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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四年的选秀如期举行,鉴于康熙生病刚复原,太子和大阿哥的明争暗斗,转入了暗地里,明面上两人并未在朝堂上争吵,而且每次选秀也都大有可为。
于是选秀结束之后,康熙给五七两个儿子赐婚,胤祺嫡福晋人选他塔喇氏,员外郎张保之女;胤祐嫡福晋人选纳喇氏,副都统法喀之女。
圣旨赐下之后,几方人员暗动。
首先,宜妃在延禧宫差点没把整个大殿砸烂,皇上欺人太甚了。凭什么三阿哥的福晋的父亲是一等公,她的老五的福晋的父亲却只是一个五品员外郎。
胤祺走进来时,就正好看见宜妃怒发冲天的样子。胤祺一直知道额娘偏心九弟,以前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不过额娘与汗阿玛比起来,已经是百分之百满分的额娘了。
“额娘,您犯不着生气。”胤祺叹口气道。
宜妃别过头去,片刻后才转过头来,“我如何不生气?我们母子三人是做了什么事情让皇上如此羞辱我们?他塔喇家身份太低了,我从未想过与太子相比,却连三阿哥都比不上,以后你会被人笑话,儿媳妇身份太低,在妯娌之间如何抬得起头?”
胤祺左右看了看延禧宫,宜妃恨声恨气地道:“有什么事儿就说,额娘这里还是安全的。”
“额娘,谁叫我是被皇玛嬷养大的。”胤祺有些无奈地道,他之前已经想到他的福晋身份不会太高,但是却依旧出乎他意外的低。
本来怒发冲冠的宜妃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抚了抚额头,“难怪!”又有些丧气地道:“早知道我当初就不把你送到太后身边养着了。”那时候怎么可能预料到后面的事情,否则她宁愿儿子被抱给其他妃嫔养着,也不送到太后那里,只看到了当前的利益,却没有想到儿子长大了还有这么一出。
胤祺淡笑道:“无妨,额娘也别操心这事。等钦天监日期选定了,还要劳烦额娘操心儿子的婚礼。”
宜妃立即挺直肩背:“本宫才不会让外人看我们母子的笑话,哼哼,走着瞧!”
太后闻听赐婚圣旨之后,坐在慈宁宫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长久地发呆,这个皇宫困了她一生,始终不得心灵的自由,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至于胤祐,他倒是没多想,反正他们母子都不得汗阿玛喜欢,汗阿玛赐哪个秀女当他福晋,他都没意见,成嫔也只是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儿子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她倒是放心了,两母子商量起娶亲一事。副都统虽然品级不低,但是也只是二品,三福晋娘家可是超品一等公侯之家,看来在皇上心里,她的儿子确实比不上三阿哥。
五七一前一后回了阿哥所,四六八已经等着他们了,其实这三人都应该早知道五七福晋的事情,只是这种事情不好明说,总不能明晃晃地说汗阿玛忌惮出自蒙古的太后会给胤祺指一门身份较低的福晋吧?
胤祺看着特意等待他们的哥哥弟弟,心里倒是非常宽慰,不管如何,已经尘埃落地的事情多想无益,以后他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四哥,六弟,八弟,我没事,我知道汗阿玛这样赐婚的深意,我没法置喙汗阿玛的做法,我也不会自怨自艾,我会经营好自己的生活。”胤祺笑着说道。
胤祐挠挠头:“我的婚事我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我一直不受汗阿玛喜欢,纳喇大人二品副都统已经出乎我的意外了。”
胤祚捶打了一下胤祐的肩膀,“你小子想得通就好。别为别人的想法做法虐待自己,以后咱们过得好,比谁过得好,就是胜利。”胤祐和胤禩可是从小被胤祚罩着长大的,弟弟若是因为婚事一蹶不振,他这么多年的洗脑还真是白做了。
林禛玉突然非常感谢有这么个弟弟,他把后面这些弟弟的想法都改变了,前生胤祺脸上还未受伤时,对那个位置未尝没有想法,只是后来脸在战场上受伤了,不得不放弃,整个人就变得比较阴郁了,至于胤祐整个就是一个小可怜,因为他脚的问题,在兄弟们之间他一直非常自卑。这次两人都没有这种问题了,反正朝堂上的事情,就让汗阿玛太子大哥三哥去玩,他们就不掺和了。
当然这是当事人和后宫的一些暗动,引起官员们注意的是,皇上没有给四阿哥六阿哥八阿哥赐婚,一众大臣一头雾水。
圣旨赐下第二日,赫舍里氏又被佟家安排进宫求见皇贵妃,就连德妃都接到了娘家人的拜帖。
赫舍里氏从皇宫离开之后,那心情真是一言难尽,佟国维和佟国纲挠着胡子也想不明白,于是佟国纲开始暗地里堵截林禛玉,奈何林禛玉一向行踪诡秘,他一时半会还真寻不到人。
康熙那里却被宗正和裕亲王堵住了,这适龄的三位阿哥没被赐婚,宗室总有过问的权利。康熙那个郁闷,他抓心抓肺真是不知该如何说起。最后康熙也耍赖,直接让宗室去找他三个儿子,若是他们能劝动他儿子成亲,他每个人赏赐黄金万两!
