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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小型叛乱在温丞礼带来的援军中宣告着结束,天方渐渐地明亮,经过一夜的厮杀,整条街道惨不忍睹,绰痕和萧飒都被带下去养伤,而徐锦宁带来的禁卫军和红影卫只余下四十七人,姚谌当场死亡。
一大早,徐锦宁便让赵钰带人将街道清理干净,将那些尸首全都处理好,更是将姚谌的首级挂在城门之上示众。
徐锦宁站在城门下毫无感情的双眸冷冷的盯着那高高悬挂着的头颅,周围围绕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他们都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州府姚谌的就死了,怎么一夜之间姚家和柳家就被抄了,那跪在地上身上都是鞭痕的姚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姚婉儿浑身都是鞭打的痕迹,她跪在城门中间,蓬头垢面,哪里还有当初那高傲靓丽的模样,此刻的她脸上写了两个字:“奸佞”。
一个女子若是被烙上这两个字便是终身的罪孽,姚婉儿恨恨的盯着徐锦宁,怪就怪他们耽搁的时间太多,让徐锦宁他们钻了空子才有了今日的失败。
赵钰带着人走过来,驱散了周边看热闹的百姓,过来行了礼:“启禀公主,姚谌一众乌合之众已经全部缉拿,守城军王刚在逃途中反抗被杀,此女子要如何处置?”
徐锦宁脸上笑容有些牵强,她抽出温丞礼腰间的匕首走向姚婉儿,将匕首抵在她的脸上,居高临下的问她:“一败涂地的感觉怎么样?”
“你以为我会向你求饶?”姚婉儿虽然狼狈,腰杆儿却挺得很直。
“这也是我唯一佩服你的地方,被打成这样你倒是一声都不吭,怎么,是以为有人会来救你?夏国的人?还是聂白?”
锋利的匕首抬起她的下巴,?徐锦宁嫌恶打打量着她:“姚婉儿,这个世上没有魔高一丈,只有邪不胜正,你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今日的败局。我很好奇,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叛逆心理?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本宫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背后无人的话,姚婉儿又怎么会这么嚣张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呢?
见她不说话,温丞礼从后面走过来问道:“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没有出现帮你们么?”
“驸马,咱们谁也别说谁,你敢说你不知道我们的计划?”
那天温丞礼在门口偷听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她从窗户缝看到了他,她还以为温丞礼会立刻去跟徐锦宁汇报,故而这几天一直跟在徐锦宁身边,也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说。
事实是,温丞礼并没有说起那天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徐锦宁他们的这个大计划。
尽管最后还是他带人过来救下了徐锦宁,但那又如何呢?
是他将徐锦宁置身于险境,是他故意的。
徐锦宁回头看了一眼温丞礼,他早就知道?
温丞礼浅笑:“你死到临头还想拉个垫背的?”
“哈哈哈哈~”姚婉儿大笑着,笑着笑着眼泪都掉下来了,“垫背的?驸马爷,您这伪装的也可以啊。”
姚婉儿看向徐锦宁:“你是长公主又如何?到最后你还不是靠着你的强权得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以为你能得到他的真心?”
她敢赌,赌徐锦宁的下场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温丞礼把手搭在徐锦宁的肩上,“公主何必要再听她妖言惑众?”
“连长公主身边的婢女都杀,到底谁才是最虚伪的那个,怕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日,她在下面跳舞自然是能看到楼梯上温丞礼与那静思之间争执的,前天夜里,她也跟着温丞礼偷偷的去了河边,亲眼看到他将静思推到河里。
姚婉儿是想等杀死徐锦宁之后,再以这个为筹码威胁温丞礼为她所用的,只是现在所有一切都是空谈,全都付之流水了。
徐锦宁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她沉声道:“是不该再听她妖言惑众,本宫还是比较喜欢听驸马说一些甜言蜜语。”
锋利的匕首快速的划破罪人的喉咙,温丞礼快一步的拉开徐锦宁,那血直接迸溅在温丞礼的白衣袖口,徐锦宁手上沾染了一些鲜血,身后是姚婉儿的尸体“噗通”一声扑到在地上的声音,以及那些百姓们的惊慌声。
温丞礼拿过徐锦宁手中的匕首往地上一扔,从怀里拿出手帕擦拭着她手上的血,皱眉道:“公主不该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这女子罪大恶极,此等穷凶极恶之人,本宫自然是要亲自手刃她。”
再看向那颗悬挂的头颅,徐锦宁只觉胃里一阵翻涌,一夜未眠,她站着有些觉得头晕眼花身体忍不住的退了几步,温丞礼眼疾手快直接绕到她身后将她抱着:“公主一夜未眠定是疲乏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徐锦宁头痛欲裂,只得点点头,吩咐着赵钰:“将姚谌的恶性公之于众,立刻修书宁都,让父皇重新派遣新任州府,襄州必得重新整顿一番。”
“属下这就去安排!”
