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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费力睁开眼睛,入眼一片陌生,土胚房,木横梁,破门窗,芦苇泥巴顶,连衣柜桌椅都是粗糙的旧式木制品,一时间有点懵。
“我不是被大浪打翻了船掉海里了吗?怎么在这里?难道是谁救了我?可这房子也太破旧了吧?”
杨浩,21世纪无为青年,世代渔民。大学毕业后少年的逆反心理才姗姗来迟,离家打工,创业,浑浑噩噩混到奔三还是一事无成,没老婆,没房子,没车子,更没票子……
老爹实在看不下去,软硬兼施下让杨浩继承祖业,当一名光荣的“当代神秘组织”之一的“渔民”!
谁料海难轮流来,今年到我家……
一场不算大的风浪中,突然出现一波六七米高的海浪,好巧不巧的是渔船正在风浪的最低位,海浪一下子就把这艘二十多年老龄,500吨级渔船打翻,杨浩和老爹等五位船员奋力求生,又一个大浪拍过来,渔船翻了过来,别人都没什么大事,杨浩却挂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干什么?
杨浩感觉除了头有点疼外,身体没什么异常。稍微想了一下,认为自己肯定是被人给救了,救命之恩大如天,可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起身,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蓝色粗布衣服,样式也是老式斜襟上衣,灰色粗筒裤子用布条扎在腰上,上面好几个大小补丁,疑惑地扫视了一下房间,还真是破旧的可以。
有限的几样木制家具做工粗糙但很干净,桌上摆着个陶罐和两个老式粗瓷碗。刚才躺的床只是用破木板搭在两摞土砖上,连床单枕套都没有,被褥上还缝着好几个大补丁,泥土地面光滑到发黑,看样子是有人常住在这里。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住这种老房子?”
疑惑地打开破门,门外是一个小院,三只母鸡带着近十只半大小鸡在小院子里到处啄食,一扇带遮雨棚的木制大门镶嵌在泥土墙中间,院墙下到处都摆着老式破旧家具工具和木柴水缸等物,西南角两堵窄墙隔出一个类似厕所的小房间,一片旧时代古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杨浩喊了两声没人答应,走到隔壁两个房间礼貌地敲门,还是没人答应。门没锁,两个房间一个是卧室一个是厨房,和刚才那间房一样破旧,但收拾的很干净。
“浩哥儿,你醒啦?你妹子去滩涂了,等会就回来。”
这时隔壁院内响起一声妇女声音,杨浩疑惑,这里的人怎么知道自己名字?听声音年纪不小,还叫自己哥?
满心疑惑的杨浩没敢立刻应声,站在厨房门口皱眉苦思。
老式房子,老式家具,老式工具,老式粗布衣服,都这年代了还有这么原汁原味的老房子?
杨浩想不通,烦恼地挠挠头,摸到一手头油不说,还摸到一个布条扎起来的头发团……
“我敲!”
杨浩吓得跳了起来,赶紧解开头顶的布条,一头浓密的黑发垂下来,都垂到了肚肌眼,杨浩傻眼了……
“浩哥儿,你咋的啦?”
隔壁妇女听到杨浩尖叫,慌张地高声问了一句,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大门被推开,一位四十多岁,身穿老式斜襟圆领蓝衫的妇女进来小院,一眼就看到了披头散发深情呆滞的杨浩。
“浩哥儿,你没事吧?”妇女关心的走近问道。
杨浩有点慌乱地问道:“你是?”
妇女被杨浩问的一慌,急忙开口:“浩哥儿你这是咋地啦?认不得俺了吗?你可别吓俺!”
“不是……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不认识你啊!是你救了我吗?”杨浩语无伦次地问道。
“啊?!”
妇女惊叫一声,连忙问道:“浩哥儿,你到底咋地啦?你可别吓俺!莫不是伤了脑袋?这可咋办呀?!唉呀……”
杨浩看着妇女惊慌叹气捶腿的模样不似做伪,心里更疑惑了。
我认识你吗?你认识我吗?我特喵到底在哪里?这头发是怎么回事?不可能短时间长到这么长的啊?
好一会儿杨浩劝道:“阿姨你别着急,我现在也搞不清楚状况……”
妇女又吓了一跳,急切地道:“浩哥儿,俺是你凤嫂啊!不是你姨!完了完了,浩哥儿肯定是失了心了,这可咋办呀?俺得赶紧找当家的去,可别出啥岔子……”
妇女还没说完,就丢下一脸懵比的杨浩跑了出去,还差点被那破大门夹了一下。
“这特喵到底怎么回事?!”
