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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走,蔡府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钟谣和王粲二人走后,蔡邕并没有忙着去休息,而是继续和林南蔡琰探讨着林南的一番“创举”,三人正研究着,忽听家人来报,黄门侍郎荀大人来访,蔡邕一边忙着整理衣冠出去迎接,一边忙命家人快请。
来人正是黄门侍郎荀攸。
荀攸本是颍川颍阴人,素有才名,大将军何进主政后,征召了海内名士二十几个人入朝为官,荀攸便是其中一位。荀攸到了洛阳以后,何进便拜荀攸为黄门侍郎,负责侍从皇帝传达诏命等事宜,为皇帝近臣之一。
荀攸到了洛阳以后,便举荐了客居江东的蔡邕入朝为官,于是,蔡邕便被何进拜为议郎,主顾问应对等事。而司徒杨彪、太傅马月碑,再加上荀攸几人,更是和蔡邕成了莫逆之交,王粲和钟谣也是经常出入蔡府,执以弟子之礼。
蔡荀二人相互见礼已毕,蔡邕便把林南介绍给了荀攸。
荀攸最近已听说了林南,见礼以后,不免又客气了一回,而蔡琰听说荀攸来了,知道有事情要商量,便回后堂去了。
随即荀攸便正色说道:“蔡老明天上朝还要弹劾十常侍吗?”
这时蔡邕才恍然大悟,“哎呀,光顾着和你们研究拼音和格律了,差一点就把正事给忘了。”随即说道:“当然,必须弹劾他们,否则,大汉危矣。”
一听蔡邕这么说,荀攸急道:“蔡老不可如此,今日,张让已经在皇上面前告了你一状,明天你如果再弹劾他,恐怕结果难料。蔡老虽不担心自己的仕途,但也不能飞蛾扑火啊,应留着有用之身继续与之周旋才是。”
听了荀攸的一番话,蔡邕不觉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已经连着两天弹劾张让一伙儿人了,可皇上却象鬼迷心窍一样,对他置之不理,看来,朝堂上的事恐怕是难有作为了。
半晌,蔡邕说道:“若不如此,也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啊,否则,大汉朝政必会更加混乱。”
荀攸说道:“事实虽是如此,可是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大将军何进对十常侍都无可奈何,我们又能怎么样呢?为今之计,我们只能等机会了,并随时劝谏圣上,希望有朝一日圣上能醒悟过来。”说完,荀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蔡邕也无话可说了,诚然,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议郎,大将军何进都不能把张让怎么样,自己又能怎样?自己每天的进谏,无非是尽到一个议郎的责任罢了。想到此,蔡邕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随即,二人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林南忽然开口说道:“荀大人以为朝中之事可为乎?”
听到林南这么一问,荀攸一愣,随即便仔细的打量着林南,蔡邕心里也是一惊,很奇怪林南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荀攸想了一会儿说道:“恐难为也。”
林南哈哈大笑:“想不到荀大人竟是如此直爽之人,南也认为朝中之事不可为也。”
听到两人的对话,蔡邕心里不觉暗暗惊讶:这两人说的也太直接了,这不是直接指明了皇帝昏庸无道吗?所以,蔡邕马上制止道:“子扬,休要胡言,公达,须慎言啊。”
看到老师的表现,林南微微一笑,说道:“老师不必如此,如此深夜,荀大人敢于甘冒南险的来拜访老师,一片真诚可表天地,老师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今日并无外人,我等完全可以坦诚相待。”
荀攸也呵呵一笑,说道:“子扬真性情中人,攸愿闻其详。”
林南说道:“如今朝中势力,可分为三派,即:十常侍、何进和士林中人。其中,十常侍实力最强,何进居中,士林最弱。
众所周知,陛下宠信宦官,张让号为‘阿父’,可见一斑。朝堂之政务,官吏之任免,皆须‘阿父’同意方可,可见其权势影响之大。且那十常侍十人朋比为奸,鼓惑圣上,想要搬倒他们,实比登天还难。
大将军何进因其妹而显贵,虽主政事,却出身于屠户,为士林中人所不齿。所以,何进一上台以后,便想方设法的拉拢士林中人,以壮大自己的实力,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可士林中人仍不愿与之为伍。不过,和张让比起来,何进自然是强了许多,所以,士林中人便姑且和何进站在了一起,然终究是同床异梦。
