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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梓柔之死不是在丽妃意料之中么?”清淡的声音没有温度,亦听不出喜怒,百里子宵狭长的眸微微眯起,里面的光芒明暗莫辨。
“王爷怎么能这么说?难道王爷明鉴,素鸾虽不喜欢景王妃,可也不致下此毒手,而且就算素鸾真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能耐啊。自王爷将凌云调离之后,素鸾在后宫步履维艰,自顾不暇,哪还有多余的心思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啊!”靳素鸾登时表明态度。
“本王自然相信不是丽妃所为,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百里子宵幽眸渐渐舒缓,沙哑的声音似有缓和之意。
“王妃坠崖谁都不愿意看到,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王爷还是想开些,如今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王爷,只要王爷他日能登上帝位,相信王妃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靳素鸾纤细的玉臂揽过百里子宵的颈项,细声安慰。
心,在这一刻似被人用匕首穿插百次,鲜血淋漓!百里子宵对外宣称段梓柔是在去万佛堂的途中遭遇匪类袭击而亡。除了他和赵武,就只有凶手知道段梓柔坠崖!可刚刚,他分明听到坠崖两个字从靳素鸾口中说出来!
这一刻,百里子宵好恨,如果不是他招惹上靳素鸾,梓柔怎么会死!
“王爷?”感觉到百里子宵紧绷的身体,靳素鸾下意识开口。
“没事丽妃说的没错,为了不让梓柔枉死,本王真该做些事。”百里子宵将心底噬骨的悲愤隐忍于胸,黝黑的瞳眸渐渐溢出华彩。
“王爷,素鸾有件喜事想要告诉王爷,希望可以稍稍抚慰王爷丧妻之痛。”靳素鸾自鸣得意的倚在百里子宵怀里,娇媚的脸上,那对桃花眼艳光射。
“哦?”看着靳素鸾白皙如玉的雪颈,百里子宵真恨不得掐上去,可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素鸾的父亲,也就是当朝宰相靳震庭想通过素鸾向王爷投诚,愿以王爷马首是瞻,只要王爷吩咐,父亲必定竭尽所能。”靳素鸾相信这个消息必是百里子宵乐意听到的,即便父亲被皇上夺了些许权力,可地位和威望还是有的。
“宰相大人居然愿意投靠本王?”百里子宵眸色微闪,心底抹过一丝狠绝,他料想靳素鸾久居深宫,一时间也找不出那么多杀手,如今倒索本书名+第五文学看最快更新解释了这个疑问,原来是靳震庭那个老匹夫!
“父亲也是慧眼识珠,知王爷并非池中物,而且有素鸾从中游说斡旋,父亲自然择明主而侍。”靳素鸾说话间,玉指如嫩滑的小蛇般探进百里子宵的衣襟。
“有宰相大人相助,本王如虎添翼,当然,这也亏得丽妃帮忙,本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丽妃呢?”“听潮阁”百里子宵似是无意的拉开靳素鸾的手,缓身而起。
“王爷要走?”靳素鸾惊诧的看向百里子宵,彼时百里子宵断然不会拒绝自己的一番盛情相邀。
“明日梓柔头七,本王要回去准备。”百里子宵淡淡开口,眼底寒芒一闪而逝,他的确要好好准备,若不送给靳震庭和靳素鸾一份大礼,他怎么对得起梓柔!至于皇位,他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不差再等几年,而梓柔的仇,他却等不起!
