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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站在黑暗里，那双浅色的眼眸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他慢条斯理地坐到了床边。
倾身，躺下。
这张床并不小。
完全可以躺开两个人。
若是平躺下去，两人中间，只隔了一臂的距离。
殷芒侧身躺着。
脑袋里还在想着自己跟弥遮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上回，她搅了他的佛国典礼。
铁定是这家伙干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殷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旁边，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侵入过来。
殷芒翻过来翻过去，终于翻到了朝向床铺外的方向。
黑暗中，男人仿佛已经睡得沉了。
他双手安分地搭在身体上，睡姿安安分分。
不像殷芒似的。
殷芒睁着眼睛，乌溜溜的眼睛不停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眼底隐隐的浮现出三分晦暗。
她当真是睡不着的。
明知道自己在渡劫，怎么可能睡得着。
加上，知晓了自己和弥遮之间定然发生过事情。
殷芒的心像是百爪挠肝一般，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她想东想西，翻腾来翻腾去。
直到天微微发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抹晨光跃出地平线。
照亮了黑暗的天幕。
刚才仿佛已经睡沉的男人微微睁开了眼，他侧身过去，那双浅色的远山眸里漾出了淡淡的笑意。
安静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
殷芒睡得颇沉。
倾国倾城的小脸儿，睡得红扑扑的，脸上还压出了两道红印子。
阿栾慢慢伸手。
微凉的手指在即将碰触到殷芒面颊的一刻，停滞在了半空里。
“……问心劫。”
“你记起来的时候，心里可会有我？”
殷芒睡得昏昏沉沉，她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模模糊糊间，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和碗筷碰撞声。
殷芒睡得有些迷糊了。
她从床榻上坐起来的时候。
乍一瞧见周围古色古香的布置，还懵逼了两秒钟。
回过神来，便瞧见阿栾正站在房间里头。
正端着碗筷，冲着她微笑：“醒了？”
“醒了就赶快去洗漱，过来吃早饭。”
“哦！”
殷芒楞楞地从床上坐起，走出了房间。
她顾自走向院子左边的耳房。
从锅里舀出热水，端着热水，走到井边。
漱口洗脸过后，少女脚步轻快地走进房间。
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
“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
“李婶儿家做了包子，我刚换了几个来。”
“再喝点粥。”
男人端着饭时，嗓音温润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殷芒接过包子，一口咬下来的时候。
眼眸才微微顿住。
为什么……她刚才洗漱收拾进门，吃饭的一系列动作做的如此顺畅？
昨晚上。
阿栾打了清水过来。
她是直接在房里洗漱的。
按理说，自己根本不知道热水在哪儿。
但她刚才走向那间房，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仿佛，已经走过了许多次似的。
殷芒握着包子的手微微捏紧。
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隐隐地泄出了些许光华。
……她很确定。
刚才的动作是身体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