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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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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小敏买了几盆绿植排放在办公室的窗台上,所谓新年新气象嘛,简单的改变也能让人舒心一阵。

    汤小敏打理着绿植,喷点小水,把叶子擦一擦。

    小陈敲门进入,“汤姐,资料打印发放齐全,人员已全部到位,可以开会了。”

    汤小敏把绿植排放好,在桌前拿了厚厚的一搭资料走向会议室。

    资料是汤小敏提前了半个月准备的成果。她决定,以她这样的资质经营公司,是不能坐以待毙的。

    不创新,只能等待死亡。而她,不能再经历一次失败的人生了。

    “向中低端转型?”产品经理小李首先带有质疑,“完全废弃之前的路子了吗?”

    “不是废弃。”汤小敏拿起资料,“这是我准备的方案,你们都看完了吗?我们在的城市是N市,一个三线城市要撑起一个高端品牌是一件搞笑的事情。”

    同事门一个个目瞪口呆,这老板真的是一天几变。

    汤小敏明白他们的想法,“对,我是在推翻我自己。但不是完全,我们保留中高端品牌部分设计人员,罗西梅,你负责中高端品牌。”

    “至于接下来的任务,首先我们要大量招人了。小陈,你在这方面有经验,目前招聘这块先由你负责。”

    “还有,市场调查这块。主要调查方向是一般服装店的进货渠道,地点。小到终端销销售店的进货渠道。”

    “还有,我们要有自己的工厂,自己的裁缝师傅。所以新工厂的这个任务。”汤小敏看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封乐河的身上,“封乐河,你负责。”

    S市。某酒店包间里,所有人都坐定下来。

    有人问:“范总,可以开始了没?”

    范梨希看了看时间,白皙的脸微微踌眉说:“再等下。”

    那人小声的跟旁边的人抱怨,“都等了半个钟了。”

    约莫又十分钟过去了,包间的房门被打开。

    何简舟穿着一件灰色的羽绒服走进来,走到范梨希的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范梨希笑颜绽开,“上菜吧!”

    何简舟又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把衣服脱了,挂在椅子上,又觉得这样不安全,叫来服务员,“你能帮我把衣服挂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吗?”

    服务员不解:“安全的地方?”

    “就是,别人碰不到的地方,我怕弄脏了。”

    “好的。”

    何简舟看着服务员把自己的衣服拿着,待她走到门口,何简舟又叫道:“等一下,你可以把它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吗?”

    这会儿,不单单是服务员有些儿个不明白了,包厢里的人都不明白这一件衣服的事情怎么这么婆妈,更何况像何简舟这种还专门是他们公司的品牌男模的,最不缺的向来就是衣服了。

    可最近,只有看到何简舟的地方就会看到这件灰色的羽绒服。

    拍摄的时候,他把这灰色的羽绒服单独挂在一个架子上,不给跟别的衣服挂在一起。

    摄影师看不过眼了,问,“这衣服有什么特别的吗,你怎么这么怕它。”

    何简舟把衣服抱在怀里,“不是怕它,是爱护它。”

    “再贵的衣服它也会变旧的。”

    何简舟穿上衣服,“不是价钱的问题。”

    服务员无奈,为此专门拿了一个衣架过来,把何简舟的衣服挂上,放在空旷的角落里,还挂上了一个标签,“小心别碰到衣服。”

    这不明所以的人,看到这标签,还以为衣服有毒,碰到衣服会死掉呢。

    聚餐结束后,从饭店出来,天已经微黑了。

    同事们一个个也都走光了。

    范梨希看着微醺的何简舟,垂下眼帘,说道,“喝了点酒,我叫了代驾过来,顺便送你回去吧!”

    “好啊。”何简舟哈了口气,拢了拢衣服,到S市的几个月了,还不能适应这北方的冷。

    上了车,范梨希把头微微往何简舟的肩膀靠了靠,“最近这几个月业绩很好,所以。”

    范梨希抬起头看了看何简舟,“我给你配量车吧,你经常打的也蛮不方便的。”

    何简舟手撑着脸,半眯着眼睛看范梨希,因为喝酒的缘故,范梨希的白皙的脸蛋透着一丝粉红。说起来,他好久没有碰女人了。

    “你给我配车了,就没有专职司机送我了,那样才不方便吧。”

    “反正我不管啊,车我是给你配的,开不开随便你。”范梨希又想到,何简舟来这么久了都还一直住在酒店里,“对了,住酒店还方便吗,要不给你买套房子?”

