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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阳城,将军府。
独孤雪娇偷偷摸摸从后门进了府里,又让玉箫把中了傀儡香的女人和撕掉面皮的老鸨安顿好。
这才去了关着君子煊的屋子,她还有事情要问他,可不能白救他一命。
独孤雪娇和流星依旧穿着一身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流星看她一眼,心领神会,上前踢了君子煊一脚。
啊——
一声惊呼,君子煊醒了过来,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
发现不是原来那间密闭又血腥的屋子,才长舒一口气。
“这位公子,睡的可还香甜?”
君子煊听到声音,脸上满是惊恐,双腿踢蹬着,往后退了一步,蜷缩在墙角。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雪娇捏着嗓子,“我们是你的恩人啊,你莫不是忘了。
要不是我们救了你,恐怕这个时候,你已经被挖了心,死掉了吧。”
君子煊想到之前在密闭暗室中见到的血腥一幕,干呕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坐直身体,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们想要什么?我是岐阳王的长子,我们府上有很多金叶子,你们不要杀我,要多少都行!”
独孤雪娇淡淡一笑,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不好意思呢,我也不差钱。”
君子煊虽说做事冲动,却不是傻子,一听这话,立刻想了很多。
既然不谋财,那岂不是要害命?
难道刚出了虎穴,又掉进了狼窟?
君子煊眼泪流了满脸,不停地往地上磕头。
“饶了我吧,大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饶了我吧。”
独孤雪娇摸出一把匕首,一手扣住他的下巴,另一手捏着匕首在他脸上轻轻描画。
“你在暗室的时候,可曾看到那人剥老鸨的脸皮?活生生地撕下来,应该很吓人吧?
你想起躺在你身边的人了吗?血肉模糊的,就是百花楼的老鸨呢。”
君子煊想到那张脸,浑身一个激灵,惶恐不安,头皮发麻,连声音都变了。
“不、不要……”
独孤雪娇见时候差不多了,松开他的下巴,冷冷地盯着他。
“说,摄政王为何要来岐阳城?是不是为了派兵平叛?”
君子煊似乎没想到,这人想要的竟是这个消息,犹豫了一下,看到那银光闪闪的匕首,赶紧开口。
“没、没错。”
独孤雪娇原本不过是为了试探,没想到他还真的知道这事。
按理说,这件事是君轻尘和岐阳王暗中商议的,连君子阑堂堂世子都未让参与,君子煊是如何得知的?
想到曾经在永安院听到的消息,这个君子煊到了凉京后,一路青云直上,背后似有贵人相助。
原本以为是摄政王,但她让人私下打听过,也从柳如烟那儿旁敲侧击过,确定君子煊不是摄政王的人。
既然不是摄政王的人,那么……
独孤雪娇忽而想到什么,眼底涌动着暗潮。
“你是太后的人?”
一句话如惊雷,生生劈在君子煊的脑壳上。
他满含惊惧的看着她,身体抖成落叶,说不出话来。
独孤雪娇一看他这心虚的样儿,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一脚踩住君子煊的胸口,目光如剑。
“说,太后到底偷偷下了什么旨?恐怕已经递到岐阳王府了吧。”
君子煊嗷嗷地叫,痛的满地打滚,却不愿张口。
独孤雪娇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灵符,在他跟前晃了晃。
“知道这是什么吗?摧心剖肝符,只要往你身前轻轻一贴,你就会痛的死去活来。”
话音落,指尖碾动,往灵符往他面前一丢,自动悬浮,无风自燃。
君子煊看着面前悬在半空的灵符,那通红的火焰,几乎能把人焚烧殆尽。
他吓得往后退,裤子湿了半截,拼命地摇头,赶紧如实交代了。
“太、太后前两日刚来了新的圣旨,说是,让、让将军府满门都要出战,去西北平叛,而且提前半月,这个月底就要出发。”
呵,就知道是这样,那个老妖婆!
没人比她更了解沈卿婉其人,嫉妒心极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就她那变态的占有欲,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时刻盯着摄政王,任何与他接触的女人,估计都会被列入名单,呈到她面前。
尤其是她,将军府的嫡女,不仅跟摄政王见了面,还被夸赞了刺绣作品。
再加上,沈卿柔那臭丫头回到凉京,指不定要去太后跟前诉苦,顺便把她这眼中钉中伤一顿,以报私仇。
虽然她跟摄政王之间什么都没有,可搁太后眼里,那就是罪大恶极。
若是沈卿婉能容得下她,就不会成为当今太后了。
独孤雪娇心思白转,幽幽叹息一声。
月底么?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一如既然的狠毒。
借着打仗的名义,把将军府连根拔起,断了她的后路,让她没有任何靠山。
若想让将军府全军覆没,指不定要派个瞎指挥的过去,压在独孤将军头上。
思及此,独孤雪娇又看向君子煊,冷喝一声。
“说!除了将军府和军师府,凉京那边可有人去西北?”
君子煊被燃烧的灵符照亮半张脸,越听越胆战心惊,总觉得眼前这人好像会读心术。
“九、九门提督沈岱会一同前往。”
沈岱?
郑国公府嫡次子,沈卿婉的亲二哥啊。
曾经她也要叫一声二哥,一个冷酷嗜血的男人。
这是真的要把将军府往死路上逼啊,太后的亲哥哥都要上阵了。
独孤雪娇攥紧手中的匕首,眼神阴冷如霜。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平日里你主要跟太后汇报些什么内容?”
君子煊缩成一团,生怕燃烧的灵符窜到自己身上,把自己给点燃了。
“太、太、太后的人,让我看着点摄政王,把他的所、所、所有行程都通通汇报。”
独孤雪娇看着他这又胆小又蠢的样儿,实在有些同情沈卿婉,到底是什么眼光!
“不是我说,就你这样,还监视摄政王?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君子煊本就吓得心肝直颤,听到这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吓人就算了,还人身攻击,这人蔫坏的。
可惜他敢怒不敢言,怂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