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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自从庄湄走后,远在几千公里外的佟渐春和小格格母女又重新过上平淡无奇的山中生活,杏庄也再也没有什么收购山货的贩子路过,偶尔小格格还会拽着妈妈的衣角询问庄湄是否还会回来?
&nb当然,她们母女并不知晓庄湄的名字和底细,她们都有些想念她。
&nb这一日赶集,寡妇佟渐春和往常一样赶着几只肥鸭去集上卖个好价钱,也和往常一样遇到了一些调侃她的镇上无业单身汉。
&nb等到了人来人往的集市,佟渐春满脸通红得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希望早点卖了钱回家去,她正低头摆弄着鸭笼,有一只白润光洁的手捏着一张照片,就这么伸到她眼前。
&nb那照片很清晰,正是前几日上了绿皮车滚滚而逝的庄湄,不过这照片里她是一头栗色长发,穿着衬衫和百褶裙,脖子上和手上都戴着价值不菲的首饰,她仔细看看了,这照片里的人,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冰魄娃娃,美则美矣,就是眸子空空,缺了点神气。
&nb“佟女士,你见过这个女孩吗?”
&nb“……没见过。”
&nb佟渐春抬起头来,便看见一张戴着暗金色框架眼镜,长相极其斯文的脸,这女人看上去三十岁上下,身材倾长,气度不凡。
&nb“我打扰到你做生意了吗?”
&nb“知道的话,怎么不走开?”佟假意生气,要驱逐眼前这个女人。
&nb“我可以买你笼子里的鸭子。能给我几分钟,我们聊一聊可以吗?”
&nb“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照片上的人,有什么好聊的。别妨碍我做生意,难道你要收我摊位费,我是杏庄的,乡政府都说我们免费的。”
&nb“这些鸭子多少钱?我买下了。”
&nb“………………”佟渐春捂住鸭笼,目光警惕的看着那女人。
&nb“你认识照片上这个女孩,对么?”
&nb佟渐春坚定的摇摇头。
&nb“我刚从你们杏庄那边过来,有人说他们拍到了这些照片?”
&nb佟渐春瞪大眼睛,望着那女人手机中的照片,纵使像素很低,也能看到是她和庄湄走在乡间小路……该死的,一定是村里那些流氓拍得。
&nb佟渐春知道自己今天是卖不出鸭子了,那女人身后又走出了四个保镖,他们开车,将佟带回她家,这时候正值小格格放学归来,小孩子哪里经得住盘问,那女人没问几个问题,就全都泄了底。
&nb“她有告诉你们,她要去哪里吗?”
&nb“她坐上火车,说要去南方卖那些山货。”
&nb佟看着那女人打量着她家里的一柴一木,心也跟着拎得越来越紧。
&nb“我要谢谢你,这么照顾她。”
&nb那女人转过头来,“可否请你,还有可爱的小格格,再帮我一个忙?”
&nb——————半步猜作品——————
&nb自打庄湄淌过一次下水道的臭水之后,接连几天,她身上的臭味都没有消散,每天早晨她醒过来,都要狠狠洗一遍澡,她仰着头站在花洒下,遭受热水的反复冲击时,脑子里都会不受控制的回放着那晚她看到温禧和杨梵的不堪画面,她甚至半夜做梦也会梦见……最可恨的是,她有时候会梦见自己成了杨梵,她跪在温禧身下,如同忠心的奴仆那样,尽心尽力的服侍取悦着温禧,而在梦里,温禧的吟娥声被无限放大,她望着难以自持的温禧眼眶湿润、朱唇轻启的看着她,她满含期待的眸光脉脉的,诱惑着她……这些梦,越到后面就变得越混乱,场景一再变换,她又梦见自己去了詹家,在詹半壁的书房里,起初詹将她抱在腿上读书,后来,詹又将扯开她的衣领,用力吸、吮着她的侧颈,她们无穷无尽的接、吻……在梦将要醒来时,她还会梦见吴洱善,梦见她将自己压在身下,梦见自己不受控制的发颤,当最终她虚软的从吴的口中解脱时,她伸出双手,渴望得到一点无助的安抚时温禧和詹半壁就忽然一左一右的用力握住她的手!