而朝中士林之人虽多,但终非铁板一块,且尽忠为国者实不多。面对张让,何进尚且避让,老师又能有何作为?这两日张让引而不发,皇上置之不问,无非是顾及老师帝师大儒的身份和面子罢了,况且,老师的背后还有何进和士林众人的支持,所以不想轻举妄动而已。倘若老师一直坚持弹劾十常侍,恐怕老师不会象以前一样的幸运了,可以离京到辽东去,此次老师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呀,而士林众人恐怕会被连根拔起。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左右张让了,到那时,朝堂可就是张让一个人的朝堂了。
所以,荀大人所言甚善,老师现在实不宜轻举妄动,当忍辱负重,以待天时。”
听了林南的一番话,荀攸连连点头,蔡邕也不置可否。等林南说完,荀攸便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子扬对朝堂之事也有深刻的见解,子扬真乃大智之人。”
随即荀攸又道:“听闻子扬欲来洛阳求官,北上并州抵御匈奴,吾甚为不解,如此苦寒之地能有什么作为呢。今天我终于知道子扬用意之深刻,用心之良苦。”
不愧是荀攸,林南心里暗叹:三国时期的顶级大谋士就是了不起。你一分析洛阳的局势,人家就想到了你下一步的作为,举一反三,见微知著,不愧是王佐之才。
“荀大人过誉了,此亦南无奈之举。”听了荀攸的称赞,林南赶紧谦虚的说。“如今朝中局势混乱,若留在朝中,恐难有所作为,所以,南便出此下策,去并州那样的苦寒之地,置之死地而后生。”
蔡邕也不禁点头说道:“想不到子扬所虑竟如此深远,看来,是为师唐突了。既然留在朝中已无所作为,那我等还留在朝中作甚?还不如去边地造福一方百姓呢。”
听蔡邕这么一说,林南赶紧说道:“老师此言差矣,我等小辈留在朝中无用,老师海内大儒,士林领袖,又是帝师,怎能轻易言弃呢?朝中之事,还须老师等人多多努力,否则,中涓会更加猖狂,朝廷将无可救药。
而我等小辈,更应去边地发展,建立功勋,他日颇有实力名望之后,自然可以和老师相互呼应,如此内外相济,则朝堂之事成矣。”
听了林南这么一分析,荀攸不觉得拍案叫绝,大声称赞。旋即说道:“子扬大才,吾不如也。如此一来,定可扭转乾坤,振兴汉室江山。”
蔡邕也捻须微笑,点头称赞。
见二人如此兴奋,林南又无奈的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没有一年两年的时间,恐怕不能成功。只不知到那时候,朝堂之上又会怎么样。”
“无妨,我定会联络其他大臣,一起反对十常侍,绝不会让张让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的。”见林南还有些担心,蔡邕便自信的说道。
荀攸也道:“虽然皇上宠信张让,但如果张让想独占朝堂,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既然老师和荀大人都这么坚定,南也就放心了。”
随即,三人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见天色太晚了,荀攸便告辞了。
送走了荀攸以后,蔡邕和林南也各自去休息了。
虽然天已经很晚了,但二人却都没有什么睡意。
蔡邕想怎么给林南造势,让林南顺利的求得官职,以策应自己在朝中的作为,林南却在思考着怎样拉拢荀攸,最好让荀攸跟着自己一起去并州,他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荀攸回去也没有睡好觉。
两年多的洛阳官宦生活,让原本满怀豪情胸怀大志的荀攸变成了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感触最多的就是郁闷和无奈,同时,他满怀激情的内心,也变得平静和麻木了,但是,林南的出现,让他原本平静又有些麻木的内心世界忽然变得喧腾起来,似乎,他的雄心壮志又开始慢慢的恢复了,他正在寻找着真正的自己。
就这样,三个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林南早起以后,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对此,林南很是生气,责备管亥道:“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叫我起来,这让老师如何看我,让众人如何看我?”
