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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纯真的孩子啊。
在与鸣濑琴相处仅一星期后,白石原不得不这样承认。
仿佛温室中的温室养出的花朵,鸣濑琴没有那么多弯心思,表里一致,说话动作更像是小孩子。
虽然接受过比自身年龄高不少的教育,懂的不少,但和小孩子相比,也仅仅是懂得些表面罢了。
比如“结婚”这个词,她仅仅是在书上看过,知道这个词的定义,对其更深层的真正含义缺乏认知。
经过最开始的不习惯后,白石原渐渐将她当做小孩而不是差不多大的同龄人来对待了。
他每天的任务,说是教她知识,其实根本没得教,更多的,是教她那些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鸣濑琴也像个真正的学生样,孜孜不倦地吸取学习着原老师教导的人情世故。
虽然他这里风平浪静,每天优哉游哉地生活着,但外面并没有那么平静。
据高崎灰加给出的消息,鸣濑银行和鸣濑地产开始了愈发严重的明争暗斗。
白石原家这块地的争锋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让双方不再压抑以往的仇怨,所有的账一起算。
鸣濑银行将所有涉及鸣濑地产的账核查了遍,对其每一笔贷款,每一笔投资,每一笔开销,只要是走鸣濑银行的,都查了个遍。
这也确实查出了很多有问题的账,并以此对鸣濑地产发难,要求其出示说明,否则就撤回所有鸣濑银行对鸣濑地产的贷款。
鸣濑地产这种房地产公司还是很依赖银行的贷款来维持现金流的,虽然其贷款银行不止鸣濑银行一家,但来自鸣濑银行的贷款向来是大头,是其主力银行。
毕竟赚钱的事上,鸣濑长介肯定不会让两个儿子瞎搞。
而鸣濑地产知道明面上自己斗不过银行,就暗地里向金融厅送去了一些材料,那都是关于鸣濑银行干过的见不得光的事。
于是金融厅靠着这份举报材料直接进驻鸣濑银行,开始了对鸣濑银行的全面检查。
如果真查出不合规的地方,那鸣濑银行就需要整改甚至停业,不仅对经营的影响极大,对声誉的影响更大。
大银行最看重的便是声誉了,声誉决定了银行的客户。
虽然大银行或多或少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以往金融厅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大银行与政治上的大人物怎么说都有些关系。
但这次,金融厅似乎是要来真的了,没有丝毫糊弄过去的打算,哪怕这是前首相家开的。
而鸣濑长介也一反常态地没做出任何举动,只是静静看着事态发展,仿佛在看着别人家的戏而不是自己家的。
白石原倒是真的在看别人家的戏,丝毫不急,打得越狠越好,那样就没法再顾及自己这边了,让他清闲。
但事实并不能如他愿,那个鸣濑津依旧时不时过来让白石原心烦一阵,一边得应付着这瞧不起人的家伙,一边还得看姐妹俩互相仇视斗嘴,估计两边大人没少说对方的坏话。
她们俩成了双方的延伸,可以说在白石原家中开辟了一块新的战场。
甚至为了让鸣濑琴不爽,鸣濑津刻意与白石原套近乎,对他表现地亲近。
虽然白石原很明显地看出了她的做作,但相比下依旧单纯的鸣濑琴就显得非常不高兴。
从小到大,她什么都和自己抢,妈妈是,如今自己的未婚夫也是。
但她越表现出不高兴,越在意,鸣濑津反而越来劲。
到最后,白石原终于忍无可忍。
“琴,那什么婚约作废吧,估计本来就是大人间的笑言,你也没必要非听他们的话不可,你对很多东西都还是懵懂的,现在的想法与决定并不一定是你以后想要的。等你以后真正长大了,真正明白了,再做出的决定才会是你想要的。”
“鸣濑津小姐,你也别继续演戏了,恶心琴就算了,你这份表里不一的做作也连我恶心到了,我不是你们争来争去的物品,这块地如此,我也是,地我是不会卖的,琴我也会请走的,你就别再来了。”
虽然知道自己这番话不讲人情味了点,但他不想掺和进鸣濑家的事情中,别到最后被别人利用榨干,丢到一边去自生自灭了。
看着爆发的白石原,琴很伤心,但没说任何话,连东西也没收拾就跑掉了。
而鸣濑津愣了很久,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白石原,丢下一句“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就走了。
最初白石原以为她这是放狠话,但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错了,事情还真没那么容易。
白石原赶走了琴,高崎灰加也很无奈,但也不能说什么,还好行长没有怪罪下来。
此后,白石原又恢复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清净,补习班没人来,鸣濑家也没人来过。
直到那天,黑色的丰田世纪下来了一位老人,对他说出了一些事。
这个叫鸣濑长介的老人,已经将自己的二儿子送进了监狱。
这次的事情,是他一手缔造的,只是为了引起兄弟中的弟弟露出马脚,得到确凿的证据。
很久年前,他这个心狠手辣的二儿子就借着他的名头干了不少不正当的勾当,也因此发家。
后来这些资本被他带入了鸣濑地产,借此巩固他自己的势力。
而当年鸣濑家的二儿子,在东京横行所遭受到的最大阻力和麻烦就来自于时任法务大臣的白石原爷爷,因此记下了仇。
更是在后来鸣濑长介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将已经退位的白石原爷爷谋害并伪装成意外。
当时他做得可谓非常干净,所有参与的人都被他叫另一批人干掉了,其他种种细节也都被他考虑并解决。
这事直到前不久,白石原父母再次因意外身亡,才被一直盯着弟弟的哥哥发现了些端倪。
当年白石家与鸣濑家的关系就相当不错,更是曾约定,双方的孙辈若是合适,就定下娃娃亲。
而且在白石原爷爷去世后,鸣濑长介对白石原父母也不是没有关照过,他对白石家的关注没有少过。
