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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巴掌朕不觉得意外,你从来都这么目中无人!不管是杀场伐戮,还是五龙夺嫡,义熙之乱!你总能先一步想到朕的前面!在你面前,朕就像个傀儡!像个废物!仿佛朕这天下是靠你这个女人才得到的!朕恨你,从你展露锋芒的那一刻,朕就恨死了你!”百里连城手指如钳般卡在靳表姐的雪颈上,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
“那些只是流言!”靳表姐只觉胸口似浸灌进海水,难受的几欲窒息,只是双手,依旧紧紧护住婴孩,尽管他已经没了气息。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没有你!朕不可能坐上龙椅!若非有你牵制百里玉,他会甘心臣服于朕?五龙夺嫡,义熙之乱,朕每每绝望的时候,你总能想到反击的良策!这是事实!”百里鸿弈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眼中似燃起熊熊烈火,欲将靳表姐活活焚烧。
“所以……大恩成仇!你终究容不下表姐?可表姐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如果没有表姐,你可有今日!”靳表姐泪水决堤,暗哑的喉咙里发出声嘶力竭的质问。
‘啪—’百里连城双目骤红,突地扬手,狠狠扇向靳表姐。过重的力道使得靳表姐的身体划出数米,怀中的婴孩翻滚着摔到一侧。
“仲儿!”忍着四肢百骸的痛,靳表姐疯了一般冲向婴孩,却被百里连城抢先一步。
“不止容不下你!朕也容不下这个孩子!他是不是孽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生母是你!”百里连城咆哮厉吼,猛的将婴孩重重摔到墙上,脑浆迸裂。
“啊——仲儿!百里连城,你这个畜牲!畜牲!表姐再世为人,定将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靳表姐发疯般扑向婴孩,神智在这一刻决堤。
“好!朕便等你再世为人!只是这一世,朕不会让你死的痛快!朕要让你对着这个孽种的尸体,在冷宫里自生自灭!”看着靳表姐发狂发疯的抱起血肉模糊的婴孩,百里连城眼底顺间划过一丝快感。
铅云翻滚,雷电纵横,锯齿般的闪电不断冲撞天空,迸发着刺目的白,冰冷孤寂的冷宫在光闪的映衬下倍显阴森。。
“放我出去!仲儿!我的仲儿!”靳表姐发狂的拍打着冷宫的朱漆木门,产后恶血染尽素衣。整整一百里,孱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的堆在地上,十指划过,在木门上留下十道长长的血痕。
“我犯了什么错?犯什么错!百里连城,你要这么对我!”靳表姐恸哭嘶吼,泪水夺眶而出,湿了衣襟,寒透人心。
就在昨晚,她还是大百里高高在上的皇后,分娩之痛,历历在目,那可人儿般的婴孩捧在她的手里,幸福的不知愁为何物。可幸福那么短暂,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队侍卫不分青红皂白的拽下凤榻,拖到这阴暗潮湿的冷宫。直到现在,靳表姐还觉得这只是场梦。
铁链铮铮作响,宫门大开,狂风席卷落叶猛吹进来,靳表姐身体陡寒,下意识蜷着身体,闭上眼睛。
“姐姐!”焦急的声音陡然响起,靳表姐睁眸时,正看到丽贵妃怀抱婴孩出现在自己面前。
“素鸾……仲儿!快把仲儿给我!”靳表姐狂喜般将手伸向丽贵妃怀中婴孩,却被一张纸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签了它!”冰冷寒蛰的声音,在寂静的冷宫响起,靳表姐蓦地抬眸,正迎向那双厉光闪动的黑眸。此刻,靳素鸾已抱着婴孩退至一侧,眼底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
“鸿弈……这……这是什么?”靳表姐茫然看着眼前身着金线团纹龙袍的男子,心头陡凉,夫妻七载,他们一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这样阴冷的目光,她从未见过。
“自己看!”百里连城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冷嗤开口。靳表姐忍泪垂眸,十指颤抖着捡起宣纸。
