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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兄,你的脸怎么了?”
冯琅渠尴尬的回道“没事,一点小伤。”
“冯兄,大过年的就成了这个样子,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冯兄,要不去找法能大师念念经,去去晦气吧。”
一大早自打冯琅渠去了书院就成了大家指指点点和问候的焦点。
柳木也不例外,和其他人一样,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强忍着笑,问道“呦!冯兄,你这大过年的怎么把脸给过肿了呢!不会是雪天路滑跌倒摔坏了脸吧?”
温思仁说道“我表哥的脸为什么弄成这样,难道你会不知道?”
柳木故作不懂,“这就奇怪了,你表哥的脸肿了,我怎么会知道原因呢。我那里有些上好的跌打酒,要不我给你拿来一些?”
冯琅渠说道“多谢柳兄关心,小伤而已,不劳烦了。”
韩策小声问曾青,“昨夜扔爆竹崩了冯烂蛆的到底是不是柳木?”
曾青调皮的一笑,“你说呢?”
韩策笑了,“柳兄可算是给咱们出了一口恶气了。不光是我要谢谢他,只怕朝中好多官员知道了冯良的宝贝儿子被捉弄成这幅模样,都要像柳木道谢的。”
温思仁看见戒空走进来,忙说“戒空师父,我表哥昨天夜里遭人暗算,被人用爆竹崩坏了脸和身上。我希望戒空师父为我们做主,抓住那个背后伤人的无耻小人!”
戒空看见冯琅渠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好端端的一张脸,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右脸肿的老高,还有几块已经结痂。一条眉毛似乎还烧掉了一半,眼角处还有些红肿。
柳木幸灾乐祸的看着冯琅渠,心想,敢跟我柳木的娘子眉来眼去的,这就是你的下场!看你现在这副猪头样子,那泼妇见了你不吐才怪呢,看你还怎么在她面前耍帅!
温思仁小声说道“表哥,你看那无赖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猜昨夜的事八成是他做的。”
“起初我也以为是柳木,可若真的是他,何故昨夜连影子都抓不到呢。而且地上连去迦叶院的脚印也没有。”
“说不定他是怕被发现,扔了爆竹之后在附近躲了起来。”
冯琅渠咬着牙说道“可我们没有证据,也不能空口无凭就说是柳木做的。”
戒空说道“此事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们现在若是有人承认,我便从轻处罚,若是日后被我查出了昨夜暗伤冯琅渠的人,我定当严惩不贷。”
当然,柳木不会自投罗网,没有承认昨夜是自己将爆竹扔在冯琅渠身上。
温思仁一心想惩治柳木,自然不会轻易罢手。最终找到了卖给柳木爆竹的小贩。
戒空问温思仁“你怎么能肯定他就是卖给暗害冯琅渠那人爆竹的小贩。”
那小贩说道“大师,如果说当日寺中有人买了爆竹,那就只能是我了。大师在护国寺多年,自然也会知道咱们这里的习俗,除夕之夜在寺中放烟花,所以每年除夕夜里在贵寺几乎是卖不出去爆竹的,今年也只有我一人除夕夜在贵寺卖出去了爆竹。不对,应该是换出去的爆竹。”
“换出去的爆竹?”
“是啊,有位年轻的公子用寺中上供的贡品和我换了爆竹。贡品可是吉祥物,比起铜板,我自然更想要大雄宝殿的贡品。”
别说是护国寺里,就算是附近方圆百里之内,敢用大雄宝殿贡品换东西的,只怕除了柳木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温思仁一笑,轻蔑的看了柳木一眼。
曾青小声说道“柳大哥,万一这人认出你怎么办?”
“没事,大不了挨顿板子。”
戒空问那小贩,“你看下面这些人,你可还能认出当日与你换爆竹的人?”
柳木心想万一被这小贩认出来,那还不如自己现在承认了呢。柳木站出来说道“戒空师父,我虽然不记得这位大哥的模样,不过我当日的确偷拿了大雄宝殿的贡品,和一位卖爆竹的老板换了爆竹。”
小贩看见柳木,面上一喜,跑过去一把拉住柳木的胳膊,“大师,就是这位公子,想不到公子竟然是贵寺的学子。”小贩感激的说道“公子当日大恩,小的实在是无以为报。公子若是还想要爆竹,只管开口,我回去给你拿了便是!”
众人听了一头雾水,就连柳木也有些愣了。
只听那小贩又说“我娘患病在家已经好几个月了,看了好几个郎中,吃了好几副药也一直不见好转。之前一直叨咕着,怕是过不去这个年了。这不除夕那晚公子用给佛祖上供的贡品和我换了爆竹。我回到家中将贡品给了我娘。我娘听说是贵寺上供的贡品,十分高兴,吃了之后居然连病都好了!虽说是佛祖保佑,可若不是这位公子,我娘也不能吃到贡品。公子不光是我的贵人,还是我娘的救命恩人啊!”
