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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郭宝宝那种此事与我无关,所以不需要过于关心的想法也没多少错,但不知为什么沈君芫却总是忍不住暗暗关注这个事。
如果说一开始徐雅琴这个才女事件只是苍梧女院的女学子私底下的暗流涌动,大概谁也没想到这股暗流会一不小心就卷起巨浪来。
苍梧女院本是女院,除了教授琴棋书画这些才学,学院更注重的是培养学子的才德。因此像这种背后说人是非之事,学院虽没有明令禁止,但如果被夫子或院监发现也绝对是严罚的。
只是女院的学子多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姑娘家,又处于好奇心和逆反心最重的年纪,越是被压制的事可能越容易发生。
在几个人窃窃私语徐雅琴的事被某夫子发现并对那几个女学子都作了相应处罚之后,温岭才女的事却在短瞬间如雨后春笋一般在在女院各个角落冒了出来。
沈君芫和郭宝宝知道的时候,其实苍梧女院已经有一大半的人都知晓了。
其实苍梧女院的人知道还没有什么,不管怎么样这些能进苍梧女院的女学子,在如何单纯也不是无脑的人,更何况还被夫子严厉禁止。这些个闺秀千金还没笨到被夫子提溜出来当众处罚地步,就是有一小部分人因为此事对徐雅琴表示出了一些情绪最多也不过是对她视而不见或是不屑的“哼”一声。
而温岭才女事件在上京地界突然纷纷扬扬起来对徐雅琴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好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外面的传言只说的影影绰绰,并没说具体是谁。只是从这求安慰只能说是自欺欺人的掩耳盗铃罢了,稍微知道点事的人多少都能猜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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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珍回上京也有些时日了,这些日子她不时外出看房子,更特意托弟弟们帮着寻觅一处房子,一路看了好些地方,终于看中了一处三进带花园的大院子。
冯氏一开始见女儿在上京找房子只以为她是想在上京用嫁妆多买处院子,便起意想荐她买温泉庄子。后来见她去看的房子都是内城的地界,都是想现住的地方就知道她是另有用处,见她没明说就把事丢给沈济忠兄弟三个。
沈玉珍从嫁到温岭开始,回莱州的机会就少,这次好不容易回来的日子长些,没想到却忙着到处看房子。冯氏虽没说出口,沈玉珍也知道母亲心里必是有些伤感的。正好房子已经看好了,沈玉珍就打算趁这个机会陪冯氏说说话。
已经是春末快进夏的天气,这时节的阳光是格外的灿烂,再加上沈家几辈传下来的院子,一辈一辈花心思装点,放眼看去入目是一片草木繁茂生机勃勃的感觉。
趁着这日头才升起不久,外面气温还算凉爽,沈玉珍陪着冯氏在院子里一边逛一边聊。
“许久没见这园子了,如今再看,到和小时候变化不大。”出嫁后,最想念的大概就是那个从出生到出嫁,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再见到梦里熟悉的地方,沈玉珍都有些恍然。
冯氏笑着说,“这些年济忠和济堂,又是做宰又是外放,一直都没得什么空,哪里有心思规整园子。济安素日里倒是闲些,却一直是个不着家,在家里也待不住,更没有心思管着园子了。这院子里好些物事还是你出嫁前归置的,自然变动不大。”
“要真说变化其实也是有的。”陪在冯氏身边另一次的燕嬷嬷笃定的笑着说。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地方动过,你指来我看看?”冯氏虽然如今并不怎么管事,但冯氏在沈家已经生活了几十年了,这里头的一草一木哪处是她不熟悉,要有什么变化,不用人来告诉她都能知道。可她略想了想还真没发现哪里有改变。
见沈玉珍也好奇的望过来,燕嬷嬷也不卖关子了,笑着指指前面几处,“其实算不得什么大变动,就那儿、那儿、还有那儿有些变化。”
沈玉珍仔细看了看,又回想了下,终于想起来,“哦,我记起来了,这原来有两三颗长得笔直的枣树,如今没了。这儿……”
“多了个水缸!”冯氏指指另一处,笑着说道:“那儿的假山矮了些还多了一座小亭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都是六丫头回来之后,撺掇五丫头还带着她的几个哥哥一起弄出来的。”
“娘是说二弟的那个闺女君芫?”听冯氏的语气,沈玉珍就知道这位冯氏口里的六丫头看来是颇得冯氏欢心的。
正好旁边有一个亭子可以休息,燕嬷嬷就赶紧让后面跟着的小丫鬟先上前在亭子的石桌和石凳收拾好,这才亲自给冯氏和沈玉珍倒上茶。
“可不就是那丫头,她是在济忠外放的茂州出生,三年前济忠回京叙职她才跟了回来。原本,我以为咱们济安的五丫头君萝算是胆子大的,等她回来,我才知道,君萝和她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哦!”