    何简舟闭上眼睛头靠后,“你以为我在这里久住吗,合约满了我就回去了。”

    是啊,范梨希差点都忘了,何简舟是因为汤小敏才签了她这一纸合同的。

    可是,她又差在哪里了,车和房子都不能把一个男人留在这一线的大城市,还非要往那小地方钻回去呢。

    “何简舟,你和汤小敏分手后就没有再复合过了吧?”

    这句话,范梨希一直想问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问的原因是,她总觉得一年的时间里或许她可以改变何简舟,那她就再也不需要知道这个答案了。

    认识何简舟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喜欢流连情场浪荡公子。

    可是,谁又知道,这个看起来浪荡的公子,却在一直默默的守护着那个人。

    “没有。”何简舟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不愿意回想这其中过往一般道,“这几年来,她有男朋友,我身边也有女人。”

    “你们都没有复合的机会了,何必还需要回到那个城市去呢,好男儿志在四方,何不考虑留在这里。”

    在那个小城市的人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何简舟和汤小敏曾经热恋过。

    何简舟大学实习的那年,他一个人前往W市。

    W市里,他只认识一个人,那就是汤小敏。

    看起来是因为参加实习的单位总部是在W市,所以理所当然有机会肯定是往总部来了。

    他的没心没肺下,其实是他自己别有深意的安排。

    下了火车后,他发信息给汤小敏:我在W市,除了你,我谁也不认识。

    汤小敏无奈,话说,她对何简舟应该是有恨意的,可是这么个让她有恨意的人却对她开始一场死缠烂打。

    何简舟:人生地不熟的我会饿死在火车站的,快来,接我。

    何简舟:汤小敏,不要把一个帅哥逼上绝境。

    何简舟:W市之大,哪里大得过你那颗绝情的心。

    何简舟:你再不回我,我马上打电话给蓝时光。

    汤小敏:马上去找你。

    想起那个时候的无奈却总是不得不妥协的汤小敏,何简舟嘴角仰起一个自信的弧度,“她一天没有结婚,我都会回去的。”

    范梨希的身体往外移开了几厘米,“你对她如此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我们谁都心知肚明。”

    “那你来S市这么久了,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何简舟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这个衣服就是动静啊。”

    春季,近近尾端,汤小敏结束了设计班的课程。并且已经设计了将近二十款的下装。

    看着自己完成的作品,汤小敏留下了喜悦而又幸福的眼泪,原来努力对方向,是这么有成就感的事情。总算不辜负她这几个月来,白天黑夜颠倒的生活。

    “工厂的第一批夏装新品已经全部生产完毕,因为是第一次生产,所以定样的时候,每款只生产一百件。”产品经理小李的会议报告。

    “关于推广这块的,我们已经早早的就在线上商城做广告了。”助理小陈早一个月已经升级为企划部主管,“至于线下,我们准备策划一场大型促销活动。”

    “推广的预算有多少?”汤小敏问。

    “五十万。”

    “用了多少?”汤小敏又问。

    “两万。”

    思量了一下,汤小敏看向产品经理,“到目前为止,我们设计的夏装新品一共有多少款?”

    对于数据,小李早烂熟于心,“最基本的一百款,三十款是新进的设计做的,所以,一共有一百三十款。”

    “OK,”汤小敏在心中算了个数,看向诸位,目前又新增了十几位新员工,“五月中旬开售,现在开始做全程推广,户外广告,公交广告,地铁广告,为期半个月,如果预算不够,重新申请。小陈,你先做一份推广方案给我,要详细到广告投放到那一块。”

    “可以,什么时候要?”

