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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人,苏澈知道他是这里的管家。
管家说话挺客气:“晚饭已经摆好了,易先生喊你下去吃饭呢。”
苏澈匆匆下了楼。
易先生已经在餐厅等着了。
苏澈匆匆过来,易先生看向他,语气很温和:“到处都找不到你——上哪儿去啦?”
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桌面上主菜配菜也已经上整齐了——苏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书室里耽搁了多久,只好呵呵傻笑,又笑问:“我就随便转了转,楼上楼下的,最后看见一间书室,里面有好多书——呃,我是不是不该进去啊?”
易先生也微笑:“没关系,可以进。”
他这样说,苏澈最后一点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这是苏澈第二次同这个男人上\床。
床笫之间的事情,第二次,似乎就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老板表现得很动情,做得大概也是很尽兴,而对苏澈来说,很难说他是满足了抑或是不满足,他唯一庆幸的是,陪这样一个男人上\床,并不是一件让人很感厌恶的事。
几场热汗淋漓下来,似乎就到了午夜时分。
雨滴还在窗户上叮咚作响,外头很黑,是密不透风的一片。
他们并没有一场连着一场,男人在这方面好像挺有节制,所以当一切都平息下来,两人并没有烂泥一样地瘫在床上。
冲过澡后,好像还觉得有点饿了。
易先生有所察觉般的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
饮食保暖,人之大欲,很多时候当胃里暖和充实了,好像心里的空虚也会少一点,所以当苏澈喝过一碗热粥又吃了点心之后,心里就觉得踏实多了。
易先生也简单吃了点东西,见他吃完了,还问他:“吃饱了?”
苏澈嘴角上沾了一点糕饼屑,正拿餐巾纸擦掉,忽然听到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有一点感动。
他其实并没有期待过这些,他和这位易先生之间,也不过是一场肉\体和机会的交换,赤\裸裸的交易,你情我愿,银货两讫,可是这个男人却给了他一点出乎意料的关怀。
热乎乎的饭菜,或者晚上问一句你饿不饿,细说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这微不足道的关怀,苏澈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感受过。
用过的碗筷点心很快有人来收拾了下去,易先生翻开一边的抽屉,打火机还有一盒烟被他取出来,苏澈瞧着他动作熟稔地抽出一支烟,正要点烟时候,易先生忽然注意到什么,看他一眼,他手上一顿,问得十分彬彬有礼:“可以吗?”
苏澈微微一笑,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嗤——”地一声点着了火,凑了过去。
易先生就着苏澈手里的火,慢慢长长地抽了一口。
苏澈又闻到了那熟悉的香烟味道。
熟悉的味道在房间里慢慢腾腾地弥漫开来,苏澈试着感受了一下,发现其实它并不难闻。
易先生姿态闲适地倚靠在柔软的床头上,一支烟抽得不急不缓,轻薄的白烟徐徐上升,慢慢笼罩了他半边的脸,有种云山雾罩的错觉。
苏澈忍不住地想,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个男人——别说了解,恐怕连了解的边他还没摸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位易先生脾性之间颇有些不可捉摸,虽说大多时候他都表现得颇为温和,然而他越是辞色温和,苏澈越是下意识地提醒自己不可触了这个男人的逆鳞,虽说他并不知道那可能是些什么。
也许那道有些年岁的伤疤会是其中之一?谁知道呢。
其实易先生绝非喜怒无常,只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要小心应对。
夜已经很深了,苏澈慢慢感觉到了一点身体上的疲倦,于是爬到床的另一侧,盖上薄毯,他学着易先生的样子,倚了半边身子在柔软的床头上,又侧过来一点,隔着一点薄薄的白雾,静静地望着身侧的这个男人。
男人身上的浴袍半开半系,露出半边赤\裸的男性胸膛,苏澈之前就发现这个男人也许苍白却绝不瘦削,适度的肌肉均匀地覆盖在身上,男人得恰到好处,此刻他意态慵懒地斜倚床头,修长的指间一抹红亮,配合着环绕盘旋着的烟圈,说不出的暧昧感觉。
苏澈忽然想起电视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经典镜头,就是为了表现某男某女的不正当关系,事后总要让这个男的慢镜头地抽上一支烟——看来这并非是不负责任的胡编乱造。
苏澈瞅瞅身侧的这个男人,又想想自己,心里忽然有些可乐。
易先生些许奇怪地投过来一个眼神:“你笑什么?”