“臣妾靳表姐私德有损,不安于室,与肃亲王暗结苟且之心,更珠胎……”这分明是诬蔑自己与人有染的证词,她岂能签下。泪,悄然而落,越来越多,直至泪如雨下。
“臣妾与肃亲王清清白白,皇上为何要冤枉臣妾?”靳表姐握着宣纸的手颤抖不止,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她爱了七年的男人,脸挂泪珠,神色百里百里。。
“你也配提清白二字!那百里漪澜轩,你们做的好事!”百里连城居高临下,冰刃般的声音,自靳表姐头顶传来。
“皇上在意?可那百里,表姐是得了皇上的暗谕,才去求肃亲王出兵,救皇上于危难,肃亲王的条件只是让表姐陪他促膝长谈,我们并未做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啪’没等靳表姐说完,耳边风声呼啸,靳表姐唇角流血,脸上赫然浮现五个血色指痕。
“住口!你是说朕废物,为求活命,硬将自己的女人拱手送到别的男人床上?”这是百里连城心里的刺,每每提起,都令他颜面尽失。此刻,百里连城狠戾低吼,猛的拽住靳表姐的手腕,力道之猛,靳表姐甚至可以听到自己骨缝错位的声响,痛,锥心刺骨,如潮水疯狂侵袭。
“啊”靳表姐痛至极处,唇齿俱颤,额头顿时渗出细密的汗珠。
“再说一遍,签了它!”百里连城猛的扬手,靳表姐的身体如断翅的蝴蝶般重重摔在那张宣纸前,其他书友正在看:。
“臣妾没做过,亦不会陷肃亲王于不义……”靳表姐面色惨白,柳眉紧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若无苟且,他岂会仅凭你只言片语,便情愿出兵救朕?他不是不知道,朕一死,他便会顺理成章登上皇位!!”百里连城咬碎钢牙,狠声道。
“七年夫妻,我们一起走过多少风雨!杀场伐戮,五龙夺嫡,义熙之乱,难道你对表姐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么?”靳表姐凄然抬眸,很想捕捉到百里连城眼中的柔情,可入目的,却是冰寒阴森的黑眸。
“七年夫妻,朕忍你已经忍够了!签了它,朕赐你全尸!”百里连城的声音仿佛地狱魔音般回荡在靳表姐耳畔。心,骤然碎裂,原来她豁出命护着的男人竟这般委屈着?
“表姐死不足惜,可肃王为辅你称帝披荆斩棘,血战杀场,你何忍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陷害他……”靳表姐话音未落,便见百里连城猛的抬脚狠踹向她的胸口。
“噗”靳表姐后脑猛的撞在地面,胸口翻滚,一股腥咸上涌,喉咙一热,鲜血猛的喷溅而出。。
“贱妇!朕是君,他是臣,朕想杀他,何需手段!”百里连城勃然大怒,咆哮吼道。可他越是激动,靳表姐便知他越是心虚。
“皇上息怒,不如让臣妾劝劝姐姐……”此时,久未出声的丽贵妃疾步走到百里连城面前,心疼开口。
无语,百里连城阴鸷的眸厌弃的扫过靳表姐,跨步走到一侧。
“姐姐,事到如今,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仲儿想想啊?”靳素鸾缓身蹲在靳表姐身侧,柔和的声音偏生出阴冷的音调。
“让我抱抱仲儿!我的仲儿!”看着靳素鸾怀里呀呀呓语的婴孩,靳表姐泪水横溢,双手迫不及待的伸向靳素鸾。
“姐姐聪明一世,怎么到现在却糊涂了,皇上为什么要本宫抱仲儿过来?你不签字倒是没人逼你,你情愿一死护着肃王的名声,可仲儿怎么办?你不遂皇上的意,皇上会善待仲儿?”靳素鸾樱唇掠过靳表姐的耳畔,低声道。说话间,手指暗自狠狠拧了一下怀中婴孩。
“哇哇……哇哇哇…..”婴孩突地大声嚎叫,那声音仿佛万千利刃狠狠穿透靳表姐的心脏,痛的她几欲窒息。
“不哭!仲儿不哭!”靳表姐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汹涌而落,双手正欲抢过婴孩,靳素鸾却陡然起身。
“姐姐,你还不明白?签了吧!”靳素鸾怀抱着婴孩,手下力道更重。婴孩吃痛,叫的更是歇斯底里。
“哇哇……”
“仲儿我签!我签”身为人母,靳表姐再也无法承受婴孩的哭声,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捡起宣纸。
“百里连城,表姐求你,看在七载夫妻的情分上,善待仲儿!还有肃王,他虽功高盖主,却从无二心,皇上纵然不顾手足之情,可请顾及明君二字,饶他一命……”靳表姐抬眸看向百里连城,一字一句,如杜鹃啼血,悲天哀地。
背对靳表姐,百里连城剑眉紧皱,这是他最讨厌靳表姐的地方,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仿佛没有秘密,靳表姐总能洞悉到他心里所想。
“姐姐……”靳素鸾刻意看了眼怀中婴孩,催促道。