“原来素鸾虽不能出宫,不过也会吃素念经为王妃祈祷,助她早登极乐。”靳素鸾一副悲天悯人之态。
自知道百里漠信欲来大百里之后,百里玉的心情就没好过。
“其实王爷何必杞人忧天呢,说不定几年不见,人家出落成正人君子了呢!”靳云轻说着连她自己都不信的话来安慰百里玉。
“关于这点,本王愿意跟你赌,用本王的命赌殷雪!”百里玉信心十足。
“咳咳筱萝说笑而已,王爷过往听之就算了呵。看最快更新”靳云轻干笑了两声,继续用膳。
“本王倒不是怕他来,只是本王想不通,百里蜀关系一直很紧张,这个时候百里漠北让他弟弟出使大百里,没意义啊!难不成他想利用百里漠信制造事端,继而寻得出兵理由?”百里玉狐疑看向靳云轻。
“他们可不同于封逸寒和封铎,据筱萝所知,百里漠北和百里漠信同父同母,感情极好,所以筱萝断言,百里漠北断不会用伤害百里漠信的方式挑起争端,相反,为了保百里漠信的安全,百里漠北定是下了不少功夫。”靳云轻依着对百里漠北的了解,笃定道。
“那本王真就猜不透百里漠信此行的目的了。”百里玉终是决定放弃。
“其实王爷何必费心呢,等百里漠信来了不就知道了!”靳云轻云淡风轻的说着,殊不知百里漠信此番来百里,目的便是她。
在段梓柔头七后的第二日,靳震庭便接到了百里子宵的密函,密函大致意思是如果靳震庭当真有投诚之意,便于酉时在皇家陵园后的紫竹林相见,并有要事相商。对于早就想表明心迹的靳震庭来说,这简直是喜从天降。
关雎宫内,靳云轻盘算着日子,再有五天百里漠信就要到大百里了,在此之前,她到底能不能解决了百里子宵的事呢?
“娘娘,百里子宵开始行动了!”殷雪带来的消息让靳云轻为之振奋。
“地点在哪里?”靳云轻陡然起身,狐疑问道。
“皇陵后的紫竹林。”
“哦?百里子宵还真舍得走,陪本宫看场好戏。”有那么一刻,靳云轻是欣慰的,看来段梓柔没有白等。
时已入秋,酉时刚过,天色便暗了下来,当靳震庭到达紫竹林的时候,周遭已经一片漆黑,因为绝对隐秘,靳震庭甚至连贴身的靳图都没带在身边,径###索着朝竹林深入走了进去。
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靳震庭似乎听到了细微的动静,于是加快脚步。直至走到竹林的尽头,靳震庭方才看到两个人影。
“谁?”靳震庭警觉开口,下意识停下脚步。
“属下叩见相爷,相爷请!”为首者在看到靳震庭时,恭敬施礼,声音铿锵有力。
“你们是”靳震庭欲提出质疑,却见另一人走上前来。
“相爷,我们等您很久了,快请!”男子自来熟般催促着,二人旋即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山坡,靳震庭甚至没来得及质疑,便顺从的跟上两人。他一门心思的以为两人必是景王派来接应他的,心下自无悬念。
直至走到半米多高的灌木丛前,其中一人钻进去打开机关,只见眼前郁郁葱葱的灌木丛顺间分至两侧,一石门赫然呈现眼前,待石门开启,靳震庭想都没想的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密道,左右分别悬着火把,差不多走了半盏茶的功夫,靳震庭终于看到前面闪出一道光亮。
“这是什么地方?”靳震庭惊讶之余,狐疑问道。
“相爷别急,马上就到了。”其中一人安抚着。直至走过拐角,靳震庭登时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只见眼前偌大的石室内,刀枪剑戟几乎摆满了整个石室。论数量,是足够供给十万军卒的兵器储备。
“不知景王何处?”看着眼前的一切,靳震庭终于相信,百里子宵当真有足够的实力与百里连城较量,这步棋,他或许走对了。“相爷莫急,且看这把刀韧度如何?”其中一人拿过长刀恭敬递给靳震庭,靳震庭自是接过长刀,下意识甩了两下,便听耳边呼啸带风。“听声音便知是把好刀!”靳震庭赞叹着。就在这时,密道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相爷!快走!”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两人脸色骤变,登时拉起靳震庭朝石室的另一端跑去。““书.满`屋”更新最快,全文为什么要跑?”靳震庭只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脚下却不由自主的跟着两人到了另一处密道,只是三人进去没多久,便又退了回来。“相爷,还想逃跑么?”