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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为庸清楚地知道,这并非普通的钉子,因为他能清晰察觉到有一股股阴气从伤口去向着体内鼓动。
他更加明了玉不度常常用尸体祭炼法宝,尸炼的宝物大多数带着阴毒,阴毒能使得人体溃烂……
荷为庸浑身颤抖,胸前的伤口已经不痛了,但是奇痒无比。他长吁一口气,说道:“看来我必然要和你同归于尽了!”
他猛然撕开长衫,袒露胸怀,宁铭看到在他胸前竟然刺着一个云雷纹的转轮咒印,转轮中央是一只盘蛇的图案。
鲜血顺着荷为庸的手指一滴滴打在林间的枯叶上面,此时只有风在呼啸,木叶在风中互相碰撞,发出萧瑟之声。
颈后的肉已经开始腐烂,荷为庸苦笑,抬起手来结了此生最后一个印,随即说道:“诡蛇咒印,开!”
他胸前的云雷纹咒印如同活过来一般,逐渐向着中央的盘蛇凝聚。
当盘蛇墨色渐浓,竟然如同活过来一般,在他体内蠕动。
不多时,荷为庸慢慢张开嘴巴,越张越大,撕裂脸颊一直到耳根,那嘴中无数尖牙冒着寒光,继而脖子拉长,悠悠地从身体之中脱离。
那柔弱无骨的身体,分明就是一条蛇!
那诡蛇飞速向着宁铭冲去,速度之快,超出他的想象。宁铭身体两处受伤,此时根本就没有办法躲开。
诡蛇咬住他的左肩,再顺势一甩就使得宁铭的身体撞向一颗巨树。
左肩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鲜血泊泊冒出,他的骨头在撞击到树干之时几乎要散开,诡蛇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再一次冲来。
宁铭一次次被咬住,被甩飞,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如此数次,他身上的黑袍已经撕裂成碎片,伤疤之中的白色皮肉翻卷着,鲜血从被撕裂的肉中一点点渗出,最后汇聚成血流,顺着身体流到地面之上。
“小子,老实回答问题不就能活下去了?虽然我中了阴毒命不久矣,你也活不下去不是吗?”诡蛇那血淋淋的大嘴吐出的声音十分诡异。
宁铭四仰八叉地搭在一颗大树的老根上,身上有大大小小十多处伤口,他大口喘息,嘴角的鲜血不断渗出,实在狼狈。
近乎失去知觉的他视线一扫,竟然发现两柄如意剑正静静地躺在三丈远的落叶上。
他咬紧牙关,调动体内灵气,手指一动,一柄飞剑向着诡蛇而去,见诡蛇闪身躲过。
乘着这一息时间,宁铭再一次动了动手指,将剩下一柄飞剑变作小剑后握在手心。
这一幕诡蛇并未发觉,他咧着满是尖牙的嘴巴,狞笑道:“还想抵抗?我会在杀了你之后在把你吃到肚子里的!让你和我一块腐烂!”
宁铭躺在那木根之上,忽然裂开嘴笑了起来,继而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可以试一试!”
他紧紧握着如意小剑,握得剑刃割伤手指,当他听到呼哧一声,诡蛇再次咬来时,他尽力翻滚身体,猛然将手臂向着诡蛇的嘴中击去。
当诡蛇狞笑着要咬下这一口时,宁铭瞬间念了一句咒语,短剑变作长剑,直接刺穿了荷为庸那已经变异的脑袋。
“如意剑!?这个已经要死的小子手中怎么会有一柄如意剑!?”
诡蛇面相狰狞,皆是惊讶与痛苦之色,不过随着他那蛇身蠕动几下之后,就悄无声息地死掉了……
此时的宁铭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瘫软下来,他缓缓取出乾坤卷,找到其中的丹药一列,换了三粒止血丹和两粒复元丹。
他心中想到,自己险些死在这密林之中,成为一具可悲的无名尸首,在修真世界,实力果然就是一切!
“天无绝人之路……”宁铭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将五粒丹药吞入腹中。
“我要活下去!”
一股强烈的往生之欲在宁铭的心中扎根,这一次,他在心中刻下了两个字:长生!
看着遮天的绿叶在日光之下摇曳,不觉昏睡过去,过了五六日,宁铭才醒来,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结痂,周身的强烈痛感也已经消失。
不过疲惫的感觉依旧,他就地吐纳,如此过了一天之后,他拿起荷为庸的储物袋,打开之后,发现其中有一张空白的黄纸,剩下则是一些灵石和几柄飞剑,别无他物。
宁铭盯着那黄纸半响,没看出任何端倪,他催动灵气到手掌之上,然后向着黄纸一拍,那黄纸立刻出现点点墨迹,逐渐形成一张地图,在那地图之上有两个黑点。
这黄纸如同一个地图,这就是为何荷为庸能一直跟着自己而不至于跟丢,因为自己的行迹一直就在这地图之上。
仔细观瞧,一个黑点在斗篷山之内,另外一个黑点则在斗篷山东北方向的一座山中。
如此说来,其中一个黑点是自己,而另外一个应当是那玉不度。如此推测,荷为庸一直用这张黄纸观察他和玉不度,就是为了他口中的聚灵木。
聚灵木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论是什么,既然能让这荷为庸费这么大力气去寻找,那定然是好东西,既然是好东西,那么自己就要多多留意。
宁铭目光含笑,将黄纸收入储物袋中,继而他打开乾坤卷,用三十块灵石置换了一粒阴尸丹。
最后清算了一下袋中的东西,还剩下二十九块灵石,六柄如意剑,一柄不归剑,一张专门用来跟踪的地图和两粒不知名的种子。
那一根鬼钉,宁铭从荷为庸胸前拔出,发现其上蜿蜒的血丝已经消失不见,留下黑色的痕迹,如此说明这鬼钉只能使用一次。
从荷为庸中了那鬼钉的表现来看,着鬼钉似乎威力非凡,不过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向玉不度透露半点。
一路飞行歇息,一日之后,才来到了斗篷山。
……
灵符一脉的阁楼之内,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站在窗前沉思,他穿着青色长衫,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疑虑,在他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柄红鞘长剑和一些丹药。
那是爷爷鹿三嵋带来的,鹿北海却没有心思查看,现在他一直盯着窗外,等待着荷为庸的归来。
此时,那个鬓发皆白的应玚走了进来,他并没有摆出一脉长老的气势,而是向着鹿北海一躬身子道:“少爷,荷为庸还没有回来吗?”