无语,靳表姐将宣纸铺在地上,带血的手指划过,宣纸上赫然留下靳表姐三个大字。百里玉,表姐这辈子欠你的,只有下辈子还了。
“皇上,姐姐签了。”靳素鸾迫不及待开口,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百里连城闻声转身,缓步走到靳素鸾身边,靳素鸾自是心领神会的将怀中婴孩递给百里连城,继而俯身将宣纸小心翼翼的捡起来收在怀里,。
“表姐已经遂了皇上的意,只求皇上能让表姐再抱一下仲儿……”哀莫大于心死,靳表姐不想再多看百里连城一眼,可她舍不得孩子。
就在靳表姐欲抬眸看向婴孩之时,百里连城眸底寒光乍现,猛的扬手,将怀中婴孩重重摔向地面。
“不要”靳表姐双目瞠大,以骇人的速度冲过去,却还是迟了一步,眼见那襁褓里的婴孩小脸煞白无色,殷红的鲜血自嘴里缓缓流出,后脑下面,鲜血蜿蜒成河,靳表姐双手猛的揽起婴孩,凄厉嚎叫
“仲儿…..仲儿啊”
一侧,靳素鸾陡然震惊,却在下一秒,唇角勾起一抹阴恻的弧度,靳表姐,这是你的报应。
“百里连城!你这个禽兽!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下得了手!怎么能!”靳表姐眼泪狂飑,双目赤红如荼,狠狠瞪向百里连城。
“你先出去。”百里连城瞥了眼靳素鸾,冷声道。靳素鸾自是听命退出冷宫,继而将宫门合起,透过门缝,靳素鸾唇角肆意勾起一抹狂笑,靳表姐,这一次,你当真是万劫不复了!
“朕的儿子?你既已签下证词,这孩子便是孽种!是你与百里玉的孽种!”漆黑的眸底滚动着浓烈黑,百里连城踩着暴戾的步子一步步走向靳表姐,身上散着骇人的煞气。
“根本是你妒心作祟!是你容不下百里玉,可这孩子是你亲生的!你比谁都清百里!你怎么下得了手!他是我们的孩子!”‘啪’,就在百里连城靠近之时,靳表姐猛的扬起手掌,带着所有的不甘和怨恨狠狠扇向百里连城。
百里连城顺间一滞,方才舔舐着唇角的血迹,嗜血的眸子如愤怒的野兽般狠狠瞪向靳表姐。
“这巴掌朕不觉得意外,你从来都这么目中无人!不管是杀场伐戮,还是五龙夺嫡,义熙之乱!你总能先一步想到朕的前面!在你面前,朕就像个傀儡!像个废物!仿佛朕这天下是靠你这个女人才得到的!朕恨你,从你展露锋芒的那一刻,朕就恨死了你!”百里连城手指如钳般卡在靳表姐的雪颈上,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
“那些只是流言!”靳表姐只觉胸口似浸灌进海水,难受的几欲窒息,只是双手,依旧紧紧护住婴孩,尽管他已经没了气息。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没有你!朕不可能坐上龙椅!若非有你牵制百里玉,他会甘心臣服于朕?五龙夺嫡,义熙之乱,朕每每绝望的时候,你总能想到反击的良策!这是事实!”百里鸿弈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眼中似燃起熊熊烈火,欲将靳表姐活活焚烧。
“所以……大恩成仇!你终究容不下表姐?可表姐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如果没有表姐,你可有今日!”靳表姐泪水决堤,暗哑的喉咙里发出声嘶力竭的质问。
‘啪’百里连城双目骤红,突地扬手,狠狠扇向靳表姐。过重的力道使得靳表姐的身体划出数米,怀中的婴孩翻滚着摔到一侧。
“仲儿!”忍着四肢百骸的痛,靳表姐疯了一般冲向婴孩,却被百里连城抢先一步。
“不止容不下你!朕也容不下这个孩子!他是不是孽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生母是你!”百里连城咆哮厉吼,猛的将婴孩重重摔到墙上,脑浆迸裂。
“啊仲儿!百里连城,你这个畜牲!畜牲!表姐再世为人,定将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靳表姐发疯般扑向婴孩,神智在这一刻决堤。
“好!朕便等你再世为人!只是这一世,朕不会让你死的痛快!朕要让你对着这个孽种的尸体,在冷宫里自生自灭!”看着靳表姐发狂发疯的抱起血肉模糊的婴孩,百里连城眼底顺间划过一丝快感。
“王爷皇上有没有说要如何处置素鸾?”靳素鸾企盼的看向百里厉宇。
百里厉宇站了许久,终是开口。
“本王已经在皇兄面前揽下所有罪名,亦求皇兄不要为难你。但皇兄是怎样的为人,你该比本王清百里,靳素鸾,你好自为之吧。”丢下这句话,百里厉宇再无犹豫的离开华清宫。
看着百里厉宇离开的身影,靳素鸾美眸渐渐阴蛰,百里连城的为人她太清百里了,否则,她也不会为自己留那张底牌!靳云轻,你想拖垮本宫,没那么容易!
