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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等丫鬟发现以沫和乐儿不在房里休息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再追人已经来不及了。
自离修出征,以沫和乐儿两人,有时一起睡在华芳苑,有时一起睡在熹微院里,两边的丫鬟见不到各自的主子,都以为在对方院里休息。
直到中午用膳时,两位主子仍然没有出现,彼此一问,才知道两位主子自昨晚起就不见了踪影。
阮氏得信,着急的说:“这可怎么是好?她们俩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跑去找离修了。”
程氏握紧了筷子,咬牙切齿的说:“还能怎么样,现在派人去追也追不回来。”
阮氏怕程氏气大伤身,安抚说:“娘也别太担心了,她们身边跟了人侍候,都是懂些武功的人,自保肯定是不成问题。”
程氏深吸口气,叫来管事。
让他立即派人去追以沫和乐儿,追到了直接带回京都。
至于府里其他的下人,就一律下了禁言令。
阮氏安慰程氏说:“娘,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往好处了想,她们悄悄过去,也没人知道她们的行踪,也不怕被人惦记。”
程氏揉揉发疼的额,说:“就怕有人私下已经惦记上她们了。”
阮氏高悬起一颗心,相对无言。
婆媳两人再是担忧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以沫等人经过一夜的赶路,已经远离了京都。
此时,一行人坐在一间茶寮里吃着粗茶淡饭。
以沫眺望着远方,问向旭日。
“从这里到边境,以我们的行程大约要多少天。”
旭日算了下时辰,才说:“赶路的话,大约要十天。”
以沫小嘴一抿,嘀咕:“竟然要这么久。”
乐儿从昨天出发到刚才,就一直憋在小小的马车厢里,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此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你不要太着急了,二哥这么厉害,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以沫敷衍的回应了一声,“但愿!”
随即又陷入沉思中,想起心中牵挂的事情。
一行人稍微在茶寮休息了一会,就立即启程赶路。
在以沫等人没有发现的时候,景世子派来的暗卫,悄然无声的留下了线索。
而景世子那边和程氏的反应如出一辙。
听到她们离京的事情,先是火气上涌,发了一顿脾气,紧接着便是无休止的担忧。
好在景世子先一步派人去追,沿路又一直有线索,经过两天倒是将人及时拦住。
以沫看着突然出现的尉臣,目光默默的瞥了一眼景世子派来保护她的两名暗卫,而后十分硬气的说:“你回去告诉景哥哥,不找到哥哥,我是不会回去的。”
“小姐,你这样出来很危险的,而且也不见得能找离小将军,不如先跟属下回去,让世子爷派人去边境找离小将军的踪影。”尉臣试着游说以沫。
以沫倔强的说:“你不用说了,反正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若是强行把我拉回去,我自有其他的办法逃走,到时候我谁也不带,让你们谁都找不着我。”
尉臣语带无奈的低叫了一声,“小姐……”
以沫微扬着下巴,鼓着双眼说:“你不用劝了,你去给我哥回话,告诉他,我会照顾好自己,让他不用担心。”
尉臣见说服不了以沫,只得走到一旁,吩咐其中一个属下回京回信。
而后回到以沫的面前,说:“小姐既然不愿意回去,不如就由改正护送你去边境,等你见到离小将军,确定他没事了,再由属下护送你回京。”
以沫挑挑眉,不放心的说:“你确定只是护送我吗?沿路不会做任何手脚。”
尉臣肯定的回答:“不会!世子爷事先就已经吩咐过了,若是小姐执意不肯回京,便让属下一路保护小姐的安危。”
以沫半信半疑的看着尉臣,极认真的说:“我不管景哥哥是不是有其他吩咐,也不管你是不是有其他打算,反正话我先撂下了,他若是要你们用不光明的手段把我弄回京,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尉臣哭笑不得的说:“小姐多虑了,世子爷只会保护小姐的安危,其他的事情不会多做。”
“这样最好!”以沫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相信了尉臣。
刚开始的两天,以沫还让旭日他们盯着尉臣,怕他使些不光明的手段把她掳回去。
后来看他安安分分,倒也放心了。
当尉臣看到以沫和乐儿一日一封的平安信往京都送时,忍不住多嘴的在旁边插话。
“小姐若是能每天也写封平安信给世子爷,他肯定会放心和开心。”
以沫不是糊涂人,景世子对她好,疼她,她心里感激,真心把他当大哥在看待。
这次出门任性,景世子不但不怪她,还只顾着担心她的安危。
写一封平安信就能让景世子放心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不愿意做。
当下,每日一封的信,变成了两封。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边境。
到了边境小城后,更是片刻不停,直奔了军营。
一行十余人,而且个个都是生面孔,站在军营大门前,小兵根本就不放行。
毕竟军营重点,谁都能进的话,奸细不是随时能潜入吗?
