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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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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好东西之后,沈云姝与那神秘人二人一起向异变源头所在方向走去。

    “对了,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么?”沈云姝问道。昨天他救了她,却没说自己名字,她心怀警惕,当时也没问,现在转念一想,二人好歹是临时同盟,不知道名字也不太方便,这才问出了口。

    那神秘人摇头:“想不起来了。”

    沈云姝想了想说道:“要不你给自己起一个吧?这样也方便叫。”

    神秘人一愣,好一会儿才说:“我……我不知道起什么好。”

    沈云姝道:“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随便给自己取一个吧!”

    神秘人犹豫了很久,才道:“那就叫……艾尔吧。”

    “这名字很好啊,艾尔!”沈云姝道。

    艾尔点点头,似乎很开心自己多了个名字,脚步都轻快了些。

    沈云姝原本是想问问看对方这个世界有没有治愈魔法治愈卷轴之类东西的,可见他连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她也只能作罢。后来她顺口提了一下他那火系魔法的厉害,艾尔也只是一副懵懂的模样,只说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力量,就是看到她遇到危险,自然地使用出来了。

    越往前走,二人就开始遇到一些外围没有的动物了。像兔子老鼠等小型动物都没什么问题,麻烦的是越靠近异变源头碰到的动物体型就越大,从类似猫狗体型的奇怪动物,一直到最后大象般高大的动物。

    二人绕开各种大型动物,经过一片比人还高的草丛,出来后豁然开朗,面前出现的是一座高大的神殿。

    艾尔站在神殿门口,忽然疑惑道:“我好像来过这里。”

    他说着,便大步向前走去,沿着神殿前方的青石板路,一会儿走这块,一会儿走那块,边走边回头对沈云姝道:“跟着我走,不要乱踩。”

    他这话说得慢了点,沈云姝已经一脚踩在了一块他先前没踩过的石板上,只见石板突然凹陷下去,两边突然射出十数支箭,裹挟着凌厉风声向二人射来。

    沈云姝和艾尔同时出手,前者左右各自划过一道长线,将差不多在同一水平线上的箭切割成两半,而艾尔也在两人左右各自立起一道火墙,被切断后方向和速度都降下来的箭头被火墙这么一燃烧一隔阻,纷纷化为灰烬,落在道路两旁。

    “好险……”沈云姝舒了口气。神殿外就已经有这样的机关,想来神殿中的机关一定不会逊色多少。而她感觉到的异变源头的位置,就在神殿的下方,位于地下,要拿到它,势必要历一番艰难困苦了。

    “跟着我走。”艾尔提醒着,先走在前方。

    沈云姝自然紧跟着他的脚步,不敢再乱踏,免得遇到更可怕的机关。只是,她很疑惑艾尔为什么对这神殿这么熟悉?明明之前他说过从未来过,也很讨厌这个地方的。

    沈云姝对艾尔的疑心一直都在,但她觉得他的失忆和懵懂并不像伪装的,要不然他也没必要表现出他对神殿的熟悉,徒增她的怀疑吧?

    沈云姝想不明白,只得暂时将疑惑压在心底。

    二人很快来到了神殿大门处,而这扇大门是开着的,里头安安静静,没有人声。

    沈云姝朝里望去,只见大门内是一座正殿,最靠里的位置供奉着一个几米高的雕像。她认不出那雕像是这个平行宇宙哪个神的,艾尔也不记得,二人走到神像前,四下张望。

    很快,沈云姝发现正殿后有一道小门,门口是一条蜿蜒向下的昏暗通道。

    她拿出强光手电,走在前头:“我们下去看看?”

    艾尔没有拒绝,他看了眼沈云姝手中的手电筒,对它充满了好奇心。

    沈云姝自然并未注意到艾尔的好奇,反正别人不问,她也就不说自己的那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二人向下走去,脚步声回响,分外清晰,好像有另外两人就在暗处盯着他们,令人心惊胆战。

    沿着通道向下走了快十米的垂直距离,前方豁然开朗,狭长的走廊尽头是个宽敞的像是个广场的房间。二人缓缓走进去,并未触发到任何机关。

    这是一个似是用来举行仪式的房间,正中是一座两米多高的台子,此刻上面竟跪着一座男性石雕,那石雕左手捧着它自己的心,右手拿着一把匕首,面上神情似痛苦似欢愉。

    那颗石头心脏……似乎正是异变源头?!

