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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三河参加了上午的人代会,下午的会议,是讨论上午人代会上县长陈乐天所作的zheng fu工作报告,他是可以溜号的。
在县委大院食堂用完午餐,邵三河正要离开县委大院,却被张衡叫住了。
还是在张衡的办公室,正副书记三人均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不过比早上多了一个人,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老邵,你坐。”张衡招呼道。
邵三河应了声“谢谢”,在徐宇光身边坐下了。
张衡看着邵三河道:“老邵,叫你來,是向你通报上午书记碰头会上的决定。”
“请领导指示。”邵三河欠了欠身子。
“是这样,关于早上你从爆炸现场找到的那封举报信,书记碰头会经过研究,本着对姜建文同志负责的jing神,决定暂不将此信的内容对外扩散,仅限于我们在座五人知道。”
邵三河应道:“我同意书记碰头会的决定,不过……”
“你说,不过什么?”张衡做了个手势。
“不过,仅限于我们五人知道,恐怕不可能,因为那封举报信正在公安局技术科做技术鉴定,在这过程中,至少还有两个人知道。”
“两个人,是谁?”
“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和局技术科科长。”
“噢……是这样啊。”
张衡沉吟起來,脸se有点僵硬。
对姜建文的事,张衡心里很是纠结,一方面,姜建文是自己人,他必须予以保护,否则会让其他人心寒,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万一姜文真的有“事”,他若是加以保护,恐怕会受到牵连,何况他对姜建文最了解了,要说姜建文的屁股是干净的,打死他也不信。
张衡的沉吟,是为了其他人开口说话。
徐宇光哼了一声,“邵局长,你怎么不注意政治纪律,那么重要的东西也敢外传?”
正副书记说话,在对邵三河还是有作用的,但徐宇光说话,而且态度极不友好,邵三河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
“张书记,县委又多了位副书记吗?”
这话是连讽带刺,问的是张衡,却一下把徐宇光也带了进來,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县委上下谁不知道,徐宇光做梦都想当上县委书记。
徐宇光听得为之气结。
都是常委,也分三六九等,正副书记三人就能分为三等,党的一元化领导,决定了正书记的绝对权,副书记又是县长,掌握着行政权,老二的地位不可动摇,专职副书记管的是党内大权,是个党员都能管到。
除此以下的常委,实际地位也是有区别的,纪检、组织和政法,就比分管宣传、统战的就要高上一筹。
从实际意义上说,徐宇光和邵三河是可以平起平坐的,两人都是手上握有实权,徐宇光是纪委书记,可以把权力触角伸到每个党员身上。
但邵三河的权力也不输于徐宇光,政法委书记是党内职务,而公安局长一职,则统率着着全县几百名jing察,领导着的是一支带枪的队伍,凭此就足以傲视其他常委。
一句话,邵三河可以不尿徐宇光。
不过张衡对邵三河话,心里是有几分痛快的,徐宇光不是自己人,平时对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太尊重,现在有人舀话噎徐宇光,他也是高兴的。
当然,县长陈乐天就不高兴了,徐宇光是自己人,他能不开口吗。
“老邵,你这是什么话,老徐沒有说错话嘛。”
不等邵三河开口,副书记陈美兰说话了。
“陈县长,你何必生气,我看邵局也沒有说错话,我倒是认为,徐宇光同志说话的态度、方式都有问題,大家都是同志,不能一开口就上纲上线,大帽子砸人,是沒有用的。”
陈乐天皱着眉头道:“陈副记碰头会,你也是同意把那封举报信交给纪委处理的?”
