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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
“陛下，皇子李宽与郡王李承业不修德行，大闹庙宇，如今得上天以佛像示警，当依上天之言。逐此二人出宗室，顺应天意，以保全我大唐万世无疆。”
“臣等附议...”
龙椅之上的李二，同样一脸阴沉。
此刻他万分怀疑，此事乃佛门一手操控。
然而佛门中人却从未接近佛像半步，唯有一个叫王七的商贩不时为佛像浇水。
这一切也都在侍卫的眼中完成，纵然如此佛像依旧每日升高数寸。
如此下来，让李二也不得不暗自对李宽与李承业猜疑了起来。
莫非此二人真的是大唐祸乱之源？
“陛下，此乃佛门中人不知用出什么隐秘之法，来妖言惑众！老臣绝不相信，天意会以佛像的形式来进行示警。”
傅奕再次反对，然而完全没有任何证据的他，立时遭到了满朝文武的攻击。
“傅大人，竟敢质疑天意。臣请陛下治傅奕大不敬之罪。”
“父皇，儿臣也不信佛像之言，请父皇对长安城的僧人彻查。”
李承乾越众而出，说出与满朝大臣完全相左的意见。
百官枪口瞬间转变，李承乾直接成为一个任人弹劾的活靶子。
见此情形，李元吉的脸色更为难看，本身他在此事当中就应避嫌为主。
眼下自己儿子与侄子李宽怕是真的要难过了。
李二见李承乾为李宽二人说话，心中略感欣慰。
可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已经不是他这个皇帝能轻易压下去的了。
朝堂之中的声音尚且如此强烈，那长安城中的百姓恐怕当更为群潮汹涌。
“陛下，三皇子李宽与梁郡王李承业求见。”
李二眸光一闪。
“宣！”
“宣三皇子、梁郡王觐见！”
太极殿的殿门被打开，李宽二人迈步走了进来。
“参见父皇！”
“参见陛下！”
二人得李二指令刚刚起身，还未来得及发言。
御史台中就有人跳了出来。
“陛下，两位王爷来此想必对此事已有耳闻，不若询问两位王爷，是否愿为大唐万世基业而奉献。”
“李宽、李承业...”
“儿臣愿意！”
不待李二询问，李宽直接说出答案。
这个答案也让这位御史心中满意。
“陛下，既然三皇子与梁郡王心无不愿，不如就顺应天意罢！”
“这位大人，劳烦你等等。我只说愿意为了大唐江山而奉献，可并没有说可以顺应天意，更何况所谓的净水活佛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现在只怕还不清楚。”
先是与这御史辩白一番，而后李宽转身跪下。
“父皇，若此事当真为天意，休说皈依佛门，便是要了孩儿性命，孩儿也无话可说。但依孩儿所见，此事乃佛门人为，请父皇明察。”
“陛下，事到临头三皇子竟还质疑天意，臣请陛下治三皇子大不敬之罪。”
“请陛下治三皇子大不敬之罪。”
整齐的奏请，响彻太极殿。
这让李二又想起当初因李宽闯刑部大牢，而受到门阀压迫的一幕。
连带着对李宽的语气也温和了一些。
“宽儿，想让父皇相信于你，你必须拿出事乃人为得证据。否则...”
“父皇，儿臣有证据，如果父皇将此事交于孩儿全权处理，只需父皇移步朱雀大街，佛像之前自见分晓。”
“陛下，正所谓天意难违！臣以为此事交由三皇子处理未尝不可。若真乃天意想必三皇子到时自无话可说，如若人为...”
中书省主官，李二的腹心房玄龄出人意料的为李宽请缨。
作为文官之首的房玄龄，其力度自不必说，话音刚落立即有一部分人开口赞同，其中不乏支持李宽而片语未发的程咬金等人。
李二看着下方跪着的李宽，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令李宽二人着手处理此事。
“请父皇与诸位大臣移步，朱雀大街，孩儿先行一步。”
深深看了一眼李二，李宽带着李承业退出太极殿。
“承业，敢杀人吗？”
太极殿外，李宽满脸杀气向李承业询问。
“宽哥儿，是不是那群秃驴？吾现在恨不得生啖其肉。”
李宽没有答话，带着李承业一路不停直奔秦王府。
李宽手中无可用之兵，也唯有秦王府中这些一直制冰块的宫中侍卫，可堪一用。
召集所有侍卫，李宽下令将所有前往佛像处发言的所谓高僧全部捉拿。
然后李宽提着方天画戟快速来到朱雀大街。
此刻的朱雀大街中，佛像生出之地方圆百丈尽被宫中侍卫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李宽与李承业作为负责人，自然不在此列。
耳中听着一群平民百姓的轻声质疑，李宽杀心愈重。
佛门搞出来的净水活佛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改变佛门的处境了，连带着李宽与李承业也要趁此机会一并打落尘埃。
一干僧侣被侍卫快速捉拿，带到佛像之前，李承业看向这些和尚的目光仿若吃人。
李宽丝毫没有将目光望向这些在他心目中已是必杀之人的身上。
眼睛始终落在佛像上，目光平静。
“贫僧等人自问未曾触犯律法，施主为何捉拿我等？”
面对这群和尚的质问，李宽依旧沉默不语。
“就是！放了几位大师。”
“对，放了几位大师！”
百丈之外的百姓群情激奋，一个个要求释放几位和尚。
