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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辛原本没打算放过周丽娴,只是看到她和周荣相处的一幕才突然有了主意。
他这么做却不是因为纯粹的心软,只是他突然想到,周荣子嗣单薄,而周荣明显对这唯一的嫡孙女十分在意。
周丽娴死不足惜,但是周荣和周家人心里必然会生出一根刺,他既然要用周荣当预备营的教习,就不能让这根刺生出来!
既如此,他倒不如卖周荣一个人情,留周丽娴一命。如此,周荣便没道理不尽心替他办事了。
只是那所谓“前世”的事决不能让更多人知晓,所以只有毁了周丽娴的这段记忆,他才能放心。
周荣闻言果然大喜,不等周丽娴点头,他已经应承下来:“臣愿意让娴儿一试!”
高子辛看着周丽娴:“你呢?你愿意吗?”
周丽娴跪拜:“罪妾愿意!”
她此时恨极了那一段“前世”的记忆,若是真能忘记一切重来,她求之不得!
高子辛默默点头:“你愿意便好。”
与此同时,早已经准备好的001已经跳上了周丽娴的头顶,小爪子在她头上轻轻一拍,然后虚空一抓,一个白色的光球就从周丽娴的头顶冒了出来。
光球犹如一个透明的气泡,气泡中是一朵虚幻的白莲花,白嫩的花瓣层层叠叠,让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生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崇敬之情,同时又忍不住心生怜惜。
饶是高子辛早有准备,此时也差一点就要中招。
直到001将光球收起,放入不知何处的虚空之中,高子辛才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他便忍不住庆幸起来。
若是周丽娴没重生,没一开始就表露出明显的恨意,他和贺氏或许就要受了这白莲花光环的影响,对她心生喜爱了。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高子辛心里就膈应不已。
喜欢当时由心而生,若是被外物控制,那这样的喜欢不要也罢!
而他身为皇帝,最无法容忍的,便是受人控制!
很快,欢喜便取来了那一味能使人失去一段记忆的秘药。
这东西乃是宫廷秘药,专门给死士用的。要想培养出忠心耿耿的死士,除了日复一日的洗脑,最关键的便是,在他们年幼被带回的时候,便给他们用药,让他们忘记前尘,变成一张白纸。
不过,这药有毒性,十岁左右的时候用,伤害最小,周丽娴年纪已经超出许多了,用了之后必然会有某些副作用。
这些事情,就不是高子辛在意的了。
对他而言,就凭周丽娴招供的那些东西,留她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
周丽娴接过药丸,深吸一口气后,便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她是真的想忘记那所谓的前世,重新开始。
只是正如高子辛所言,此药药性的确猛烈,周丽娴服下后没多久,便双手抱头惨叫起来。周荣心中不忍,干脆直接把她劈晕了。
然后他突然跪在地上:“臣有个不情之请,请陛下容臣带娴儿回家,让周宝林病逝吧。”
高子辛闻言挑眉,他原是打算让周丽娴这辈子都待在这碧云宫的偏殿里,就当养个闲人罢了,周荣倒是心大,竟然想把周丽娴接回去。
不过,这倒也未尝不可。
虽然周丽娴服了秘药,从此便会忘记那一段关于前世的记忆,但是高子辛看过她的那些供词,心里对于周丽娴这女人实在膈应不已,放她在宫里住着,他都怕自己哪一天就忍不住杀了她。
如此,倒不如再卖周荣一个人情。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就依你之前,不过周卿当记得,周氏丽娴必须是个死人。”
也就是说,周丽娴就算被带回去,也只能以别人的身份活着。
周荣脸色微微一僵,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傻,既然决定让宫里的周宝林病逝,就不能再让人发现端倪。这里面的事情若是被别的什么人给查出来,别说皇室面上无光,周家也别想独善其身。
这可跟落选不一样,进了宫再被退回来,这可是丢尽颜面的事情!
