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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痛苦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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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修远不敢置信的看着黛玉:“你……就真的宁死也不跟我走吗?”黛玉有些吃痛的坐在了地上,靠着身后的椅子,凄然一笑:“你早就该知道不是吗?尽管天佑哥说即便是我跟你走了,他也会救出我。但是,我是大齐的太子妃,怎么能让贼人掳走。天佑哥不在乎的名誉,我可会在乎……”

    黛玉的话说的有些断断续续的,但是异常的肯定。安修远苦笑,蹲下来看着黛玉流血的伤口,动手点了那伤口周围的穴道:“你真傻,竟然有这种法子。关系到那位太子殿下的事情,你一直都这么傻吗?”

    黛玉觉得伤口周围的疼痛都减轻了很多,她不解的看着安修远,安修远距离她很近,她也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这张面孔。不知为何,黛玉竟然觉得这张面孔其实长的和天佑有些想象。

    安修远似乎也没准备要黛玉的回答,依旧讽刺的说着:“难道你就没有想到,这层层的护卫当中,我是如何进来的?如果不是你的天佑哥有意放松,我能这么顺利就进来吗?只不过是你傻,看不到事情的本质而已。你早已经被他们当作吸引我的引子,不然也不会带你千里迢迢的来四川。”

    黛玉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安修远。是啊,黛玉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洪贞帝会答应他们这次的出行,黛玉很早的时候就觉得这次出行很是奇怪,难道真的是安修远所说的这样吗?

    安修远自然将黛玉的神色瞧在眼里,再接再厉的说道:“你太傻,傻的让人心疼。就像我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依旧义无反顾的闯进来一样!”

    事情就向是要印证安修远的话一样,转瞬之间外面就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院子里也变得灯火通明起来。刚才全部都消失不见的暗卫也都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只是碍于黛玉的安全。都不敢冲进屋子罢了。安修远反手一挥,房门就已经关上,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冲进来。

    安修远苦笑的看着黛玉:“你瞧,事情果然是这样吧。傻姑娘,你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跟我走吧,我绝对不会这样对待你的!”

    黛玉悠悠的叹道:“你以为这样的时候,你还逃的出去吗?”安修远似乎根本没有把外面喊叫的那些护卫放在眼里,低声道:“为了你。我定能逃出去的。跟我走吧,为了这些利用你的人,你又何必执着如此。我会治好的你伤。会给你幸福的。”

    黛玉没有说话,外面传来了沈傲的声音:“太子妃,我是沈傲。我们正在想办法营救您,请您不要害怕。”接着沈傲又向安修远喊道:“不管你是谁,投降出来。我们不杀你。如若让我们冲进去,你必死无疑!”

    安修远听了之后低低的笑了,又看向黛玉:“我们走吧,为这些人不值得。”说着,便要再靠近黛玉一些。黛玉却猛地握住了身体上的匕首,低声喊道:“别动我。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安修远不敢置信的看着黛玉:“你还要留在这里?难道你不相信这根本就是他们安排好的吗?”黛玉坚定的说:“即便是安排好的,又怎么样呢?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不管如何……”

    安修远苦笑。听到有人已经上了房顶,知道自己再不走就肯定走不了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黛玉,道:“你最好不要后悔,如若不相信,你就看着吧。过不了多少时间,我们依旧会见面的。”

    黛玉奇怪的看着安修远。只见他侧耳听了听,最终仍是选择了左面的一处窗子冲了出去。黛玉能听见他和外面的暗卫起了冲突,能听见不断传来的兵刃交接的声音。

    黛玉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得小腹上的伤口疼的厉害,渐渐的失去了神智。

    沈傲真的很迷惑,不过就是他正常换班的一个时间,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当他闻到紫鹃所点燃的沉香,冲进院落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紫鹃身中数镖倒在院落里。他便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紧紧的皱起眉头,看着那扇紧关的房门。

    安修远冲出来的时候,沈傲并没有同其他暗卫一样上去拦截,而是直直的冲进了正房。但是那一闪身的功夫,他似乎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的身影。

    但沈傲没有细想,直接进了屋子,见到黛玉靠在一张椅子旁,小腹上有一把匕首刺入,地上一片血迹,触目惊心。

    还未来的及叫人,身后就有一个人猛的冲了过来,正是天佑。天佑跪在黛玉的身前,看着黛玉的样子,手害怕的都发起抖来,他轻声喊着:“玉儿,玉儿……”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怕吓到黛玉一样。

    他颤抖的碰了碰黛玉的小腹,只觉得触手都是血,他瞬间就慌张了起来,抓着黛玉的手,不断的呼唤着:“玉儿,玉儿!”黛玉似乎听到了天佑的声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扬起了一个吃力的笑容:“天佑哥,你回来了?”