冰冷的声音自青龙口中传出,看着抵在自己颈间的利剑,靳震庭满目震惊,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靳震庭,你好大的胆,居然敢背着朕私下打铸兵器,你想干什么?造反么?”阴蛰的声音回荡在幽寒的石室内,在看到百里连城的那一刻,靳震庭双目瞠大,身体因为惊惧而忍不住颤抖。“皇上”靳震庭不可置信的看向百里连城,他来,明明是得了百里子宵的密函,可出现在这里的为什么是百里连城?就在靳震庭欲向两边之人寻求答案时,却见两边的人扑通跪在他面前。“相爷!我等以死明志!”语毕,二人突然狠咬皓齿。“不好!”青龙冲上去阻拦时,二人已然口吐黑血,砰然倒地,气绝而亡。“明志?好啊!靳震庭,难怪你越发不将朕放在眼里,原来你早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百里连城暴戾看向靳震庭,体内散着阴森的寒意。“不是皇上!老臣冤枉啊!”看着地上已经断了气的二人,靳震庭仿佛被醍醐灌顶,顺间清醒过来,这是陷阱,是百里子宵给自己设下的陷阱!“冤枉?现在这么多兵器就在眼前,你还敢喊冤?”百里连城嗤之以鼻,冷声质问。“是景王!是景王约老臣到这里相见!老臣这里还有景王的密函!”此刻,靳震庭焦急开口,颤抖着自袖内取出百里子宵写给他的密函。一侧,青龙将靳震庭所谓的密函递到百里连城手里。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所谓密函,百里连城猛的将宣纸甩在靳震庭脸上,“你说的就是这张!”靳震庭惊恐之余抓过密函,只见上面没有一滴墨迹,根本就是一张白纸。“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景王想要造反,老臣得了消息,本来想查出实证再禀报皇上,必是景王洞悉老臣之心,所以才设计陷害老臣啊!皇上,您明鉴!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断无谋反之心啊!”靳震庭跪爬到百里连城脚下,如鸡啄米般的磕头。“你说景王想造反?证据呢?就凭这张白纸?”百里连城冷漠质疑,眼底抹过一丝寒意,他早就想除了靳震庭,魂沙园内所有茂盛过自己的那棵树,他都要连根拔除!“皇上,这满屋的兵器就是证据,这些都是景王铸造的!不信皇上可以看这些兵器上的字!”靳震庭恍然,如果景王造反,兵器在铸造时必会刻有景字,可就当靳震庭抄起砍刀仔细寻找时,却在兵器上赫然看到了靳字。“靳震庭,现在你怎么说?”一侧,安柄山随手抄了把兵刃举至百里连城面前,那上面的靳字清晰无比。“皇上这是景王的阴谋老臣三个女儿都深得皇宠,尤其是三女儿婉儿,更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老臣没有百度搜索本520小说.满`屋看最快更新理由造反啊!”靳震庭扑通跪地,身体匍匐在百里连城面前,泣不成声。“有没有理由是一回事,做没做又是另一回事!如今证据(更新最快的.)确凿,容不得你狡辩,来人,将靳震庭打入死牢,等候发落!”百里连城戾气开口,继而命人将石室内所有兵器缴收。暗处,靳云轻清百里看到靳震庭被五花大绑的从密道推出来,看着那张老泪纵横的脸,靳云轻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主人”殷雪忧心轻唤。“你觉得本宫在伤心?错,他不值得。他从没把母亲当作妻子,也从没把筱萝当作女儿,筱萝自然不会贱到把他当作父亲,本宫是在想,就这么让他死了?”靳云轻狡黠的眸子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华清宫内,当明玉将靳震庭被打入天牢的事情告诉靳素鸾时,靳素鸾手中的茶杯砰然摔在地上。“父亲真的出事了怎么会这样”靳素鸾喃喃自语,下一秒,猛然起身冲出华清宫。当靳素鸾闯进关雎宫时,靳云轻正倚在贵妃椅上逗着絮子。“这是你写的?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靳素鸾举着手中的字笺,脑子里一连串的疑惑让她烦躁不安。见靳素鸾冲向靳云轻,汀月登时上前阻拦,却不想靳素鸾猛的扬手。就在靳素鸾的巴掌欲落在汀月脸上时,那只皓白的玉腕却被汀月紧紧攥住。“汀月!你干什么?”靳素鸾惊诧之余,愤然怒吼。“奴婢没干什么,就算干了什么,也不需要丽妃管教,这里是关雎宫,自有关雎宫的规矩,未经我家娘娘允许,丽妃不得擅自闯进来。”