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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地位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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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是老太太院子旁的彤华园,因是家宴,且家里人并未到齐,老太太见了许是觉得少了些热闹,便让人将隔扇撤了。

    “都是家中兄弟姐妹,老婆子也不拘着你们,今日畅快玩吧”

    众人一一向沈砚祝酒,纪蓁自然也不例外。

    一时杯酒换盏,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沈瞿已是坐到沈砚身旁搭起了他的肩旁,说道:“哎,你说你什么时候突破不好,倒显得你五哥我一无是处”

    沈家子五岁开始打敖筋骨不止为强身健体,最终也为了武功上的突破,可三年又三年,终是付诸流水。

    他是三房长子,以后三房荣辱都是他来肩负,自小娘对他寄予厚望,到了如今还未放弃,他武途上毫无寸进于读书又没有兴趣。

    还记得祖父在世时曾摸着他的头顶说此子天赋上佳……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便没了那股心气。

    手里酒杯被抢走,沈瞿斜眼看去,却是一脸担心的沈砚,便挥了挥手,转头又去够放在另一边的酒樽。

    “五哥,我……”沈砚下意识朝纪蓁那头看去,只见两个小丫头挨在一处叽叽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极开心。

    沈瞿打断张口难言的沈砚,“可别,你五哥我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沈砚低下了头,再不言语。

    从一开始他便打定了主意,这次莫名突破的缘由向外说法是厚积薄发,但他真正觉得是纪蓁跳的那支舞,只是舞姬一名世人多是贬斥,嘴里没有好话,前十多年多的是好人家的女儿因此自伐的。

    是以不愿横生枝节!

    酒到酣处,何鸾儿示意丫头将自己的琴取来。

    “阿鸾这里有一支新曲,一祝六郎突破,沈家再添虎翼,二祝老夫人身体安康,护沈家百年荣光”

    “咦,鸾表姐什么时候作的新曲?”沈贞兴致勃勃端坐准备聆听。

    坐在四姑娘上首的三姑娘沈蕙一脸与有荣焉,高高扬起下巴看了一眼沈贞,表姐作的这首曲子她也有功劳!

    低弦雅致的琴音渐起,众人语停看向坐在席上便开始弹奏的何鸾儿。

    何鸾儿今日特意穿了一身轻纱质地的高腰褥裙,天青色的重纱光彩熠熠,在这夜晚里十分夺人眼目!

    泠泠弦上弹,栩栩离人诉,开调便是离愁之情,可今日是沈家喜事,这般不合时宜的曲子也不知何鸾儿这般精明的性子如何会出这差错!

    众人才有疑惑,那琴音却转而叮咚跳跃,弦乐好似盼归的离人已家还!

    一曲终了,众人还在回味着其中的韵味,就听见零星几下掌声响起。

    纪蓁回头,火光微照中庭院口正站着一身黑色劲服的陌生男子!

    “二哥!”沈蕙沈砚一同喊出了声!

    待那男子徐徐走近,何鸾儿亭亭起身裣衽行礼。

    “让二表哥见笑了”

    纪蓁盯着看了又看,最后低下了头,乖巧的跟着沈贞一起行礼。

    坐在正中的老太太醒过神来就要站起,被上前几步的沈焕扶住,“老祖宗”

    “不孝孙,你说说你,每次家里呆不住,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月”老太太眼中泛泪,紧紧抓着沈焕的袖子不放。

    “是孙儿不孝,让老祖宗担心了”

    沈焕从小便被老国公带在身边教养,自然也是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家里那么多孙儿,除了身为嫡长孙的世子沈凛就只有这个孙儿让她牵系心神。

    “老祖宗,让他们先回去吧!孙儿有话同你说”

    老太太看向沈焕,见他目光坚定,便知事有紧急,便对着众人说道:“今日乏了,都散了吧!”

    就在众人都走后,沈焕唤住沈砚,“小六留下”

    沈砚愣了愣,便又坐了下来。

    纪蓁跟着何鸾儿沈蕙沈贞一起,路上无人说话,都感觉到沈焕回来得不同寻常。

    在发现沈焕便是那日凤亭遇见的人,她心里不由尴尬,只想将自己藏在桌子底下,席间余光见何鸾儿一直低着头,而那人也未向何鸾儿多看一眼。

    这和李妈妈嘴里说词可不一样。

    但亲耳听见了那些话,想来便是有情只怕也打消了主意,谁叫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反正和她也没多大关系,将心底淡淡的尴尬抛开,到了分叉路口,纪蓁和几人道别。

    四姑娘拉着她让改日来三房寻她玩,纪蓁只得点头同意了。

    回到房里,自歇下不提。

    次日,纪蓁到姑母处请安才知道昨夜里沈焕回来一趟竟是将沈砚带走了。

    见姑母一脸愁绪,她便留了下来。

    “姑母不必忧心,我听说表哥武艺突破后功力大增,保全自己想来不成问题”

    纪氏拍了拍纪蓁的手,“从前他没有突破时我心里不甘,现在他突破了必是要上前线的,我又担心他马革裹尸,心想还不如与从前一般,读读书理理家事便罢了”

    “姑母,我见表哥虽然不说,但他必是不愿此生平淡度日的”哪个男人不想闯荡出一袭功名。

    可惜这世间束缚,跳个舞也能牵扯进那罡煞,这以后还不能让人见她跳舞,可真是为难啊!

    纪氏点点头,“我又如何不知道”

    沈家从来都是在战场上扬名,沈砚听多了沈家先辈的事迹,他大伯亲爹又是常年驻守边境,他最敬重的二哥虽没有上过战场,但她知道二郎做的事更加危险,是以沈砚会如何选择她本就该早有定论的。

    纪蓁见姑母好转许多,午歇时候才回了自己屋子。

    想起四姑娘沈贞来,便带着采珠去了三房。

    沈贞正在写字,见了纪蓁来那手腕便停顿了一下,一个大墨点子便在纸上晕开了。

    “呀!”气恼的将毛笔随意丢在一旁,反正都坏了,她也懒得再写。

    纪蓁伸头瞧去,捂嘴笑了,“看来我是来的不是时候”

    “哪里呀!蓁姐姐快请坐”沈贞将她拉到外间去,“要不是姐姐来了,还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呢”

    丫头上了茶点,几盘点心便下去了。

    纪蓁捏着一瓣捏成梅花形状的糕点放进嘴里,带着奶香的糕点瞬间便融化在口腔中。

    吃了好吃的东西却没让她高兴起来。

    这沈家堂堂一国公府是怎么回事,难道还见人下菜碟么!想起往日里的饭食,她便没了胃口。

    想起平日里姑母就没个笑颜的脸庞,她似乎隐隐有些明白,姑母,也可说是,二房在这国公府里的地位恐怕不是她以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