皇上真是好大的手笔,宗正和裕亲王有些傻眼,虽说这些年都知道四阿哥特立独行,不咋听皇上的话,他们也以为是皇上宠爱儿子,不与儿子计较的原因,原来皇上还真有搞不定儿子的时候。
“看两位兄长是不信朕的话?”康熙黑着脸道,“你们若是不信,自个去试。儿子不成亲,总不能老子绑着他拜堂,拿把钢刀逼着他洞房?”
在宗正和裕亲王犹自不相信的眼神下,康熙哼了两声:“老四那个孽子,你就算把他关在天牢,四周钢铁枷锁,他也能逃出去。”
挥挥手,康熙把两位兄长赶走了,然后从桌子左边那厚厚的一叠奏折里掏出一个空白的奏折,挥斥着毛笔,很快就写好了一份圣旨,又拿出另外一份圣旨,也快速地写好了圣旨内的内容,不过这两份圣旨,康熙并未盖章,而是放在抽屉了,等他想一想再决定。
从四到八,他们在三十年时就已经入朝办差了,只是都是在各部门的做事,一个光头阿哥,皇帝又没有明确分配做什么,几人便明目张胆的旷工,跑去做其他事情。
佟国纲守候了户部多日,终于逮到从户部早退的林禛玉,这会也才上午巳时左右,佟国纲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四阿哥在想什么,在做什么,这孩子什么能力都挺强的,就是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知道。
“佟大人在这里是特意等我么?”林禛玉看见了佟国纲自然不会躲着走,他这会暂时不忙,否则他不会在户部待这么久。
佟国纲很不客气,直接一把搂过林禛玉,说道:“走走,今天你郭罗玛法请客。”
林禛玉被佟国维带到了佟国维家,佟国纲是知道自己没有弟弟心思灵活,在朝堂上的事情一向依赖弟弟的分析。
走进佟府,佟国维很快迎了出来,他已经提前接到兄长遣人送来的报信了。
兴许是知道自己的皇帝外甥并不是真的那么亲和,佟国维和佟国纲这些年安分不少,除了偶尔想不通的时候,给大阿哥太子当中使绊子,便一心发展自家。这些年佟家对林禛玉还是不错哒,有什么好东西在献给皇贵妃时,也会想着这个挂名外孙。
早在知道皇帝外甥防着他们时,佟国维就没再想过能把自家孙女嫁给阿哥了,在康熙三十一年时,选秀结束之后,他们低调地把佟素妍嫁了。嘿嘿,佟素妍在选秀结束之后,就被林禛玉派人招安了。那时候佟素妍的脸色不可谓不精彩,知道这个时空穿越者泛滥,她也就只能乖乖地安分下来。
酒菜上桌,酝酿了一下气氛,佟国维和佟国纲终于说到重点了。
“四阿哥,你已十八岁,两次选秀皇上都未给你赐婚,这是为何?皇上难道就当他那宝贝太子是他儿子?别的都是外面捡回来的?”佟国维趁着酒劲说道,赫舍里氏问了皇贵妃,皇贵妃支支吾吾就是不明说,只说四阿哥自有打算。
佟国纲大饮了一口酒,嘟囔道:“六阿哥和八阿哥也没有赐婚,不过六阿哥和八阿哥还可以再等三年,四阿哥可不能等了。”
佟国维皱着眉:“最近皇上精神不济,忽视了大阿哥和太子在暗地里的小动作,我也发现了三阿哥好像也有那个意图。”
“郭罗玛法,大婚一事确实不是汗阿玛的主意,这是我的问题。至于大哥二哥三哥他们,随他们去,你们别掺和进去就行。”林禛玉拿起一旁的茶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佟国纲空着的酒杯添满了茶水,“两位郭罗玛法已到知天命的年龄,该爱惜保养身体,这酒还是少喝一点比较好。”
......