汀月厉声斥责。“你!”靳素鸾没想到时隔多日,连关雎宫的奴才都已经这么张狂了。“汀月,如果这巴掌真的落在你脸上,那你也不配留在关雎宫了。”靳云轻慵懒起身,摇曳着走到靳素鸾面前,言外之意是肯定了汀月的做法。“靳云轻,父亲被抓了,你一点都不担心?”靳素鸾忍气抽回皓腕,怒视靳云轻。“汀月,你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靳云轻挥手退了汀月,旋即走到桌边倒了杯清茶,推到靳素鸾的方向。“父亲?二姐说的可真好听,时至今日,二姐的心里可有这个父亲?”靳云轻一针见血,冷声嘲讽。被靳云轻说到痛处,靳素鸾只觉气闷,大步走到桌边抄起茶杯一饮而尽,旋即将手中的字笺扔到靳云轻面前。“‘别去,除非你想死’,这上面的字是你写的?”靳素鸾厉声质问。“筱萝好歹也救你一命,你不该感恩么?”靳云轻挑眉看向靳素鸾,悻悻道。“呸!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先是仿造百里子宵的字迹约本宫到紫竹林,之后还弄这么个玩意警告本宫!靳云轻,你到底想干什么?”靳素鸾几欲疯狂质问。
“错,之前的字笺是百里子宵亲笔写的,整件事里,筱萝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写了这张字笺,救了你靳素鸾一命。”靳云轻神色肃然,清眸似古井无波。“你说本宫就要信?百里子宵没有理由害(更新最快的.)后一条路,如果这条路断了,她该怎么办!“所以说二姐百密一疏,你固然算准了百里子宵的野心,却也算错了他对段梓柔的深情,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既然满皇城都在传百里子宵与段梓柔伉俪情深,二姐又何必铤而走险呢。”靳云轻嗤笑着看向靳素鸾,眼底华彩缤纷绚美。“他竟然本宫是在帮他!有段梓柔在,他永远也当不上皇帝!”靳素鸾低吼着看向靳云轻,眼底一片愤慨之色。“二姐是在帮他?还是在帮自己!筱萝不知道段梓柔的存在会不会阻碍百里子宵称帝之心,却一定会成为二姐封后的障碍,只是二姐啊,你怎么就学不会韬光养晦呢,你且忍一时,待百里子宵得了帝位后,再筹谋你那些小心思也是来得及的,如今倒好,因为你一念之差,不仅害的靳震庭身陷囹圄,也断了你唯一的后路,如果筱萝没猜错,百里子宵短时间内是该消停了。”靳云轻摇头看向靳素鸾,长叹口气。“靳云轻,你写这张字笺不是为了救本宫,而是想让本宫活着受罪,你是想看本宫如何落魄,如何凄惨,甚至如何死,对不对?”靳素鸾身体下意识倒退数步,目露慌乱之色。“嗯,二姐深知我意!”靳云轻微微点头,以示赞许。“靳云轻,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根本就是个冷血的禽兽!”靳素鸾畏惧的看着眼前的靳云轻,这一刻,靳素鸾只觉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而靳云轻便是这黑暗的主宰。“筱萝猜想,大姐死的时候,也一定是这么想的,靳素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姐再世为人,你的下场会怎样?”靳云轻一步步走向靳素鸾,直至将靳素鸾逼至墙角,那双幽冷的目似利刃穿透靳素鸾的心脏。“不可能”靳素鸾的嗓子抖着颤音,瞳孔因为害怕而缩成两个黑豆。“当然不可能,所以筱萝才替大姐做她想做的事,只是筱萝手段有些仁慈,大姐莫怪啊!”靳云轻忽然仰头看向屋顶,仿佛靳表姐就在上面。“疯子靳云轻你这个疯子!”靳素鸾惊恐的冲出关雎宫,就如她来时一样气势冲冲。靳震庭入狱的第三天,百里连城下旨抄了靳侯府,钱财充归国库,家奴发配西南边陲,唯独一人被留了下来。当靳图站在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院门前时,满目惊愕,许久,方才缓过神儿来。“刘醒啊,这是哪里啊?”“这是靳府,不是靳震庭的靳,而是靳图的靳。”轻柔的声音温润绵细,悦耳动听,又似林中黄鹂,清脆的让人自心底升起一股缓意。“靳贵妃?老奴叩见靳妃娘娘!”靳图闻声转身,这才发现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刘醒,不知何时竟换成了靳云轻。“靳管家快起来,随本宫进去说话。”靳云轻上前扶起靳图,继而拉着靳图的手走进府院。