没什么用,要是人人都能看懂那图谱,那人人都是兵器大师了。”
“可惜了陈垚大人一家为此家破人亡了!”徐锦恒惆怅道。
“丰禹还在追踪那刺客,只要用他的项上人头来祭奠,陈垚大人一家死也算瞑目了。你身上还有毒,不宜情绪激动,还是要小心养护才是。”
徐锦恒咳了两声,“听说你们今日进宫商讨去江州的事了,什么时候动身啊。”
徐锦宁说:“就这两天,把东西收拾收拾便直接前往江州了,宁都的事就要劳烦大皇兄先行照顾着了。”
“宁都这边你不必担心!”
见温丞礼走过来,徐锦恒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驸马这些日子也是劳累了,一直在为我的伤势奔波。”
温丞礼把熬好的药递给他,“这药对大皇子的毒有抑制作用,大皇子一定要按时服用。”
徐锦恒点点头,华玉见状赶紧把那药碗拿过去,看了看徐锦宁,才敢说话:“大皇子,还是我来照顾您吧。”
“劳烦华玉姑娘了!”
徐锦宁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喂着徐锦恒喝药心里不是滋味儿,可不是因为她突然出现在徐锦恒身边,而是因为这人心思不纯,一副在讨好徐锦恒的模样,这几日她的装扮也比刚见的时候华丽太多,就像是刻意打扮的一样,若只是想当一个普通的丫头何至于此?
可见,这女子的目的也不单纯。
徐锦宁自然不会留下这样一个祸患在徐锦恒身边,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她喝着茶,也没有多说什么。
温丞礼一向都是比较了解她的,瞅着她那嘴角挂着的蔑笑,估摸着她又想出了什么折腾人的法子了。
药才喝了一半,徐锦恒就推开了华玉又要送过来的汤匙,笑着看着徐锦宁夫妇:“你们两人能通过那同心锁也实在是不容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同心锁?”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同时开口问。
徐锦恒笑着,温丞礼首先反应过来问:“大皇子说的可是琳妃墓前的那两尊石狮子?”
徐锦恒点点头,“设计那锁的乃是孟家一对夫妇,寓意本来是希望我母妃和父皇能够生死同心的,故而只有心有灵犀的有缘人才能找到其中的关键,彼此信任,打开那重锁。若是其中有一方对另一方产生一丁点儿的质疑,那双方都会死于非命。”
也就是说必须要全身心的相信才是,徐锦宁当时是把命都交给了温丞礼的,她一直坚信着。
温丞礼听完心里有些动容。
徐锦宁大大方方的承认,“我与驸马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自然同心同力,彼此信任,大皇兄这等事就不要总是挂在嘴上了,咱们还是比较喜欢低调些的。”
殊不知她此刻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她都快恨不得全天下都能知道他们“夫妻恩爱”了。
徐锦恒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是真正兄妹之间的嬉闹,没有身份的束缚、责任的重任,在徐锦宁这里,他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稳和平静。
徐锦恒总觉得徐锦宁像是换了个人,性格与以前完全大不相同,可一时间也找不出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是性格方面罢了。
可看着徐锦宁这偶尔露出的俏皮模样,他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有可能只是他在外面练兵多年,对这个妹妹不甚了解吧,毕竟她确实帮了他不少忙。
温丞礼脸皮子薄,被她这么说,俊美的脸上爬上了几朵红云,想要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却发现那是徐锦宁喝过的,尴尬的咳了一声他转过头去。
三人聊得开心却并未发现华玉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狡黠。
迷雾林内,军机处!
赵管事拎着白色的灯笼走在甬道里,路过那扇被铁链固定着的门,他停下脚步只觉得里面传来阵阵寒意,他刚想要扒在门缝上看看里面的情景,肩上猛地落上了一只纤细雪白的手,赵管事一惊,急忙回头:“欧阳先生,您回来了!”
来人穿着一身月牙白色长袍,他的脸型很是漂亮,却显得有些寡淡,他那淡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不出是喜是悲:“你该清楚,此处为禁地。”
赵管事双膝跪地,磕头道:“属下自然清楚,只是刚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想去一窥究竟,还请先生恕罪。”
欧阳低垂眼眸,眼中尽是寒意:“下去吧,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呢。军机处规矩森严,处处都是眼线陷阱,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先生说的是,属下这便离去。”
赵管事低着头,直到身边没有动静,那白色的身影远离了视线后,他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起身,一双狐狸似的眼睛忍不住的又瞥了一眼那诡异的大门,里面到底放的什么东西?
耸了耸肩,赵管事提着灯笼离开了门口。
角落里,欧阳静静的站定,他单手扶着那冰冷的墙壁,眼睛眯了眯,里面的东西神秘、危险,他在这里许多年也从未见过,当然他曾经也想要去一窥究竟,不过被前任军机处的管事给阻止了,第二天那管事便离奇的死亡,尸体呈现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目光污浊,却依然能看出他死前遭受过什么恐惧的事情。
这么多年,他游走在外也听说过不少离奇的事,也曾想要去找钥匙打开门上的那把锁,然而无果。
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那把锁之后,欧阳转身离去。
月上三竿,宁都最西边的小院子里,蒲郁嫌恶的看了看外面的哪几具尸体,今天没有处理已经开始腐烂,他身上的伤口也都好的差不多,想必外面的动静也能消停一些,他这几日都是躲在这里养伤,晚上才会出去找些吃的探听一些消息。
并没有听到有抓到奸细的传闻,想来霍娉婷等人已经逃出宁都。
蒲郁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把脸上抹了把黑泥,等到外面巡逻的人走了之后,他才从窜到了另一边的小巷子里。
绰痕在这一带等了多日,终于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把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扔到一边起身追了过去,“好家伙等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了。”
他没有立刻上前去要打要杀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忍一时,可以知道好多的秘密,一次性揪出更多的人岂不快哉?
看前面的人走得疾步匆匆,绰痕笑笑,这些人还说什么是顶级的刺客呢,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就是小巫见大巫嘛,他都跟了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没发现。
蒲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可一回头只有无边的黑暗,一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么?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并未发现异常,蒲郁又继续往前面走。
跟在后面的绰痕冷笑一声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