林禛玉并未和佟国维和佟国纲多说什么,只是三人喝点小酒吃点小菜,说点普普通通的絮叨之语,但是到后面佟国纲和佟国维几乎都哭了,两人换班似的,抽噎着讲起他们的姐姐(妹妹),又说清朝这选秀当真是变态,他们当时根本没想过让姐姐(妹妹)进宫的,结果姐姐(妹妹)在后宫九死一生,生下的外甥不亲近他们,还忌惮佟家......
林禛玉无奈地撇了撇嘴,这两人也就是早早知道了一些事实这才收敛了,想当初佟国维可不是嚣张得很,皇帝是他外甥,两个女儿都是皇贵妃,跋扈至极,最后夺嫡投资错误,唯一投资正确的隆科多最后也因为太嚣张藐视皇权被他收拾了。
从佟府离开,林禛玉并未再去清韵园,而是直接回了皇宫。这一路,他都在想着刚才佟国维和佟国纲说的朝堂的风云突变,至于他们说的汗阿玛不知情这个问题他打一个问号。
今年的选秀,大阿哥和太子府上都进了新人,大福晋生下嫡子,大阿哥一心认为他有与太子争锋的资本,借着选秀纳妾拉拢了不少官员。大阿哥府上本没有侧福晋,这次却大阿哥却暗示惠妃赐下了一名侧福晋和两名格格,大福晋还一心以为是公公婆婆的主意。
毓庆宫自然也添了两名庶福晋和两名格格,康熙给太子挑选了一门重中之重的太子妃,这次就没打算再为太子添加筹码,但是太子自个求到康熙面前,康熙眼神晦涩,但是却依然笑着答应了太子的小小请求。这时候康熙就想到了三个不想成亲的儿子,一时间心里头有些复杂。
回到皇宫之后,林禛玉换衣服时,小太监告诉他,皇上今天下了两道圣旨,给德妃和良嫔抬旗,不过只惠及两名妃嫔。以前德妃的抬旗还是他登基为帝之后,把整个乌雅家从包衣旗提了出来;良妃的抬旗也是他登基为帝之后,宗室上奏折请旨这才为良妃及其娘家抬旗。
来到承乾宫时,皇贵妃正和五公主说话,她在教导五公主看账本。
五公主已经十二岁了,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虽然反应较常人慢,但是该学的她都学了,是一个让人怜爱的姑娘。
皇贵妃让五公主继续琢磨账本,她则和儿子说话。
“你汗阿玛给德妃和良嫔抬旗了,估计是想弥补老六和老八吧。”皇贵妃淡淡地笑道。
林禛玉无所谓地道:“这个无妨,以前是不放心,现在他放心了,总要做点什么,心里才安慰。”不过可能随之而来的就是他、老六、老八会比较忙,因为汗阿玛用他们,绝对比用其他儿子放心。
和五公主玩乐了一会,林禛玉再次回到阿哥所,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全都在此。以前的聚会九阿哥以下的阿哥很少让他们参加,概因他们年龄还小,除了十一十二有些软弱胆怯,其他四人都是备受宠爱,有点怕他们出去乱说话。
看见林禛玉进来,一向自诩天老大地老二的胤禟和胤俄乖乖地唤了声四哥,胤禌和胤裪比较羞涩,胤祥和胤祯可不怕四哥,两人一前一后扑了上去,一人抱一条四哥的大腿。
“这么多人是要干什么?”林禛玉扫视了一眼弟弟们,便让大家自个随意。
这种挑起气氛的当口,自然是胤祚的本事。
“还不是汗阿玛的两道圣旨,不晓得他抽什么风了。”胤祚抹了把脸有些苦恼道。
胤禩则皱着眉头说道:“只怕以后我和四哥、六哥会不得闲,汗阿玛估计会把我们仨拉出来和大哥太子二哥三哥打擂台。”
九阿哥等只能当闷嘴葫芦,听不懂众位哥哥再讲什么,他们好像在讲汗阿玛坏话。
胤祚趴在桌子上,叹口气:“汗阿玛怎么这么事多呢?看吧,这就是儿子多了的烦恼,最关键的是家大业大,儿子还不是一个妈,当然就汗阿玛这种偏心眼,就算是一个妈也要打起来。”
胤祺和胤祐心有戚戚焉,幸好他们这在座的兄弟不会打起来,就前面三个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林禛玉淡淡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做好自己就好,汗阿玛会护着我们的。”他们三个不成亲,没有子嗣,想来也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会对皇位有异想天开的想法,汗阿玛不护着他们,要扶着谁?