    沈云姝缓缓走过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异样的笑声,她蓦然回头,只见艾尔不知什么时候掀开了衣袍,露出袍子下那副稚嫩的模样,那张脸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苍白得像是瓷器娃娃,双眼瞳孔通红,犹如被血浸染。与他那稚嫩模样大为不同的是,他面上的神情相当邪恶。

    “请上去吧,那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祭台!”艾尔嘴角挂着邪恶的笑容,缓缓走近。

    沈云姝慢慢后退,很快便被迫走上了祭台。好在一开始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这番变化并未令她太过惊讶。这里是祭台也好,是其它什么奇怪的东西也罢,都与她无关,她只要抓到那颗石头心脏,就赢了!

    她一步步退到石雕身旁,双眼却看着艾尔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这座岛的主人,也是世人传说中的魔王……”艾尔面上带着某种即将成功的喜悦,笑道,“你就是第九十九个祭品,只要献祭了你,这座岛只进不许出的封印就将解除,到时候,这世界就是我的了!”

    沈云姝又退后一步,那颗石头心脏近在咫尺,她只要抬手一握,就能将异变源头收入掌中。

    按照艾尔的意思,前面已经有九十八个误入此处的倒霉蛋被他引来献祭了,而她是九十九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只要将她献祭,他就能冲破封印离开这儿,横行世界不受控制了。

    可惜的是,他倒霉催遇到的人是她。

    “你想对这世界做什么?”沈云姝故意面露恐惧,像是踉跄了一下,在那石雕旁蹲下,手顺势摸到了那颗心脏上。

    艾尔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当初这世界是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这世界,非常公平!”

    感觉到异变源头的力量在流向自己的体内,沈云姝心中一松,看着他正色道:“中二魔王的幻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你说什么?”艾尔面色一变,随即又笑道,“可惜你要死了,无法看到这一切实现的那天。”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操控沈云姝,后者却突然站了起来,笑得十分得意:“至少你无法立即实现,起码得等下一个倒霉的闯入者到来之后才有可能实现吧。”

    她并没有单独救这个宇宙的义务,而且她恐怕根本就打不过他,她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让作为祭品的自己赶紧逃离,这样至少可以延缓他冲破封印的时间。

    艾尔只当沈云姝是最后时刻的嘴硬,并不以为意,可随即,他就看到沈云姝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他双眼猛地瞪大,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然而下一秒,沈云姝便对他挥挥手,彻底消失在了祭坛上。

    当沈云姝睁开双眼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一回竟然是直接回到了住处。她心里一松,将背包往旁边一丢,想直接躺沙发上歇一会儿又舍不得弄脏沙发,只得先跑去浴室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回到沙发上懒懒躺下。

    她闭着眼,回想着之前在四号平行宇宙的一切,只觉得一切顺利,要是今后一切都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她找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距离她上回离开已经过了三天。她上微博随便刷了刷,并没有多少新鲜事,便丢下微博拿起手机发了会儿呆。

    她离开之前跟周桀说的是她要回自己老家,那么他自然不会来她住处找她,然而,连个短信和电话都没有……这真的是男女朋友应该有的相处状态么?

    她心里有点在意,想告诉他自己回中都了,又觉得他都没问,她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她叹了口气,重新打开微博,手快于脑地搜索了“周桀”,“荣辉太子爷”等关键词。

    周桀面向公众时一向神秘,除了之前躺枪跟她传绯闻之外,并没有别的有影响力的八卦,然而这一回,她随便一搜,就搜出很多八卦,不少还有照片。那是一系列同一事件的照片,周桀跟很多女星嫩模坐车、在派对上的照片,而八卦的种类就多了,什么周桀跟某位女星深夜密会,而这“某位女星”的名字就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她还搜到几条比较火的微博,说周桀这个娱乐大少终于开始展露他富二代的本质了,不再专跟一个女星传绯闻。这里的一个女星,指的就是她。

    沈云姝看了下时间,派对是两天前开的,这几天便井喷似的出现了众多八卦。看到那些周桀离某些女星靠得很近,甚至某几张还搂着对方的照片,沈云姝心中犹如压了块大石,将手机往茶几上一丢。

    该说她担心的果然成了真么?看照片上周桀的动作,那其中并没有误会的空间。

    既然这样,她和他的情侣关系,还有必要维持下去么?还是说,他觉得,即使是作为他的女友,她也没有权力管他跟别的女人过于亲密的来往?