彼时她曾说过,靳图会因为她的好心,得到好报。如今便是她兑现承诺的时候。“靳妃娘娘,老奴不明白,这府院?”靳图恭敬跟在靳云轻身后,狐疑开口。“当###为母亲出钱安葬,筱萝铭记于心,自筱萝恢复神智之后,又得你暗中相助多次,于情于理,筱萝都该还你这个人情。从现在开始,这座府院的主人便是你,房契地契包括你日后颐养天年的银两,筱萝稍后会让刘醒交给你。”靳云轻坚定开口。“这这怎么使得啊!老奴不过尽了些绵薄之力,怎可得娘娘如此封赏,老奴受之有愧啊!”靳图闻声,登时跪在靳云轻面前,声音隐隐透着颤抖。“你当之无愧,靳管家,筱萝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已经求皇上饶靳震庭一命,你随时都可以看他。”靳云轻本不想提靳震庭这三个字,可她知道,靳图的忠心从来不只是说说的。“娘娘”靳图还欲拒绝,却被靳云轻拦了下来。“靳图,如今靳侯府已经没了,这里是筱萝在宫外唯一的家。如果你不肯接受这座府院,那筱萝也就无家可归了。”靳云轻樱唇轻启,双手紧拉着靳图,撒娇开口。“好好!靳图就留在这里,当三小姐一辈子的管家!”靳图感激的看着靳云轻,时光倒流,他仿佛看到了彼时三小姐拉着自己要糖吃的模样,这么多年,他早就将靳云轻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适百里,在殷雪的协助下,靳云轻神不知鬼不觉的进的天牢。阴暗潮湿的天牢内,老鼠比人还要嚣张,竟明目张胆的四处遛弯,肆无忌惮的舔舐着犯人吃剩的残羹冷炙,稍有口味特别的老鼠竟还打起了人肉的主意,天牢内不时传来犯人凄惨的痛叫。靳震庭则被关在天牢最里面的独间内,当靳云轻站在铁栏外时,竟没看到靳震庭的影子,直至殷雪指向墙角的稻草堆,靳云轻方才注意,原来靳震庭竟用稻草将自己整个埋在里面。“父亲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现实的残酷么?”靳云轻唇角勾起,一抹笑自唇边荡漾开来。在听到靳云轻声音的那一刻,靳震庭猛的扒开稻草,双目如锥般瞪了过来。只是几天的时间,靳震庭已经憔悴的仿佛老了十几岁,尤其是蓬乱的头发上,那几根稻草看的人无比凄凉,无比感伤。“真没想到啊,堂堂一朝宰相竟然会落魄到如此境地,怪谁呢?”靳云轻雪臂环胸,挑眉看向靳震庭,丝毫不在乎他那道杀人鞭尸的目光。“怪谁?你还有脸问老夫怪谁!靳云轻!如果不是你,老夫怎么会有今天!怎么会!”靳震庭声嘶力竭,双目喷火。拜眼前这个魔鬼所赐,如今的他,一无所有!“对于父亲的评价,筱萝深感荣幸,如果是别人害父亲至此,筱萝还真心不乐意呢!”靳云轻不愠不火的说着,心下庆幸自己劝阻了百里连城留下靳震庭一命,直至这一刻,靳云轻相信,活着对于靳震庭而言,绝对是毫无止境的折磨。
“你是早就知道老夫与景王同气连枝,所以才会想用这样的方法陷害老夫?”在牢里的这几日,靳震庭思前想后,他怎么都不相信百里子宵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称帝大业,如果不是百里子宵,那就一定是靳云轻!“父亲还真瞧得起筱萝,就算筱萝有心,也没办法做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在上万把兵器上刻上靳字。其实父亲直到现在还不相信是景王布的这个局筱萝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在父亲眼里,女人根本是廉价的东西,不管是妻子,还是女儿,在父亲眼里都只是工具,或者弄权,或者传宗接代。可景王不一样,他对段梓柔的感情经得起考验。时至今日,父亲沦落至此,可有一丝悔意?如果父亲肯稍稍看重女人,或许不会走到现在晚景凄凉的地步。”靳云轻面色沉凝,眼底一片冰色。“你住口!你不过是个贱种,有什么资格教训老夫!人都有一死,老夫就算死了,也不会后悔害死莫离!都是莫离!都是莫离生下你这个贱种!”靳震庭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手指狠狠指向靳云轻。“父亲骂的越凶,就说明父亲心底越悔恨,至于死么你放心,莫“书满`屋”更新最快,全文婉已经求皇上饶父亲一命,不过从这一刻开始,父亲的下半辈子就要在这里与老鼠为伍,直到死!”靳云轻的声音仿佛自地狱传来,每一个字都是对靳震庭此生的宣判。“皇上居然不杀我?为什么?皇上为什么不杀老夫!”