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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卡还给吴风,我说:“你托我爸带给我的卡我没有动。现在当面还你。”
他借着酒劲说:“你非要给我分的一清二楚是嘛?”
“吴风,我只是不喜欢拖拖拉拉。干脆利落一些难道不好吗?如果你想养我,大可择一处安静无扰的住所带我迁居此地养我一生。如果你想见我,大可直接了当的告诉我你想见我,不用拘于面子开不了口。如果你拖拖拉拉,只能说明,你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我。吴风,真正的喜欢一个人会奋不顾身。你根本不用顾虑我是不是排斥你,是不是会生气,你如果真的爱我,你会抛开一切护我周全。你会跋山涉水来找我,会对抗风雨来见我。如果一切的路都要别人帮你铺垫,我只能说,你没有想象中的爱我。”
“所以,我来找你、也来见你、足够说明我爱你。”
“如果那天我没有喝醉对你说出那些话,你是不会出现在巴黎,不会来找我的。吴风,我还有三年我就要三十岁了。有很多事情,随着年龄的生长没有改变,但是有些心结却一夜解开了。我耗不起我所剩无几的青春和奢侈限量的感情。就比如说上次你和婷婷,我终于想通了。无论谁对谁错,我都会选择有尊严的活着。如果你喜欢了别人,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我无法容忍你的隐瞒。如果你选择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你喜欢了别人,而不是欺瞒我的执着,或许我的尊严也不至于被践踏到一败涂地。我和其他女人不同,我离开男人也会生活的多姿多彩。因为比起不忠,我更讨厌被欺骗。那种被蒙在鼓里全天下皆知我的头上被戴上高高的绿帽,唯独我自己沉溺在自己的情感天堂里,还感觉你送我的帽子很美的姿态真的像是马戏团里跳火圈的狮子。很多伤害,我宁愿接受别人与我面对面说开,至少那样存有一丝礼貌性地宣战,而不是等你兵临城下我才发现这座城池不在属于我。”
“我和婷婷真的清清白白。和你在一起之后真的再也没有想过其他人。”
“我只是举例说明,并不是笃定你的罪行。你慌什么。这些话,只是给你提个醒。我的爱情观还是那样,喜欢我的人,飞跃万水千山也会找到我,不管我喜欢不喜欢,愿不愿意,他若爱我,会害怕我久等!”
“谷凝黛,我想重新认识你,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吴风,如果换做你我刚遇见的那个年纪,你若说这席话我肯定会热泪盈眶,但是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再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幼稚了?我知道,现在的我越来越不天真,越来越不单纯,离你喜欢的样子越来越远。但是风雨给我的这些历练我如果还是丝毫不见成长,那是不是就代表缺心眼了?!”
“谷凝黛,你是变了。我喜欢曾经的你是因为,你单纯、善良、直爽、霸道,是因为世界的肮脏并没有影响你的心志。现在的你对待一切都是持以高冷的姿态。但是在我心里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曾经的你,都是最可爱的你。你可以质疑全世界,但你不能质疑我。你说我变了,我是变的不知所措了,我变的不知道该如何爱你是好。最我来说最好的生活就是有你。每晚我下班回家最期待你急忙跑到门口扑进我的怀里索吻,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溺在我身边叫我老公吗?我最喜欢你躺在我臂弯陪我看电影、最喜欢你穿着睡衣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最喜欢你为我煮的每一顿大餐,最喜欢你穿着我的T恤走出浴室,最喜欢你躺在我身边静静的睡去,最喜欢每天睁开眼睛看到你,你都不知道有你的日子,就连庭院里的杂草都美的不行。可是我怎么就失去了你?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让你感觉到绝望,让你陷入恐慌呢。你无法理解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有多想你。每次睡前,我总会下意识的蹭到你睡觉的位置,每次醒来看不到你总会心痛、每次出门,门口的鞋柜里总是没有你的鞋子,每次晚归再也听不见你的埋怨。你说我不来找你,说我不够爱你。你知不知道,我悄悄的买过多少次机票,又悄悄的在登机前退缩?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打扰,该不该像曾经一样说爱你。我总是想,万一没有我,你更幸福呢?我又何尝不希望你更幸福呢?我总是很矛盾很纠结,婚前的那种自信不知不觉的丢了,因为和你结婚后,我对你愈加欲罢不能,越加对你不知所措,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会深深的牵动我的每分每秒。你说,不叫我找你,我就不敢找你。你说,不让我碰你,我就不敢碰你…但是你竟然会说,我不爱你…”
我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静静的听他说完。我不知道怎么接话,我何尝不是想和他一起生活,想抱着他醒来,想煮饭的时候他在我身后拥住我,想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对他吐槽,想在夏天的夜里一起去散歩,想冬天一起躲在被窝里看漫画,想在午后陪他遛狗晒太阳,即便生活不会这么轻易妥协,我还是喜欢他在我的未来里。只是,这一切都变了质…
一直坐在一旁默不吭声吐烟圈的胡小东听吴风说完,回眸冲我扬起嘴角,他说:“这南墙他是铁了心的撞定了,他自己的感情就叫他自己收拾吧。而你,想重新站起来的绝佳位置就是你跌倒的位置。我很能体会他的心情,看他就好像是照镜子。谷凝黛,你知道吗,我此刻很纠结究竟是劝你继续,还是劝你离开…毕竟,没有合适的身份,连吃醋都需要把握分寸…”
“劝言又能改变什么呢?”