鹿北海冷冷说道:“这么久没有回来,说明发生了意外,可能此时已经死了,可惜了我的一条好狗。”
“有关于那聚灵木的事情,不如让家族内的人帮忙调查算了,家族内的人一旦出面,定然能将事情解决了。”
“鹿门一族的守道鹿令错,对于鹿族外系太过严厉,对我爷爷更是防备有加,唯独担心族内生出内乱,前日我爷爷来看我的时候还被跟踪监视,所以这段时间,家族关系绝对不能用。”
“那我帮少爷去查一查此事如何?”
“算了,眼下还是先利用玉不度一众前往尸塔山,找到那修罗之瞳再说。”
应玚听了,深深一拜,就退出了阁楼。
鹿北海此时目光中流露狂暴之色,手掌一翻,一个黑色木丸落在手心,那木丸之上,雕刻着一只仰项踏天的雄鹿,正是那木遁传送的所用的木丸。
“还有一个月,爷爷,等我得到那修罗之瞳,将来习得邪修之术,定然要将鹿令错直系一脉杀个干净!为我的父亲,你的儿子报仇!”
……
斗篷山天鼎峰,长老院中。
玉不度在一个阴暗的石室之中,那个尸鼎悬在他的身前,不断有一缕缕黑烟腾空而起,如同一条条黑色小蛇在半空翔游。
他眼神一凝,体内灵气流转,猛然向着尸鼎一点,瞬间尸鼎砰然变大,变成一个有一人多高的大鼎悬在空中,其内黑气翻腾,如同倾泻的江水一般从鼎内喷薄滚出。
黑气出鼎之后旋绕在尸鼎周围一圈,继而向着尸鼎下方汇聚,最后竟然幻作一个双膝跪地,作扛鼎状的人。
这人并非有真正的实体,而是由烟雾幻成的人形,那尸鼎就压在它的肩头,此时玉不度拿出那锁阴符印,向着烟雾人形打去,待到那符印缓缓陷入烟雾内,尸鼎突然闪了一闪。
石室内,散落着近百具尸体,当尸鼎出现之时,不断有青色烟雾一般的尸气从这些尸体的七窍中散出,向着尸鼎聚集。
待到尸鼎内的尸气溢满,玉不度就张开嘴巴,让尸气向着其口鼻之中钻去。
邪修修炼的方式有多种,常见的两种,一者为吸收尸气,另外一者为吞下人的精血。
不过必须修习特定的功法,否则随便的吸收尸气,稍微不慎,就会引起阴毒缠身,肉体腐烂而亡。
当他听到宁铭的脚步声时,立刻起身,打开石室的门,大步向着宁铭走去。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宁铭苦笑说道:“一些小事而已,没有耽误长老的事情吧?”
“那倒没有,不过距离前往尸塔山仅有半月的时间了,你可要快速修炼,争取在这段时间内突破四层巅峰,进入凝气五层境界,如此也好应对尸塔山的险境。”
宁铭点了点头,将阴尸丹交上后就立刻回到自己的石室,开始静坐吐纳。
玉不度说得对,尸塔山绝对不是什么善地,自己不做好完全准备,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半月之后,宁铭一大早上就被叫到长老院中,不过一会,应玚与鹿北海也到达。
“师兄,近来可好?”
应玚憋出一个笑脸,说道:“我一直压制着体内的毒素,才拖延了这么些时间,事不宜迟,你我还是快速前往那尸塔山吧,只是不知是哪两个弟子一同前去呢?”
玉不度指着背后的宁铭和李修远说道:“他们会和我一同前去,只是怎么不见荷为庸师侄?”
宁铭听到这话心中一凛,目光瞬间向着应玚看去,发现应玚也正看着自己,不过随即他哈哈一笑,就说道:“说来惭愧,近些日子闭关,疏于管教,不知那小子到哪里去了,不过师弟不用担心,我数日之前飞信传书给道友匡常修,到时他会与我等同行。”
“有人同行,再好不过了。”
几人不再闲聊,各自施展法宝,凌空而起,向着北方的缥缈云烟之中飞去。
时而飞行,时而在山间奔走,路途中停顿稍许便接着前进,数日之间行走数百里的路途,最终停在一座无名之山的脚下,向上看可见山峦重叠,林莽如海,瘴疠横行。
落在此山脉脚下,应玚并不迟疑,手一指,飞剑再出,带着几人继续前行。数个时辰之后,天色逐渐昏暗,一座黑石山落入眼眸。
这座山在密林深处,其上的浓雾常年不散。几人飞入浓雾之中,眼前之景不禁让宁铭大吃一惊。
那座黑山通体皆是嶙峋的山石,一根根如同骨刺一般高竖,在那些山石之上,挂着无数或大或小的残肢和人头,它们似乎是这座山的装饰品,就像阁楼翘角挂着破旧的灯笼,在昏暗的黄昏里,平添一份悲凉。
“此处,便是尸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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