    “最好明天,现在已经进入夏季,时间紧迫,所以,辛苦了。”

    小陈挠挠头,从毕业到现在,他跟着汤小敏一点一点进步,哪里敢让老大说辛苦的道理,“我明天一早给你。”

    汤小敏又看向产品经理小李,“小李,你那边也要做一份报告,还有从六月开始每个月追加新款至少二十款,你也做一下这个计划给我。”

    小李点头,“好。”

    “西梅那边,麻烦你带下几个新人了,老师傅要多加照顾咯。”

    罗西梅看向几个徒弟,“师傅照顾徒弟应该的嘛!”

    汤小敏拍拍手,“那散会。”

    等人都差不多离开会议室后,汤小敏起身准备离去。

    封乐河叫住她,“小敏,等下,我有个事。”

    刚那么多同事在,封乐河不好打断汤小敏,但是他又觉得如果不提醒下汤小敏实在是过意不去。

    “关于那个推广费用的事。”

    汤小敏问,“推广费怎么了?”

    封乐河开口:“你花那个价钱去做推广不值得,我们一个季度赚的钱全花在这些广告上了,入不敷出对公司的进步只会起阻碍的作用。”

    汤小敏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担忧,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一个公司,前期肯定是要做大量的投入的。我们有好的产品,不趁现在这个时候推广品牌,我想不到更好的时机了,第一时间上线就让品牌进入到人们的记忆里,后期再推广的时候我们就不用这么费力了。”

    “那也没必要做全城,那五十万的推广经费是不够的,何必浪费这个价钱。”封乐河明白,上个月,汤小敏又向银行拿了一笔贷款,除去工厂和新员工的投入,经费使用起来拙荆见肘。一个女人,何必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经历过几个失败的公司,汤小敏太明白,一个公司在该投入的阶段真的没必要犹豫,既然决定要做,那就要做到最好。

    汤小敏耸肩,“这个,我知道。但是投进入的钱也是更了铺更广的路。收益这种事情,有时候也要往长远了看。”

    封乐河挺想上前去给汤小敏一个加油的拥抱的,给她一些堡垒,如果可以。

    汤小敏明白封乐河的担心,也明白大家最近一段时间都挺辛苦的。

    “最近这么忙,没有时间去约会吧?”汤小敏问他。

    封乐河还想憋住的,但是忍不住还是破功笑了出来。

    汤小敏立马就泼了冷水,“不过也是,你这种网恋了这么多年的家伙,发信息什么的才算是约会吧!”

    封乐河绷住笑,“才不是,我们同居了,呵……”

    还是没绷住!

    封乐河最近恋爱了,和他的女神陆悦美,说起来,他得感谢何简舟。

    陆悦美一直追问关于何简舟的事情,封乐河把何简舟高中到大学的事迹和情史都给她说了。

    最后陆悦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何简舟是不是喜欢汤小敏?”

    封乐河捂着嘴巴,对陆悦美的猜测感到有些可笑,“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的,我跟你说,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不可能。小敏高中的时候是何简舟兄弟的女朋友,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

    陆悦美后来又总结了一下,总觉得哪里开始苗头不对,已经四个月了,她纠缠封乐河四个月,也就听了四个月的何简舟的事情。

    然而此时的她早已经躺在封乐河的怀里,云淡风轻的描述着:

    “你看哦,从我这个听众来看,从高中毕业开始,何简舟就一直跟一个人有关系,大学期间交往过无数个女朋友,但最长的只有三个月。而这期间,他有一个女性朋友,那个人是汤小敏。大学没毕业,愣是从N市跑到了有汤小敏在的W市工作。汤小敏大学毕业回到了N市,紧接着,何简舟的工作也调回到了N市。并且,和汤小敏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说,这些都是巧合?”

    以封乐河用肉眼看两人这么多年来的相处方式来看,怀里陆悦美的依据是看得出来的啊,根据这样的依据得不出什么结论。

    “你跟他们比较熟还是我比较熟,汤小敏喜欢的人是……”话说到嘴边,封乐河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是哦,时光结婚了,反正,总之,何简舟就是个情场浪荡公子,能让他安静下来的人还没出现。”

    陆悦美从封乐河怀里蹦起来,一双美颜怒瞪着封乐河,“你怀疑我?”

    封乐河身体温柔的靠近,慢慢的抱住陆悦美,“亲爱的,好啦,同意你。”

    “你不同意也可以,看着吧,迟早有一天会证明我的看法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