这事一但被人知道,周家的其他女儿就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于是他不仅没有怨恨高子辛太过无情,反而郑重地点了点头:“陛下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
高子辛便懒得再留下去了,反正事情已经办完,白莲花光环也拿到了手,他得去准备开店的事情了。
高子辛走了,欢喜却留了下来善后。
他特意命人安排了一辆马车,随后便在周荣的示意下,亲手将周丽娴抱进了马车里,周荣紧随而入,欢喜将他们送到宫门口,又命车夫将人送回国公府后,剩下的事情便不需要他再关心了。
高子辛回到勤政殿后,便命人传召了一个人。
钱弼,户部尚书钱庸次子,曾经在他身边当过一段时间的伴读。
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没学好,这人对什么诗词歌赋都没兴趣,就喜欢钱。打小他就把算盘玩得特别溜,偏偏他不单喜欢算账,他更喜欢的是做钱生钱的买卖!
高子辛记得,曾经钱弼当他伴读的时候,整日都在偷看账本。为了被太傅发现,他还故意把账本换了书皮,伪装成经史子集。
高子辛后来把话本的书皮换了偷看,就是跟他学的。
后来这事被太傅发现,钱弼被打了一顿板子后就被撵回家了,从那以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
高子辛最近琢磨着开店做生意,就忍不住想起了这个人。
他记得,当初钱弼给他当伴读的时候,看的那些账本就是他自己铺子里的。那个铺子原本是他母亲的嫁妆,因为钱弼喜欢做买卖,就死乞白赖地从他母亲那里要了过来,整天盯着,梦想着赚大钱。
二人私下里说悄悄话的时候,钱弼还曾经给他说过自己的梦想,无非是什么要当大梁最有钱的商人什么的。
高子辛想开店做生意,但是他现在手里能用的人实在太少,就想起了钱弼。
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毕竟是曾经一起读书的交情,就算他为了藏拙没少害钱弼被打手心,钱弼应该也不会记恨他的吧?
然而高子辛想不到的是,钱弼这会儿正在家里敲着腿,一边对着账本一边飞快地打着算盘。一听说陛下召见,他立马吓得算盘都给摔了。
揪着小厮的衣领子,钱弼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元宝!你把话说清楚?外边儿真是来了天使,说陛下要见我?”
元宝飞快点头:“是啊是啊,管家派来的人是这么说的,还说让少爷你赶紧换好衣服出去呢!”
钱弼闻言,圆乎乎的脸瞬间皱成了包子,一边愤愤地让元宝帮他换衣服,一边小声抱怨:“元宝我跟你说,那人满肚子坏水儿,他见我肯定没好事儿!”
元宝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声音都在抖:“二少爷,这话可不能说啊!您还是别想了,说……说不定是好事儿呢。”
“不可能!”钱弼气呼呼的,“以前我当他伴读的时候,坏主意全是他想出来的,可是最后挨打的全都是你家少爷我!我现在屁股这么大,肯定是因为当年被打多了板子!”
元宝目光复杂地看了眼钱弼胖乎乎的身体,心说少爷你平时少吃点肉多走动走动,别老坐着不就行了。
只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钱弼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惜皇帝召见,不是他不愿意就能躲过去的,只能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告别了元宝,跟着天使入宫去了。
一路上,他还不忘打听。
先把准备好的丰厚荷包往天使袖子里一塞,见对方收了,顿时松了口气。然后他就听见对方小声说道:“钱二少不必忧心,应该不是坏事。”
只是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他其实也是不知道的。
他只是想着,钱弼曾经是高子辛的伴读,如今高子辛特意召见,钱弼日后或许就要飞黄腾达了,所以他才特意卖了个好。
钱弼微微放了心,只是一想到高子辛以前干过的那些事,他又觉得手心屁股都在疼!
好不容易走到勤政殿,钱弼就看见了欢喜。
欢喜朝他眯眼一笑:“请随咱家来。”
欢喜对于钱弼算是个熟人,钱弼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起他那个满肚子坏水儿的主子。
然后没多久,他就见到了高子辛。
他进去的时候,高子辛正在把玩一件七彩琉璃瓶。瓶身造型优雅别致,犹如古典侍女,散开的裙裾呈现七彩色泽,晶莹剔透,璀璨夺目。
钱弼一看,顿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做工,这颜色,实在是……实在是……巧夺天工!
这可是难得宝贝啊!
再看高子辛竟然就这么随意地拿在手里看,也不怕掉在地上摔了,钱弼顿时觉得一颗心在滴血。
他就知道,只要一看见这家伙就准没好事!
不过,他还是强咽下心头老血,规规矩矩地行礼。高子辛看着他这副模样,凤眼一眯,瞬间笑成了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