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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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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蓁进了内室,见一位妇人坐在窗边的榻上,见了她微微笑着招手。

    “过来姑母这里”纪氏拉着纪蓁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年纪小恢复就是快些,哪像姑母我,要是病上一场没个一旬那是缓不过来的”

    纪蓁抿了抿嘴低下了头,原来“她”是病了,醒来的时候和从前没有两样,她才没立刻发现不对劲。

    纪氏见纪蓁低头不说话,微微皱了眉,说道:“你父亲那里你要体谅些,他的任令来得急,便是你母亲也是后来才走的,临走时给我来了信,只是我还没缓过手来,你就病了”

    原来“自己”是个小可怜,只是居然会有人不管自己孩子,扔在别庄里,便是采珠那么好,“她”可能也已经死了,反正她就是巡演的时候死掉的,也不知道她老爸老妈知道了得多伤心。

    想到这里,纪蓁鼻头一酸,眼泪水便盈在眼圈里,以后可真是再见不到老爸老妈了。

    纪氏见了暗暗叹气,那柳氏也是手段了得,把哥哥拢得极好,连原配血脉都不顾,刚才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安抚纪蓁的,那柳氏巴不得纪蓁没了,哪里会给她送信,要不是纪蓁身边那个丫头机灵知道求人送信,现在还不知道怎样呢!

    柳氏这人心眼小胆子却不小,明面上的手段都不会用,只是仍其自生自灭,就纪蓁这个身体要不了多久估计就去找她亲娘了。

    她瞧不起柳氏,却不想纪蓁和哥哥生了隔阂,毕竟是一家子血脉。

    “快别哭了,我已经给你父亲去了信,吉川那地方山高水远,姑母也不愿意你跟去受苦,你就住我这里一段时日,别的再不用担心”

    再者,纪氏又看了一眼这个侄女,他们纪家人从来都是好相貌,但纪蓁尤其得天独厚,水洗过的眼眸只是微微抬起,看人一眼就能让人沦陷进去,恨不得将人搂在怀里抚慰。

    已是满了十三的姑娘了,身段虽还未长开,但那张漂亮的脸蛋见过一次就再忘不了。再过半年就及笄了,这时候送去那边也不见是好事,留在晋原说不定更好些。

    纪蓁还能说什么,让她去那什么吉川漏泄吗?这张地图她都还没熟悉呢!

    “多谢姑母”

    纪氏作为一房主母哪有不忙的,才和纪蓁说一会儿话,就有下人在外面等着了,竟是连早膳也吃得不消停,“过几日我带你去拜见老太太”

    纪蓁点头便回了自己院子。

    一旁一直站在纪氏身后的李妈妈见纪氏一直皱着眉,想了想,说道:“表姑娘哪里都好,比那位何姑娘样貌音容丝毫不差不说,气质上更胜上一层,就是礼仪上差了些,不过这也是能教的”

    纪氏点点头,那丫头进来的时候她就发觉了,见了她也不行礼,连个丫头也不如,不过这也不是她的错,从小就没了亲娘,又被柳氏以养病为由遣到别庄一住就是那么多年,便是派个老成的妈妈服侍,也比派个丫头强。

    便是纪蓁能活着长大嫁人,但一个不知礼不懂世事的姑娘,哪一家会娶?这柳氏是要毁了纪蓁一生呢!

    “还要劳烦你去教一教”也不指望她能学出个什么模样来,但总得能见人知道行礼吧!

    纪蓁两人回了院子还没一个时辰,李妈妈便来了。

    李妈妈见了纪蓁道明来意,“表姑娘初来乍到,夫人担心你会失礼于人,老奴这几日便给表姑娘讲一讲府里各位主子”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枕头。

    沈家乃晋国公府,老晋国公三年前逝了,膝下三子皆是嫡出,大爷沈渊继承了晋国公位,因着老太太还健在三房并没有分府而居,大夫人林氏管着府里中馈,膝下嫡出两子两女,府里除了大郎沈凛新娶元氏,大姑娘沈芙已嫁外,余下的郎君姑娘们都还未婚配,三郎沈曜,次女沈妤,还有一位庶出四郎沈临。

    而三爷沈鸿管着府中庶务,娶妻齐氏,膝下两子一女皆是嫡出,五郎沈瞿,七郎沈兴,和四姑娘沈贞。

    李妈妈看了看听得认真的纪蓁,这才说道:“府里二郎沈焕和三姑娘沈蕙是逝去的那位二夫人生的,表姑娘的嫡亲表哥沈砚排行六“

    纪蓁忍住了惊讶的表情,按理来说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姑母家情况的,当然不能表现惊讶。

    如今晋国公带着大郎三郎驻守上谷关,二郎外出游历等闲见不着,四郎和五郎跟随三爷学着管着府里庶务,六郎和七郎正是读书的年纪,平日里跟着先生学习,一旬回来一次。

    至于府中的几位姑娘,李妈妈说了一些几位姑娘的音容,只叫纪蓁别认错便罢了,“除此外,府里还住着一位何姑娘,乃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孙女,表姑娘见着了只管敬着便是,说不准这位就是以后的二少奶奶了”

    纪蓁点点头,想起刚才李妈妈说的,便浅浅行了一礼,“谢李妈妈教导”

    李妈妈这才笑起来,回了全礼,“都是老奴应该的”

    等李妈妈走了,采珠才上前来扶着姑娘,她家姑娘从小就体弱,她真怕这半日下来姑娘坚持不住。

    纪蓁确实有些坚持不住,整日坐在椅子上还被要求不能动,她现在只想拉拉筋放松放松。

    “采珠姐姐,我不想吃饭了,这会儿浑身酸疼只想躺上一趟”这自然是借口,今晨不过是热热身就被采珠制止,把人遣开她才好放松一下。

    “要不我给姑娘揉一揉?”

    “采珠姐姐也去休息一会儿,就让我睡一会儿吧”

    采珠无奈只得退了下去,她也没觉得意外,姑娘身体孱弱胃口自来就不好,有时候一天也吃不了什么,但她也没法子,好在今晨姑娘在姑太太那里好歹用了一些。

    纪蓁吩咐不要进来打扰,等了一会儿才开始热身拉筋,又熟悉了几个动作,这才觉得身体好受许多。

    身体好胃口才开,晚膳便用得多了些,采珠见了都睁大了眼睛,这还是第一次见姑娘吃了这许多。

    之后几天李妈妈都在上午到跨院里来,略讲了讲府里主子们贴身的大丫头管事妈妈,外院的几位总管等人,有时候小鬼难缠的道理纪蓁还是懂的。

    讲的时候便让纪蓁学一学见着什么人行什么礼,什么人虽然要客气却不用行礼。

    李妈妈不得不服气,这人啊那真是天生的,回了正院里对着纪氏说道,“夫人放心好了,叫老奴看表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纪氏点了头,李妈妈原先京中世家里出来的老人,若是她点了头,想来便不会出大问题,她不得不对自己这个侄女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