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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子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穿着一身家常衣裳,带着几分儒雅风流,看着一点也不像个将军,但那双眼睛望过来时,纪蓁竟有些胆战地低下了头。
“纪蓁见过姑父”
沈潜点了点头,问了几句家常便转过了头。
“爹,二哥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有你二哥在下谷关,我才放心回来!”
沈蕙失望的“哦”了一声,随即又扭捏起来,没见着沈潜时她只觉得有许多话要和他说,见着了那许多话又说不出来!
最后只得目送沈潜去了前院。
沈潜在书房见到护送沈菱几人回来的五郎,招手让他坐下说话。
“将你们发现的始末再详细说来听听!”
原来早在沈菱三人听到那厨娘说出那调料来自西域时,就怀疑有问题了,转头就告诉了沈瞿,他观察了几日都没发现这厨娘有奇怪的举动,最后还是送了封信出去。
纪蓁自然是好奇追问,但沈家子女自幼长成的环境让他们对上谷关外的一切都抱有警惕心,若是其他人听了便过了,说不得沈家对小辈的教育还是成功的!
沈瞿不过抱着小心使得万年船的想法,不想竟是二伯亲自回来了。
“阿菱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提议在庄子上逗留了几日,我看这厨娘不是耐得住性子就是毫不知情,可惜她那丈夫又死了”
“能去得西域安然无恙返回的人哪是那么容易死的!”沈潜沉思片刻,又道,“这事我知道了,会有人监视那里的!”
沈瞿说完便退了下去。
不想,几日后上谷关竟传来捷报,沈三郎阵前连斩北辽三员大将,上谷关大捷!
沈家得了消息喜不自胜,大房更是热闹非凡就差张灯结彩了,一时门庭若市。
就当沈家还沉侵在喜悦里时,朝廷来了旨意嘉奖,沈三郎敕封宣威将军,同时沈家督建下谷关有功,委任晋国公世子为下谷关太守。
其实,十年前老国公就曾上报朝廷下谷关之事,请求封沈潜为下谷关太守,但先皇那时并未下旨,一直拖着就这么不明不白让沈家占着下谷关,再之后先皇病危,直至三年前幼帝登基。
要说这下谷关,当初本是北辽叫蓟县的小城,不过是一处贫瘠得连行商都不愿踏足之地,老国公却看中这里,占了后与上谷关守望相助连成一线拱卫晋原,趁着夏侯氏虚弱,老国公连番动作这小城便被拿下了,那时候夏侯氏内乱自顾不暇,小小县城自觉不足挂齿。然而十年过去,当初的贫瘠蓟县便成了如今的堡垒下谷关。
而这下谷关的建立却是沈家二房沈潜的十年心血,如今朝廷一纸旨意却要将这果实按在大房手中,而晋原太守之位本就是沈家掌中物,不过是左手换右手罢了,但对于沈潜来说却是失了手中兵权!
晋原是不可拥兵的!
开国祖制曾下了祖令,非边关要塞不得驻兵!
老太太最先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将宫中贵人送走的老二,招手让鸾儿扶着自己回屋子,“你们几个小的都回自己屋里吧!”
“姑祖母!”
老太太看了一眼何鸾儿,到底是沉不住气,除了刚来沈家那几次这般叫过她,之后都是同沈蕙一般叫着祖母,“先扶我回去吧!”
何鸾儿依言扶着老太太,不过几日二房就已经是天上地下,家里的来信还被她压在枕头底下,只要想一想信里提及的事,她心里就无端端的慌乱不已。
她偶尔也有想过,只要嫁进沈家嫁谁不是一样呢!如今三郎也已建功立业,且对她……,大房如日中天,二房却丢了手中权柄,任谁都能选得出这其中的好来!
可是,她就是慌,且心底的失落又如何能骗得过自己。
察觉身旁人的异样,老太太安抚着拍了拍她的手,“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何鸾儿出了正德院后才狠狠地呼了口气!正遇到晚她们一步回来的林夫人,她扬起笑上前行礼正欲出声,林氏却停也不停好似面前没她这个人一般!
她怔忡在原地!
从前不是这般的,是从什么时候起,林氏对她没了好脸色!
半响后回过神,她才踱步走回屋子!
正德院里,老太太坐在正中、林氏,纪氏和三房夫妻都沉默无语坐在两旁,沈潜回来时就见到这一幕,不由笑了。
“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小小的挑拨离间之计罢了”
林氏听得沈潜这般说不由松了口气,她知道这是挑拨离间,且是如此毫无顾忌的挑拨沈家大房二房,只是毕竟得利的是大房,那下谷关沈潜经营十年若他不是心甘情愿拱手,对大郎来说也是烫手山芋。
老太太点了点头,“老二说的对,那位也太小瞧我们沈家了”
“那大郎那里要如何做?”林氏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却看向沈潜,“老二,你觉得该如何?”
“刚才宫侍告诉我,上关谷已经有人去宣旨,让大郎那里遵照执行便是,下谷关那里我会派人去的”
如此便说定,林氏急匆匆回去让人送信,空下来后才想起三郎那孽子来,居然和何鸾儿有了私情,为了个女人竟要兄弟相争,也不知何家那丫头喂了三郎什么迷魂药!
如今正值大郎接手下谷关的紧要时刻,三郎和何鸾儿那里却不能闹出事来,免得与二房离了心。
一月后,沈砚回来了,人黑了些,好似稳重了不少,沈焕却不见踪影,除了沈蕙发了几日脾气,沈家都没人询问,好似这人回不回来都一般!
林氏却不能不提,这日纪蓁跟着纪氏到老太太院里请安,往常只要二房来了,她便借口有事处理,这日却稳稳坐在椅上,连沈蕙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林氏朝上首的老太太看去,见她也看向自己,连忙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娘,如今三郎也到了年纪,我娘家侄女毓秀您也是见过的,您觉得如何?”
老太太皱了皱眉,倒不是对林毓秀有意见,而是林氏也太心急了些,这事私底下商量便是,哪有当着大家伙的面说的。
万一此事不成,传出去对两家都不好!
林氏这话哪里是对老太太说的,见老太太脸色不对,她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只是”顿了顿,她看了纪氏一眼,“二郎年长,我们家也不是那不讲长幼规矩的,二弟妹,也不知你和二叔对二郎的婚事是个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