听小贩这么一说,原本紧张的气氛倒是有些缓和了,或者说是有些搞笑了。柳木回头看见冯琅渠那本就有些变了形的脸此时更加扭曲了,竟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紧接着对小贩说道“你不必谢我,我当日不过是一时贪玩,竟然无意间办了一件好事。更何况当日咱们两个也是一物换一物。许是你母亲和佛祖有缘,虔心向佛,自然就得到了佛祖的庇佑。”
小贩并不知道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临走前还对柳木再三道谢,差点就要跪在地上磕头了。又对戒空说道“大师,那位公子是个大好人,您可千万别怪罪他偷拿贡品一事。”
戒空问柳木“你为何要将爆竹扔在冯琅渠的身上?”
柳木装作无辜的说道,“戒空师父,我的确是换了爆竹,又扔了出去,可我不是故意要扔在冯烂蛆身上的。我也是听人说当地有放烟花除晦气的习俗,所以也想着入乡随俗,学学当地人在除夕夜去晦气。我只是觉得烟花威力太小,不足以驱赶所有的晦气,所以才想用爆竹的。谁知扔的太猛,扔过了墙,就掉在了冯烂蛆的身上。”
温思仁大声呵斥,“一派胡言!你既然不知道我表哥在墙后面,为何又要畏罪潜逃?”
“死人兄,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只是怕那些被爆竹崩走的晦气再跑回来,所以想抢先一步跑的快些,别让它追上我。我若是知道冯烂蛆在墙后面,就是给我银子,我也不敢这么做啊,万一要是把他崩死了,那我还不得偿命去啊!”
柳木如今是功过参半,虽说偷了贡品,可却也救了那小贩的娘亲。而冯琅渠受伤一事也不能完全证明柳木是故意的。戒空一时之间拿不定注意,只罚了柳木杖责三十,以作惩戒。
柳木趴在凳子上,等着受刑。曾青跑过来说道“戒空师父,当晚我和柳大哥一起放的爆竹,若是要罚,我也应该算一个。我愿意替柳木承担刑罚!”
柳木说道“曾青,你别添乱,我皮厚着呢,在家都被我爹打习惯了,这三十个棍子算什么,还不及我爹那藤鞭一半的威力呢!”柳木说的轻松,可看见那两个和尚手中的棍子还是有些两腿发软。
韩策说道“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也愿意替柳木受罚。”心想柳木是因为教训了冯琅渠所以才受罚,自己就是算是替柳木挨了棍子也是心甘情愿。韩策对柳木说道“我自幼习武,早就练得皮糙肉厚,不过是区区三十棍,就算是五十棍也无妨的。”
俞婉然想起柳木当日被柳老爷打得满身是血的情景,心中不忍柳木受罚,也走过去说道“戒空师父,临行之前姨夫曾嘱托我要看着表哥,不让他犯错。如今表哥有错,自然我也有错,都怪我昨日没有看住表哥。我愿意替表哥受罚。”
“哎呀!曾青和韩策添乱,你也跟着添乱!你这小身子骨哪能受得了这棍子。还是快回去帮我找好药酒吧!”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不过心里却也高兴,心想,看来这泼妇还是挺够意思的!
冯琅渠说道“俞兄,这是柳木应得的教训,你又何必替他受罚呢。”
俞婉然说道“表哥自幼身子薄弱,自然受不起这三十杖责。”
俞婉然不顾冯琅渠劝阻,最后几人商定,没人替柳木承担杖责十棍。
戒空师父说道“你们三个确定要替柳木受罚?”
三人点了点头。
柳木大喊“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多谢你们好意,区区三十棍而已,我挺得住!”
戒空并未理会柳木,只大喊一声“行刑。”
“且慢!”冯琅渠看着俞婉然,叹了口气,对戒空说道“戒空师父,既然受伤的人是我,那我便不追究此事了,免去柳木的刑罚吧。”
“此话当真?”
冯琅渠点头说道“当真。”
柳木大喊“老子又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才不在乎这三十棍呢!戒空师父,不用手软,行刑吧!”
戒空见冯琅渠不欲追究此事,遂面了柳木的杖责。
韩策和曾青见柳木不想买冯琅渠的账,只将柳木连拖带拽的拖回了迦叶院。柳木被二人拖走,还不忘大喊“冯烂蛆,别以为老子会感激你,区区三十棍,对老子来说不过就是挠痒痒……”
曾青说道“柳大哥,那三十棍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就别闹脾气了。”
柳木见四周没人,遂小声说道“我那不过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我倒是巴不得让那个烂蛆白白的崩坏了脸呢。”
韩策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傻到要挨棍子呢。”
另一头,柳木免去杖责,俞婉然对冯琅渠说了声谢谢。
冯琅渠苦笑,“俞兄如此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我这么做与他人无关,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俞婉然勉强一笑,“冯兄此次不欲追究,表哥免去皮肉之苦,在下十分感激。这瓶药酒冯兄可以拿去擦在伤口处,说不定可以恢复的快一些。”
冯琅渠拿着俞婉然送给自己的瓷瓶,笑道“俞兄给我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一样会照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