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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吧,就像大嫂那样,把她的娇羞甜蜜都给了旁人,大哥永远见不到她羞涩的表情。
想到这,他身体的火焰熄了,心里的热情也凉了。
那个陌生人只在门口站了站就走了,紫兮看他的背影快要消失的时候,用小手指了指月亮门的方向,示意徐老七看。隔着繁茂的花木,他懒洋洋的扫了一眼穿着白色锦袍的优雅身姿,心中暗骂了一句小白脸,根本就没仔细看那人是谁。
紫兮刚才一颗心都在想那个陌生人,他是谁?他为什么来这里?他会不会和八年前见到的那个人有关系?甚至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看侧脸那是一位英俊的公子,不是墨祁骁他们那种活跃的少年郎,而是沉稳大气的青年男子,步法优雅,让紫兮想到《陌上桑》中对美男子的描述: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其实那人经过时,她没敢看,只在离得远的时候偷瞄了几眼,还有花木掩映,看不十分清楚,直觉上这个人不是坏人,跟那日见到的那个绝对不是一个人。
“将军认识他吗?”紫兮看那人出去了,才小声问道。
“不认识。”冰冷彻骨的声音。
听到徐永寒冷冰冰的话语,紫兮诧异的抬头看他,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
他刚毅的唇角紧抿,斜飞入鬓的剑眉拧起,眼神中带着几分倔强和不甘。他发觉了她的注视,低头,撤下手臂。
目光交汇的那一刻,紫兮红了脸,低下头。刚才太过专注于那个陌生人,竟没有注意两个人的距离这么近。他的手臂刚刚放下,那不是一直在他怀里圈着么。只注意他斗篷的颜色和树皮接近,料想他没有歪心。
可是,终究是孤男寡女……
紫兮越想越羞,脸红的透透的,深深埋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若刚才她有这种神情,他早就忍不住把人抱在怀里亲一口了,可是现在……他不确定这娇羞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那一道白袍的身影。
“咦?这是什么?”没找到地缝的小姑娘,却发现了一块半截埋在土里的玉佩。她蹲下身子,伸出白皙的小手把玉佩捡了起来。
“捡那腌臜东西做什么?”徐老七不屑的扫了一眼,纵身跳到了小路上。
紫兮站起身子也想跟上去,却见周围被带刺的蔷薇花包围,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徐将军,花里有刺……”水汪汪的大眼睛再次看向他,衬着白皙的小脸上尚未完全退却的红云,楚楚动人。
他没动,依旧冷冰冰的看着她。
紫兮垂眸,想起了大哥冉子霖,若是大哥在就好了,省的这么难为情的求人,人家都不理会。
可是大哥毕竟不在,她还是要出去的。只好鼓起勇气,再次抬起头:“徐将军……”
他依旧不说话,也不动。直到她绝望的含了满眼的泪,伸出三寸金莲以视死如归的精神踩向带刺的花丛时,他才飞快的跳了进去,拎着她落在小路上。
傻!就不会说句好听的话求人吗?空长了一副娇娇软软的样子,却一点都不懂撒娇求救。
紫兮默默跟在他身后,思绪已经凝聚在这块玉佩上,看成色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她用帕子擦净了上面的土,露出一个完整的动物图案来。
“徐将军,你看看这块玉佩可认识吗?知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紫兮虽怵他,但是为了解开那个谜团也豁出去了。
徐老七不耐烦的接过去瞧了一眼:“麒麟佩?看起来应该值点钱,你管它主人是谁,你捡了就是你的,拿去卖了也没人说什么。”
紫兮接过来仔细地观察:“我不是要卖钱,是想找到它的主人,你说会不会也有人像我们今天一样站在窗前,突然发现有人来了,或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就躲在了大树后面,丢了这枚玉佩。你看,玉佩上的红绳都没有了,可见是多年前就掉在这里,风吹雨淋才腐烂了的。”
徐永寒脚步一顿,看她认真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对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记忆?跟你们冉家的事有关?”