乐儿一路舟车劳顿过来,在军营门口吃了一个闭门羹,火大的冲着小兵叫嚣,“你去把离旭给我叫出来。”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直接叫我们左先锋的名字。”小兵一脸狐疑的看着来人。
侧身跟旁边的另一个小兵说:“快去通知将军,有人来闹事。”
乐儿暴脾气的直接骂了起来,以沫也是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
小兵拦在前面,挥着手说:“你们赶紧离开,否则的话,军法处治。”
“处治你妹!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处治我!”乐儿不满的往上冲,撸起袖子就要打小兵。
以沫忙将人拉住,劝说:“行了,别乱来!至少不能让人看出我们是姑娘家!不能自报家门。”
若不是不能说出她们是离修的妹妹,她们早就大叫了。
毕竟女扮男装的过来。
若真的大声嚷嚷出来,京都那边早晚会得信,到时候以沫和乐儿肯定没好果子吃。
尉臣和景世子有飞鸽传书,比起她通信要快上许多。
而景世子那边也来了消息,让她们掩饰身份。
至少京都将军府没有走漏风声,程氏此意,是什么意思,她们心里明白。
本就逃溜出来了,以沫不想再闯大祸让程氏介怀。
再者,她刚看另一个小兵去叫人了,不管说不说身份,待会都会来一个在军营稍有权势的人,或许他能认识乐儿呢!
正这样想着,不看到前面走来一个稍显邋遢,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
只见他身材壮实,走起路来稳稳当当。
以沫轻问旁边的乐儿,“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乐儿定睛一看,立刻大叫了起来,“鲁大哥!鲁大哥!”
鲁延虎刚正准备去将军的帐篷,听说有人来捣乱,就过来看看了,哪晓得还没走近,就听到有人叫他。
这走近一看,当即吓了一跳,责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说二哥出事了,不放心就过来了。”乐儿急忙说道。
鲁延虎手一抬,想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说:“先跟我进来。”
乐儿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冲着小兵哼了一声,“现在能让我进吗?”
小兵尴尬的搔了搔鼻梁说:“我也是职责所在。”
鲁延虎好笑的说:“行了,你就别为难他了。”
乐儿哼了一声,没再计较。
一行人跟着鲁延虎进了军营。
乐儿着急的问:“鲁大哥,我二哥怎么样了?京都里都在传,说我二哥失踪了,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鲁延虎诧异的问:“什么时候这么紧张你二哥了,你不是一向说他对你最坏吗?”
乐儿绷着小脸瞪了鲁延虎一眼,拉过以沫说:“才不是我关心,我是代以沫问的。”
一路过来,以沫穿着男装,也不方便戴斗笠,所以在脸上涂了一些黑黑的草药掩饰。
鲁延虎只瞥了一眼以沫,就爽朗的笑了起来说:“这位一定就是白姑娘吧?我听将军提过数次,倒是第一次见面,我是副将鲁延虎,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也跟乐儿一样,叫我一声鲁大哥。”
以沫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鲁大哥,问:“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鲁延虎拔拔一脸的胡子,笑得大声的说:“我这么轻松的和你们闲聊,你们就该猜到将军没事啊!他不单平安回来了,还找了淳王府夏二爷一家。”
以沫步伐一顿,惊诧的问:“你说找到了谁?”