管亥慌忙答道:“我担心少爷睡不好,所以就没有叫少爷起来,蔡老爷也说不用叫你起来的。”
林南一想,管亥说的也有道理,随即,便嘱咐管亥道:“以后不管什么情况,每天早晨都要叫我起来,知道吗?”
见林南脸色难看,管亥只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匆匆的洗漱完毕,林南便直奔大厅而来,到了大厅一看,居然只有蔡琰一个人在那里,正歪着脑袋研究拼音呢。
原来,见林南迟迟不起,陈宫众人又开始上街“巡逻”了。
见林南才起来,蔡琰便嘲笑道:“子扬哥哥才起来,真是羞死人了,要是传了出去,今后可怎么出门啊。”说完,又不停的笑着。
无奈,林南只好说道:“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故而一夜未眠,迟迟未起。”
“哦?是哪位窈窕淑女,让子扬哥哥‘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啊?”蔡琰娇笑着问。
“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妹妹难道不知道吗?”
一听林南这样说,蔡琰马上正色言道:“子扬哥哥莫要如此说笑。”
一看蔡琰神色不对,林南恍然大悟,知道这时代自己不能这么轻浮,顿时转言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南并没有说笑,也非挑逗之言,只是坦言相告而已,妹妹怎可如此之说?”
一听林南这么说,蔡琰倒没话说了,不过,心跳却明显加快了。
这时,就见蔡家一名家丁匆忙向里面跑,后面还跟着两个禁军,只听那两个禁军嚷道:“辽东林南林子扬何在?快随我进宫面圣。”
林南一愣,心里很是奇怪:“平白无故的,皇上叫我干什么?难道我的名头真的那么响亮吗?刚到洛阳,皇上就急着要见我?”
想归想,林南还是上前施礼答道:“在下就是林子扬。”
那两个禁军不容分说,上前架着林南就走,边走边道:“你是最好,还省得我们四处找了,皇上还急着要人呢。”
见此情景,蔡家几个家丁都比较惊慌,不知如何是好,还以为要去砍头呢,而蔡琰却笑着喊道:“子扬哥哥放心,好事儿。”
这更让林南郁闷了,心里琢磨着:“什么好事能落到我头上,想不到刚到洛阳,这么快就要见到皇上了,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呢,见到皇上可怎么说呢?”
原来,今天一上早朝,蔡邕便把林南发明的汉语拼音呈给了皇上。
这让张让很郁闷,心想:“老东西,我已经忍了你两天了,想不到你今天还是要弹劾我。看来,不撕破脸是不行了。”
当然,众臣之中和蔡邕关系要好的,也在为蔡邕捏一把汗,众人都觉得蔡邕不值,没有必要非得和张让死磕到底。
正当张让心里痛恨时,正当众臣们担心时,汉灵帝居然用力的拍了一下龙案,大声叫道:“好!妙啊!妙啊!”
众臣一听皇帝的一声“好”,就知道老蔡头没事了,也就放心了。而张让一听说这个“好”,心情却坏到了极点,知道事情要糟,赶忙趴到地上叩头大哭道:“皇上啊,你要为老奴做主啊,蔡邕屡次三番的诬陷老奴,其实是嫉妒皇上过于亲近老奴之故。皇上明鉴啊,老奴对大汉的忠心可昭日月,求皇上给老奴做主啊。”说着说着,张让便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