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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皇帝,处于下风的位置,明熙帝自从登基之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屋内的气氛,他根本做不了主,他的心不由得更加沉了沉。
“请两位客人坐下说话,此刻我们是大夫和病人家属的身份。”林清微笑地道,林灵和黑耀实时地送上两杯热茶。
木能则起身,来到病床前,把小皇子从黑色披风解放出来,然后搭上脉搏开始探脉,片刻后他便说道:“小皇子的病,我们能治。”
明熙帝和万氏双眼顿时发亮,明熙帝顾不得端着范,急急道:“小师父真能治得好皇儿?”
木能只是点了点头。
万氏激动地又泪眼婆娑了,明熙帝的胸口起伏特别大。
半响过后才说道:“请几位大夫医治我儿,此刻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身份拜托各位。”
林清来到小皇子面前,喂了一颗药丸进入小皇子的口中,片刻后小皇子的呼吸便沉稳不少。
“当然,来到医馆的病人,我们都会尽量医治。不过就不知阁下能付出什么条件?”
明熙帝豪情道:“随大夫开条件。”
林清说道:“陛下是爽快人,我也爽快说。小皇子从今儿开始在医馆当十年学徒。这便是条件。”
明熙帝眉头皱了起来,“外面那几个学徒一样的学徒?”皇儿可是金尊玉贵之体,岂能吃这样的苦头?
万氏眼巴巴地望着明熙帝,半响才结结巴巴地道:“陛下,只要皇儿能好,十年学徒也无妨。十年之后,皇儿也才二十岁......”
林清挑眉道:“学徒该做的,皇子也一样要做,就看陛下舍不舍得。”停顿片刻后,她挑了挑眉道:“以及,陛下的不孕不育症我们也能医治。”
黑耀林灵木能齐齐看向林清,之前没提这个,她要干什么?
明熙帝脸色涨红,万氏目瞪口呆,时下生不出孩子的原因,一般归咎于女方,且御医并未说过陛下的生殖系统有问题,特别是万氏生了小皇子之后,大家更是把这原因归咎于后宫的女子和天命,天命让陛下并未子嗣缘。
“胡说,朕好好的,皇儿都这么大,朕没有问题。
林清微笑着摇头:“皇帝陛下,讳疾忌医是不行的。当然选择权在你。”她的目光在明熙帝和万氏、病床上的小皇子之间来回扫视,此刻明熙帝和万氏没有发现小皇子醒来,他们四人却发现了。
“治好了陛下,陛下后宫就会多出许多的孩子,那时小皇子便不是唯一的孩子,皇后娘娘也还年轻,尚能孕育子嗣......”
万氏顾不得惊讶,浑身就像被从天降下的冰雨浇了个透心凉。
明熙帝皱了皱眉头,狐疑地看着林清四人,林清又瞄了一眼假寐的小皇子,他的呼吸重了许多,林清特意在病床上布置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明熙帝和万氏不会发现。
林灵木能尚不能理解这个问题,不过他们也知道一个徒弟和多个徒弟,师父在徒弟身上付出的心血和关心是不一样的,小皇子能受明熙帝的重视,未尝不是因为他是唯一的孩子。
黑耀比林灵和木能经过的事情多一些,见过的凡间家长里短、家国天下的事情更多,林清这话一出,他便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明熙帝明显很心动,差点脱口而出,但是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林大夫说的是真的?这些年朕只有一个孩子的缘故,是在朕身上?”
林清微笑着道:“这很明显的事情,后宫那么多的女子不可能一个都不能生育,这问题明显出自陛下,只是太医御医医术尚浅,察觉不到而已。”
明熙帝稳了稳心神,他心里有点慌,又有点意动,子嗣后代太重要了。
“先治好朕的皇儿,且容朕考虑考虑。”
万氏张了张嘴没开口,目光沉凝了下来,若是后宫孩子多了,那问题可就多了。
林清爽快地道:“这是自然,条件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也答应了么?”
