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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简舟从来是个多情的人,向来认为自己在情感这块是个游刃有余的老手。漂亮的姑娘在他的眼里是宝玉,当然越高傲越难征服的姑娘散发出来的光芒越吸引他。
然而,这些统统都是在他最好的朋友蓝时光初恋之前。
蓝时光是个冷峻的人,这里的冷峻大多是对姑娘。跟蓝时光同学两年,他没有看过蓝时光搭讪过一个姑娘。
“时光,在你的眼中什么样的姑娘算美人?”
蓝时光回答:“在我心中美的就是美人。”
何简舟:“……”
在高三最后短暂的时光里,他的好友蓝时光用如同冬日般灿烂的笑容告诉他:“我……有女朋友了,她是个可爱的人。”
“是谁,我认识吗?”何简舟太想知道那个姑娘是谁了,竟然能让蓝时光动心,真是不简单。他曾经傲娇的开玩笑,如果有一天他们都有些老了,青春不再了,自己未婚,蓝时光未娶,就勉为其难的一起将就得了。
“汤小敏。”
“汤小敏是谁?”
“下次你见到就知道了。”蓝时光的回答居然含羞。
何简舟是在一个周末的夜里看山汤小敏的。那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在深巷的胡同里和蓝时光一起走来,她没有牵手蓝时光,没有依偎蓝时光,很自然的和蓝时光同步,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的路。
这一路过来,何简舟只觉得这个女生很熟悉,可是好像又不认得。到底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何简舟摸不着头脑。
小巷里头有一个绿色的小门,往小门里进去,是一个别致风格的情调小酒吧。为了防止被学校出来抓情侣学生,老板特意把酒吧弄得很隐蔽。当然了,这样隐蔽的地方肯定是逃不过何简舟的法眼的。正如他喜欢高傲的女生,发现隐蔽的东西也是他的爱好。
何简舟点了一打酒,把两罐啤酒递给了何简舟和汤小敏一瓶。
汤小敏瞧了酒瓶一眼,又抬头看蓝时光,蓝时光仿佛能感知着什么。
果真,都不用说话,蓝时光就看出来了,对何简舟说:“她不喝酒。”
“没喝过酒?”何简舟惊呼。
一旁的安静的封乐河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帮呛说:“不喝酒有什么。”
何简舟又说:“不喝酒那来酒吧干嘛?”
“陪男朋友来的啊。”封乐河笑嘻嘻的看向汤小敏:“是不是,小妹妹?”
汤小敏抿嘴点点头,“算是。”
汤小敏的两个字听在何简舟的耳朵里怎么觉得有点清甜,有点尖锐,而且还挺熟悉的。奇怪,莫不是错觉了。
一个晚上,何简舟神神呼呼的,大眼眯眼的观察着汤小敏。
汤小敏一直安静的坐着,有时候仰头看看蓝时光,蓝时光一个低头就轻轻的亲吻在她那小小的唇上。她嗔笑:“嗯,有酒。”
蓝时光又亲吻她的额头,低声问:“味道怎么样?”
“有点迷糊,但是我不讨厌。”
而后,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去跟吧台上的服务员说了什么。没一会儿就看到她拿着话筒坐回到椅子上。
前奏响起,汤小敏双脚荡漾,摇晃着小脑袋,对着话筒唱起来。她的歌声甜美,比说话时候还要甜上那么几分。真比起来,刚才唱歌的那些人的歌声真是垃圾。
何简舟很喜欢她的歌声,闭上眼睛沉醉其中,她像歌里的那样——挥着翅膀的小女孩。
封乐河凑到何简舟的耳边颇有居心的说:“听说她以前骂过你,没想到居然能看到你们和谐的坐在这里。有没有感觉她其实没那么讨厌?甚至有些可爱?”