“就是淳王府的夏二爷一家三口啊!他们离京多年,没想到这次在夏宋边境相遇了。”鲁延虎略有感叹的口吻说起。
完全没有注意到以沫听到这话时,脸色骤变。
“一家三口?”以沫轻轻的低问了一声。
她不怀疑离修会找错人,毕竟离修知道他们太多事情,可是这一家三口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么多年过去,爹娘又生了一个孩子吗?
想来也是,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爹娘可能已经给她添了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想到她这些的孤寂,而爹娘她们却享受着一家天伦。
以沫眼眶不自觉的发涩,怕被人看到,快速低垂下脸。
乐儿见状,有些难过的捏了捏以沫的手,轻声安慰说:“先别乱想,我们先见了二哥再说。”
“嗯!”以沫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已经带有哭腔。
离修的帐篷前有亲兵看守,即使看到鲁延虎亲自带着人过来,仍然尽忠职守的把以沫一行人拦下,严厉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鲁延虎显然清楚军中规矩,也不和这些亲兵纠结,直接对乐儿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说一声。”
鲁延虎说罢,就撂起了帘子。
里面瞬间响起几句对话声,紧接着就叫到离修出声,“让她们进来。”
鲁延虎再次走出来,对着乐儿和以沫说:“你们俩进去吧!你们几位先跟我去安顿。”
旭日他们自然没有意见,唯独尉臣有些犹豫的问:“淳王府二爷在里面吗?我能见他一面吗?”
鲁延虎狐疑的问:“你要见夏二爷做什么?”
旭日和皓月以前是离修的暗卫,他们见过鲁延虎,但是鲁延虎没有见过他们,所以他们也帮忙说不上话。
尉臣直白的说:“在下是景世子的侍卫尉臣,奉我家世子爷的命令,一路护送两位小姐过来。”
鲁延虎听说过景世子认白以沫为妹的事情,再想到景世子和夏楚明的关系,当下释怀的说:“这事稍晚一点,我问过将军了,他自有安排。”
尉臣不是不懂进退的人,见鲁延虎这样说,谢了声谢,也没有多纠缠。
以沫和乐儿两人迫不急待的进了帐篷。
一眼就看到刚坐起身,困难的穿着衣服的离修。
以沫眼睛瞬间涌了出来,大步跨到床边,颤抖的伸出手问:“哥哥,你受伤了吗?”
离修脸色微白,强撑着笑意说:“没事!一点小伤,只是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以沫愣了下,没懂他问话的意思,直白的回答说:“我们听说哥哥失踪了的消息,心里割舍不下,就直接过来找你了。”
离修皱着眉说:“难怪!”
以沫和乐儿对视一眼人,心里都觉得有些奇怪。
按说她们这么鲁莽的找过来,以离修的性格应该会大骂她们一顿,再立刻安排她们回去才对。
可是眼下,一点动怒的迹象都没有。
离修穿好衣服,坐在床榻上,对着两个妹妹说:“都上前一点,让我看看清楚。”
以沫本就站在床边,这下直接坐到了离修的身边,乐儿也跟着站在了以沫的旁边。
离修看着两人,一脸轻笑的说:“好像瘦了。”
乐儿当即抱怨说:“这是当然啊!也不看看我们一路赶来多辛苦,风尘仆仆日夜兼程。”
离修抬眸,难得对乐儿和颜悦色的说:“一会吩咐他们给你们做一顿好餐,让你们好好补一补。”
乐儿扬扬眉,说:“这不差不多。”
以沫小手搭上离修的手腕,紧拧着眉问:“哥哥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离修抽出手腕,反手握着以沫的小手,安抚说:“无妨,已经不碍事了,只要慢慢调理就行了。”
乐儿紧张的拧着眉,关心的问:“二哥的伤真的不要紧吗?究竟是谁伤的你?”