紫兮叹气道:“只是怀疑,没有什么依据。”
徐永寒冷笑:“别傻了,冉家的事,你一个弱女子根本就解决不了。”
冉家的事她确实解决不了,可是徐永寒没有想到日后她却解决了另一件大事。
又走过一片树林,就接近白塔寺后院的居士寮房了,徐老七不再让她躲在自己身后。而是示意她自己往前走,他在后面远远的瞧着,确保她在视线范围内不会出事就行了。
紫兮刚刚走上大路,就见秦氏带着阿倩、卫氏兄妹几个人从后山的方向过来。
“兮儿,你跑到哪去了?”阿倩紧跑几步,上前抓住她。
“我迷路了,在林子里饶了一圈才找到大路上来。”紫兮心虚的低了头。
秦氏早吓得脸都白了,拉住她仔细问了问有无受伤、有无遇到危险。
冉紫倩扭头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岔路,果然看到徐老七掩在一棵小树后淡定的望着天空。有他在,兮儿肯定不会被别人欺负。至于会不会被他本人欺负,阿倩觉得应该不会。徐老七这个人就是块冰山,是个木头,跟墨祁骁不一样,他不会占女人便宜。
想起墨祁骁,她也是一肚子气。
阿倩本是跟在康郡王后面十几步的地方慢慢往前走,装作不认识一样。谁知他突然越过路边的朱吉草,拐进了一人多高的紫穗槐后面,这种灌木丛茂盛隐秘,在后面做点什么别人也看不见。
她马上想起那天他亲她的时候,脸上腾地一下就有了火辣辣的感觉。这些天没见,她日日夜夜都在想他,而他呢,应该是更想吧。若是真到了那后面,他必定忍不住……
路边距离灌木丛还有一丈左右的距离,要从朱吉草上走过才能隐没到紫穗槐里面。阿倩为难的左右看看,这幽会未免太明显了吧?
路边不断有行人经过,不远处的菊园里也是人头攒动,她实在没有勇气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走进灌木丛去跟他私会。
总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阿倩已经觉得不远处有探究的目光看向自己了,虽然也很想跟他见面说几句,可是,她抿了抿唇,还是决定不能赴约。
低着头往前走了十几步,见不到他心里堵得难受,又气他不体贴,他是男人,自然无所谓,可是自己一个姑娘家,若是被人看到,名声岂不就毁了。与其这样私会,还不如在路上偶遇说几句话,反而更坦荡些。
脚边跑过一个肉呼呼的小动物,阿倩低着头恍惚扫了一眼,被帷帽挡着视线,就不知那小东西跑到哪里去了。
她突然顿住脚步,掀起帷帽的纱帘撩到帽檐上,左右寻觅那个肉呼呼的小身影。
“左左,真的是你!”阿倩惊喜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一棵大树下,抱起那只少了一只右耳的荷兰猪。这是她五岁生辰时收到的礼物,是郑和随行的太监从西洋带回来的,养了一年多,是她忠实的小跟屁虫。它的右耳被宋家的大白猫咬掉了,身上是黑白花纹,只有左耳、左眼圈是土黄色。
这是她回京以来见到的第一个儿时常陪在身边的小玩伴,怎么能不激动。抱着肥了几圈,苍老了许多的儿时宠物热泪盈眶:“左左,你还活着,太好了……”
“阿倩,你回来了,我和左左一直在等你。”温柔的男人声音传来,吸引她抬起眼眸看向古树边长身玉立的男子。八年没见,儿时的稚嫩早已褪去,他身上有着和冉子霖一样的沉稳温润,却少了一分练武的英挺,因而也更加突出了文雅温柔的书卷气。尤其是褐色瞳仁中流露出的渴盼与思念,像山间午后流淌的阳光,温暖明媚。身影已经高大的可以保护别人,温润俊朗的五官还是隐约可见儿时的样子。
阿倩沉浸在回忆中,没有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梦呓般的轻轻吐出三个字:“逸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