靳震庭惊怒看向靳云轻,他的罪名是谋反,就算不凌迟处死,也会被斩首示众,可现在,皇上居然因为靳云轻的一句话,而放弃了杀他的念头,这让靳震庭心底震怒不已。“筱萝相信父亲真的很想死,因为死了,也就解脱了,不过筱萝更相信,父亲绝对做不出自杀这种事,因为你太过自恋,这辈子,你在乎的就只有你自己,基于此,父亲怎么舍得做伤害自己的事呢。”靳云轻看透了眼前这个男人,冰冷的声音透着十足的揶揄和嘲讽。“靳云轻你不是老夫的女儿,你是魔鬼你是恶魔”靳震庭颓然堆坐回稻草里,他很想用自己的死证明靳云轻是错的,可是,他真的舍不得就这么闭上眼睛。华清宫内,靳素鸾纤指握着酒壶,白天百里连城曾来过,警告自己不可步靳震庭的后尘,只要让他发现自己有半点不规矩,就算鱼死网破,他也会让自己付出代价。“百里连城,你这个傻瓜!靳震庭不过是替罪羔羊!你瞎了么!是啊,你是瞎了,否则你怎么会看上靳云轻!傻瓜对上傻瓜!哈哈!好!好啊!”靳素鸾拼命朝嘴里灌酒,癫狂的谩骂着,嘲笑着,狠狠拍打着桌面。风过,一股檀香的味道扑鼻而至,下一秒,靳素鸾只觉喉间干涸,紧接着无法呼吸,那种强烈的憋闷感让靳素鸾顺间清醒。“景王百里子宵!该死的百里子宵,你居然还敢到本宫这里来!你害的靳府家破人亡,如今你有什么脸站在本宫面前,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废物!”靳素鸾借着酒劲儿猛的推开百里子宵,愤怒的眸子似迸发出无数利剑,齐齐刺向百里子宵的俊颜。“靳素鸾,你为什么没去?”百里子宵冷眸看向靳素鸾,他赔上万把兵器,目标就是靳震庭和靳素鸾父女。可让他失望的是,靳素鸾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紫竹林,而靳震庭也没有如他所愿凌迟处死,他不甘心,梓柔赔上了一条命,可凶手却还安然无恙的活着!“那是因为本宫命不该绝!更不该绝在你这个废物手上!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连皇位都不要了!皇位啊!天下人趋之若鹜,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你却为了段梓柔放弃!百里子宵,没有本宫,你这辈子都当不上皇帝!”靳素鸾疯狂百度搜索本520小说.满`屋看最快更新怒吼着,眼底满是戾气,她唯一的后路,她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如果没有梓柔与本王分享,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靳素鸾,你们父女害死了本王此生至爱,本王必让你们以命偿命!”百里子宵阴蛰的眸子透出嗜血的寒光,下一秒,手掌已然掐在靳素鸾的雪颈上,力道之大,硬是将靳素鸾悬空挂起。“呃百里子宵杀了本宫,你也一样会死呃”靳素鸾痛苦的挣扎着,双手用力欲掰开百里子宵的手,可那股如同灭顶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她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就在这时,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利箭掠过百里子宵,狠插在靳素鸾耳边的墙壁上,眼见着锋利的匕首朝自己射过来,靳素鸾当下昏厥过去。注意到匕首上缠着的字笺,百里子宵当即甩开靳素鸾,伸手扯过字笺。在看到字笺上的内容时,百里子宵嗜血的眸陡然放亮,旋即纵身跃出华清宫。深百里的紫竹林静谧无声,偶有风过发出沙沙的声响,伴着竹叶的摇荡,一阵优美的琴声如泉水般清清泠泠,悠然响起,弥漫在竹林间。月光下,段梓柔一袭白裳端坐在白玉古琴前,纤细柔嫩的玉指抚过琴弦,乐音悠然荡漾,带着她此刻的悲凉,让听者为之心伤。那一日,她信心满满的留下来,她相信百里子宵一定会出现,他们曾经经历了太多的刻骨铭心,太多的生死相依,所以只要百里子宵知道她在这里,就一定会来找她,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段梓柔最初的期待和企盼渐渐退却,剩下的就只有哀凉和叹息,此刻,段梓柔的心,便如这琴声,婉转幽怨。“梓柔”醇厚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颤抖,百里子宵一步步迈向小筑,月光下,那双眸盈溢出泪水。