离修无奈的说:“战场的事情谁又说得准,是我自己大意了,着了对方的当。”
乐儿一听,有些不乐意的嘟着嘴说:“二哥你也太不小心了。”
离修简单的说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
那日大军前行,左前锋急于求成,误中敌人陷阱,身陷沼泽,他为了救左前锋一行人,带着人追捕上去。
在追捕的过程中,误中了对方下三滥的毒药,跌落了山谷。
以沫斜着眼睛问:“左前锋是不是离旭?”
刚才他们在门口,以沫直接叫离旭名字时,小兵说了他的身份。
离修嗯了一声。
以沫和乐儿同时变了脸,大骂起离旭。
就在这时候,离旭突然来了。
整个人消瘦得只剩皮包骨了,看到乐儿和以沫,惊喜的说:“你们怎么来了?”
以沫和乐儿愣愣的看着离旭,责骂的话还未说出口,关心的话便已脱口而出。
“你怎么瘦成这样?”
离旭尴尬的搔了搔后勺说:“可能是战场太辛苦了吧!”
乐儿心疼的哇了一声,就抱住了离旭说:“小哥,你怎么变得这么瘦这么丑了,你这样子容雅肯定不会要你了。”
离旭脸上一阵尴尬,揪住乐儿的耳朵就往外走,并对离修说:“二哥,我带她去吃点东西,你们的饭菜,我一会让人送过来。”
“好!”离修带笑的眸子看着离旭和乐儿打闹着的离开。
以沫盯着离修的侧颜,若有所思的问:“你和离旭的关系好像亲近了不少。”
“嗯!经过这次的事情,他长大了很多!”离修有些感叹。
不过更多的是欣慰。
离旭的快速消瘦是因为自责。
他失踪的这些天,离旭顶着巨大的压力,一边要稳住军营,一边要追查他的下落。
再加上他当时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都让离旭觉得惭愧。
也突然就长大了。
毕竟他们是亲兄弟。
兄弟俩人谁比谁出色又如何。
“哥哥,我想你了!”以沫突然低低的说了一声,整个人乖巧的偎入离修的怀抱。
离修双臂紧了紧,这会趁着无人的时候,才敢释放自己的感情,声音哑哑的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以沫小手一紧,仰着发红的眼说:“哥哥若是出事了,我也不要活了。”
离修嗓子眼一堵,认命的说:“把眼睛闭上。”
“嗯?”以沫不解的发出疑惑时,却是已经乖乖的闭上了眼。
瞬间,以沫只觉得唇上一烫。
猛然睁开眼,就对上离修黝黑的眸子。
墨浓的黑瞳漾着浓浓的情愫。
而两人的唇还紧密的贴在一起。
离修微微退开一点,以额相贴,沙哑的声音带着诱惑的问:“会觉得讨厌吗?”
以沫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唇,想了想坦率的说:“不会!可是为什么?”
离修不答反问:“如果不讨厌,那再试一下。”
“啊?”以沫诧异的发出一个声音,小嘴立即被堵上了。
而这一次与刚才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截然不同。
不等她反应,他湿热的唇立即攫住她的,霸气的舌尖探进香甜的小嘴,滑过贝齿,缠住丁香小舌,恣意品尝挑逗,将属于她的甜美尝个彻底,不留一丝空隙。
“唔唔……”暧昧的低吟声在两人唇齿间流溢。
察觉到以沫发软的身子无意识的更偎入他的怀中。
离修直接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毫不客气的将以沫的甜美品尝了一遍。
直到她气喘吁吁呼吸不过来,离修才恋恋不舍的退开。
以沫睁着一双氤氲的桃花眼,小脸红红的看着离修。
离修微微低头,用唇轻轻舔去她嘴角的湿润。
单手将她的小脸压入胸前,充满诱惑力的在她耳边轻语:“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以沫觉得耳朵一阵发痒,下意识的缩了缩,揪着离修的衣摆,娇糯的说:“哥哥欺负人。”
“你说不讨厌的!”离修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将以沫自怀中拉出来,两人对视而语。
以沫小脸越发红艳了,嘟囔着说:“但是、但是……”
她虽然不讨厌,心里还有些喜欢,但是哥哥也不能这样做啊!
