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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壮说大妹子,你是真不怕死啊,没听见人家手上有什么,枪啊!就算是老猎人自己改装的猎枪,有效射程起码也有五六十米吧,咱们有什么?两把工兵铲,一把破铝片子,万一打上遭遇战怎么办?你以为是义和团,能靠气功把子弹顶回去吗?
我忍不住逗趣,说义和团不是留下手段了吗?据说女人只要站在城墙上脱裤子,八国联军的洋枪大炮就放不出来了。
陈芸恶狠狠地瞪我一眼,说你再敢胡说,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那些都是迷信!这城里来的大姑娘,性子野,也泼辣,我可不敢招惹她,就举着手苦笑道,“我说大妹子,你还知道那是迷信啊,什么东西能抗得住子弹?”
陈芸说子弹肯定没办法,可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枪火声已经暴露出了这帮人的位置,我们就不能学习学习革、命先烈,跟他们打游击战吗,只要我们也能搞到枪,局面就不同了!
葛壮眼前一亮,拍着我的手说小南瓜,我觉得这主意不错,虽然有点冒险,可行性还是比较高的,整不整?
他老爹在部队关系硬,据说还爬过三八线,葛壮小时候住在军政大院,没少玩过枪,自认为是一把好手,只是近些年国家对枪支管控太严格,所以葛壮好久没摸过枪了,一听到陈芸的意义,就耐不住心里痒痒。
我拍着大腿,说胖子你有信心?你真的会打枪?葛壮熊着个脸,说打枪算什么?胖爷我十四岁就放了人生第一炮,彻底摆脱处男行列了!
我气得差点没把军刺捅进他菊花里,说要行动就趁早,晚了被这帮人发现,咱们可得交代了!这帮外籍人士,有胆子在尖刀峡明火执仗地炸山,证明绝不是什么善茬,都是真正的亡命徒!
葛壮挥挥手,说革、命军开拔起航,少不了首长起到带头作用,你们都跟着我,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司令员了。我说你是司令员,那我是什么?葛壮不耐烦,就说让你当副司令算了,陈芸大妹子是军中骨干,这样总行了吧?
我说得,这支革、命队伍现在是赶上逃荒了,手下一个兵都没有。
沿着墓道前面的乱石堆,我们小心翼翼地摸过去,好在这墓穴中光线极差,能起到混淆视线的作用,我们都很谨慎地关掉了狼眼手电,一方面可以节约耗电——陈芸身上只带了几截干电池,坚持不了不久——另一方面,关掉灯光,也能减少被人发现的危险。
前行不到两百米,走在前面摸索的葛壮就挥手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全都趴下来,我和陈芸藏在后面,躲进了一堆乱石,葛壮扭着大肥屁股爬过来,凑到我耳边轻轻说道,“前面不远就是交火的地方,这些人装备很精良,我发现了*92F型手枪的子弹痕迹!”
我说那是什么?葛壮就小声说道,“*92F型手枪,属于美军装备,简称M9,是85年才开始投入使用的,射击精度很高,有效射程50米,比咱们国产的先进很多。”
这会儿枪声已经停了,我们小心摸过去,在石壁上看见了不少弹孔,还能发现不少地下残留下来的血迹,石头壁缝上的高温还没散尽,冒着蓝烟,葛壮找到了一具尸体,在上面小心翻找着,只摸到一把军刺,对着躲在后面的陈芸招了招手,说你快来,和同志见个面。
陈芸望着躺在地上浑身布满弹孔的人,马上就哭了,她说这个人叫孟祥,今年已经30岁了,这只科考队伍是重新组建的,孟祥跟着杨教授时间最久,是所有人的老大哥,挺和善的一个人……
我也记得,下墓之前,科考队在小义庄住宿一晚,这位姓孟的同志谈话风趣幽默,而且为人很好,特别会照顾人。
我和葛壮心中都有些发沉,让陈芸先别哭了,哭声容易把狼招来。既然这里发现了科考队其他成员的尸体,就证明外面那帮家伙已经带着我们留在外面的同志下墓了,这拨人装备着烈性*,下墓比较容易,没准已经走在我们前头。
陈芸压抑住情绪,小声说我们先去救人,也许,科考队中还有人活着。
葛壮一拍脑门,虎声虎气地说道,“也对,这帮狗、日的应该没有什么下墓经验,用烈性*炸山,差点没把我们活埋,他们不晓得墓穴该怎么下,为了最大程度挖掘墓穴中的陪葬品,肯定会挟持科考队同志充当人质和免费劳动力。”
我见他眼珠子红红的,便在葛壮肩膀上拍了拍,“胖子,我晓得你是看上小月了,不过待会动手记得控制好情绪,别太意气用事了。”
葛壮没说话,转身就沿着地上的血脚印往前走。走了不到十几米,我们又在乱石堆另一面发现了两具尸体,尸体穿着紧身衣,腰上还挎着*和*,手枪只有一把,葛壮把枪捡起来擦干净,别在腰上,又把*递给了我,
“小南瓜,这是触发*,看见上面的拉环没有?用的时候先把拉环扯掉,心里默数123,数到3,就把*丢出去,记住时间别太早,也别太晚,太早了会给人发现,留给敌人扑倒的时间,太晚了会在半空爆炸,弹片比子弹厉害,会炸伤自己人的!”
葛壮有个红色、背景,出生军人世家,对这些洋玩意十分了解,蹲下来,小声跟我解释*的特性,教我怎么使用,正说话间,我们就听见了脚步声在靠近,声音很急促。
“有人!”葛壮将手枪拔出来,枪口一指,凝神戒备,脚步声不止一个,还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接着前边山壁中蹿出三道浑身是血、很狼狈的身影,葛壮没开枪,反而站起来朝着对方打手势,“快过来!”
他回头望着我和陈芸,脸色有些激动,“是小月和那两个小战士,他们都还活着!”
“胖哥,我总算找到你们了!”小月脚步踉跄,跌跌撞撞没跑多远,就扑在地上直哭,身边两个战士驾着她,将人带过来,我才发现三人身上都是血,两个小战士都负了伤,有个叫何龙的战士,左肩都被子弹炸穿了,殷红鲜血糊满了整个上半身,脸上有着不少被烧焦的痕迹,一直咬牙用毅力在苦撑。
陈芸抱着小月一阵安慰,我和葛壮走向两个小战士,递了支烟过去,“同志,撑住,什么情况?”
何龙(就是那个负伤最重的战士)嘴皮子疼得直哆嗦,整张脸都发白,颤颤巍巍地叼着烟,气若游丝,挣扎着说道,“他们还剩四个,两把枪……独眼的那个打枪很准,另一个美国人是雇佣兵出身,还有,一个中国人和一个日本人……科考队成员,都被他们害光了……他们在追我们……”
我说老钟呢,你们有没有找到他们?
何龙眼神有些涣散,“没有连长的消息,我们是炸穿了山壁,从……从另一条道过来的,有……有僵尸攻击我们,我们就趁乱抢过了枪,混战……死……死了好几个同志,就剩小月……还……”
另一个战士死死抓着他的手,眼泪盈眶,止不住哽咽,“龙娃子,别说了,哥给你报仇,弄死这些狗、日、的!”
何龙不止肩上中了枪,腹部也拉开了一道血印子,不像子弹打的,属于撕裂伤,鲜血都快流干了,他好像很冷,抱着战友在哆嗦,“李哥……快,你们快走,那些人……要、要追来了!”
两个战士给我们带来了三个情报:敌人还剩四个、科考队成员都死了,还有就是,墓穴中不止一个粽子,他们同样遭遇了粽子袭击,跟我们一样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