这话苏澈感觉还是不说为妙,于是顺着柔软的绸面往下一滑,他给自己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自然地阖上眼睑,脸上笑微微地回答道:“没什么。”
旁边的人有那么几秒钟安安静静,没有动静,大概是没什么兴致追问到底,但是苏澈一时又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没那么好打发,于是乎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瞄他。
瞧见他的小动作,男人有些趣味地笑了,指间的烟蒂很快凑过来,男人问他:“要不要试试?”
苏澈没有拒绝,可能也有些好奇,就着男人的手,他慢慢地抽了一口——下一秒,苏澈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真他妈要命!这烟闻着不觉得什么,抽一口却直能呛到人肺里去!
头顶上男人笑了起来,烟蒂很快地收了回去,男人一把弹落上面的烟灰,一边笑叹:“唉——小孩子。”
那边苏澈在惊天动地了一番之后,肺里总算好过了许多,同时心里绝不能赞成男人的这句评语——别的且不说,小孩子会陪他上\床么?
苏澈认为刚刚完全是出于别的缘故,只因为他以前没有抽过烟,其实是想抽的,十七八岁时候,哪个男孩子没有面临过香烟的诱惑,只是那时候崔长安十分不赞成,认为抽烟这种行为既有害健康又有碍观瞻,所以——
苏澈忽然有所警觉,怎么又想起那个人来了?
莫名其妙——都是让那间书室给闹的!
不过自己也太没出息。
苏澈忽然很想唾弃自己。
易先生瞬间好像有所察觉,转过脸来问他:“怎么了?”
苏澈知道也许是自己的脸色泄露了什么,尽力放松了脸上的表情,苏澈让自己轻松地笑:
“——没什么,”用手肘撑住脑袋,他看着易先生的脸,易先生的浴袍依然是半敞半露,苏澈脸上笑微微的,“易先生,您知不知道——您真的很性\感唉。”
“哦——?”浓浓的眉毛微微挑起。
苏澈看见对方很快掐灭了烟蒂,温热的嘴唇随之而来,刚刚被他称赞过的性\感胸膛紧贴着他的,又是一番巫山\*。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苏澈脑袋一沾着枕头,就觉得自己要睡着了,意识混沌之际,忽然迷迷糊糊地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
“……过两天有个小角色,成导的剧组里一个角色临时出缺——你去试一下。”
苏澈就这样收获了生平第一个角色。
惊喜的还在后头,苏澈很快发现,他要饰演的竟然是天下至尊一代皇帝!
苏澈从皇帝这个字眼出发,瞬间联想到那明晃晃的帝王衮服,那凛然不可侵犯的帝王尊严,金丝滚边的衣袖往案上惊堂一拍,满朝文武立刻惊慌失措地跪成一团——微臣该死,皇上息怒哇!
哇塞!上来就演皇帝,人生真是不要太舒爽!
花哥针对苏澈演艺生涯的第一次登场进行了雷厉风行的安排,具体表现为他让苏澈接下来几天一定好好睡觉,并且伸手指着他,警告他:
“你要胆敢把黑眼圈睡出来,你就死定了造吗!”
然后在一个苏澈完全没有接到提前通知的清晨,当时苏澈正在卫生间里吭哧吭哧地刷牙,突然花哥的电话就蹦了上来,告诉他说他的车马上要到他家楼下,让他现在立刻马上滚下来,他要载他到片场去!
于是乎苏澈就给塞进了汽车,花哥开车载着他,俩人朝着片场的方向,嗖嗖地就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