徐锦宁“恩”了一声,刚走两步,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她太累了,一晚上没有睡觉,神经又绷紧到了极致,此刻松懈下来反而更累。
温丞礼看着倒在怀里的人,巴掌大的小脸没什么血色,嘴唇有些泛白,看着很是让人心疼,他把人抱起来,没有再回襄州州府,而是直接往舫舟那边赶去。
姚谌勾结敌国意图谋反、刺杀徐锦宁的事情很快在襄州附近传开,大街小巷都在辱骂着他们的恶行,姚家、柳家隐藏的财产几乎可以买下半个襄州城,那些不义之财全部充了国库,那些粮草药草也都直接冲入军库。
至于那些跟着姚谌一起谋反的人,逃跑的逃跑,自首的自首,一时间襄州城热闹不堪,墙上榜文到处都是。
徐锦宁斩杀逆臣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都是歌颂赞扬他们的话语。
梨树林里,聂白手中的杯子已经被捏碎,这步棋走的也不算亏,他早就预料到姚谌的失败,他太按不住性子,知道徐锦宁他们要走了就立刻发动攻击,这是最下下之策,他劝过可惜人家不听,活该丢了性命。
霍娉婷嘲笑道:“聂先生这一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谋,可还算精彩啊,让他们自己狗咬狗,损失的也是他们宁都自己的兵力和财力,我们这算不算不费吹飞之力废了宁都的一座城?”
“当初找上姚谌的时候也不觉得他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意料之中罢了。”
“先生,黄渡城之战失利在您的意料之中,襄州叛乱失败也在您的意料之中,到底还有什么是在你意料之外的?你要做的又是什么?”
霍娉婷实在是不明白,他所导演的两处戏都在徐锦宁和温丞礼的共同合作下土崩瓦解,他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聂白只看她一眼,余光撇到身后那捂着伤口落败而来的蒲郁,笑而不语,他起身看向蓝天白云:“当真是个好天气,郡主也该上路了。”
蒲郁咳嗽了两声,身上的伤口已经疼的没有感觉了:“温丞礼他们早有安排,从汴州调来了赵钰的人马,姚谌父女死了。”
霍娉婷喝口茶才说:“死就死了吧,失败的人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蒲郁啊,你伤成这样还是要好好养伤才是,聂某建议你还是赶紧带着郡主回夏国比较好,不要再来添乱了。”聂白说的很是嫌弃。
霍娉婷却不太乐意了:“先生说我们是在添乱?”
“不是么?那么多人都没能拿下徐锦宁,若是我没猜错,她的红影卫和禁卫军加起来不到三百人,而你们数千人居然输在那几百人手里,难道还很光荣不成?”
蒲郁脸上挂不住,一阵青一阵白:“怪只怪襄州这群守城军太废物了,不经杀。”
“呵!不要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失败了,还是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聂白说完,拿起旁边的酒葫芦起身离开了。
霍娉婷恶狠狠的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这个人真是太嚣张了,明明是自己策划失败,倒是将失败的原因都推到我们身上了。”
“徐锦宁身边能人异士还是很多的,那绰痕、萧飒都不是好对付的人,说他们以一敌百也不为过。”
想起那两人为保护徐锦宁疯狂杀人的模样,蒲郁只觉心惊。
“听说常青和阿澈也在?”霍娉婷斜了他一眼,看他浑身都是血,嫌恶的捂了捂鼻子。
这血腥味儿太重了!
“是,阿澈也在保护徐锦宁,若是没有他们两个,徐锦宁跑步了那么远。”蒲郁如实说。
霍娉婷哼了一声:“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白费我们这么长时间给他们的救济,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还能舍生去救灭了他们国家的人,当真是愚不可及。”
“郡主,我们该回夏国了。”
“要回你回,我还没玩够了,他们不是要去江州么,那我就去江州等他们。”
游戏,还没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