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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郭璇家出来时,郭老师悄悄拽住耿天鸣低声道:“耿天鸣,你留一下,我找你有点事。”
耿天鸣心领神会,对前面两个女孩道:“我跟郭老师有话要说,你们先去别的老师家吧。”
蒯蕊一双眸子在他脸上扫了几扫道:“那行,我们在院子里汇合。”
两个女孩一走,耿天鸣忙道:“郭老师,你找我什么事?”
郭璇道:“初三年级有个孩子想考一中,但是成绩上略微差了一点。去年你进步神速,又考了全校第一,他家长听说后非常仰慕,特意找到我,想让你给他孩子传授一下学习经验。”
“哦……?”耿天鸣皱眉道:“是想让我帮他们辅导孩子学习,提高一下成绩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郭璇高兴地拍手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让耿天鸣辅导初三的学生到没什么问题,只是他的学习任务也很繁重,还要帮着蒯蕊和傅雨珊补习功课,再抽出时间来辅导别人,确实是有点辛苦。
“要是教得好,家长愿意给报酬的!”郭璇见他有些犹豫,连忙道:“一个课时二十块钱你看行不?如果行的话,我先跟孩子家长通通气。”
耿天鸣顿了顿道:“郭老师,您帮着辅导不就行吗?干嘛还非要找我?”
郭璇笑道:“我只能辅导语文,你可是全部科目都行。再说了,我要是有偿辅导,传出去影响不好。”
一个课时二十块钱,一个月四次就是八十块钱,八次就是一百六十块钱!这还只是一个学生,要是名声传出去再多招来几个学生,且不是挣钱挣大发了!
耿天鸣一边默算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乖乖!要发财了!”
郭璇见他不说话,以为嫌钱少,当即道:“你要是嫌少,一节课改成二十五块钱。反正那个家长有钱,你要是真教得好,涨个十块八块的不在乎。”
又多了五块钱!耿天鸣乐得屁颠屁颠的,眯缝着眼道:“郭老师,看在您的面子上,这事我干了。”
“那行,你把电话留下,定好了我告诉你。”
跟郭老师互相留好电话后,耿天鸣欢快地蹦下了楼。来到楼下,蒯蕊和李颖依然不见人影。趁着空闲,耿天鸣暗自琢磨着怎样才能快速提高学生的成绩。
自己学和教别人是两码事。自己学习成绩好并不意味着能把别人辅导好,教育和辅导绝对是一门学问。好在耿天鸣前世上过不知道多少节辅导课,老师辅导时的方法和套路还是略知一二。
他细细回想着过往辅导课上的细节,投入的回忆时觉察不到外界的波动,蒯蕊喊他的名字竟然也没有听到。
“你怎么了?中邪了吗?”蒯蕊来到身旁见他双眼呆滞,凝神沉思,不得不轻轻戳了他胳膊一下。
耿天鸣终于回过神来:“啊!?你们回来了?”
“你怎么了?和丢了魂似的。”蒯蕊捂嘴巧笑道:“该不会是郭老师帮你介绍女朋友了吧?”
耿天鸣闻言尴尬道:“别胡说八道!郭老师能干那事吗?刚才我在想别的事,老师家你们都转完了?”
“都转完了。”李颖完全转变了态度,抢先道:“韩老师还特别提到了你,问你怎么没来。”
蒯蕊见她如此主动,态度也不是一般的好,心下微微有些诧异。只听得李颖又道:“我想接着去一中给老师拜年去,你和我一块去吧?”
李颖竟然主动邀请耿天鸣一起去一中,蒯蕊顿时瞪起了眼。她不是一中的学生,自然不会去一中拜年。如果耿天鸣答应下来,他跟李颖便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蒯蕊怎么可能愿意?
两个姑娘同时紧张的盯住了耿天鸣,一个希望从他嘴里听到“行!”,一个希望听到“不行!”
两个女孩像两只斗鸡般盯着自己,耿天鸣焉能不明白她们的心思。只是不管他想不想去一中,也绝不会跟李颖同行,于是淡淡一笑道:“你去吧,我还要送蒯蕊回家。”
听他如此回答,蒯蕊一颗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李颖则不快道:“跟一中老师搞好关系很重要的,要不然不给你三好学生,将来报送和推荐生名额也不会有你的份。”
“是吗?”耿天鸣不信道:“三好学生怎么可能由老师随便指定,还是得看学习成绩和各方面表现的。”
李颖冷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一中,老师想让谁当三好,谁就是三好,跟学习没有关系的。”
耿天鸣难以置信道:“不可能!我考了全班第二,体育成绩也很好,也没有违反过校规校纪。无论怎么排,三好学生也应该有我的份。”
“你太天真了。”李颖嘲笑道:“我们班的三好除了全班第一外,其他四个人都是班干部,考试成绩都在二十名往后。”
耿天鸣前世所在的省实验中学秉承公开、公正、公平的治学理念,无论何种奖励都采取全部公开的评选方式,而且都有明确的硬性条件。
只要学生达不到参选条件要求,无论老师如何看重,该学生也没有资格参与评选。
而如今的梁水一中竟然全部由班主任老师说了算,采取的也是见不得光明的暗箱操作,耿天鸣不禁泄气道:“照这么个弄法,谁还愿意为班集体出力?不可能,你肯定是在胡说八道。”
李颖见他打死也不相信,只得如实相告道:“你们班的三好学生我也知道,你们的班长、团支书和几个班委都是,就是没有你。”
李颖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直接把耿天鸣惊得呆了:“文眉考了倒数第一,她怎么有资格当三好?”
“人家学习不行,架不住爹妈好啊。”李颖哼了一声道:“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倒数第一堂而皇之当上了三好学生,全班第二却遭落选,如此的不公让耿天鸣禁不住暗生怒气。
忽然间,他想起母亲曾经说过,当年她上学时也遭遇过诸多不公和委屈。妈妈当时非常气愤,但多年以后再回想时,却明白那是时代的局限和命运的无奈。
对普通人来说,生活就像QJ,既然无法反抗,还不如坦然接受。想通释然之下,耿天鸣渐渐理顺了心态。
蒯蕊也知道三好学生对高考的重要性,关心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吃醋,好心劝道:“天鸣,你就听李颖的,跟她一块去吧。”
女孩子眸子里透着真诚和关心,耿天鸣暗生感动,凝视着那双闪亮的眸子认真道:“我宁愿陪你回家,也不去给那些什么劳什子拜年。”
蒯蕊心里一热,禁不住含羞动情道:“天鸣……”
站在一旁的李颖,眼巴巴看着人家两个你侬我侬,脸上早已经笼罩了一层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