骂过自己的女孩当中,何简舟想了想,只有那么一个人,几个月前,留信息骂他,言语有些难听。当时何简舟暴跳如雷呢,在宿舍里咒骂了这个女生一天,然后也言辞难听的骂了回去。之后就忘了这事的。他把这种女生认为是因爱生恨的变态。
怪不得有些熟悉呢,原来她就是那个“变态”,何简舟觉得自己也变态了,内心竟然认同“变态”可爱了。可恶的是,这个小“变态”现在变成了兄弟的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的?”何简舟问封乐河:“怪不得我觉得她怎么这么熟悉呢。”
“还用说,蓝时光不都有在透漏吗?”封乐河说:“你最近失恋了,所以才没空关心别人的事情。”
“谁说的,我是主动失恋好不好,而且对于这种破事,我有难过过吗?”
“你没有吗?”
汤小敏一曲唱完毕,何简舟立马就问:“怎么不唱了吗?”
“我会的歌不多。”汤小敏去把话筒还回去。
封乐河扯着何简舟的衣角继续问:“你没有吗?”
何简舟有点不耐烦的答:“没有。”
由于失恋,再加上好基友有了女朋友,何简舟的生活无聊了很多,高三的学业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天的下午,天气温热。何简舟一个人在篮球场上打了一个下午的球,接近黄昏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才拿着篮球往宿舍里走去。走到宿舍搂下,看见汤小敏在凉亭里走来走去。
何简舟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活动了一下脸部的肌肉,走进凉亭问:“等时光?”
汤小敏抬眼对上何简舟的目光又迅速的逃开,不情不愿的回答:“嗯。”
“要不要我帮你叫他?”
“不用。”
“为什么不用?”明明很简单的事,一般这种情况下不都是男生等女生,何简舟不明白。
“他好了自然会下来,你走吧。”
何简舟脸上写着‘偏不’的两个字,走向凉亭的凳子坐了下来,“真凉快。”
汤小敏则靠在红色的柱子上安静的等候,也没有抱怨。
十分钟过去了,何简舟的热气也渐渐停息,他站起来,准备回宿舍,瞧了一眼形单影只的汤小敏忍不住去走近她,或是他本能的坏心思,也或许是心中的疑问,他问:“你之前喜欢过我的,是不是?”
汤小敏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可笑,你说可能吗?”
“可能。”何简舟一如既往的自信。
“不可能。”汤小敏转过身,何简舟高大的身躯在压迫着她,不过汤小敏并没有害怕,她讨厌这么高傲的何简舟,以前高傲现在更高傲,“当初接近你,也只是因为时光。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吸引人。”汤小敏吐了个舌头,“你不帅,谢谢!”
那一刹那,何简舟伸过手扶住汤小敏的头,低下去咬住了汤小敏的唇,咬得有些重,汤小敏吃痛的喊了一声,声音随即被吞没在何简舟很有技巧又急切的吻里。汤小敏用力的推开他,相比高大力气也大的何简舟根本派不上用场。
原本,何简舟只是很生气,所以本能的用自己花花公子的本性去惩罚汤小敏。咬下去的那一刻,他竟然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血液倒退逆流热火升腾。在交往过的那么多的女孩当中,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出新过啊。舌头探进汤小敏的那个刹那对蓝时光有愧疚吗?
何简舟离开汤小敏的唇,低迷的声音在汤小敏的耳边说:“不客气!”随即大步离开。
在楼梯口转角,何简舟又回头瞧了一眼凉亭里的汤小敏,却看到斜对面处的花丛里蓝时光呆滞的站着。
何简舟挥手朝墙边锤去,手顶着墙痛得他想掉泪,收回手骂了一句:“妈的,好痛。”随即三步作两步的奔上宿舍楼。
在宿舍楼门都关了,灯也熄灭了。
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宿舍门被推开一小条缝隙,何简舟侧睡一直盯着门的,此刻看见蓝时光稍稍走进来,然后爬上对面的床铺,悄无声息的盖上被子,直到天亮再也没有掀开过。
何简舟直到深夜两点都没能睡着,一直在担心蓝时光是不是死了,毕竟五月南方的热可不是盖的。光着膀子睡都热出一身汗。
天亮了,蓝时光洗涑好,一如既往的在门边等候,等何简舟准备好,一道出门去吃早餐,吃完早餐一起上教室。
和一直以来的那样,甚至仿佛两个人都单身那样,总是粘在一起。
某天,蓝时光看着何简舟进浴室的时候手按住了关上的门。
何简舟以为蓝时光终于忍不住了,要出手打他了,防备着问:“干嘛?”