她虽然是黄花大闺女,很多事情都不懂。
可是这些亲密的行为是什么意思,她不至于傻得不知道,更不会傻得问哥哥为什么吃她的小嘴。
“哥哥太喜欢你了,你不会怪哥哥吧?”离修故意如此问。
以沫憋红了脸,一副想问又问不出口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挺好玩的。
“不怪!”以沫说着,嘟高了唇。
离修坏心眼的在她唇上轻轻一咬,惹来她一阵轻呼。
看着她慌乱的捂着小嘴,大眼圆睁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欺负。
但想到怀中人儿才十三岁,离修瞬间觉得一腔热情被灌了一盆冷水,火气全消。
“过来,哥哥告诉你一件喜事。”离修张开双臂,等着退他一步的以沫主动入怀。
以沫对离修是真没有心眼,见他这样,完全忘了刚才的事,又乖乖的上前,主动的抱住离修。
情绪一下变得极快,低落的说:“你找到爹娘了,是吗?”
离修刮了刮以沫的鼻梁说:“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知道了,是刚才鲁副将说的吗?”
以沫闷在离修的怀里,感伤的说:“找到爹娘我应该很开心的,可是我现在只觉得很委屈,我是不是很坏啊?”
离修担心的拉出以沫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以沫红着眼眶说了一家三口的事情,委屈的瘪着嘴,吸着鼻子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心里就是好难过。”
离修哭笑不得的敲了敲以沫的头,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一家三口,自然就包括了你啊!”
以沫傻愣的瞪圆了眼,“但是我在这里啊!”
离修心疼的搂着以沫说:“现在在你爹娘身边的姑娘就是假扮的你,是我和你爹买来的一个丫鬟,打算等你来后,再给些银子将人打发了。”
“真的吗?”以沫惊喜的看着离修,觉得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了。
离修失笑,宠溺的说了一声,“傻丫头!”
若是以沫的爹娘在离开的这些年,真的生了一个孩子,一家三口又过得极好,他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易的出现在以沫的面前,伤她的心。
以沫欢喜的拉着离修,立即追问:“爹娘人呢?我要见他们,我要现在就见他们。”
离修宠溺的说:“不急!你娘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不适合住在军营里,暂时住在镇上的一家农舍里,晚一点我带你去看他们。”
“嗯嗯嗯!”以沫像小鸡琢米似的点着头。
离修感受到以沫欢喜的心情,跟他说起了巧遇夏楚明的事情。
说来,真是巧遇。
他掉下山谷时,凑巧被夏楚明救起。
而夏楚明为了白素锦,要入山谷找一丛奇药,但越是珍贵的药材,越是难以求得。
奇花奇草旁,一般都有奇珍异兽保护。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夏楚明事先打听过了,知道这奇草旁边有雌雄两条蛇守护着,便让离修遛蛇,他采草。
但采草的时候,突然又窜出两条蛇。
他们这才发现蛇不是两条,而是四条。
情况危急的关口,离修替夏楚明挡了一下,蛇液喷到他的身上。
好在最后两人及时逃出,且在第一时间,夏楚明就剜掉了他身上的腐肉,没有伤到根本,如今他只要安心养伤,身体便能恢复。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一直在想,上一世的夏楚明说不定就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哥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以沫红着眼眶,要去剥离修的衣服。
离修拉着她的手说:“有什么可看的。”
以沫吸了吸鼻子说:“哥哥都是为了我,才会替爹挡毒液的。”
离修高深莫测的笑说:“不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他想以后能得到夏楚明的支持,让他顺利抱得美人归。
他自然要卖力帮忙,拿得能医好白素锦的草药。
再者,当时遇上那种事情,身体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
他只是不想以沫伤心而已。
等回过神时,毒液已经洒了满身。
“嗯?”以沫听得迷迷糊糊的看着离修。
离修拉下以沫的手,不愿意让她看到满身恐怖的伤痕,故意说起白素锦的事情。
“你娘昨天才醒,目前思绪有些不清楚,我一会派人送你过去看他们。”
以沫紧张的问:“我娘怎么了?”