    沈云姝有点想直接发短信说分手,但又觉得这其中或许会藏着什么误会,便决定找他谈谈再说。她拨了电话过去,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了,音乐声震天,有个女声喊道:“是谁呀?周少正忙着呢,现在没空!”

    沈云姝沉默片刻,在对方喂喂喂的疑惑叫喊声中说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那女声笑嘻嘻地说:“我们在后宫呢!你也想来吗?那可要快点了,一会儿我们就要转场了哦!”

    沈云姝听出对方将她当做跟她们类似的那些人,却没有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换上衣服,飞快地戴上假发画了个淡妆,沈云姝便出了门。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小区门口没有出租车,她往外走了十来分钟才打到车,让司机向后宫开去。后宫是一家中高档娱乐会所,她自然没去过,但在写文的过程中了解过。

    沈云姝现在心里憋得慌,可要说愤怒,却又够不上。或许是因为今天发现的事早就在她的预料中,因此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只有“果然如此”的轻松感。不过,她也是写小说的,知道有太多的沟通不良导致的误会,所以她赶了过去,想要当面问周桀。还好他们的所谓恋情才刚开始而已,最后要果真是她预料到的最差情况,她也能及早抽身。

    沈云姝在后宫外下了车,却没有进去,没有会员资格她也进不去。过了会儿,只见一大群男男女女从后宫金碧辉煌的大门口出来,为首者正是周桀,此刻他看上去喝了不少酒,领带微微解开,面颊上隐隐还有红色痕迹,像是被擦掉却没擦干净的唇印。

    她快步走过去,蓦地拦到周桀面前,望着他道:“我想跟你单独说两句话。”

    她现在是伪装状态,但这副样子周桀见过,再加上她的声音,她相信他认得出来。

    周桀看了她一眼,眼眸一抬,带着酒气戏谑一笑:“怎么,挂了我女友的名分,你就觉得可以管我的私生活?”

    沈云姝一愣,她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他这样的话,没有经过第三者扭曲的误会,没有沟通不良导致的矛盾,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们之间的所谓恋爱关系对他没有任何约束力。

    她深吸口气,盯着其余人看笑话的目光微微一笑:“好的,我明白了周先生,我觉得我不太适合拥有您的女友这个名分,今后请尽管去找适合这个名分的人吧。”

    周桀冷笑一声:“你在用分手来要挟我?”

    “不是。”沈云姝道,“有其他目的才叫‘要挟’,我的目的只是分手本身。那么,再见。”

    周桀眼眸一沉:“你会后悔的。”

    沈云姝并没有继续跟他做这种口舌之争,抿了抿唇便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沈云姝却毫无睡意,在床上辗转许久终于还是爬了起来,打开电脑码字。

    天亮的时候,昨夜心中的不爽在码字的过程中也逐渐消失了,沈云姝伸了个懒腰,起床后随便刷了刷微博,就刷到了昨夜她跟周桀说话那张照片,标题是:荣辉太子爷疑似秘密女友未遭曝光就惨遭抛弃。

    她随便扫了一眼,发现里头的内容真的有很大一部分是发布者的脑补,或者说是恶意中伤。她和周桀的关系先前并没有曝光,只有当场的亲历者能从她和周桀的对话里猜到他们是情侣关系,并将这件事透露给发布者。而其他的内容就完全是造谣了,里头说她怒气冲冲跑去找周桀对质,弄得周桀不胜其烦,当场说要分手,她却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肯分手,可惜这些有钱的大少爷最见不到身边的女人闹腾,因此并未被她打动,反而更坚决地分手,最后她哭得妆容都花了,黯然离去。

    沈云姝一阵无语,这是得有多恨她才会给她安这样的剧情啊?