胡小东欲言又止,吴风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这个夜,黑的深沉,久的空鸣…
我好像是站在时间的渡口,还是那个熟悉的路口,时间吹散了我的碎发,我终于见到我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那个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人。可是我却不想拥抱他,不想说想他。竟在慌乱中开始理解那句久攻不下,百思不解的话:相见不如怀念…
钱永远不能衡量爱情,我很讨厌吴风和我爸一言不合就拿钱来解决事情。我想要爱情是肯花时间陪我的人,谁的时间都有价值,把时间分给我就等于把自己的世界分给了我。人们总是喜欢给“爱”添加各种含义。其实这个字的解释很简单,就是有个人陪我直到最后也没走…
而你问我有多爱你,我说,大概就是遇见一百次,沦陷一百次…而我却没有勇气说,继续在一起…
还有一个月,我的进修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吴风在这里的日子里,除了每天帮我照顾小萱儿,就是陪我遛狗,在他身边我感觉很平静,内心的波澜一天比一天减轻。
我越来越感觉他是我的亲人,我的哥们,我的知己。
我们好像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初识的轨道,我们没有通知彼此任何一点注意事宜,彼此就这样悄悄地登上了开往初始点的倒流快车。
他会在周末会带我和小萱儿去那家街头咖啡厅,会陪我逛去古老建筑的陶瓷店买碗碟,会陪我去巴黎的书店抱回一大摞书,会陪我晨跑之后回去煮早点,会忙完一整天之后一起吃完晚餐,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
他喜欢悄悄买回一些特色突出的陶瓷制品送我做礼物,他会晚餐之后帮我清洗碗筷,他会在小萱儿睡前读故事,他会在我失眠的时候哄我睡觉,他会待我们熟睡之后悄悄的回去…
吴风近期的朋友圈动态,除了陪我晨跑时的日出,就是陪我晚餐的饭菜,还有就是偷拍我和小萱儿的照片,然后就是谷小笨的日常。
有人评论说他是家庭妇男,他只是淡淡地发了一张我正在看书时的照片,附带了一句:Love will sprout when she stays longer in your heart and then the love of future will be none of her business (一个人住在心里久了便会发芽,往后所有的喜欢便都与你有关!)
他越来越像个朋友,我在学校受了委屈,他总会很有深意的安慰道:“开心点没有什么不好,反正我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个世界。”
他也在改变,如果换做曾经的他,我受了委屈,他肯定会让那些欺负我的人更加不爽。
现在的他面对胡小东少了很多敌意,他煮好晚餐会叫胡小东一起品尝,他越来越喜欢下厨煮东西,有时候我下课回来还没有开门就会闻到屋里子传出的饭香。
我马上可以回国了,我打算回国后和小珂一起创建一个工作室,打造自己的服装品牌。
离开巴黎的前一晚,我们几个在房间里喝了很多酒。
我们推开所有的窗,一起靠在阳台的护墙上,那一晚,我们三个都假模假样的喝了很多酒,脸上挂着各自的表情,心里揣摩着各自的心事…
吴风说:“那一年,你生病了,我害怕的不行,对我来说可能每一天都会是末日,因为我很怕上帝从我身边夺走你。很多人都说巴黎是浪漫的国度,别人却不知道那时候我来巴黎找你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个国度的浪漫,我只感受到担惊受怕,害怕一不小心你就不见了……”
我看了他一眼,他满眼忧郁,我满心忧伤,我说:“你胸口的那个丑的不行的笑脸不打算洗掉吗?”
“不!”
“巴黎的回忆太多,再多也要走,总不能一直沉溺在回忆里…”
我们抬头望着星空,胡小东闷闷的喝酒,待我们都没有话要说,他才发声:“你们在一起的样子,就连貌合神离都会让他人无从插足…如果还爱,何必不在一起,如果不爱,何必还要一起?吴风,她想离,你就把婚离了,大不了重新追,对她、对你、对我,都公平,你敢不敢放开这一纸婚约,用心跟我比?”