&nb往往就在这种时刻,庄湄都会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nb她使劲的洗澡,从一天洗三遍到一天洗五遍,搓得全身上下通红。
&nb而自从庄湄拖着一袋残肢回来后,陈子旺就觉得庄湄越来越古怪,不过他将这一切归结于“青春期困惑”,是勃发的荷尔蒙在作祟。
&nb“孩子,你自从回来之后,很多天没有晒阳光了,这对你的成长很不利。”
&nb今天的检查完成,庄湄也确实快憋坏了,她穿上二次特制的防护服,背上包,准备从下水道潜到地面去。
&nb“路上小心点。本城最近大概都很乱。”
&nb“嗯。”
&nb庄湄心事重重的进了一片黑寂的下水道,她试探着向前走时,一直在用理智梳理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哪知道越梳理越乱,最后一股恶臭将她拉回现实,她不再思考那些不着边际的荒唐梦。
&nb——————半步猜作品——————
&nb挑开一个安静的井盖,从下水道里下来,回到了熙熙攘攘的地上世界。
&nb她仍旧扮作是学生的样子,背着书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行走,今天天气多云,阳光并不强烈,到处忽明忽暗,忽冷忽热,一如她捉摸不定的心情。
&nb上次她带回来的死人头,陈子旺说,现在温家可能要重新洗牌整个南方黑、道,这地下世界的太平日子即将结束了,庄湄想到温禧从少女时期就一直隐忍至今,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双手沾满鲜血的开辟了自己的犯、罪王国。
&nb一想到温禧夙愿得偿,庄湄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在气什么,可能只是在气温禧的人生居然这样圆满?在外有儒雅的未婚夫孔玉梁挂着当门面,在内又和杨梵那样的男子暗合,在整个温家,无暇东顾的容兰芝放了手,现在什么事情都是温禧说了算,而她一旦全盘掌局,也就能名正言顺的踢容兰芝出局,更何况她还有个爱妹心切的哥哥在京中身居要职,那真是如虎添翼……温禧什么都有了。
&nb庄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知不觉,她发觉自己竟然走到原来的公司楼下,她望着这栋高耸的写字楼,一时间百感交集。
&nb她压低帽檐,走到楼下,正要穿过大堂时,vip电梯“叮”得一声打开,温禧和吴洱善两人同时从电梯里走出来。
&nb“为什么有三天过去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nb吴洱善戴着黑色墨镜,说话声气急败坏,庄湄粗看过去,吴瘦了一大圈。
&nb“找人就是大海捞针,你不能指望我有通天的能力,把海水放干呐。”温禧握住吴洱善的手,“你啊,如果我不找你吃饭,你是不是打算饿死在我的地盘?你这样不吃不喝,寒窑苦守,你的小夫人就会回来了?你知道罗密欧和朱丽叶吧,罗密欧这个傻瓜吞了□□,结果朱丽叶醒来也只能跟着去死,你好好想想,要是我找到小夫人,你自己把自己饿死了,小夫人怎么办呢?你找她回来,让她接着守寡?……哈哈,醒醒吧,我可怜的洱善!有的女人就是蛇蝎心肠,你把焐热了,她把你咬死。”
&nb“我不准你这样说她。她肯定有……她的苦衷。”
&nb吴洱善把手从温禧的手中抽出来,车已经开到门口。
&nb温禧亲自给吴洱善打开车门,并小心的挡着车顶,怕她撞到头。
&nb“先告诉你个好消息,要不要听?”温禧在吴的耳边低声说,“我手下的人在距离本城不远的一个镇子上发现,有一个长得很像小夫人的女孩儿买了新身份。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掘地三尺,一定能把她找出来,嗯?”
