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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去了最让她惦记的阳台,那里生机盎然,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因为空间不大,绿色几乎挤满了所有空地,只剩下两个人勉强站下的位置。
有各色的花绽放着,伸展过来发出奇异的微香,白盏碰了碰伸到她眼前的那一簇紫花,中间有粉白的花心,娇嫩欲滴,芳香直钻口鼻。
她想起来房间里那一把已经枯萎了的花,起了心思,走进去把瓶子拿出来,枯萎的花枝扔到了树叶底下做肥料,采了几朵认识的花插进去。
找了半天才在一楼找到水龙头,有些费力地拧开,它先是“呵呵”空响了许久,才咕咕吐出有些浑浊的水,昏暗的环境中倒是不必在意这么多。
她在花瓶里放满了水,鲜花愈发鲜艳了,上楼放在房间里,让房间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刚才接水的时候,白盏发现一楼其实是有窗户的,只不过拉紧了窗帘,所以没有多少光线,她放好花瓶,下楼。
唰一声拉开了一半窗帘,有些卡住了,光线透进来,能看到灰尘纷飞,她掩住口鼻,又使劲拉了几下,总算完全打开,窗子上都是一层灰垢,昏花不清。
这下整个楼层都能看清了,还真是杂物堆,地上瓶瓶罐罐堆了许多,还有些破旧衣服和废铁,更多的因为常年积灰已经看不清楚了,总之十分杂乱。
先前她果然没有看错,那边有一个书架,下面几层的书都被撕扯乱放,被灰尘堆积、虫蚁啃食,残破不堪了,上面比较高的几层倒是整整齐齐码着几排,书脊看不清了。
“这都几年没收拾了。”她皱眉,并没有去看一看的想法,她不识字,对书一类的也不感兴趣,只不过听说书还挺贵的,怎么在这里这么不被珍惜。
这一层没有什么看的价值了,她再次环视之后确定了,阴暗潮湿又灰尘纷飞,完全是废弃的楼层,不太符合她对于“家”的幻想,白盏摇摇头迅速上了楼。
第二层躺着两个大活人,她也不太想多待,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居然又有一扇木门,紧紧合上,将楼层和楼梯分割开来,仿佛划分出一片生人勿近的领地。
白盏尝试着扭了扭门把手,出乎意料地打开了,于是便毫不客气地进去了。
也有阳台,没有打开,空气是凝滞的,装修有些精致,地上还有什么巨型异兽的皮毛做毯子,灰红色铺满了大半个地面,踩上去软绵绵的,没有声响。
有衣柜,甚至有镜子,吊灯也很精致,墙上挂了几幅画,还镶了边框,看起来有些高级,宽阔的床柔软舒适,让人很想躺上去试一试。
事实上白盏也这么做了,她小心翼翼地坐上去,浅浅地陷下去一个凹坑,和想象中一样柔软。
唐立奇说过她可以在这里睡觉,她有些雀跃,打算一会儿就睡一觉。
然后又站起来,打开衣柜看了看,没有想象中那么整洁,许多衣服随便堆放着,有的还破了洞,甚至沾着血,按照大小来看,估计是洪岳的。
镜子里映出她瘦小的身躯,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洪岳的,像是裹着一条毯子,挺滑稽的,配上她乱糟糟的头发和花脸,总之不像个姑娘,更像个小野人。
以前几乎不照镜子,现在突兀地看到了自己全身的样子,白盏撇嘴,她记得有人夸过她好看,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那人的眼光可真是太差了。
白盏有些无奈地挠挠头,看看干净的床,总觉得就这么躺下去有些不尊重这软绵绵的床,她都没睡过这么好的床,以前都是随便找一棵树爬上去就睡了。
得洗个澡……可是这附近没有河,白盏苦恼地四处转悠,又到阳台上,几盆精心打理的盆栽正青翠欲滴地在阳台上,细看其间居然还藏着几枚青色的果子。
这些果子有些眼熟,白盏仔细端详,这凹凸的纹路,她灵光一闪,这和洪岳的核桃很像!
她觉得洪岳的核桃很有意思,可以远距离传送,还可以探路,甚至让自己“金蝉脱壳”,但是正因为如此,她没有去碰那些核桃,谁知道核桃会不会吃人呢。
站在顶楼,往远处眺望,实际上也看不了多远,鳞次栉比的房屋,很快就遮挡住了视线,密密麻麻全是白色或者红色的屋子,这个城市就是红白房屋的综合体。
只有楼下有水,白盏认命地去一楼随便擦了擦身体,洗了个头,脏水顺着一个小洞消失在地面。
又借用太阳神的力量给自己烘干,然后干干净净地上了楼。
看向镜子,总算有点人样了,她皮肤很白,白的几乎透明,能看到身上的青色血管,一旦洗干净就有些出尘,唇红齿白,乌黑的短发服顺地垂在耳畔,比起荒野人,她更像是在温室里长大的。
不过她知道自己身上大大小小有许多丑陋的伤疤,那是她在荒野长大的证明。
总算能稳妥地在床上睡一觉了,本以为她会有些不习惯,但是头一碰到枕头,她就沉沉陷入睡眠,比以往睡的任何一次都要香甜,一个梦都没有做过。
她以为自己要睡一整天了,如果不是吕丕大声嚷嚷着把她吵起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睡觉,洪岳知道了会臭骂你一顿的!”吕丕满眼血丝,一只手扶着脖子,另一只手过来摇醒了白盏。
白盏迷迷糊糊睁开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看向他的眼神有满是迷茫。
“天,你你你……你谁啊,你是谁?”吕丕看到她的脸,活见鬼的表情,吓退了两步,伸长脖子往下叫唤,“唐立奇,你快来看,家里进贼了!”
“我是白盏啊,别嚷嚷了。”白盏清醒多了,被吵醒让她有些不爽,柳眉微蹙,坐在床上倒像个主人,吕丕反而像个私闯民宅的贼。
“白盏是谁?”吕丕一副失忆的样子,困惑地看向慢吞吞走上来的唐立奇。
唐立奇看向白盏,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的样子:“都醒了?都醒了就该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