    天佑的眼泪顺赛滑下,不可抑制的哭着:“我回来了,别怕,戴先生这就来了,别怕!”黛玉点头:“我不怕,我知道自己死不了,我看过书,我刺的不是要害。天佑哥,别哭……男儿应该是流血不流泪的,我会没事的,会的!”

    天佑已经难过的找不到知觉,他抱起黛玉,将她轻轻的放在暖榻之上。林皓睿已经拉来了戴先生,一脸郑重的站在黛玉的身边。戴先生看了黛玉的伤,安抚着两个人:“请太子爷和冠军侯放心。太子妃并没有刺中要害,伤口也不是很深,不会有危险。还请太子爷扶住太子妃,我要将刀拔出来!”

    天佑这才稳了心神,配合着戴先生医治。而林皓睿则一脸沉重的走出了房间,向院子里走去。院子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天佑现在一片慌乱之中。可他却清醒的很。

    林皓睿看着容夏,沉声道:“容大人怎么到了四川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有要紧的差事吗?”容夏既然出现了,就没打算躲,笑道:“自然是皇上吩咐的差事,不然咱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意离京!”

    林皓睿叹道:“是啊,大齐的规矩还规定皇子无诏不可离京四十里呢,这才皇上能同意太子殿下出京,也着实不容易!”容夏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嘴角,对林皓睿的话不做评价。

    容夏的视线突然看向了林皓睿的身后,恭敬的跪下行礼:“臣见过太子殿下!”院子里的暗卫也跪了一地。林皓睿回头看去。天佑的脸色很阴沉,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未曾见过他如此沉重的神色。

    天佑没有看林皓睿。只是直直的看着容夏,沉声道:“那人可抓住了?”

    容夏看着天佑,想了想才道:“回太子殿下,抓住了。”天佑眉毛一皱:“不错,带上来让孤瞧一瞧。”容夏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天佑会提这样的要求。

    天佑道:“怎么?孤不能瞧瞧吗?”

    容夏低头:“请太子殿下稍候。”说着,就看向了身后的一个小暗卫。天佑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书房,林皓睿叹了口气也跟着进去了。

    容夏却没有动,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暗想,皇上这一次是不是有点儿太操之过急了。天佑有些颓废的坐在书房的正位上。林皓睿站在一侧,半晌才问道:“妹妹怎么样了?”

    天佑重重的叹了口气:“戴先生说已经无碍了,刀没有刺中要害。有人及时点中了伤口周围的穴道,失血不是太多。修养一段时间,待伤口长好就是了。”

    林皓睿看着天佑,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张了张口。未曾说出口。天佑却抬头看着他,轻声道:“我……”林皓睿轻轻的道:“我们都要成长了。特别是你。天佑,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天佑,以后不管是面对我,还是面对师傅,或者是任何人,你都要以太子的身份自称。我们就算再不愿意,也回不去以前的岁月了。”

    天佑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我……不,孤现在命令冠军侯,从今往后唯孤命是从,玉儿的保护工作,就算是暗卫,也不能再插手!”

    林皓睿郑重的看着天佑,掷地有声的答道:“是,臣定不负太子所望!”

    不多时,容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带进了书房。天佑讽刺的笑了,不愧是父王的暗卫,果然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从面前这个人的样子看来,恐怕这一辈子也就废了。

    天佑看着面前的这个陌生人,沉声问着:“你就是安修远?”那血肉模糊的人有些吃力的抬起头,眼神里有一丝不屑,轻笑:“小孩子回来了?在唐门可有探听到什么?见到那施姑娘了吗?”

    天佑知道安修远实在挑战他的理性,他紧紧的握着拳头,他真的很生气,但是他不能发脾气。今天的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如果他还想不明白,那他就真的是糊涂透顶了。

    想到这里天佑冷冷的一笑:“你千算万算是不是没有算到你今日会被抓到啊,坦白说吧,你身后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安修远大笑:“果然还很幼稚,若是你父皇来了,他绝对不会这么问我的。我身后的人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容夏在一旁回禀道:“回太子爷,这人的身份已经证实了。是愹亲王和唐门那个姑娘丢失的那子,不管年岁和样貌都能对上!”天佑和皓睿都微微吃惊,就连安修远也大吃一惊,骂道:“胡说八道!”

    容夏踹了一脚安修远,冷笑:“你不能接受是吗?你以为你是那义忠亲王唯一仅剩的儿子,所以有义务为他老人家谋划一切是吗?我告诉你,你根本就被人家算计了,义忠亲王和愹亲王从一开始就是死对头,孙家怎么可能容忍义忠亲王做大,自然处处制约。而义忠亲王就更狠了,杀了人家的小妾,还抢了人家的孩子。最可怕的是。还让那孩子为他谋划了十年。”

    安修远完全是一种不敢相信的状态,瞪着容夏:“闭嘴,小心我杀了你!”容夏也不在意,看向天佑:“禀太子殿下,臣奉皇上之命,要压他前往太上皇的陵墓去见愹王爷,还请太子爷先饶了他一条性命!”