&nb吴先是一喜,后又是一脸黯然。
&nb离得太远,庄湄不知道她们耳语了什么,她只看见吴好像是笑着坐进了车里,等到两人离开,庄湄终是松了一口气,她颤颤巍巍的出了大厦,准备去饱餐一顿。
&nb走到巷子里,她远远瞧见了一对背影熟悉的母女,她越看越像是佟渐春和小格格母女俩,庄湄有点他乡遇故知的兴、奋感,环顾这对母女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她大步朝她们母女走过去。
&nb此时,正好到了红绿灯交叉口,庄湄在这边,佟氏母女在那边,小格格这时看到了庄湄,便冲她高兴的挥手,庄湄见小家伙上蹿下跳的样子,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nb绿灯亮了,庄湄笑着走过去,小格格立马扑在她怀里。
&nb“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小格格?”
&nb“当然想啦。你们怎么来本城了?”庄湄抱着孩子,佟渐春悲喜交加,她泪眼婆娑的说:“来走亲戚的,这世界太小了,怎么我们就这样走在路上,也能碰见你?……你过得怎么样?好像,长高了一点点。”
&nb“我啊,很好……卖了山货,钱袋子里现在正鼓着呢,我请你们吃饭去。”
&nb像在杏庄一样,庄湄习惯性的一手抱着小格格,一手拉着佟的手。
&nb佟揉揉眼睛,偷偷的四下看了看,只见刚才放她们母女下车的小车正停在附近,她吓得收回神,不敢再东张西望。
&nb“小格格,想吃什么啊?”
&nb“想吃海鲜大餐!冰激凌!”
&nb庄湄捏了捏小格格的脸,“几天不见,你圆了不少,我都抱不动了。本城我挺熟的,我带你们吃点特别的,好不好?”
&nb庄湄指着不远处的码头,“我们在那儿上船去,有一家水上画舫酒家,菜色很不错,一程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你们难得来这里,我们一边吃自助餐,一边看两岸的景色,好吗?”
&nb佟渐春点点头,一行三人买了船票后便上了船。
&nb船开动时,庄湄高兴的吹了个口哨,和小格格玩成一团,也许是工作日,来画舫上吃饭的人很少,除了她们三个,就只有几个来谈生意的,行至下一站,船上的人又走了几个。
&nb阳光在这时候强烈起来,店家将芦苇帘子放下来,画舫上也开了灯,挂起了帷幔,点上驱蚊的熏香。
&nb“不好意思各位,这船要朝紫沙洲驶去,待会儿要路过一片芦苇荡,蚊子特别多,得熏点儿香。”
&nb“哦,没事。”庄湄熟悉这行船路线,没想到和小格格玩了一会儿,这船已经要开出城去。
&nb“妈妈,我要上厕所。”
&nb“我带她去吧。”
&nb佟渐春连忙站起来,“你都带她玩了一路,也累了,你休息下,我来吧。这个调皮鬼。”
&nb小格格吐了吐舌头,被妈妈拉走了。
&nb庄湄靠在座椅上,笑着看母女俩离开。
&nb两岸的景色也变幻到最美丽的地方,巍峨的城市画卷渐渐远离,一座座临水的古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长在水中央的一颗颗水杉抱团似的聚集在一起,庄湄能在它们隆起的树根里看见一条条游动的鲫鱼,她拨开帘子的一角,入眼就是一片小小的芦苇荡,微风袭来,一些长着大翅膀的青蝇就这么吹过来,吓得她只好舍弃美景,合上帘子。
&nb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佟渐春和小格格还是没有回来,庄湄招手叫来服务生。
&nb“哦,我帮您看看,请稍等。”
&nb“嗯,谢谢。”
&nb这画舫二楼的两个服务生都下楼去了,二楼顿时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庄湄感觉整个画舫都静了下来,她在楼梯口朝下面望去,只见酒家老板正在收银台那边打瞌睡。
&nb她只好自己下楼去找人了……正在她准备下楼的时候,她忽然听见身后响起倒酒的声音。
&nb滴滴琼浆落入白盏中,悠悠高粱酒的香味顺着风吹过来,很快地,蔓延至庄湄的鼻端,她不仅闻到了只有她爷爷的酒窖里才能酿出来这样醇厚的高粱酒,还闻到一阵某个人身上……她至死难忘的气息。
&nb——庄湄转过头去,只见风拂过古色古香的帷幔,高粱酒的香味浓郁到化不开……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影就立在薄纱般的帷幔之下。
&nb庄湄知道,那人此刻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