离修牵着以沫的小手揉了揉,低声安抚说:“你不用紧张,你娘这些年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陷入沉睡当中,她只记得八年前的事情,仍然以为你只有五岁。”
以沫担忧的问:“那怎么办?娘会不会认不出我来啊?”
离修说:“不用担心,不是还有你爹在吗?他肯定已经和你娘解释清楚了,你娘了解自己病情后,也会明白过来。”
以沫抿抿嘴,一颗心高高悬起。
正在这时候,热腾腾的饭菜总算端了上来。
离修让小兵把饭菜端到床边,陪着以沫用了膳,就叫来了鲁延虎。
“你送她去夏二爷那里。”
鲁延虎年纪比离修大十多岁,虽然是离修的属下,但也可以说是看着离修长大,因此说话没有多顾虑。
直接问:“嗯?为什么啊?”
离修说:“不要问了,把人直接送过去就行。”
鲁延虎好奇心也不是这么重的人,而且一向也习惯了服从离修的命令,当下便没有多问,直接说:“白姑娘,请吧!”
以沫咬着下唇,一脸忐忑的看着离修。
离修安抚说:“不用紧张,他们比你更紧张!”
以沫重得应了一声说:“我先过去了。”
“好!”离修带着笑容目睹以沫离开。
等她人一走,立即叫来军医。
军医看着这伤口都渗血了,惊讶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离修哭笑不得的露出一个表情。
军医细细叮嘱说:“将军不可胡来,这一身伤若不好好养着,很难恢复。”
“嗯!我明白!”离修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但想到刚才尝到嘴的美妙,心底忍不住生花。
若是再来一次,他仍然愿意为了一亲芳泽而绷坏伤口。
军医狐疑的的看着离修,不明白这么一个自律的人,怎么会突然把伤口都绷裂了。
但是想到离修的性子,军医也没有多说,清楚他自有分寸。
没多时,鲁延虎回来。
离修问:“人安全送到了吗?”
鲁延虎喝了一大杯水说:“送到了,只是她到底是谁啊?怎么夏二爷看到她,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啊!”
由于夏楚明他们出现,身边已经再了一个以沫,所以鲁延虎他们根本不会想到父女身份上面去。
离修说:“是一个重要的人!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鲁延虎见离修这样,明白他是不想再谈了,便没有多问。
以沫那边,拘谨的站在夏楚明面前。
夏楚明又酸又涩的说:“沫沫这是不认识爹了吗?只顾站着,也不跟爹说一句话,也不叫爹?”
以沫眼睛一红,泪洒衣襟。
夏楚明红着眼眶,手臂抬了几下,才紧张的将以沫抱到怀里,问:“沫沫是不是怪爹娘了?”
