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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为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也像个无助的孩童。
胡老太医看着他,越发的难受了。翁婿二人哭的好生无助。一面喂药,一面哭。
“颜颜……”萧沛脸都白了,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傅倾颜气的嘴唇都在哆嗦,道:“……这要问问你的好父皇,他叫姑姑去,没想到丧心病狂,竟然鸠杀她。若不是……若不是……只怕早就魂归西天了……”
傅倾颜的眸都是红着的,萧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一时又心疼又痛悔,忙搂住她,傅倾颜却微吼着挣扎起来,“放开我……”
萧沛一僵,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傅倾颜,这样的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他心中立时惶恐不堪,若是筱竹出事,只怕他们之间,会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了。
傅倾颜推开他,心里一时过不了那道坎,坐到榻前去守着筱竹。
萧沛知道,她的心又开始在设立屏障,不容任何人亲近,要受过多少次伤才会有这样的自发的反应?!
这些好像都是自我的意识,好不容易才触到她内心最柔软的软弱,可偏偏一切全毁了。
萧沛眼中也带了一些阴鸷。转身就出了凤仪宫。
“皇上,您要去哪儿?”小豆子忙跟出来道。
“摆驾上皇寝宫……”萧沛低声沉怒,那语气里却带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引人心慌。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受控制的往不可控的地方去了。
此时上皇寝宫里,上皇正在发火,道:“……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下毒,这一次能毒死县主,下一次是不是也能让朕中毒归天,查,给朕彻查,但凡与此有关人等,一律杖毙!”
大太监也知此事重大,上皇寝宫里果真开始翻江倒海。
上皇一怒,果真血流成河,里面已经杖毙了许多宫人。
等归帝来的时候,里面还在打板子,哀叫凄惨之声,不绝于耳。
萧沛怒气冲冲,什么也顾不上的就冲进了殿门,小豆子差点被亭院中的血腥味冲的差点晕了,吓的也有些战战兢兢,不敢再看。上皇的手段,果然可怕。相比起皇上的仁慈,更显上皇的阴晴不定。
萧沛怒冲冲的推开大太监,盯着上皇道:“父皇是在杀人灭口吗?!”
上皇被他气了个倒仰,看着丹陛下的儿子,是这他亲手教大的儿子,从未让他失望过……
可到如今,一股直冲上头顶的失望和愤怒淹灭了他。他腾的就站了起来,道:“你敢封慕无双为相,朕在后宫自然不会听你胡作非为……”
萧沛一听,简直是肯定了他自己的话,一时也越加失望,道:“父皇,父皇……你真是让儿子太失望了。”
他的脸已是极为肃杀起来,道:“……父皇,你为何一直在逼我?!如今朝堂丹陛上坐着的是朕,不是你,前朝之事,你不要再插手,后宫宫务,也不要父皇管,为何你还要像个后宫妇人一般,不依不饶?!为何处处紧逼,难道非要逼的儿子妻离子散,朝堂处处树敌,你才甘心吗?!”
“皇上……”大太监一听这话,脸都白了,万万没料到这个时候皇上会翻脸。他有心解释。上皇却已是极怒,道:“……你,你这个不孝子,自从娶了一个妖后,就成了这般,你待如何?!是否要弑杀君父?!”
“我不是父皇!”萧沛冷冷的道。
“你!”上皇气血上头,一个倒仰,还是大太监扶住了他。这话简直诛心。
“皇上!?”大太监急的两边都顾不上。
萧沛显然是极怒之下,一甩龙袖,道:“……父皇还是去行宫养老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孝子,不孝子……”上皇喘着气,脸色发青道:“竟为一个女子,与朕决裂!好好好,真是有出息了……还想赶朕去行宫,这处宫廷不住也罢,去收拾东西,朕马上就走,不碍他的眼!”
“上皇,上皇息怒啊,这个时候都不理智,可千万别赌气,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到时后悔可来不及了……”大太监哭道:“上皇为何不服些软与皇上解释一番……可是亲父子,为何闹成了这样,凭白的中了那起了小人的计啊……”
“他不信朕,朕也不求他!”上皇剧烈的咳了起来,怒道:“……人人都说朕是昏君,朕看他才是昏君中的昏君,完全被慕无双与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还不自知,愚蠢,蠢不可及!”