    不过这种无事生非的小道消息,她要是理会了,他们才会兴奋,因此想了想她就无视了。

    这时候,她手机响了,来电的是沈云露。

    想着妹妹可能是因为微博上的消息才会联络自己,沈云姝提前组织好了说辞,这才接起了电话。然而令她意外的是,手机那头的人不是沈云露,而是她们的妈妈李玫。

    李玫带着哭腔的急切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云姝,你快回来,露露她病情恶化,现在正在抢救!”

    沈云姝一愣,随即心脏狂跳,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边简单地收拾东西边问:“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玫哭道:“昨天露露说手没力气拿不起东西,我当时也没太在意,结果今早我去叫她,却怎么都叫不醒……云姝,你快回来,妈妈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云姝心中也很慌乱,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乱,她一乱,她妈妈立即就会崩溃,如今她妈妈已经在崩溃边缘了。她极力用镇定的语气说道:“妈妈,你别担心,露露会没事的。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我,别害怕。”

    “嗯嗯,妈妈等你,云姝你快回来!”沈云姝镇定的声音给李玫带来了些许安慰,她也终于稍微冷静了些。

    沈云姝挂了电话后立刻出发了,打了辆出租车赶往火车站,路上用手机买好了最近的火车票。

    等她紧赶慢赶到达医院时已经是中午,问过护士才知道沈云露的抢救已经结束,她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清醒过来说不好。

    沈云姝赶到icu外,没有见到李玫,只看到里头沈云露那苍白虚弱的面庞。她捂着胸口,感受胸腔中那混乱跳动的心脏渐渐平稳下来,全身却像是失了力气般瘫坐在外头的长椅上。

    还好,还好露露暂时没事了……她们家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痛苦了。

    沈云姝坐了会儿,便听到有声音渐渐靠近,她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顿时一惊。

    来的除了她的妈妈李玫,还有一个她并不想看见的人——沈兴国。

    他是怎么找来的?他为什么来要找她们?

    二人低声说着什么走近,沈兴国神情温柔,李玫低声细语,面上还带着少女才有的娇羞。见到长椅上坐着的沈云姝,李玫忽然走上前来,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云姝,你明明已经找到你爸爸了,为什么不跟妈妈说?为什么!”李玫激动地斥责道。

    沈云姝捂着被打的左脸,半晌没有说话,刚才她其实是可以躲开的,但她并没有躲。

    沈兴国拉着李玫,低声安抚道:“小枚,你别打云姝,她现在肯定也知道错了……”

    李玫扑入他怀里哭道:“这么多年你都去哪里了?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找你找了那么多年,前几年几乎天天是哭着睡着的,云姝都知道的,可她明明知道,她却瞒着不告诉我她找到了你……要不是你找来,我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沈兴国刚想继续安抚她,就听沈云姝淡淡的声音传来:“妈妈,我们从未搬过家,他要真想找我们,早来了,我说跟不说有什么差别吗?”

    李玫转头对沈云姝斥道:“你懂什么?你爸爸肯定是有苦衷的!再怎么说,他都是给予了你生命的人,你怎么能那么说他?”她说着又仰头看向沈兴国,祈求似的问道,“兴国,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沈兴国柔声道:“当然小枚,否则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和我们的女儿呢?”

    沈云姝退后一步,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收回视线不想再去看那两人。她捂着胸口,只觉自己胸腔中的那颗心脏跳动得更加快了。

    从昨天她回到自己的平行宇宙到现在,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快得让她猝不及防。为什么?她所担心,所惧怕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地发生了……

    沈云姝垂着视线,身体僵硬仿佛成了一座雕像。一旁的icu病房突然发出尖利的警报声,将她惊醒,她蓦地抬头看向病房之中仿佛随时都要离开的沈云露,眼前是不断赶来的医生和护士,耳边李玫痛苦的呼喊和沈兴国温柔的安抚。

    这一切都仿佛离她很远,她怔怔地感受着这一切,突然心中一凛。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从她回到自己的宇宙起……不,或许是从她摸到异变源头,甚至更早的时候,一切就都不对劲了!她早该发现的,拿到异变源头时的感觉并不正常。就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个平行宇宙的不同一样,她也能清楚地分辨每个宇宙不同异变源头被吸收时的感觉,这一次被她吸收时,异变源头给她的感觉跟三号异变源头一模一样,它并不是真实的,而只是一种模拟。

    也就是说,她回到自己宇宙后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