他已经从离修那里听说了贾嬷嬷去世的消息。
后来发生的事情,离修也没有瞒着,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除了两人晚上同床一榻的事情有所保留。
以沫小嘴一瘪,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以为爹娘不要我了……”
夏楚明忙搂紧了以沫,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心疼说:“傻孩子,你是爹娘的心肝宝贝,我们怎么可能不要你。”
以沫吸着鼻子,边哭边埋怨说:“但是爹娘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
夏楚明有苦难言。
当年他们和以沫分开各行,一路将人引走,就是为了给以沫一个安宁的成长环境。
他们在后面的两年里,遇到过几拔追杀,好在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可越是这样,他们越不敢联系以沫。
而且白素锦身上的毒,一直无解。
为了解这份奇毒,他带着昏迷的白素锦,走南闯北。
这些年下来,别说西夏,就是北魏、南宋和东晋,他全都跑遍了,只为了寻找各地的名医,搜集各种名贵药材。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反复钻研下,他终于找到了解毒的配方。
这次来夏宋边境就是为了拿最后一味药引。
不成想,竟遇上了离修,提前见到了以沫。
“你娘生病了,爹要带着你娘去治病,而你那个时候很小,爹不忍心带着你东奔西跑。”
若是他当时有能力的话,他怎么也不愿意撇下女儿。
只是在白素锦昏迷,以沫又年幼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分身照顾两人。
说来,是他对不起女儿。
以沫哭得不能自已的说:“我明白!我以前小不懂事,天天埋怨你们,但是我现在大了,我知道爹娘有苦衷,我不怪你们。”
“好孩子!”夏楚明搂紧了以沫,偷偷的擦去眼角的泪。
以沫吸着鼻子,哽咽的说:“姥姥死了,呜……”
夏楚明心底很复杂,为当年的轻率而自责。
若是他多留两人保护以沫,可能她就不会遇上后来的事情。
他现在简直不敢想象,若不是那个时候,以沫正好遇上了离修,以沫会变成什么样。
这些事情,他只要稍微往深里想一点,就全身发寒。
可人心不古,那时候走得匆忙,很多事情来不及细细安顿,除了最信任的贾嬷嬷,也不敢多安插人手。
“要不要去看看你娘?”夏楚明等以沫哭了一会,将胸中的情绪都发泄出来后,才低声问话。
以沫重重的点着头说:“我要去看娘!”
夏楚明牵起以沫的手,往内室里走,略有感叹的说:“想当年你只有这么一点点高,平日里娇懒,不爱走路,整天要爹抱着,如今一眨眼,你竟然长得这么高了,人大了,也漂亮了。”
以沫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了摸脸上的黑药汁,哭笑不得的说:“爹从哪里看出我漂亮了的。”
听到这声爹,夏楚明身子陡然僵了一下,才故作镇定的继续往前走,一副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表情说道:“我夏楚明的女儿自然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娘。”
以沫眨去眼中的晶莹,定定的侧着夏楚明的侧脸。
他浓黑的剑眉下是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瓣,眉宇间那狂妄的姿态,让他看来像个王者般,俊美的脸庞带着一抹尊贵和不容人忽略的霸气。
即使现在衣着普通,也能成为众人目光停留的焦点。
“怎么这样看着爹?”夏楚明侧脸看着以沫一副发呆的样子,好笑的刮了下她的俏鼻。
以沫小脸微仰,认真的说:“五岁前的事情太久远了,我已经记不清了,就是爹娘的样子,我也记不得了,所以我要多看爹两眼,把你的样子牢记在心里。”
夏楚明鼻子又是一阵发酸,心疼的说:“傻丫头,以后爹娘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真的吗?”以沫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夏楚明越发心疼了,连声保证。
父女俩到了房间,就见一位年轻女子站在床边侍候。
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人。
“你先出去。”夏楚明对上年轻女子时,情绪已经全部收敛。
以沫猜想,这人应该就是假扮她的丫鬟。
等屋里只剩他们一家三口了,夏以沫拉着以沫到床边,低语:“这是你娘。”
以沫目光痴疾的看着床上的美人,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是她的母亲。
可是看两人的脸面,却有七分相似。
只是床上的美人因为面色苍白,凭添了一份羸弱的美感。
以沫发呆看了一会,才觉得不对,紧张的问:“娘怎么还不醒?”
夏楚明宽慰说:“你娘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些年身体被毒素侵害,想要恢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来前,她才喝了药,刚刚睡下不久。”
以沫贪婪的看着白素锦,目光不离的问:“娘还要多久才会醒来?”
夏楚明说:“再过一个时辰左右,你娘就会醒了,趁着这时候,你先去把脸洗干净,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来,让你娘看到你漂漂亮亮的样子,好吗?”
以沫捧着小脸,乖顺的答应。
虽然是母女,但是给她的感觉,却是第一次相见。
她希望娘能喜欢她。
若是她洗去脸上的药水,让娘看清楚她的容貌,娘应该会喜欢她吧?
毕竟她们母女长得这么像。
就算她不再是娘记忆中那个五岁的小女孩也应该无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