这次两人没有任何疑惑,点头应承了。
明熙帝和万氏得到最满意的结果,他们的皇儿有救了,但是同时心里也在纠结方才大夫所说的事情。两人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医馆,在外面围观的群众看来,这是一个不太好的结果,在那些大臣宗室王爷们派来的混在人群中的下属看来,这是一个亦喜亦忧的结果。
明熙帝和皇后离开了,但是他们留下了十队护卫守在庄园外面,自带帐篷,全天候监视着庄园。
这方,林清在看到皇帝的仪仗队离开之后,这才来到病床前,那小小的障眼法自然就消失了。
“夏侯御泽,醒了就别装睡,起来吧。”
四个人齐齐笑看着床上的小男孩,他的个头并没有正常十岁男孩那么高,只有六七岁男孩的身高,脸色很白,手脚都很细,脸蛋很漂亮,比较像他母亲皇后娘娘,那双眼睛倒是与明熙帝如出一辙。
“果然皇家没有真正的小孩,小孩,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未来你可是要在这里呆上十年。”
夏侯御泽双手双脚地爬了起来,平日里觉得困难的动作,这会轻易就做到了。
“我的病,几位大夫真能治好?”从未接触过世界的小孩对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期待,能活着谁想死啊。
林清点头:“当然。”
夏侯御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谢谢大夫,我愿意在这里当学徒十年。”犹豫了片刻后,又问道:“我父皇真的是因为生了病才不能生孩子么?你们也能治好他吗?”
林清四人齐齐来了精神,林清依旧点头:“自然,那么你希望治好你父亲的病么?不治好,以后你就是你父母唯一的孩子,治好之后,你将会多出许多的弟弟妹妹,你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将全部分享给他们,你只能获得其中一部分。”
夏侯御泽垂着脸,蒲扇的睫毛很长,这是个漂亮的孩子,比一般的女孩更漂亮。
过了一会之后,夏侯御泽这才小声地道:“请大夫治好父皇的病,我以前一直希望多一些弟弟妹妹,这样父皇和母后就不会因为我的病或者我的离去而伤心,多一些弟弟妹妹也好,皇宫也能热闹一些。”声音越来越小,“我挺喜欢......”
林清挑了挑眉:“行,不过这需要你父皇做决定。你的病需要在五年内慢慢地治好,这期间你不能离开庄园,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庄园内。”
林清让罗妹安置夏侯御泽,屋内林灵和木能齐刷刷地望着林清,林灵眨巴着眼道:“林姐姐,真要治好皇帝的不孕症么?这样对小孩不太好吧。”
林清耸肩:“我也是临时起意的,选择权不在我们手里,在皇帝陛下手里,小孩说了不算。”
木能纠结道:“刚才小孩说了,他不介意父母以后再有更多的孩子。”
林清微微笑:“口头上这样说而已,他是因为这十年来病症的折磨,若是他好不了,他非常希望父母有别的孩子在父母面前尽孝,但是他能痊愈,以后皇帝不止他一个孩子......啧啧,这个就是小孩和皇帝该烦恼的了。”
不管夏侯御泽以前是多么的金尊玉贵,晚上吃晚饭时,林清还是见到了一个乖觉地捧着碗自己吃饭的小孩。
夏侯御泽皱着脸吃饭,脑中想着下午做过的一些事情,心里有些高兴。从出生以来,他身边围着的人特别多,从来没有自己舀过水、洗过脸,就连多数时候吃饭都是下人或者父母喂饭来着;虽然刚开始他很窘迫,但是勇敢地寻求帮助之后,还是做下来了。
小孩在这里吃饭麻麻香,他父母可就头疼了。
明熙帝和万氏挺烦恼的,万氏当然希望没有其他异母皇子来和皇儿抢夺应有的地位,但是这个社会形态造成,这不是她能决定的。明熙帝则是高兴居多,古代以孝为天的原则,再加上他是皇帝,独断专行,若不是考虑到皇儿确实是他疼爱了十年的独子,这样的思考根本不存在。
皇儿十岁了,就算以后有弟弟妹妹,年龄相差这么大,根本无从比较、皇儿是嫡长子,就算以后有弟弟妹妹出生,嫡庶这么分明,想来不会威胁到皇儿才是......慢慢地,明熙帝的脸色露出轻松的神色,不由自主就笑了起来。
翌日,明熙帝和万氏到庄园来探视儿子,果然见儿子在医馆里走来走去,脸色红润,看若常人。当然能够见到行动的儿子,两人已经很放心了,之前在皇宫时,皇儿可是连下床都做不到,皇儿以前病得那么重,他们也不认为这里的大夫再是医术精湛,也不可能一晚上就治好了皇儿。
同时,明熙帝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林清他们,明熙帝还是想做个完全健康的人。
至于明熙帝的治疗依旧交给了木能,木能为他诊脉之后,并未开普通的药方,而是当即就让他在医馆内进行了第一次的针灸,完了再服了一枚药丸,告知明熙帝近期三个月内,每十天来治疗一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