“没有我不敢的,只有想不想。那红本,我怎么舍得放?我没有野心,我只想要她!我想过,不然就公平竞争吧,但是她不是我们竞争的筹码,我们为什么非要用幼稚的方式来赢取她?好吧,我是害怕,害怕我稍微松懈你就赢了,我怕你赢了之后并不如我爱她,你知道她几点睡、几点醒、喜欢吃什么、几点出门晨跑、几点看书码字吗?她喜欢吃西瓜,喜欢把西瓜切开,她一半,我一半,我们俩盘腿坐在地毯上抱着西瓜大口吃。你不一定受得了她的坏习惯,她总是喜欢把西瓜籽囤在嘴里攒够了一起吐出来。你也不一定受得了她的臭脾气,她耍起无赖你不一定招架的住。她过马路几乎不看车辆,我陪她出门永远让她在待在我的右手边。她晚上自己一个人不敢去洗手间,哪怕我睡的再熟都会醒来陪她去。她养的那只阿拉斯加犬,除了我和她只爱小萱儿。她有洁癖,只要出汗就必须要沐浴换衣。所以我哪怕回去再晚再累,都会第一时间冲澡换衣再上床,穿过的衣服千万不能穿到卧室,她会抓狂,千万不要在她和小萱儿面前抽烟,不然她会丢掉你所有的烟。我说这么多,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去了她,我只希望陪她度过余生的那个男人,不管是谁,一定要将她的美好精心收藏,妥善安放…”
我悄悄的红了眼眶,曾经他问我,世间最美的情话是什么?我现在心里有答案了,最美的情话大概就是平日里我与他的闲言碎语吧…
我还是想和他一起吃西瓜,悄悄的拽着夏天的尾巴,可是我就是这样,心里兵荒马乱,嘴上一言不发。
胡小东听后神色自若。
吴风转脸深情的盯着我的眼眸,说:“我也不想我们之间出差错,但是上天爱拿我们开玩笑,我能怎么办?我想通了,你想离,就离吧…”
我拼命忍着眼泪,还有一秒,只要我眨眼,眼泪就会掉…
吴风,如果今晚,你没有说这些话,或许,别人就真的不会有机会了…
你让我怎么办?每次当我满心期待你坚决的时候,你总是意志薄弱。每当我希望你放低姿态的时候,你总是尖酸刻薄。
每次我特别想拥抱他的时候,他总会不合时宜的说一些推远我的话。
这一晚,他说了一句特别扎心的话,他笑着流泪说:“我特别爱你,但是我不可能一辈子不要脸…”
“吴风,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感情里的付出原本就是相互的。你付出你的,我受伤我的。别去计较谁的对,谁的错了,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累了就放手吧。再说,爱我确实挺累的。巴黎的普罗旺斯薰衣草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吧,明天一起去看看吧…我累了,先去睡了,你们俩继续喝吧…”
我忍着眼泪,转过身的那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他在我身后叫住我,我没有回头。
他说:“谷凝黛,你只要说你需要我,我就不会走…”
“我也要脸的…这次受伤的,分明是我…可是到头来,错的却也是我了…”我没有回头说完就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我靠在门板上,哭的泣不成声,房间里的音乐播放到最大声。
男人最可恨的不是他的能力有多少,而是他永远不知道他的女人想要什么…
多可笑,我看到其他女人吻他,接受肚子里的宝宝离开,就换来他的那一句,不可能一辈子不要脸…
抛开一切前因后果,折中选择所有发生过的美好,我刚要去感激去怀念去接受,他竟出乎意料的拿起刀子狠狠的扎进了我的心。
这个世界上,语言才是最可怕的…一句话,可以挽留,也可以推走…有时候伤害在话语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很多人因为爱情,选择用耳朵舒服这个方法来躲避内心的不平静。
他,是我躲避开所有的惊涛骇浪迎来的一丝往生。
他,是我经历一切苦难后遇到的一丝安稳。
他,是那个让我的内心感觉到踏实的存在。
他,是我想要携手同行度过余生的人。
但是他,也是那个让我万劫不复的人…
我和他好像不在一个平行时空,我想要拥抱他总是不能适逢其会…
我还爱着,只是他,让我少了非要在一起的执着…
我哭着睡去的,抱有遗憾,还有不安…睡前,我看到他微信朋友圈更新动态———
我还是喜欢你,像旧城里的老折子戏,温言软语;
我还是喜欢你,像云追着风,不问所起;
我还是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我还是喜欢你,像炊烟袅袅几许,棠梨煎雪又落雨;
我还是喜欢你,像老故事里的泛黄桥段,半聋半哑失了声息;
我还是喜欢你,像雨洒落在热带与极地,不远万里;
我还是喜欢你,像等了很多年故人的老城门,??孓立;
我还是喜欢你,像从一场温暖至极的梦中醒来,只留叹息;
我还是喜欢你,像钗头凤搁下了最后一笔,相思成疾…
看到最后有一大截空白段,我很好奇一直拉到最底端,最底端还有这样一句,害得我刚平复下来的心情瞬间决堤,这句话是:我的言语伤害到你,何尝不是想叫你证明自己的内心?你和我,拿一张脸养一身伤,到底值不值?我说不值,所以我后悔了,那句话我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