“一起洗。”蓝时光提着满满的一桶水跨进浴室,关上了门。
在他们身后的何简舟愣了一下,随即也在开玩笑说:“终于要搞在一起了吗,这几天粘得这么紧。”
两个大男人的浴室挤得没有多余的空间,再加上两只塑料大桶也占了一部分的空间,弯腰洗大腿的时候两个人的屁股都碰在一起了。
洗了大腿,搓了脚丫子,何简舟直起身,发现蓝时光正咕噜着那不大的眼珠子瞧自己,蓝时光说:“要我帮你搓背吗?”
何简舟顿时很是缺氧,身上满是水珠的身子愣生生飙出了汗来,煎熬着身体心灵,靠在墙边握紧拳头挥向了蓝时光的脸蛋,“你他妈的,这样打我一顿不好吗?”
蓝时光牵动嘴角冷峻一笑,左勾拳右勾拳下去。
浴室门打开,封乐河看到从浴室里出来的两个人,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等人都走了,才暗暗一笑,莫不是很激烈啊!而后又紧闭嘴巴皱起眉头,这样的事情可不要让别人知道啊,一男一女的恋爱都不允许,发现两个男人这样还不要被开除了,况且没几天要高考了。
蓝时光终于没有等何简舟,一个人先去了教室。
何简舟宣布解脱。
封乐河那些膏药丟给何简舟,“下次别那么激烈!”
何简舟对着镜子涂膏药,看着镜子里远处的封乐河,心里想着,别这么激烈?
铃声响的时候回到教室的后门,何简舟看到汤小敏正好走过来,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汤小敏并没有看见他一般轻飘飘就飘了过去。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何简舟又看见汤小敏靠在男生宿舍过道的墙上。
她伸直双手试图堵住走在何简舟前面的蓝时光,她挺直身板,倔气又委屈,楚楚可怜又表现出几分强硬,“时光。”
蓝时光没有回话,在她不宽的双臂范围外寻找出路。
“时光。时光。时光。”一股坚韧的声音在喊着。
蓝时光终于停下来,手温柔的抬起来,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往右走,大步走离她。
“蓝时光,四不过三,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蓝时光说。
黄色灯光下,树影斑驳,何简舟走至汤小敏跟前,勾起手指,轻刮下她眼角的一刻泪珠。
汤小敏的手掌甩上来,何简舟接住了,手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腕,待到她感觉到疼痛蹙眉,他轻哼一声:“给你的礼物,不谢!”
留下汤小敏在那沉重叹息,听到她的愤怒与悲伤,何简舟以为自己会快乐,可是并没有。
没有胜利的喜悦。
他居然因为一个女生的一句不屑的话,他就想着报复她,惩罚她。何简舟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的自己。好像根本上他真的不希望是这样的啊,可是怎么就变成这鬼样子了呢。
直到大学,何简舟交了很多任的女朋友。她在不同的女朋友身上开发着不同的床上技能,这样没多久,越发觉得空虚麻木。
每一个女朋友,交往的时间越来越短。从交往半年分手,到三个月分手,到一个月,到一个星期。
再到,连一天都交往不下去。
大二还没结束,何简舟申请了提前出去实习。
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何简舟奔向了W市。
坐上火车的时候,想着即将到达的陌生城市,陌生的旅途,何简舟心里难得的轻松!他戴上耳机,闭上眼睛,听着一首很女生的歌曲——《挥着翅膀的女孩》。
何简舟:“咦,我什么时候开始听这种歌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