李宽依旧沉默，他知道此时还不是时候，只待李二等人到来，才是揭晓谜底之际。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略显尖锐呼喊，无数侍卫开始驱散朱雀大街两侧的百姓，连带周遭可能会隐藏刺客的商铺都被一一封锁。
“参见陛下！”
朱雀大街黑压压跪了一地，李二身后跟着一众朝中大臣，龙形虎步走到佛像之前。
“参见陛下！”
几位被羁押的和尚合十行礼，李二和气的让这些人平身，看不出一丝厌恶。
纵使心中对这些有可能陷害他儿子的和尚极为腻歪，可面色依旧如沐春风。
“参见父皇！”
“宽儿，你既说有证据说明此乃人为，那就当着所有人得面拿出证据吧。”
李宽点头，没有立刻行动，反而终于将目光看向一副有恃无恐模样得和尚。
“各位大师，先前所作文章是小子孟浪了，对佛门造成的伤害小子深表歉意。今日陛下将此事交由我来处理，我只想给几位大师一次机会，若你们承认佛像乃你们所为，那此事我们就此揭过，不会追究你们任何责任。”
满朝文武随着李宽的目光望向几位和尚，其中房玄龄等人看着李宽的目光带着赞赏。
在他们心中，李宽怕是根本没有证据，只不过想凭借这种方式让这群和尚就范。
但随后就摇了摇头，事情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倘若当真是这些僧人所为，他们又如何会轻易承认呢？
三皇子还是有些嫩啊...
他们那知道李宽是真的准备给予这些和尚一个机会。
休说什么净水活佛，便是徒手开膛破肚取出人的内脏之类的障眼法，李宽都能信手捏来。
这点小把戏在李宽这个后世之人的眼中当真不够看。
“施主说笑了，此乃天意！人为之力岂可做到地面生佛？”
慈眉善目的模样令人生厌。
李宽深深看了眼几位和尚：“既然几位大师坚持，我也不怪你们，只你们也休怪李宽！”
而后转身面对佛像：“将佛像全部挖出来！”
“不可！”
“陛下不可！”
非但几位和尚神色一变，便是李二身后的一些御史文官也同样开口阻拦。
“陛下，此乃天意，正所谓天意难为，岂可触动佛像冒犯天意？”
李二还未开口，李宽直接打断：“陛下有旨，此事由我全权处理，君无戏言！”
这话是对满朝文武说的，也是对李二说的。
李二此时也有些觉得不对来，为什么这些和尚在李宽准备挖出佛像时，反应竟然这般激烈，莫不是真的有蹊跷。
是以李二未做声，只待事情继续发展。
对李二而言即便事情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也无妨，保住李宽二人的性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与其让二人真的依佛像所言进入佛门，倒不如放手一搏。
李二没反应，李宽心下大定：“挖！”
佛像旁边的宫中侍卫无人动作。
“好极好极，倒是我有些小看你们搞出的神迹，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了。”
李宽怒极反笑，心中杀意更浓。
“滚开，我来！”
李承业一把推开那几位宫中侍卫，拿起工具就开挖了起来。
如今他与李宽真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即便没有这档子事，他李承业同样也会相信李宽。
所有人看着李承业的动作，没做什么表示。
四周也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几位和尚的脸色略微有些变幻。
“业弟，我来帮你！”
李二身旁看着仿佛与整个世界为敌一般的李宽二人看不下去，抬步上前。
李宽手中方天画戟重重插在地上，拦下李承乾的脚步，看着李承乾心中一暖。
“大哥，此事你休要插手。”
李承乾插手对他而言未必是好事，纵使最后李宽证明了佛像乃人为，但作为太子的李承乾与所有人敌对而胜出，这对太子来说能算的上好事吗？
“宽哥儿，挖出来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李承业将本已经钻出地面大半的佛像彻底挖出。
李宽拎起方天画戟，走到佛像之前，手臂搭在佛像之上，轻轻一晃。
数百斤的佛像被轻飘飘的抬起，然后放在一边。
一干武将还好一些，一些人是见识过李宽的力量的。
可第一次见此一幕的文官真就被李宽的力量惊掉了下巴。
“承业，向下继续挖！”
对李承业交代一声后，李宽面相李二，声音大了不少。
“所谓的地面生佛，说来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春季万物复苏，无数的青草钻出地表。
比如说庄稼，百姓在地下种入种子之后，种子发芽而钻出土地，一粒种子就有破土而出的力量，那么种子的数量更多一些呢？纵使佛像之重不下百斤，也会在这种力量之下被顶出地面。
如果孩儿所料不差，佛像之下定是豆子发芽而推动佛像破土。
豆芽也就是《神农本草经》称为“大豆黄卷”的东西。
前几日连下暴雨，而后天气炎热，况且一名商贩在这些和尚唆使一下，每日浇水，这让豆芽肯定会每日疯涨。
所以这才让我们看到佛像自动生长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