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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玉铃铛在纪蓁的刻意操纵下竟有了些节奏的意味，采珠站在一旁都听入了神。
“这么一弄还怪好听的”采珠喃喃说道。
就是有些伤手腕！纪蓁看着那对小小的铃铛想，若是能以铃音为配乐而舞？！
采珠看见突然站起来的姑娘，吓了一跳，“姑娘，怎么了？”
看着莫名的采珠，想起她那件“见不得人”的衣裳，纪蓁暗暗提醒自己：就算有了灵感也要镇定！镇定！
“采珠姐姐，你前几日不是说要去找谁要什么花样子？”
采珠点头，“是二夫人院子里的清荷，我见她画的花样子挺好看的”
被自家姑娘送出门的采珠刚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后来才意识到这是姑娘不想自己在跟前？这是为什么？
算了，做人丫头的眼力见还是要有的，采珠有些无奈的想。
而此时的纪蓁，找了两条极细的丝线将一对儿铃铛分别系在自己的脚腕处，轻轻抬起脚腕就能听到玲玲脆响。
铃音随着自己的舞步响动那是简单的，但按照她所想，那种响声必须汇聚成一首曲子，而这首曲子又要应和她的舞，这却极难了！
且周围还不能有一点杂音，不然会掩盖铃声，那就没有意义了。
而沉浸于编舞的纪蓁却看不到那股自她为中心的漩涡开始时续时断，好像能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麝香，比上次在笛音下翩然而舞时还浓烈。
这时断时续叫人不由得想冲到那股“香”前，让人难耐不已。
沈砚现下便是这个感觉，他凝神去听，却反而再听不到，放松下来那铃声却时不时在他耳边像被挠痒痒似的，叫人坐卧不宁。
也不知怎么的，当他停下来时人已经站在菡萏院外，他抬头看着西跨院的垂花门若有所思。
当铃声再次清晰响起时，他抬脚走了进去。
这西跨院原本是娘练琴的地方，已是许多年未用了，想来在蓁表妹来之前都闲置着，只因这院子不说杂草丛生吧却让人一看就知道疏于打理，几株梅树其上的花已是凋零。
前院狭小，只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路直通屋子，院子里没看见丫头，屋门紧闭。
走到这里那感觉越发浓郁了，他能感觉自己那从不为所动的丹田有什么东西涌动着。
沈家以武起家，子弟自有习武，有那天赋极佳的便能学得家传高深武学，因着是家传渊源他自小也是打熬过筋骨的，只是天赋不佳放弃了这条路，所以家里才为他延请了名师，打算走文科一路。
可是现在，他居然能感受到丹田里那涌动的内息。
门扉紧闭，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沈砚都不可能就这么推门而入，正打算转身走时，一阵风吹来旁边的窗户轻轻磕了一下，响声极小却结结实实的吓了他一跳。
这一瞬间他心里想起了好几个来这里的理由却都被他一一踢出脑海，半响却发现门里的人并没动静，他才松了口气。
逃走的念头转瞬即逝，脚步不听话的将他的人带到那打开的窗户前，只是这一眼他就沉溺于屋中的美色。
此时的屋子里虽已经被挪空，但空间还是很小，里面的人便在那方寸之地腾挪，沈砚只从小小敞开的窗户缝隙里就能看全。
沈砚从不知道这世间可以有这惊世绝艳之舞存在，那一踩一踏好像都踩在他的心尖上，本是极轻的铃声却像引诱人的魔音，鼓动着隐隐胀痛的丹田，他觉得他再不走估计就要走火入魔了。
次日，纪氏从下人嘴里听得禀告，不由得惊愕不已。
这都多少年了，沈砚的武功不能突破，这般武艺在有内力的人前只能算花拳绣腿，她已是放弃了，不想这临到头了却让人看到了希望。
她看着清涟，脸上带着迫切问道：“你们公子呢？这会儿如何了？可有不适？”
清涟摸了摸头，他也奇怪着呢，不解的道：“公子好着呢！昨夜突破后还练了整整一夜的枪法，今晨才睡的”
纪氏连连点头，“别去打扰他，让他想睡多久就睡多久”说不定醒来后罡煞就要开始了。
可是接下来纪氏又不得不愁上了，沈砚练的乃是沈家祖传的烈焰决，功法霸道，罡煞极重，她还记得三郎突破那日，大房喜得恨不能宴请三日，这本是极得意高兴的事情，但是突破的后遗症却也让三郎吃尽了苦头。
若不是那会儿有鸾丫头在，还不知三郎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纪氏连忙写了封信让人给下谷关的二爷送去，又亲自打点了些礼物带着去了老太太的正德堂。
老太太听了纪氏的来意，也是惊喜交加，连忙让人请来了何鸾儿。
“祖母，路上我都知道了，六表弟突破是大事，便是二夫人不说我也会尽力的”何鸾儿一进门脸上便带着笑，行了礼上前扶着老太太，看向纪氏说道。
“好孩子，知道你懂事，你六表弟那里便交给你了”
能突破便意味着沈砚已经进入了沈家核心，将是沈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沈家年轻一辈中只有二郎沈焕和三郎沈曜是早早就突破的，是沈家这一代中佼佼者，如今再加上沈砚，沈家盛景想必还会再延续百年。
这如何不叫老太太重视。
何鸾儿点点头，“我已让人准备好东西了，只是六表弟这会儿在哪？”
她是有些奇怪的，当初沈曜突破后控制不住罡煞，整个屋子差点被掀翻了，若不是早有准备将下人遣开可能还会死上几个，可她看这会儿纪氏虽然急，却还能安坐椅上，这是不知道罡煞有多危险？
“这个孩子也真是的，突破这种大事竟说也不说，早晨还是清涟那小厮来回话，我才知道的”纪氏说着，却见老太太和鸾丫头脸色越来越奇怪，便停下话头，一脸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娘？”
老太太神色尴尬的看了一眼鸾儿，“你确定砚儿是突破了？别是搞错了”
她又不是没见过男子突破时的模样，哪有纪氏说的这么轻松，只是练了一夜枪法就睡着啦？
“这，媳妇也是听清涟说的，不然让清涟过来再仔细问问”纪氏抿了抿唇，清涟来禀告时她也未多想，难道自己儿子还会骗她？
清涟不一会儿便来了，将昨日沈砚回了院子后的异常说了，更是特别表示道：“公子进屋子前就吩咐说他可能要突破了，不许人进去打扰，不过三个时辰公子就出来了”
说到这里清涟神情有些奇异，老太太见了紧张起来，“快说，出来后砚儿怎么了？有没有发狂？”
清涟摇了摇头，“公子没有罡煞入体的模样，就是，就是”
“你到是快说呀！”纪氏急得不行。
“公子练了整整一夜枪法，倒像是要将那些内力散尽一样”
纪氏和老太太面面相觑。
何鸾儿闻言也是惊奇不已，没有罡煞入体时发狂的行为，反而还能神志清醒练枪，这要说是突破了谁会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