关雎宫内,殷雪将百里厉宇与靳素鸾的对话,原原”本本的重复给靳云轻听。
“主人,属下回来的时候,百里厉宇已经离开皇城,要不要派人跟踪?”殷雪请示道。
“百里厉宇虽然有些跋扈,但罪不致死,走了也就算了。本宫现在担心的是经过这一连串的变故,百里连城会将矛头重新指向百里玉。你告诉流沙,小心护着肃亲王,若有万一,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护百里玉周全。”靳云轻神色凝重,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如果她猜的没错,经此一事,百里连城怕是已经怀疑上百里玉了,现在只等百里连城出招,她也好见招拆招。
翌日午时,百里厉宇与靳素鸾###宫闱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纵是宫外都已流传出各种说辞,而百里厉宇被斩于午门,便是朝廷默认了这桩宫廷丑闻。
午时过后,安柄山得意洋洋的端着一杯毒酒,三尺白绫和一把匕首入了华清宫。
“皇上口谕!”安柄山挑高了嗓子开口,细眯眼幸灾乐祸的看向俯身自己面前的靳素鸾。
“臣妾靳素鸾接旨。”
“皇上说了,这三样丽妃任选一样吧。”安柄山将端着的托盘搁在桌上,双手抱着拂尘,悻悻道。靳素鸾缓身而起,看着托盘里的东西,眼底一片冰寒。
“忘了给丽妃娘娘介绍了,娘娘可以选择毒酒或是匕首让自己的嘴巴消停些,当然,如果娘娘觉得不能说话与死无异,也可以选择白绫了结这条命。杂家好心奉劝娘娘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若是杂家,就会选择毒酒,没什么痛苦,毕竟用匕首割舌头太血腥了,而且感觉可不怎么舒服。”安柄山阴恻恻的看向靳素鸾,细心解释着。
“本宫要见皇上!”靳素鸾幽蛰的声音陡然响起,却换来安柄山一阵阴笑。
“皇上这会儿可没功夫见您,您还是快着点儿,杂家事儿多着呢!”安柄山嫌恶催促道。
“本宫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皇上,是关于皇后靳表姐的,如果因为你而令皇上处于尴尬境地,本宫相信,你的下场,决不会比本宫好多少!”靳素鸾冷声警告,眼底的寒光让安柄山有些犹豫。对峙许久,安柄山终是决定不冒这个险,遂派人将靳素鸾的话禀报给百里连城。
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百里连城终于出现在了华清宫的正厅。靳素鸾已经记不清百里连城上一次出现在她这里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皇上,丽妃娘娘”安柄山才欲开口,便被百里连城打断。
“所有的人都出去!安柄山,你在门外候着,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进来!”百里连城的声音如洪钟般低沉震耳,安柄山心知靳素鸾的那句话必是惹怒了龙颜,登时与身边的几个小太监退出了华清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可不想无端受累。
宫门紧闭一刻,百里连城暴戾冲到靳素鸾面前,单手拽住她的衣襟,将其狠狠搥在墙上,
“靳素鸾!你敢威胁朕!”百里连城黑眸骤凛,愤怒的看着靳素鸾,狠声低吼。
“臣妾不敢,臣妾只想保命。”既然已经摊牌,靳素鸾倒也不再唯唯诺诺,此刻的她,清眸如水,沉静看向百里连城。
“靳表姐的事都有谁知道?”百里连城诧异于靳素鸾的镇定,心底暗忖低估了这个女人!早知如此,在处理掉靳表姐之后,他就该解决了靳素鸾。
“现在只有皇上与素鸾知道,但素鸾若有万一,哪怕只是变成哑巴,那皇上残害皇后以及自己亲生骨肉的事,就会传遍整个大百里,人尽皆知。”靳素鸾唇角微勾,在百里连城眼里,除了愤怒,她看到了畏惧。“六百里言情”而这份畏惧就是她活下来的资本。
“靳素鸾!你若敢胡言乱语,朕便抄了靳府,灭你九族!”百里连城揪着靳素鸾衣襟的手越发收紧,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席卷至靳素鸾的胸口。