近来,林禛玉心情还不错,他布置了十年,收了不少的人才和培养了不少的孤儿,这些人才本身也在官场中,但是因为出生贫寒或者没有靠山,要么在底层打转要么被人排挤,有了他支持,现在已经有人爬到中断位置了,等汗阿玛大哥太子二哥玩完,基本上就是十年之后,那时候这些人基本上已经占据高位了,后面收养的孤儿也已经接任中低段位置了,到时候他接受就可以完全轻松地胜任皇帝这份职业了。
汗阿玛本身有六十九的寿命,因为龙气减少在位时间减短,但是寿命无碍,只要他从皇位退下来,他的身体还会逐渐变好......想到这里,想着汗阿玛因为身体虚弱没法上朝没法处理政事,禅位之后,身体却好起来,那个画面非常美妙。
七日之后,从林禛玉到胤禩,五个阿哥被康熙委以重任,以前他们五人也在各部上班,只是这五人从来不上朝,上班也是迟到早退,这猛然间被康熙拉到一众大臣眼前,众位大臣的心里就在开始打鼓了。
索额图目光阴搓搓地看着众多阿哥,心里诅咒这么多皇子怎么没有早夭?太子殿下这储君之位,真是如履薄冰。
明珠倒是比索额图大方许多,眼珠子一转,打算下朝之后就去向大阿哥建议,让他多给弟弟们施以关爱,最好把他们全都拉到己方阵营。
果然三日后,大阿哥做东,在京中酒楼请兄弟们吃宴,一番推杯换盏,兄弟情深的佳话传出去,太子殿下闻言雷霆大怒。太子身边的谄媚小官员见太子心情不好,推荐太子去了京中一处隐秘的宅院,里边全都是各色美人,男女不拘。
然而这个地点选的真是不够好,刚刚好在林禛玉建立的清韵园旁边,进出清韵园的人起初并没有发现是太子的踪迹,但是次数多了,总会被发现。一时间穿越男女们就有些好奇,太子殿下在隔壁是要做些什么,只是听到不少的男女嬉笑的声音,再联想到他们学的那半吊子的历史野史,大家顿时醒悟,这里原来是太子殿下金屋藏娇之地呀。
很快这件事就被告知胤祺等人,在知道六弟是纯粹的喜欢男人之后,他们对这种龙阳之好倒是不会有异样的眼光,只是作为完美的太子殿下,汗阿玛知道之后,只怕会非常失望。
胤祚则是瘪了瘪嘴:“别把我和太子相比,就太子这行为,对不起他一屋子的妻妾。当然估计太子妃会比较高兴,因为太子搞男人和搞女人有本质的区别。”
胤祐小声地道:“男人不会怀孕。”
好吧,大家待在一起久了,思想都有绝对的进步。
胤祺把手上的账册合上,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说道:“好啦,太子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操心。这次又要派船只出海了,你们想好出多少本金?事先声明,出海风险很大,各位斟酌一下自己的私房,千万不要做一次生意就变成穷光蛋。”
胤祚胤祐胤禩瘪瘪嘴,胤禟胤俄胤禌胤禟胤祥胤祯吃到上次的甜头,他们只出了一千两银子,出海的船只回来之后,就变成了两万两,二十倍的价值,几个小阿哥不禁很是心动,大家都一致决定拿出上次利润的一半来当本金。
“我出一万两。”
“我也出一万两!”
几个小阿哥立即举手表决,最开始的一千两是他们的私房钱,并没有朝各自母妃要,胤裪的母妃财务比较少,胤裪能拿出一千两,也是他自个每月的月钱存下来的,上次出了一千两之后,他就剩五百两了。十来年,胤裪才攒下一千五百两,所以这受宠的皇子和不受宠的皇子有根本差别。
胤祺在第二日收了弟弟们的本金,便开始安排下去。当然这出海的事情,起初也就是林禛玉交给他们的,胤祺接手之后,一直做得非常好,不单自己赚钱,兄弟们赚钱,底下参与的商户等等也都赚了钱。
所以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忙着在朝堂上争权夺利,他们后面的这些弟弟忙着发展经济,充实荷包的分量。当然七八年过去,康熙是知道七分真三分假的情况,以为儿子们跟在皇商等商户后面挣点钱,给商户们撑腰,如此而已,便没有多管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