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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那个包裹,里面竟是一打银票,还有个尖尖的鸟喙。
鸟喙呈金黄色,一头尖一头圆,形似半弯的喇叭,尖角处还开了孔,看着总有种吹一吹的冲动。
见上面穿了绳,索性挂在了脖子上。
相对来说,月生对银票更感兴趣。
仔细数了数,足有二十张。
以前清高,宁愿下河抓鱼都不愿向老爹赔不是,因此过了十年苦日子。
眼下突然有了一大笔钱,再看楼后那颗歪脖树,顿时觉得浑然天成。
都说钱是男人的自信,看来确实不假。
这不,刚刚天亮,月生便拉着庙儿去逛宝养园。
此行特意雇了辆马车,但凡看到以前舍不得买的绿植,问也不问,只管往上搬。
什么金钱松,入夜欢,都不带砍价的。
见他没有收手的样子,庙儿顿时急了:“你想干吗?要是打算玩赖,麻烦先告诉我怎么跑容易脱身?”
“往这儿跑准没错。”说完指了指自己胸口,还不忘嘿嘿一笑。
庙儿见他又没正经,逮着胳膊拧了两下:“你这人,作死还要拉着我。”
“那当然,夫唱妇随可不是说着玩的。”
“还贫,人家要来结账了,看你怎么办?”说完,又把最贵的那盆合体参搬下了马车。
收账的伙计点了点数量,两人一起去了柜台。
庙儿躲在马车里,赶忙脱鞋:“幸亏藏了钱。臭月生,看你这回怎么谢我!”
这些钱本是庙儿留着阴间买路用的,结果没死成,如今倒成了赖以生存的积蓄。
她刚脱掉鞋子,还没等掏出鞋垫,月生已经回来了。
“出发!去无谓斋。”
庙儿顿时满头雾水:“去哪里干嘛?”
“驱河魅啊!既然师傅不帮忙,那我只好找别人了。”
“可无谓斋收费那么贵!”
“这有啥,贵有贵的好处。”
“月生,老实交代,你哪来这么多钱?”
“上次我去宝悦街,碰见一对夫妻在卖猫,眼看有个屠夫在问价,我于心不忍,于是花光所有的积蓄把猫买了下来。”
“傻笑啥!,然后呢?”
“后来我发现她竟是只发财猫,而且每叫一声,就会有一锭银子从天上掉下来。”
庙儿半信半疑:“有这好事儿,人家会卖猫?”
“要不咋说运气好呢,反正现在她就是我的宝贝。每天喵儿,喵儿,喵儿的叫着,可舒心了。”
庙儿这才恍然大悟,敢情逗自己玩呢。
于是二话没说,直接拿起身边的仙人球。
“庙儿,别冲动,我招,我招还不行嘛!”
月生也是够怂的。
“钱是我爹给的,他今年发了笔小财,非要给我另外加餐。”
“那也不能这么花呀,真败家!”庙儿嘟着嘴,活像个刚成家的小媳妇。
月生看在眼里,得意的吹了个口哨,催着马车就往前走。
看那神情,仿佛花掉的钱真是发财猫变出来的一样。
“咱先说好,再像今天这样乱花钱,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好,以后啥都听你的!”
见他态度端正,庙儿这才安了心,只是转念一想,感觉又被套路了。
想了半天觉着亏,莫名其妙又拧了他两下。
月生倒好,整个人贴过来,非让多掐几下。
庙儿见势,忙将仙人球挡在身前:“别不识好歹,再不走开我可扎了。”
月生也算识趣,即便知道她下不去手,也没再往前贴。
就像庙儿每次掐他,都留着力道一样。
毕竟真心相待的人,都会留分寸。
两人来到无谓斋,又看见李兰在画八卦震川图。
月生想不通一个豆蔻之年的小姑娘,怎会对生涩玄奥的八卦风水这么感兴趣。
关键是自己站了那么久,也没见人搭理。
“咳!”
听人咳嗽,李兰才愿抬起头。瞅见月生,顿时皱起眉头,特意起身看了看:“上次的姐姐没跟来?”
“你找她?”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月生半趴在柜台上:“只是她正在和花花草草谈心,要是有事不妨告诉我,我可以代为转告。”
这么一说,李兰顿时拉了脸:“那行,我父亲也很忙,你要有事不妨告诉我,我也可以代为转告。”
“这不抬杠嘛!”
见她没有理睬,只好摇了摇头:“那行,我去叫人。真是服了你了!”
“你找我?”
见庙儿抿着嘴,挑着眉,水汪汪的眼睛瞪了老大,李兰跟着笑开了花:“姐姐生的真好看!”
接着递了个灰色布袋:“这是父亲让我给你的。”
“给我?”庙儿反手指向自己,示意她再确认一下。
李兰狠狠点了点头,忽然看到月生,立马换了脸色。
月生也不客气,抬手做了个挖眼珠扔掉的动作给予回应。
见他说自己有眼无珠,李兰毫不示弱,当即两指成剪,放在舌边夹了夹。
庙儿打开布袋,里面是个小匣子,正要打开,却被月生按了抽板:“当面不拆礼,先收着,回去再看。”
眼见李兰没再言语,月生特意走近两步。
正要开口,却被李兰抢了先:“请回吧,掌柜的帮人选宅地,要两天后才能回来。还有,以后再登门,麻烦先亮古器。做人贵在懂规矩。”
一番话里句句带刺,尤其是最后一句,语气说的特别重。
刚被暗示多嘴多舌也就算了,如今又来呛声,月生哪能吃得这种亏:“李姑娘,冒昧问下,李掌柜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什么意思?”
可惜月生只是笑笑,走出门口才回道:“一点不像啊!”
等她回过味儿,月生已经走远了,气的李兰原地干跺脚:“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两人回到学院,月生把多买的绿植分了分。
给盘老师送了盆蝴蝶兰。
给林狐送了盆文竹,他本来不喜欢这种东西,考虑到徒弟的一片诚意,勉强留了下来。
还给看门的李大爷留了盆仙人掌。
又帮庙儿把阳台上的盆栽全换了一遍。
好在买的都是少枝少蔓的植物,相对容易打理。
至于李木子给的木匣子,庙儿也看了,里只有一封信,信上仅有一句话:“定灵坠性邪,平日且戴,生日离身,切记。”
“生日离身?”
“想必说的七月初七。”
“月生,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啥讲究?”
他却两手一摊:“我才学艺一年,看来还要再跑一趟无谓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