    天佑这一天的震惊实在是太大了,他看着明显被打击到的安修远,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佩服起自己的父皇来,这就是自己的父皇。每次出手都必能有所收获,不然就会一直蛰伏。只是……

    天佑哼了一声,问向容夏:“那太祖宝藏的地图可拿到了?”容夏摇头:“还没有问出来。但显然不在这人的身上。”天佑道:“唐门的内应说什么了?”

    容夏有些惊讶的看着天佑,淡淡的一笑。怪不得皇上看好他们这位太子爷,反应就是快啊。什么证据都还没有,就已经肯定自己在唐门放了内应。

    只可惜这么多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教育已经成形。皇后娘娘的教育虽然好。但对于政治上的事情还是涉猎太少了。这位太子爷太过于纯净,太过于正直,这是为人君者的大忌。皇上为了锻炼太子殿下也是大费苦心了吧。

    “回太子殿下,唐门也并未发现拿份地图!”容夏沉声道:“想来还在另外的地方!”天佑看着安修远,冷笑道:“你不觉得冤枉吗?为了这份地图谋划了这么多年,杀了这么多人。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安修远瞪着天佑:“这不劳太子殿下费心!”天佑不在意的笑着:“孤才不会为你费心,那太祖宝藏你们拿到与拿不到对孤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你最好想一想,这么多的疑惑。你就不想亲自向大伯求证一样吗?其实,不管你是大伯的儿子,或是四伯的儿子,我们都算是堂兄弟了吧!这么多年的纠纠缠缠,也算是不枉你这个齐家的血统!”

    安修远冷笑:“都是私生子。太子殿下又何必这么趾高气昂的!”

    天佑并没有安修远想象的那样勃然大怒,反而笑道:“是啊。都是私生子,堂兄为何就落到如此下场了呢。”安修远狠狠的瞪着天佑,显然是被刺激到了,情绪也激动了起来。

    天佑看着安修远嘲讽的笑着:“再告诉你一件事儿吧,你在馒头庵抢到的那副棺木,里面根本不是你的妹妹。那只是义忠亲王府的一个丫头罢了,你的妹妹……”

    “我妹妹在哪里?”安修远大吼,终于没有扛住最后的那道防线,异常激动的看着天佑。天佑看了容夏一眼:“带下去吧,路上看好了,要是死了,父皇的谋划可就前功尽弃了。”

    安修远依旧大吼大叫着:“我妹妹在哪里,你快说,快说啊!”天佑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抬脚出了书房。林皓睿跟在他身后,半晌才问道:“殿下怎么知道那秦可卿不是安修远的妹妹?”

    天佑沧然一笑:“我怎么会知道?只不过想说那句话罢了!”林皓睿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的看向天佑。

    没有人知道四川唐门到底是触犯了什么样的雷霆之怒,更没有人知道,太子殿下在四川究竟经历了什么。洪贞十年十月,已经在江湖上屹立不倒了数百年的唐门,被太子殿下的三万铁骑夷为了平地。

    这样的一个举动自然是有人愁有人忧,但四川的老百姓们却是津津乐道,将太子殿下的壮举传了又传。洪贞帝在昭仁殿听到消息之后,不禁苦笑:“这孩子,也太胡来了。难道容夏没有告诉他唐门是朝廷的人吗?”

    跪在地上的暗卫道:“回皇上,容夏大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太子殿下已经猜到了。还曾让容夏大人将那唐老门主招来一见,但不知道为何,还是出兵围剿了!”

    洪贞帝皱眉:“凭什么调动的军队!”

    暗卫道:“太子殿下手里有蜀军的兵符,所以……”

    洪贞帝长叹,看向一旁坐在轮椅里的杨子骞:“舅父瞧见了吗?这是那孩子向朕示威呢,真是孩子气!这样下去,朕可怎么放心把大齐交给他!”

    杨子骞道:“皇上还是等太子殿下回宫之后,好生的和太子殿下说说吧。太子殿下是个通透的孩子,这样逼迫下去,恐怕适得其反啊!那太子妃的事情,皇上还是有心理准备才好!”

    洪贞帝无奈极了:“恐怕回京之后也是一番闹腾啊,朕想想就头疼!算了,不说这糟心的事儿了,天风堡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芷青去了这件事,朕一直瞒着皇后呢,对于天风堡的事情要慎重,能够兵不血刃的悄声解决最好不过了。不然芷青的事情闹僵出来,舅母和皇后恐怕都难免一番伤心!”

    杨子骞哀声道:“臣明白,臣会吩咐安邦小心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