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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长长伸个懒腰,将手中的纸和笔推到一边,从桌后站起,在房中走了几步,背着手,出了屋子,在院子中溜达。
本是圆圆的月已缺了小半边,星星倒是很多,这样满空星星闪耀的景观是前世很难见到的美景。
看了几天的各类情报消息,柳沁心中基本有谱了,该怎么做,也大体有些思路,只是一些细节上还须好好推敲。
明日该怎么跟刘睿说呢?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柳沁背着手,仰着头,在院子里边踱着步子,边思索。
“公子。”
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江离和方诺站在了身后。
“阿离哥哥,阿诺,你们这时过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嗯,刚收到消息,雷大哥他们已到了怀县,估计后日就可到近郊。”江离笑望着她。
“太好了,我还在想雷大哥不知何日能到,有些事正需要人手。对了,阿诺,明日与大哥约好了吗?”
“约好了,明日巳时,就在咱们的天上居。”
“行。你们来了正好,我刚有些想法,正好一起探讨一二。”
三人进了屋子密谈,烛火亮到很晚,细小的语声被半夜落下的雨滴打湿,化为雾气消失不见了,谁也不知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更蓝,叶子更绿。吹过的风也一扫连日的燥热憋闷,变得清新凉快。
巳时未至,身着湖水蓝锦袍手执纸扇的柳沁,已出现在天上居的门口。
随他一起跳下马车的是一白一银两道修长身影,再加上骑马护卫在侧的长兴长安长康及驾马车的长盛,这一行俊男简直要亮瞎路人的眼。
天上居的掌柜亦是南边带过来的,姓汪。汪掌柜带着几位伙计站在门口迎接,很恭敬的将柳沁请了进去。
方诺留在一楼。恭候刘睿,柳沁和江离在汪掌柜的带领下上了三楼。
天上居共有三层,第三层只有三间厢房,用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最里的一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密闭及隔音效果最好,柳沁和刘睿就约在这里见面。
进了厢房,汪掌柜再次拜见过柳沁和江离,说了会话这才离开,长兴四人散在门外,防止有人贸然闯入。
巳时正,门帘掀开。刘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卫铮和方诺。
“大哥,坐。”
请刘睿坐下。方诺亲自上了茶。
喝了半杯茶,柳沁这才看了一眼站在刘睿身后的卫铮,说道:“我请大哥来,是有事要说,大哥,请随我进内室。”
刘睿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卫铮是自己的亲信,原可以不避开。但见柳沁如此谨慎,还是轻声吩咐了一句,“你在这里守着。”
卫铮点头应喏。
四人进了内室。内室,屋中间置了张方桌,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柳沁走至桌后,从袖中抽出一纸卷,摊开来,指着纸卷,对刘睿说道:“大哥,请看,这是这几日我们将你送来的文书及阿诺收集到的消息经过仔细分析后,整理出来的。我现在跟大哥说一说,大哥看对是不对?”
看着纸上虽凌乱却娟秀的字迹,刘睿眼光闪了闪,回道:“好。”
柳沁理了理思路,这才指着其中一行字说道:“这样,我们先从朝中大臣说起。朝中一品大员三位,中书令王大人,庄太傅,还有护国公金大人,王大人虽然年迈,不大管事,但实权还在,这三人应该代表了三个派别,王大人的夫人是曹家女儿,他肯定站在五皇子一边,庄太傅应该是皇帝的人,金大人就不说了。”
说到这儿,柳沁望了刘睿一眼,刘睿点点头。
柳沁接着说道:“其下握有实权的就是六部了,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吏部尚书史大人是五皇子岳丈,吏部侍郎杨大人一向以史大人马首是瞻,一并归到五皇子麾下。”
柳沁一边说,一边将史大人和杨大人画上圈圈,画一道线连到五皇子那里。
“户部尚书钱大人从出身和经历上看不出与哪位皇子有牵连,我暂且将他算作皇帝的人,户部左侍郎方大人是三皇子和金家的忠实走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右侍郎许大人与方大人走得近,应该也是三皇子一派。
礼部尚书莫大人是金家的姻亲;兵部严大人是护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刑部被曹家掌控,尚书就是曹家族人;至于工部,估计没什么油水,所以落在了舒家手中,听说六皇子妃就是工部尚书的嫡女。大哥,我所说对也不对?”
刘睿又点点头,“贤弟所说基本无误,不过,许大人可不是三皇兄的人,他是五皇弟的连襟。”
“噢?他夫人姓马,五皇子夫人姓史,怎么会是连襟?”
“这原也是段秘辛,史大人未中举之前,曾娶妻并生了长女,中举做官后,被权势家族相中为婿,就弃了糟糠,重娶了新妇,多年后前妻携女进京,这件事才被引发,史大人为了掩悠悠众人之口,将前妻和长女接进了府中,随后不久就将长女许配给寒门士子许大人,但长女未随他姓,而是随母姓马,至于马夫人,听说不久后就病逝了。”
这史大人真不是东西,也不知马夫人是真病死的还是被害死的。
听了刘睿这段话,柳沁对那未曾谋面的史怀仁产生了深深的厌恶感,真是渣男一枚,渣得不能再渣的臭男人,怪不得叫“史坏人”。
手下的笔将许大人的连线改到了五皇子那里,并总结道:“总的来说,就是礼部、兵部掌握在三皇子手中,吏部、刑部听从五皇子吩咐,户部被两人瓜分,余下的工部属六皇子门下。”
江离和方诺虽早知此事实,有了心里准备,脸色还是变了几变,方诺更是忍不住道出声来,“大皇子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安插几位亲信进去?”
刘睿脸色也很暗沉,苦笑了笑,叹口气,“我皇兄处境艰难,一直低调处世,不敢冒出头来,就是如此,还隔三岔五被刺客刺杀,若不是命大,不知死多少回了,这些年在金家曹家打压下,朝中之事基本与我兄弟二人无关,又如何安插人手?”
“大哥,咱们现在只是就事论事,并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
安慰了刘睿,又朝方诺瞪了一眼,直到方诺吐吐舌头,这才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