“好啊!介时无需素鸾动手,就可以除掉那个无情无义的靳震庭,还有那个该杀千刀的靳云轻,真是大快人心!皇上最好现在就下旨,素鸾都有些等不及了!”靳素鸾面色渐紫,却说的畅快淋漓。
“靳素鸾!你真歹毒!”百里连城皓齿狠咬,手指猛的卡在靳素鸾的脖子上,这一刻,他真想扭断靳素鸾雪嫩如玉的脖子,直到最后一刻,百里连城却狠狠将靳素鸾甩到地上。他不能冒险,如果靳表姐一事传出去,必会被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利用,介时他的江山风雨飘摇!
“咳咳素鸾歹毒?皇上别忘了!当初是谁指使素鸾将靳表姐功高盖主,牝鸡司晨的谣言传出去的!是谁把证据交到素鸾手里,让素鸾冤枉赫连雄有谋逆之心的!还有漪澜轩,又是谁让素鸾找出所谓的证人!百里连城,若论歹毒,素鸾可敌不过你万分之一!”素鸾狠狠汲取着空气,将当日之事和盘托出。
“这些都是你自愿的!你难道没想过让靳表姐死无葬身之地,自己取而代之?”被靳素鸾揭开自己的丑陋行径,百里连城几欲发狂。
“如果不是素鸾有此心,皇上怎么会选择让素鸾参与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恶心事!素鸾为你做尽一切,可得到了什么?”靳素鸾肆意狂吼,怒声质问,此时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在百里连城面前示弱。
“朕封了你为皇贵妃,仁至义尽!”百里连城目光森冷,狠戾咆哮。
“皇贵妃?是啊!如果皇上不提醒,素鸾还想不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封号,当初皇上为了钳制桓横,硬让素鸾舍了孩子诬陷桓采儿,事与愿违之后,皇上竟然撇清自己,弃素鸾于不顾!皇上如何对得起素鸾!如何对得起你的亲生骨肉!”只要想到那个被自己亲手打掉的孩子,靳素鸾的心便似被人狠揪着疼。
“靳素鸾,你别忘了!是你自己喝下的藏红花,朕的刀可没架在你的脖子上!为了皇后之位,你情愿杀了自己的孩子,你的心又比朕清高多少!”百里连城嗤之以鼻,冷眼瞥向靳素鸾。
“呵,既然皇上这么说,素鸾也不妨直言,若皇上逼急了素鸾,素鸾情愿鱼死网破,也不会甘心受死!素鸾不过是个女人,受万人唾骂没什么,可皇上不一样!皇上还是想清百里,莫“六百里言情”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靳素鸾狠搥地面起身,声音充满挑衅的味道。
“你想活着,朕成全你!不过你记住了,如果事情败露,朕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百里连城幽声警告,旋即甩袖暴走。
看着百里连城摔门而去,靳素鸾猛的坐在了椅子上,脸色煞白,双腿颤抖不止,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若说不怕是假的。
如今与百里连城撕破脸,不管是皇宠还是皇后之位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就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么?靳素鸾紧攥着拳头,她不甘心啊!除非除非江山易主!思及此处,靳素鸾紧绷的脸上忽的浮起一丝笑意。
皎洁的月光下,殷雪依着唇形将百里连城与靳素鸾的对话一字不差的重复给靳云轻听。
“多么默契的盟友啊,如今决裂成这样,可惜了。”靳云轻云淡风轻的说着,声音听不出喜怒。
身后,殷雪暗自讶异,在听到靳表姐是被害死的一刹那,连她都有些愤慨,可靳云轻却能如此平静,不得不承认,她的新主子,城府之深沉远胜过这宫中所有的人。
“主人,要杀了靳素鸾么?”殷雪请示开口。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本宫还在祈祷她能活的久些呢。”靳云轻嫣然一笑,极美的笑,却让殷雪感觉到了嗜血的杀意。
