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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想和你多费口舌。”银惜撑着假山站起来,后背磕到了的地方一阵阵地泛疼。
顾函眼神稍暗,微一歪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以后你若是再敢来招惹本宫,就算你是令辞的驸马,本宫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银惜说完,一边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一边后退,直到拉开一定距离,她才在星北的搀扶下匆匆离去。
顾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用食指从唇上划过,缓缓垂眸看那上面沾上的鲜红的口脂。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虚张声势。”
……
公主府正堂之中,银惜整理了仪容,才缓缓走进。
她一进去,祁栩的目光就向她投了过去。
见她仍愁眉深锁,他不禁开口询问:“还是不舒服吗?”
皇后听到这话,也朝银惜投去担忧的目光。
“有一点。没事的。”银惜强颜欢笑着摇了摇头,在祁栩身侧坐下。
“不要硬撑。”
祁栩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我们回去。”
银惜微微一怔,刚要说自己没事,就听到他用不容辩驳的语气催促了一句:“走吧。”
既然如此,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银惜点了点头,被他牵着向外走去。
皇后早已见怪不怪,自己理了理衣裳,站起身跟上。
席间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起身行礼:“恭送皇上,皇后娘娘,昭贵妃娘娘……”
到了马车上,祁栩半揽着银惜坐在主位,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头,轻声道:“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嗯……”银惜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味,逐渐放松了下来。
还是在他身边最有安全感,她清楚地知道,他会护着她。
马车没有什么颠簸,紧绷的弦一旦松弛就容易疲倦,银惜本不想睡的,但困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祁栩感受着肩上的重量逐渐增加,就知道她快睡着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她睡的不大安稳,睫毛颤的厉害。
祁栩伸手摸了摸她的鬓发,想让她放松一些,但她的头却从他的肩上滑了下去。祁栩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免了她的惊醒。
“睡觉也不安分。”他轻轻斥了一句,眼中却是浓的化不开的宠溺与温柔。
祁栩揽着她的腰,俯身将另一只胳膊放到她的腿下,手上用力,轻柔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银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询问的话还未出口,就已经被他按向自己的胸膛。
“睡吧。”他道。
银惜也不辜负他的好意,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的腰睡了过去。
祁栩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唇角不受控制地翘起。
在他们对面的皇后看到这样郎情妾意的一幕,心头不禁泛酸。
她的爱人,已回不来了。
……
公主府。
自皇上一行人离开后,驸马也没再出现,有人问起,只说驸马喝醉了,让他们吃自己的。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新婚卧房的门。
顾函迈步走了进去,他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床边坐着的令辞身上。
她已将盖头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正和侍女说说笑笑,吃着糕点。
即使是顾函进来了,她也没什么反应。
还是京宁提醒她不能这样,令辞才不情不愿地抬头看着顾函。
“你叫顾函是吧?”她上下打量了顾函两眼,冷笑一声,“长得还行。”
这种看商品一般的眼神是极其侮辱人的,顾函却只是一掀眼皮,答了一句:“是。”
“你要记住,你只是本公主的驸马,不是本公主的夫君,摆好你自己的位置。”
“是。”顾函面无表情地应声。
“你要是敢有不满,本公主有的是法子治你。”
“是。”
“这里是本公主的卧房,你自己去书房睡,以后本公主没叫你,你就不许过来,听到了吗?”
令辞扬了扬头,一脸高傲。
“嗯。”顾函敷衍地应一声,转身便走。
“站住!”令辞却忽然叫住了他,“你脸上怎么了?”
顾函一顿,摸上自己的脸颊,这里挨了一巴掌,如今已红肿起来,带着热热的胀痛。
他转身,面无表情地敷衍:“摔了一跤。”
“你骗鬼啊?摔跤会摔到脸吗?”令辞有了些怒意,她直起身子,走到顾函面前,伸手拽下他的手。
他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映入眼帘,更让她生气的是他唇角红色的痕迹。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令辞顿时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就算她不喜欢顾函,他也是她的驸马,新婚之夜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偷腥,他还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吗?
顾函半垂着眼帘,慵懒道:“被打了一巴掌,公主看不出来吗?”
“谁打的?”
“一个婢女,她认错人了。”
“你觉得本公主会信吗?”
顾函看一眼令辞,轻笑:“为什么不信?”
令辞仰起头,冷笑连连:“怪不得昭贵妃说你谎话连篇,自私虚伪,果然没错。”
屋外突然打了一个响雷,随后便有雨点落下。
屋内,顾函眸光微动,喃喃重复了一遍:“谎话连篇,自私虚伪……她就是这样看我的。”他突然笑了,眼中有些戏谑:“她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那么接下来呢?公主要做什么?”
听他这样说,令辞却犯了难,她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罚他。
但她听着屋外的潇潇雨声,突然有了主意:“你去屋外跪一个时辰,跪不满不许起来!”
京宁不禁想劝劝她:“公主……”
外面下着雨呢,要是跪出个好歹,公主后半辈子不就得守寡了?
要说公主也是,明明不喜欢顾函,为什么非要嫁他?
“你不用劝我,他自找的。”令辞板着脸,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她本来没打算做什么的,可他非得顶着厮混过后的模样来挑衅她,她若是轻轻揭过,那她的面子何在?
归根结底,顾函的行为是在挑衅皇权。
顾函倒也不为自己辩解,转身走入雨中,一掀衣摆,就在台阶下跪了下来。
很快,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变为暴雨,豆大的雨滴打在青石板路上,噼啪作响。
顾函跪的笔直,任由雨水模糊他的视线,又顺着下巴滴落。
洞房内的龙凤花烛燃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