大太监还想再说,可是现在上皇是正在气头上,哪里还能听得进去,怒道:“收拾行装,明天就起程去行宫。”
说罢已是盛怒之下,硬生生的劈了一张桌子。
父子之情,竟在这里耗到决裂。
上皇已进了内殿,微微听到有咳嗽之声。大太监看着这张残桌,想到这对父子成了这般,一时心痛如刀搅。
“上皇……”他隔着帘子,低声道:“……想当初死亡迫前,上皇与皇上也从未走到这地步,怎么就……现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他呜咽的声音越发难受,却也依言去收拾行装。
不管是一时置气,还是真的走向决裂,有些裂缝,终究会在心里造成一个不可磨灭的伤口。
偏偏上皇受了冤枉,却也闷在心里不肯说。
都是亲生儿子,为何非要置这种气呢?!
劝也劝不住,只得作罢。
大太监有心想去凤仪宫解释两句,偏偏怕是没有这个时间了。
萧沛回到凤仪宫前,整个人的心里像是空了一般,他去找傅倾颜,傅倾颜眼里如今只剩下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筱竹。他既心疼又后悔。
“这就是代价……”萧沛心里空落落的,道:“……这就是朕贪心的代价,是朕既想维护父子之义,又想维护夫妻之情,又贪心的全了君臣之礼,到最终……只怕什么也留不住。”
筱竹姑姑一死,这道伤痕便在皇后与宰相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一记,有些事情怕是回不到从前了。
小豆子哭了起来,道:“……皇上,姑姑定不会有事的。”
“那是鸠毒啊……”萧沛叹道。
在后宫之中,从没有中过鸠毒还有活下来的。
“要是毒圣大人在就好了……”小豆子喃喃道。
春风吹过,带过来一阵暖意,却也驱不走,他心中的寒冷。
第二天,上皇就出发去行宫,出宫门前,看到皇帝也没有来送,上皇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上了御辇之后,脸色灰败。
“上皇,如今凤仪宫里乱糟糟的,怕是皇上顾不上了……”大太监道。
上皇心里伤心,放下帘子,冷硬的道:“出宫。”
大太监心里哀哀一叹,如今也不知道上皇现下有多伤心呢,他不好再提,便对宫人们道:“出宫。”
如今萧沛正站在太庙前看着仪仗离去,木木的道:“这样……对所有人都好吧?对不对?!”
“皇上……”小豆子道:“上皇已走远了,您别站在风口里,娘娘那儿还需要你照应呢……”
萧沛轻叹一口气,也许疏远本身也是一种保护。
凤仪宫里筱竹依然还未醒。
傅倾颜哪怕是休息也是在一边趴一会,只是哪怕只是趴一小会,她也是睡的不安稳,战战兢兢的。她总是梦到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自己而去,她所在意的所有人,一个个的全不见了,天地间,只留她一个人……
她从噩梦中惊醒,已是泪流满面。
萧沛坐在她面前一脸担忧,欲言又止。
傅倾颜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抓住他的龙袍,终于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帘外的宫人们都一一退了出去。
她直哭至哽咽,到最后开始轻微的打嗝,十分伤心,萧沛眼露心疼,两双手臂将她紧紧的箍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抚,“颜颜,别怕,别怕……”
直至她哭到清醒,不再像个做了噩梦的孩子,她额上的发已是湿透了。
萧沛却一点也不嫌弃她身上的汗,道:“我已将父皇送至行宫,以后在这宫中,再也不会有人为难你,为难姑姑……”
傅倾颜木木的,自筱竹毒没解开,她就整个人都处于恍惚之中。话也少了,都只是守着而已。
慕无双守在榻前,面露悲切,凤仪宫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小豆子进来道:“皇上,娘娘,傅公子来了……”
“快请进来……”萧沛急道。
他知道现在傅倾颜需要亲人安慰,傅宇恒得了消息能来,是最好不过的……
傅宇恒蹙着眉进来,看着这些情景,也是轻轻一叹。
傅倾颜如在噩梦之中,恍恍惚惚。慕无双也是整个人都木掉了。
傅宇恒来不及说话,就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来道:“这是毒圣给我的,临走之前交到我的手上,说是以备不测……”
“是什么?!”慕无双哑声道。
“解毒之药……”傅宇恒道:“快给一颗让姑姑服下,兴许有用,这丹药只几颗,能解天下至毒,区区鸠毒应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