自百里厉宇的事过后,靳云轻越发觉得百里连城在看百里玉时的眼神有种隐隐的杀意,这让她十分担忧。幸而在此期间,殷雪发现百里连城竟暗中私藏了齐国皇子封铎,这个发现让靳云轻狠狠舒了口气,看来封逸寒还人情的时候到了。
早膳十分,百里玉端起饭碗,正欲用膳,却听外面传来安柄山的声音,这声音顿时让百里玉食欲全无。
“圣旨到,肃亲王接旨!”百里玉闻声搁下碗筷,下意识看向靳云轻。
“你看我做什么,在叫你呢!”靳云轻低声呢喃,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百里玉面色微褚,他也觉得自己看靳云轻看的无甚道理,不知怎的,他开始发觉自己似乎有些依赖靳云轻,这种依赖就表现在他在做任何事前,都想听听靳云轻的想法,这让他十分懊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齐国不顾此前签订的国书约束,公然挑起战祸,已连占三城,甚是猖狂,今封百里玉为平乱先锋,三日后出兵戈阳平乱!”安柄山宣读完圣旨之后,将圣旨交到百里玉手里,继而语调阴阳怪气的恭贺,却因被百里玉无视而愤然离去。
“封逸寒才登基不久就挑起战祸,没道理啊?”百里玉看着手中的圣旨,剑眉紧蹙,不以为然。
“筱萝觉得,王爷该质疑的是皇上为什么派你出兵攻打封逸寒才对。”对于百里玉的思维方式,靳云轻表示不能理解。
“先锋而已,本王能做什么。”百里玉苦笑着回应,他何尝不知道百里连城在防自己。
“若王爷想,什么都能做。”靳云轻似有深意的看向百里玉,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本王答应过表姐,会保百里连城的江山。”这是誓言,也是承诺,百里玉不会让靳表姐失望。
无语,靳云轻沉默坐在桌边,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告诉百里玉自己就是靳表姐,情况会是什么样?可她不敢冒险,更不敢保证百里玉会信,毕竟若不是亲身经历,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你说封逸寒为什么会出兵大百里?就因为他上次来百里,没有受到礼遇?”见靳云轻不语,百里玉踱步走到靳云轻身边,狐疑问道。
“他有那么肤浅么。”靳云轻深吸口气,也罢,既然已经决定为百里玉铺砌一条光明平坦的登基之路,便不要让他费心了,毕竟这是她欠他的。
“本王也觉得他没那么肤浅,那你说,他这是为什么呢?”百里玉明显有套话的意思。
“你想知道?”靳云轻挑起眉梢,眸光璀璨晶莹。
“想!”百里玉狠狠点头。
“那你问他啊!”靳云轻一脸天真的说着气死人的话,百里玉闻声,额头顿时浮出三条黑色,旋即毫不犹豫的甩袖离开。
自确定百里玉会出兵戈阳之后,靳云轻一直担心统军的帅印会落在谁的手里,此刻,当听到百里连城口中的询问时,靳云轻真心想笑。
“皇上,婉儿不想当元帅,不想离开皇上。”靳云轻扭捏着倚在百里连城怀里,心底的石头终是落了下来。只是她还有些想不通,百里连城让自己执掌帅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朕还从来没求过婉儿什么呢,这次算朕求婉儿的,好不好?”百里连城绕起靳云轻胸前的一绺墨发,宠溺看最快更新着开口。
“可是婉儿没当过元帅,也不知道怎么当元帅啊?”靳云轻眨着眼,狐疑问道。
“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所有的人都必须听你的,你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必须做什么,包括百里玉在内,懂了?”百里连城极耐心的解释。
“可是婉儿很笨,不会打仗,输了怎么办呀”靳云轻双指对在一起,表情无比忧伤。
“输了好啊!输了就说明婉儿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百里连城煞有介事的点头,丝毫没有戏谑之意。这一刻,靳云轻明白了,百里连城之所以让自己坐拥十万军队的统帅,便是想输这场仗。此前封逸寒出使大百里,一直由百里玉相陪,如今封逸寒出兵,若百里玉输了,便是里通卖国,这个罪名,足以要了百里玉的命!