心,陡然一震,段梓柔素手抚住琴弦,悠扬的琴声嘎然而止,可她不敢抬眸,她怕一切只是她的幻听,她怕又一次失望。直至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那股只属于百里子宵的味道时,段梓柔猛然抬眸,眼泪,顺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段梓柔泪眼朦胧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抚在琴弦上的手颤抖不止。“梓柔,你该有多久没为我弹奏这曲凤求凰了,子宵想听”百里子宵缓缓坐在段梓柔的对面,狭长的眸满溢温情。心,却激动的仿佛要破膛而出,他庆幸老天爷没有把梓柔带走,失而复得的感觉让百里子宵明白,原来这个世上,他最珍重的不是那张高高在上的龙椅,而是眼前的美好,他这一生唯一深爱的女人,段梓柔。琴声复起,带着无比的欢愉荡漾在整个林间,月光如纱朦胧,此情,此景,让人感动莫名。曲终,人未散。段梓柔倚在百里子宵的怀里,眼泪簌簌而落。“子宵,谢谢你出现谢谢”不管以后如何,百里子宵这一刻的出现让段梓柔释然,她这辈子,没有选错人。“那些杀手是靳震庭和靳素鸾派的,为夫已经让他们付出代价了,梓柔,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百里子宵紧紧揽着段梓柔,似要将她揉碎了揣进自己的心里。
关雎宫着火了!
“不要再争什么皇位了,我们一起离开吧?”段梓柔知道这是奢求,可她还是忍不住要说,只要留在皇城是非之地,她便一刻也不能安心。
“子宵会暂时放弃皇位梓柔,随我回去吧。”百里子宵轻揽着段梓柔,声音温柔如水。
心,顺间冷却,段梓柔漠然退出百里子宵的怀抱,眸色清冷无波。
“皇位和梓柔,你只能选一个,如果你无法放弃皇权,那便让梓柔留在这里安静度日,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了,至少,梓柔可以不用再为你担惊受怕。”段梓柔听出百里子宵的言外之意,登时冷漠以对。
“梓柔,你相信为夫,终有一日,为夫会取代百里连城,成为人中之龙!”百里子宵激动上前,欲伸手拉段梓柔入怀之时,忽觉身后一冷寒意,陡然回身间,森凉的匕首已至面前,百里子宵倏的甩袖,匕首猛的###了白玉古琴内。
“景王想成为人中之龙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还真心不容易。当然,如果景王足够长寿,介时能把百里连城活活靠死,等百里连城寿终正寝,景王还是大有机会的,不过静心听说百里连城正在服食长生不老之药,景王到底能不能活过百里连城,还未可知啊!”伴着优雅的月色,靳云轻一袭黑袍的站在那里,晚风拂起她如墨的青丝,荡起细碎的波浪,尤其是脸上的那抹黑纱,将靳云轻衬的神秘莫测。
“你是谁?”百里子宵警觉看向靳云轻,身体赫然挡在段梓柔面前。
“以往有人这么问的时候,静心都会说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景王这么问,静心可以告诉你,我是谁很重要,只要有我在,景王这辈子都不可能坐上龙椅,因为静心眼中的明主,另有其人。”靳云轻肆无忌惮开口,其势锐不可当。
即便感觉不到靳云轻的内力,可百里子宵还是被她身上散出的气势震住”了,单凭那双眼,他便难以抵挡,他甚至不敢与靳云轻对视,因为那眼中的锋芒似有摧毁一切的力量,让人自心底生寒。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百里子宵强压住自己的心虚,厉声怒斥。
“就凭静心在景王离开的时候,将几封伪造的景王与靳震庭往来的书信藏匿于景王府,如果静心没猜错,如今这几封书信已经落在了百里连城手里,看来景王府,王爷是回不去了呢。”靳云轻腹黑的浅笑着,利用靳震庭造反的契机牵扯出百里子宵,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计谋。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靳云轻原本的目标就是百里子宵,如今也算功德圆满了。
“什么!皇上不会信的!”百里子宵心下陡震,剑眉紧紧拧成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