这次说看他们怎么处理白石原家的事来分配两人的未来,其实本意是让他们想想怎么补偿占用他家地的事,占多少地就补偿多少,公平公正的处理,而非说是买地。
当初二儿子强行让鸣濑地产占白石家的地建起了两座大楼,鸣濑长介不好直接说什么,又觉得有些愧疚,面对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愈发脱离掌控的二儿子,他只能语重心长说话提醒他,让他们两好好处理这事。
但二儿子没悟到,大儿子明白了,对白石原自然是客客气气,表面上装作是要买他家的地,实际上对这事根本不上心。
他在发现弟弟的端倪后,暗地里一直在策划对鸣濑地产的致命一击,是时候清算以往的那些仇怨了。
二儿子以为父亲的意思是拿到那块地,对油盐不进的一家人,他不再打算用正当的手段,反而是动起了歪心思。
他又用了多年前对白石原爷爷用的那招,只是这次露出了点马脚。
大儿子一边明面上开始出招,一边对父亲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与想法。
鸣濑长介很震惊,这才知道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甚至以前老友的死也没那么简单。
只是他一直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蒙骗,加上退位后不管事,很多事没能来得及阻止。
懊悔内疚的同时,他下定狠心,找出确凿的证据,按法律办事。
虽然这时候这样未免有些马后炮的感觉,但能及时补救还是要补救的,不然再等白石原出事的话,就什么都晚了。
于是,整件事就成了一个对二儿子的圈套,意在找出他犯法的证据,不然,是怎么也没法定他罪的。
而白石原则是导火索以及诱饵。
金融厅检查,鸣濑长介没用关系阻拦,鸣濑银行确实被查出了不少问题,甚至放缓了对鸣濑地产进攻的力度,让二儿子不禁沾沾自喜,觉得胜券在握了。
这样,他哥哥就没资格再与自己争了,这个商业帝国是自己的,而父亲的政治遗产也将会是自己的,只有自己是唯一的继承人。
但这样的他,行事越发地猖狂,露出的破绽也越多。
收到女儿的消息,说白石原那边不顺利,他便打算故伎重演。
但这次,无数人正紧盯着他,等他出手,当然他也不会蠢到自己发令让自己暴露。
一个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人找到黑社会干掉了一个废物高中生,伪装成意外,再嫁祸给大哥。
他觉得是很完美的计划,但最后却因为一个关键的人而失败,甚至他自认为已经销毁的证据也被那个人拿到鸣濑长介那,成为定锤之音。
说到这,鸣濑长介看向身边的鸣濑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最开始为什么非要兄弟俩一人一个把姐妹俩带回去,就是因为兄弟俩谁都不想要,就是鸣濑长介这么强行说之后,二儿子对这个女儿也没多上心,鸣濑津更多的是与爷爷在一起生活。
鸣濑长介对这个孙女格外关照,这也导致了鸣濑琴感觉委屈,感觉什么都被姐姐压一头,她什么都和自己抢。
但实际上,她或许活得更加幸福,她有一个爱她的父亲,被保护的很好。
鸣濑津长大后,因为与鸣濑长介亲近,二儿子发现了她的新价值,鸣濑津就开始被他带在身边重视起来,想培养成为自己的得力帮手。
但这次的事中,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鸣濑津竟然会这么背叛自己。
自己明明是她血缘上的父亲。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针对自己的不只是哥哥一人,还有父亲。
兄弟俩都偷偷做过亲子检测,结果显示,他们带回来的,无疑都是自己的血脉。
只是大儿子无视了以前那些,并未将仇恨带入下一辈,选择真心对这个女儿。
而二儿子则对女儿无所谓,在他眼里,鸣濑津倒更像是私生女。
但正是这样的差别,导致了最后结果的差异。
鸣濑长介说完,白石原花了很长时间去消化。
他还诧异地看向鸣濑津,却收到了鸣濑津一个白眼。
最后,他抬头问,“所以,您对我说这些,又是想表达什么呢,遗憾?愧疚?未免有些假惺惺了吧,最初的邻居变到如今这局面,您一直说您不知情,但实际上,正因为如此您得背负很大一部分责任吧。如果是想再来补偿的话,那就不必了,别再干扰我现在的生活就行了。上一辈的事情,算是得到了解决,虽然我觉得还不够,但罪魁祸首也被送进了监狱,勉强算是两清,也没必要再扯上关系了吧。”
对他这番话,鸣濑长介只能苦笑,而鸣濑津则是怒视他。
鸣濑琴来回看着两方人,很纠结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不希望大家再闹出那么多矛盾,既然事情说清楚了,那大家就能重新当朋友了。
“你说的没错,白石家现在的局面,我需要背很大的责任,是我,愧对了老友...那这样,似乎也没太多可说的了,我今天来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以后,绝不会再给你造成困扰了。”
老人的脸上有些疲倦,拉住身边的姐妹二人。
“就算我以后不在了,但津与琴这两个孩子,还是会顺着我的意愿一直这么保证下去。”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鸣濑津和鸣濑琴同样看了白石原一眼,鸣濑琴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后什么也没说走了。
当年事件的真相就这么被知道了,白石原一时间思绪有点乱,虽然自己只是待着这屋子没做任何事,但外界却以这幢屋子为中心展开了交锋,并给出了这么个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的结果。
最重要的,仇人并不是自己亲手解决的,这成了个遗憾。
但好在,以后,再没有人会来打扰自己了。
就当他好不容易平复了思绪这么以为的时候,第二天太阳刚升起,他就被楼下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