“嗯,婉儿从来不争强好胜。”靳云轻狠狠点头,面带微笑。
“那婉儿是答应朕了?”百里连城欢喜的看着靳云轻,那张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脸美的让人窒息,让人疯狂。
“皇上让婉儿做什么,婉儿就做什么!”靳云轻一本正经点头,心底暗忖亏得这个元帅由她来做,否则百里玉这次还真危险了。
“整个后宫,朕就只能相信婉儿了”百里连城感慨着将靳云轻揽在怀里,紧紧的,仿佛一松手,这只上天赐予他的可爱精灵便要消失一样。
这一百里,百里连城出奇的没有行床地之欢,他只是紧紧的搂着靳云轻,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心里,他爱上了这个痴儿,百里连城不再怀疑。
翌日早膳十分,整个关雎宫就只听到百里玉极度愤慨的咆哮。
“皇上吃错药了么?他怎么可以封你做元帅!你是个女人!”百里玉看着手中的圣旨,整个世界如同灭顶。
“王爷没听过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么?”靳云轻料到百里玉会是这样的反应,表情淡定自若。
“你别告诉本王,皇上是因为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才封你做元帅的!”百里玉恨恨的看向靳云轻。即便他知道靳云轻睿智无双,可仍无法接受她成为自己统帅的事实。
“不管王爷愿不愿意,戈阳一行,你都要听筱萝的,不然的话”靳云轻欲言又止。
“不然怎么样?”百里玉一脸不愤。
“不然筱萝会命人扒了王爷的裤子,当众杖责。王爷不怕疼,难道还不怕羞么?”靳云轻悠然说着,忽觉今日的早膳十分美味。
事实正如靳云轻所言,不管索本书名+小说领域看最快更新百里玉愿不愿意,靳云轻终是以一军统帅的身份自皇城出发。
出发那日,整个皇城的百姓都来围观,长安街被围的水泄不通,这其中大部分待字闺中的少女皆是为一睹百里玉的容颜,即便不是元帅的盔甲,百里玉依旧是整个队伍中最亮眼的一道风景。
银白色的盔甲下,那张脸刚毅俊冷,剑眉星目,墨发轻扬,马背上,百里玉手执银枪,威风凛凛,与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大相径庭。
队伍中央,靳云轻一袭金色铠甲坐在驾有八匹骏马的战车上,俨然一尊佛雕,奢华有余,威严不足。除了那些纯情少女的目光一直跟着百里玉转移之外,大部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靳云轻的身上。
“看着有模有样,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路人甲中肯点评。
“看着像绣花枕头,其实里面一堆草料!”路人乙长声叹息。
“草料还有些用处,你这比喻有问题啊!”路人丙言外之意,靳云轻还不如一堆草料。整个皇城,甚至整个大百里谁不知道这位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当今靳贵妃是个傻子!让一个傻子当元帅,不是皇上哪根筋搭错了,就是这个世界疯狂了。
金光闪闪的战车上,靳云轻悠然自得的坐在里面,清澈的眸扫过周遭百姓或失望或鄙夷的目光,心底感慨万千。
百里连城真是百密一疏,他只想着如何除掉百里玉,却没想过,让一个傻子当元帅,不仅失了军心,亦失了民心,他这么做无异于自毁长城,而这次出征,将是她为百里玉登上皇位迈出的至关重要的一步。
行军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皇城,直朝戈阳进发。临行之前,靳云轻将刘醒留在宫里,不管是靳素鸾,还是靳侯府,都必须有人留意,鉴于靳素鸾已经疯狂,靳云轻刻意把流沙留下来保护刘醒。上次汀月受伤,已经让靳云轻愧疚不已,她曾暗暗发誓,只要全心待她之人,她必全心待之。
队伍离开皇城没两日便遇上了暴雨,百里玉命大军暂缓行军,就地在途经的树林里搭起了帐篷。
军令下,整个树林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支起了数百个帐篷,在所有帐篷中,属靳云轻的帐篷最为奢华气派,苏绸锦缎的篷顶,下垂水晶流苏,里面茶具香炉,软榻幔帐一应俱全,简直就像微缩的关雎宫。
“娘娘,肃亲王说要研究行军路线,没空过来。”此刻,汀月刚自百里玉的帐篷里跑回来,原原本本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