杨浩又摸了摸“一头长发”,再摸了摸脸,看看自己身上,烦躁的大喊一声发泄。
原来杨浩不止头发变长了,脸型也变了,原来还有些肉的脸,变成了没多少肉的瘦脸,皮肤也变黑了不少,更可怕的是变小了!
对,变小了!
原来近三十岁一米七七的大汉,现在变成了一个瘦弱的少年!
杨浩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赶紧进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镜子,还好房檐下有两个陶器大水缸,拿掉其中一个木板盖子,里面满满的一缸水,再侧着阳光照一下,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平静的水面,倒映出一张微黑削瘦的脸,看年纪也就二十来岁。
原来的相貌完全没了,现在的相貌虽说有点瘦有点黑,还有点年轻,但脸部线条很硬朗有型,比原来丢人堆里找都找不到的大众相貌帅多了……
杨浩看清楚自己相貌后更傻了,一时接受不了,一直喃喃自语: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二三十分钟后,一个身穿白色原布色衣衫,十三四岁身形消瘦的女孩子,一脸汗水急切地跑回来,手里抓着好几个八爪鱼螃蟹,还没进门就传来担忧的呼声。
“哥!哥!你怎么了?凤嫂说你失了心,你可别吓俺啊……”
杨浩傻傻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急切流泪的样子,任由她抓着自己前后左右上下看个遍,听着她不断问话不断叫哥,那急切关心又可怜的样子真让人心碎。
不忍心看到小女孩这么凄惨的样子,杨浩强忍住心里的疑惑,轻声道:“我没事,你别着急,别哭,我只是刚醒来头有点晕。”
小女孩带着泣音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俺还以为哥怎么了呢,哥你还认得俺不?”
杨浩不忍小女孩再哭,只好继续装下去道:“我没事,真没事,不认得谁也不能不认得你呀,你是我妹妹!”
杨浩心说: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
小女孩哭着笑道:“对,俺是你妹子,俺哥没事!好好的呢,吓死俺了……”
这时候几个同样穿古装的男男女女跑进门,七嘴八舌地问着“浩哥儿你咋滴啦?你哪里不舒服?还认不认得你鱼儿哥”之类。
杨浩苦笑,为了不让小姑娘再伤心,只得继续装下去,只好一连声的应和着“我没事、我当然认得你、你是鱼儿哥”之类,最后直说自己头疼,才把这帮人应付走。
“唉~看来浩哥儿脑袋可能呛到水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一位被杨浩糊弄过去,没叫出名字的大叔摇头走了。
一个粗手粗脚的黑脸女孩子附和道:“不止嘞,看样子俺浩哥还不傻,只要不傻,以后还有活头。”
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摇头道:“毕竟落了水,这身上没落啥毛病才好,就是说话怪了点,不知道咋回事?”
粗手粗脚的黑脸女孩子气呼呼道:“俺浩哥才没毛病咧!”
青年不服气怼过去:“那你咋说他说话怪怪的?连俺都不说了?”
粗手粗脚的黑脸女孩子慌乱地小声道:“俺咋知道……”
“行了行了,归家恰饭克,别瞎胡说!”
几人一看中年大叔发话,赶紧抓紧手里的海鲜,疾步各回各家。
这边,杨浩的便宜妹妹见哥哥没事,终于放下心来不哭了,赶紧捡起被鸡吃了好多的八爪鱼螃蟹什么的去做饭,看的杨浩嘴角直抽抽。
海鲜是好,可都扔地上被鸡吃过了,人还能吃吗?
可跟着便宜妹妹一进厨房,看她从米缸里抓了两把米,犹豫了好一会儿,狠心又再抓了一把,拿了一把野菜中的蕨菜一起去洗。
杨浩过去一看米缸,只剩二十来斤米了,心里也就不纠结海鲜有没有被鸡糟蹋过了。
这日子,可真穷!
杨浩想不到现在还有哪里还在过这种苦日子,心里也对周边的一切包括自己很疑惑,急需要人解惑,于是组织着措辞试图寻找真相。
“妹子啊,哥这到底是咋地啦?脑袋有点疼,好多事想不起来了,能跟哥说说吗?”
小姑娘担心疑惑的看了看杨浩,杨浩表现出一副自己没事,就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小姑娘这才放下心来。
“哥,你昨天跟向阳哥去捕鱼,不小心掉海里呛到水晕了,向阳哥赶紧把你送回来,请赵管家过来看,赵管家说你没事,醒来了就好了。”小姑娘声音脆脆地道。
“哦哦!”
杨浩应付着,又道:“妹子,咱这里是哪里啊?”