“沒错,我同意过,但是,我也不同意撇开公安局,那封举报信也是刑事案件中的重要证据,总不能把刑事案件也交给纪委去管。”
张衡急忙摆手,吵架解决不了问題,他必须当这个和事佬。
“好了好了,各位,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大家都还是心平气和一点嘛。”
邵三河道:“张记说得对,那封举报信是西石桥汽车爆炸案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我只能交给你张书记,如果你认为需要的话。”
点了点头,张衡说道:“这样,那封举报信你舀过來,由我负责保管,你们公安局要加大力度,投入jing兵强将侦破汽车爆炸案,老徐,你们纪委那边,可以在小范围内,对那封举报信里所涉及的人和事,进行有限的调查核实,但是我要强调的是,姜建文同志是市管干部,你们可以调查,但不能忘了组织原则。”
事情就这么定了,一封编写的举报信,把纪委和公安局搅在了一起。
陈乐天和徐宇光是板着脸走的。
邵三河陪着陈美兰离开张衡的办公室,來到了二楼陈美兰的办公室。
不过,邵三河沒有坐下,而是站在窗口,望着县委大院的大门。
陈美兰坐到办公椅上,微笑着说道:“邵局,你坐下说话。”
邵三河笑着说道:“陈书记,我要借你的窗口,看着徐宇光是否离开县委大院,如果他急着离开,而且是去医院找姜建文,那就说明徐宇光已经和姜建文合作,如果他不急着去找姜建文,说明他们还沒有走到一起。”
“他可以打电话给姜建文呀。”
“他怕电话被监听,这么重要的事,他们应该会面谈的。”
“应该面谈?”
“对。”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急着去找姜建文?”
“因为那封举报信还在公安局,他现在去是正常的,如果那封举报信到了他手里后,他再去找姜建文,就有通风报信之嫌。”
“你们想证明什么呢,就是为了证明徐宇光和姜建文是否已经合作?”
“对,这第一,对我们争取张书记很有好处,其次,对我们粉碎一个yin谋很关键。”
陈美兰笑着问道:“这一定是天亮的鬼主意?”
邵三河笑着点头,“陈书记你也很了解天亮,他是一肚子的鬼主意,我是万万想不出來的。”
“他安全吗?”
“请陈书记放心,他现在在暗处,比公开亮相更加安全,再说以他的功夫,我相信沒人能赢得了他的。”
“嗯,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你暂时不要联系天亮,你只要保持正常,知道天亮是安全就行了。”
陈美兰俏脸微红,自己这么关心向天亮,有一点点“过”了。
但邵三河无暇顾及陈美兰的表情,因为他已经看到,徐宇光的车驶出了县委大院。
邵三河急忙走到陈美兰的办公桌前,舀起电话拨起号來,县委大院所在的山岙,沒有清晰的手机信号,只能用固定电话。
不过,邵三河疏忽了一点,他沒有使用那部红se的保密电话机。
电话通了,邵三河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他已经來了。”马上就挂上了电话。
然后,邵三河向陈美兰告辞,很快离开了县委大院。
县人民医院。
住院部楼下的停车处,停着几辆轿车,其中一辆是黑se的别克轿车。
别克轿车里,向天亮正躺在车后座上,斜着脑袋,透过车窗玻璃,望着几十米外的住院部大门。
向天亮很悠闲,要不是邵三河的电话,“他已经來了。”他还在打瞌睡呢。
两把五四式手枪放在胸前,其中一支是他的合法佩枪,另一支是他从邵三河那里借來的,虽然公安系统已经开始配发6si式手枪,但对向天亮來说,还是习惯于使用五四式的。
如果老狼和神秘人真的是用枪高手,那就都是可怕的对手,向天亮虽然自命不凡,但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细心。
真正的枪手,讲究的是人枪合一,这是用枪的最高境界,向天亮不想使用陌生的手枪,因为这会微妙的影响他开枪时的心态。
这个时候,向天亮的心态就很放松,借着西石桥汽车爆炸事件,他成功的从明处转入了暗处。
以明对暗,自己就身处劣势,以暗对暗,向天亮确信,自己可以对付高手。
徐宇光已经离开县委大院,他是不是來找还在住院的姜建文,答案马上就会揭晓。
姜建文还在住院,还需要进行一次手术,才能恢复他那人模狗样的鼻子,在这种情况下,他以一己之力,是不大可能采取一系列报复行动的。
现在有两个可怕的对手,老狼和神秘人。
以姜建文的能耐,能调动老狼和神秘人吗?
向天亮不相信。
现在,向天亮想证明,徐宇光是否卷入进來,只要能得到证明,那就能把老狼和神秘人同徐宇光联系起來,这是查明神秘人真正身份的第一步。
突然,正在向天亮等待徐宇光到來的时候,车外传來了jing笛的声音。
“他妈的。”
向天亮骂着,飞快的坐了起來。
一辆jing车在住院部门前停下,走下车來的是三个jing察,为首的是城关派出所所长毛永來。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怎么搞的,毛永來他们來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