燕嬷嬷在一旁笑着帮腔,“那都是老夫人你宠爱有加,要不五姑娘和六姑娘哪敢这么放肆。再说也是老夫人慈爱,要搁其他人家里,哪家能允了家里的姑娘这般放肆。”
沈君芫和沈君萝两个,沈玉珍也是知道的,虽然回沈家的时候不多,“君萝那丫头我知道,原是济安和郡主宠的,济安刚成亲那几年就得了君萝一个丫头,宠些也没什么。再说君萝丫头我知道,性子可比其他闺阁里女子大气多了,平日里就年纪小贪玩了些,也不没什么吧?”
“都要上房掀瓦了,还没什么!”冯氏一脸不忍回想的摇摇头。
“上房掀瓦,不至于吧?”沈玉珍想了想总是一身鲜亮的君萝上房掀瓦的情景,忍不住用帕子捂嘴笑了笑,“对了,还有君芫那丫头。说君萝胆大调皮我到知道,只是君芫,我几次见她俱是懂礼乖巧的很啊?”
“她到是乖巧了,有什么事二房的俊熙兄弟几个就先头给她抗了,再不然君萝也是傻大姐的什么都冲她,总之每次干坏事从来没少她的份,但每次受罚不是有人给她求情就是有人帮她顶,小小人儿一个,不知道心眼都是怎么长的。”冯氏是一脸即骄傲又无奈。
“老夫人,这叫那什么虎父无犬子,原大小姐那一辈人,就算二老爷心眼最多,如今六姑娘可不就继承了二老爷的心眼子。”燕嬷嬷在一旁笑眯眯的说。
燕嬷嬷一说沈玉珍到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可不是,小时候就属二弟心眼多。”
笑了一阵,冯氏倒是想起个事来,“对了,我这几天听家里那几个丫头从女院回来的时候说了一嘴,说是雅琴那丫头最近有些事闹得纷纷扬扬的都从温岭闹到上京来了,你知道吗?”
“唉,这个,说来一个是那个孩子命苦,一个也是她过于心高气傲如今算是受了教训吧!”说起这事,沈玉珍一脸怜惜。
徐雅琴是徐家嫡出二房唯一的嫡女,按理来说怎么也改万千宠爱一身,但偏偏徐家二房人脉单薄。徐雅琴的父亲徐昌平是二房嫡长子,也是二房独一枝的根苗,从小生下来身体就不是很好。
当时二房的老爷叫徐钰,就是徐雅琴的祖父,和夫人霍氏对徐昌平这个独子也是费尽心思,总算让他平安长大娶了媳妇。结果大概是自小身体太弱,徐昌平成亲头几年一直没生出一儿半女,熬了几年才得徐竹青和徐雅琴两个。
徐雅琴比她哥哥徐竹青小了三四岁,她刚出生那年徐钰就过世了,这也没什么。可紧接着二房刚给徐钰守完孝,徐昌平又病了,拖了半年最后也过世了。可巧不巧徐昌平过世的日子就在徐雅琴生辰左右,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传出了她克亲的话来。
二房的老夫人霍氏,也就是沈玉珍婆家二婶,也是个性子有几分倔的人,从儿子徐昌平过世之后,听了外头有那对徐雅琴不利的传言,加上儿媳妇因为丈夫过世似乎还真对徐雅琴这个女儿有点不待见,干脆就把徐雅琴带在了身边。
徐雅琴从三岁开始就是跟着祖母霍氏生活在一起的,再加上二房就这么独二两根苗,霍氏平日对徐雅琴要求很是严格,一出了孝又给徐雅琴请了名师来教。徐雅琴也争气,不止容貌在徐家众孙女里最出色,才学也是比旁的姐妹出众不少。
前头因为守孝,徐雅琴一直在徐家内宅待了整整六年都没出过门,连去徐家大房的时候都不多,又因为长年跟着霍氏,徐雅琴更是比同龄人沉稳不少。
但自从六岁守孝结束,徐雅琴开始慢慢的出现在温岭众人的视野里,徐家上下才发现,徐雅琴确实比同龄人沉稳,但同样也有比任何人都旺盛的好胜心理,更是有点曲高和寡的出尘。
这世道,你比旁人厉害不要紧,但若是你已经比别人厉害了,却表现的对那份厉害不屑一顾,就有人心理不平,不平的人多了,最后倒霉的就只能是徐雅琴这个小姑娘。
于是,关于她克亲、心机深沉等话都传了出来,更甚的是居然还传出了些小儿女的事。
等霍氏和徐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来不及了,最后没办法霍氏只好把她送到了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